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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9b5小说网 > > 大景巡夜人 > 第7章
    两人在厨房外的大树下站定,李管事才问道:“赵家小姐怎么样了?”

    “精神还好,刚喝了药。”在李管事面前,张氏有些紧张。

    李管事也没见怪,他就是因为张氏老实,才挑了她去照顾。

    “好好上心点。”李管事叮嘱道。

    赵小姐可是沈大人亲自抱回来的。

    那位爷什么脾性态度谁都摸不准,还是上心些,免惹事端。

    闻言,张氏有些犹豫:“可是,赵小姐住那间屋子,是不是不大好?”

    李管事闻言,瞪了张氏一眼:“有什么不好的?”

    现长吏馆舍住满了官员家眷,只那空着。

    不安排到那里,难道安排去跟一帮糙老爷们住长屋吗?

    张氏嗫嚅了一下,眼前这位李管事才来一年,不知其中旧事。

    那间院子一直空着是有缘由的。

    她挣扎了一会,道:“那间院子里,曾有一位闺中小姐穿着嫁衣悬梁自尽。”

    “从那以后,便常有人夜里看见女子身影,坐在窗边梳头。”

    “后来,有一个主簿,全家九口横死在芳兰院中。”

    张氏压低的声音,配合着此时暗下的天,一阵风吹过,李管事猛的打了个哆嗦。

    “胡说什么?”他呵斥道,“咱们这镇抚司是什么地方?哪个孤魂冤鬼敢在这造次?”

    张氏挨骂,悻悻闭嘴。

    李管事虽然嘴上骂着,心里却盘算着,明日还是重新准备个住处。

    那边,失血过多的赵鲤喝了药很快又睡去。

    只是浑身发冷,睡不踏实。

    女人的声音在她耳边阴测测道:“压到我的头发了。”

    第6章 窥视的石人

    院中还未来得及打理。

    荒草横生,风吹过,草木簌簌作响。

    屋中没有点灯,赵鲤躺在拔步床上。

    喝下去的药有安神效用,她睡得很沉。

    只是左边身子像是贴着一块冰,冻的她嘴唇发白。

    耳边有人神经质的呢喃:“压到我头发了。”

    窗外夜风呼呼作响,卷起的草叶石子拍打在窗棂上。

    “压到我头发了。”那声音絮絮叨叨,逐渐暴躁起来。

    窗棂啪嗒一声洞开,风卷得床上青布帐子哗啦翻卷。

    一只惨白的手缓缓黑暗中探出,伸向赵鲤。

    ……

    “什么?你把沈大人带回来的那个姑娘安置在了芳兰院?”

    一个右手齐腕而断的男人猛的站起。

    身前方桌吱嘎一声推开了些,桌上酒瓶砰的掉在地上。

    “祸事了,祸事了!”

    断腕汉子叫齐海,伤退之后,在府衙之中兼着养老的门房闲差。

    李管事寻他喝酒,提及此事,没想到他反应如此之大。

    李管事一惊暗道不好:“可有不妥?”

    “大大的不妥。”齐海面色铁青,阴测测道,“那里,闹鬼!”

    “啊?”

    “别啊了!”齐海走至屋角,单手操起长刀,“走,去叫上卢爷,可别出大事!”

    “好,好!”

    李管事这次再不敢嘴硬,跟在齐海的身后,疾步走出。

    同样的话从张氏嘴里说出是怪力乱神,从齐海嘴里说出却是完全不同的分量。

    靖宁卫是这天下消息最灵通的地方,如今天下气候有些异常,近两年各地的怪事也是渐增。

    虽不至闹得摆到明面上,但这些怪事在镇抚司流传,大家都添了几分忌惮。

    李管事跟着齐海一路疾行,来到前庭值夜的班房。

    “发生何事?急匆匆的像什么样子!”

    这卢爷卢照就是今夜班房值夜的百户。

    齐海不敢耽误,急忙道出来意:“昨夜沈大人带回来的姑娘住进了芳兰院。”

    卢照一口茶喷出老远:“那个混蛋玩意安排的?”

    “回,回卢爷的话是小人,小人想着那处摆置样样都是上等的,还空置着,就……”

    李管事抹了一把额头的的汗,声音低了下去。

    “胡闹!那院子是随意能住的?”

    卢照心中着急:“路上再说。”

    “十多年前,那处院子吊死了一个林姓娘子,近两年四处都不太平,那院子也闹起凶来。”

    “三年前,一个入住的主簿,全家九口人都吊死在房梁上,这才将那间院子封存。”

    “那破地是能让人住吗?。”

    卢照边走边说,恼怒看了一下,脸色白得像死人一样的李管事。

    今日朝堂之上,才借缘由发作了赵淮,晚上就让赵家小姐住闹诡的屋子,没有比这更打脸的事情。

    沈大人不在镇抚司,出了事相干人等谁都受不起。

    三人不敢张扬,加快了脚步朝着长吏院舍赶去。

    夜已深,路上一片漆黑,只有远处传来夜鸦的鸣叫。

    三人刚才走到芳兰院门口,借着天上毛月亮一看。

    一个白影正立在门前,弯着腰朝门缝里看。

    见状,卢照大喝一声:“哪来的腌臢泼才。”

    吃了熊心豹子胆,来这窥看?

    一边骂着,卢照和齐海跨步上前,举着刀鞘劈头盖脸砸去。

    “咚!”“咚!”

    木质刀鞘砸实,没有人体软肉的触感,发出闷沉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