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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泽抬头,就见原本漩涡形状的金光,忽而变换成了类似石磨的形状,磨盘转动着,将正在往出口涌的修士挤压得血水横流。

    还在排队往出口靠近的修士们,见状都吓得撒腿往外逃。

    而那磨盘形状的金光在修士们的惊喊声中,收束成一点,最终消失不见。

    灵泽迅速将神识探入乾坤袋里的金光法阵地图上,看清楚地图上的变化,心头一沉。

    生门,变成了死门。

    这张以秘境的外壳形成的乾坤八卦阵,此刻有两个死门,却没有生门。

    这聚宝境,现在像一颗巨大的空心球,将所有修士都封在里头。

    “出口被堵死了!”

    白景行慌张冲到灵泽和天劫身边来。

    他话音未落,就听到神火峰方向传来轰隆隆的闷响,紧接着,整座山峰都开始震颤。

    覆盖在山峰上的漆黑岩石下头,树叶脉络一般遍布的橘色岩浆,倏然燃烧起刺目的火光,几乎要将覆盖在上头的岩石都撑爆。

    火山峰口,岩浆喷涌而出。

    像沉睡的巨龙被唤醒,神火形成的火龙卷,呼啸着从峰口直冲向天际,漫天的火光卷着滚滚烟尘,遮天蔽日。

    生门变死门,紧接着神火峰喷发。

    顷刻之间,聚宝境变得像个炼丹的炉鼎,火势迅猛地往每一处角落蔓延,仿佛要将这里头所有生灵,尽数烧成焦炭。

    “这秘境,是要让所有修士都丧命在此?”

    白景行勉强调动灵力稳住心脉,一面从乾坤袋里掏琉璃金光罩,一面忧心忡忡看向灵泽,“怎么会有一个天然形成的秘境,对修士带有这么强的敌意?”

    灵泽垂眼看向指尖那根迅速枯萎的葫芦藤,没搭话。

    白景行已经跳进了琉璃金光罩里,扒拉开罩子的一端,冲着灵泽招手,

    “灵泽,小鬼,这火势太大了,快进来跟我一起躲着。”

    灵泽看一眼漫天的火光,摇了摇头。

    他抬起手,从掌心逼出一把寒冰剑,灌注进无尽灵力,高举过头顶,朝着不远处扑面而来的一条火舌斩过去。

    膨胀至几人高的巨型长剑,裹挟着无尽内力被送出去,却连那火舌的边缘都没能触碰到,就被蒸成水汽,消散了。

    灵泽低喘着,左手掌心按住被火舌灼烧到有些颤抖的右手手臂,一面努力调息恢复,一面沉声说:

    “神火峰里的火,是八卦炉里的六丁神火做引子,千万年孕育而成的,那金光罩可以挡住一时,却挡不住一世。”

    白景行明白了灵泽的意思——

    覆巢之下无完卵。

    大火在这被封死的球境里蔓延,最终吞噬一切生灵。他们不可能靠小小一个金光罩独善其身的。

    白景行绝望得眼眶泛红。

    难道被白振业那个狗东西不幸言中了,他们现在……真的只剩死路一条了?

    .........

    神火峰脚下,阵符师协会的一行人摆成一张圆阵,正勉力抵御火山口喷涌而出的岩浆和火海,然而绝望地发现,不过是杯水车薪。

    “毕大人,这神火实在凶猛,以我们几个的修为,恐怕抵挡不了几时了!”

    “大人,我们掩护,您尽快撤离此处,寻个隐蔽的山洞藏身吧!”

    毕方仰起头,看向漫天的火光,并未像下属劝诫的那样顺势离开,反而一扯衣摆,御风而起,逆行而上,往火势最大的峰口去了。

    “大人!这是要做什么?”

    “我是火系神通,这神火一时半会儿伤不到我,我以身试险,去那峰口看看。

    “这秘境的出口是在这山峰出现,又是在这里消散,或许,我能想办法重新凿出一个出口来。”

    听到毕方这么说,下属们大惊失色,

    “大人,太危险了,那可是六丁神火,你这样孤身深入,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的!”

    毕方闻言,却并未停下脚步,仍旧一往无前,

    “大难当前,我阵符师协会当以身作则,不畏生死。

    “不试一试,就只能所有人一起等死。试一试,或许还能寻到一线生机。”

    毕方说罢,纵身离开,在半空中将自己的本体——那只始终蹲在山洞中闭关调息的独脚火纹鸟——召唤出来。

    火纹鸟伸展双翅,箭矢般往火山口猛扎下去,赤羽上炙热的橘金色火焰纹路与那山峰处的岩浆融为一体。

    轰隆一声巨响。

    山体内的洞穴中,涌起一股地火,地火与神火交缠,反倒孕育出一条比之前粗壮数十倍的火龙来。

    火龙咆哮着,从山峰喷涌而出。

    通天的火光直接撞向秘境的内壁,震得地动山摇,又在天穹之上形成滚滚黑烟,浓烟沿着球境内壁迅速朝四周蔓延,将秘境内熏得一片昏黑,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忍受着火焰炙烤的修士们,在第一只火龙喷涌而出之后,还能靠灵力勉力护住心脉,此刻又被这强悍了数十倍的火龙袭击,瞬间破防,一个接一个地倒下去,被烟尘呛得不停咳喘,几乎要窒息而亡。

    秘境内的情况,急转直下。

    毕方积攒起地火朝着峰口拍出的那致命一击,非但没能成功将秘境凿开一道出口,反倒加速了这秘境的毁灭。

    浑身浴火的火纹鸟被火龙从峰口吐出来,身体甩出去数百米,重重地压在山脚下的石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