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其实这些学员都很优秀，她们知道您今天要来，都很努力地在表演，您要是有喜欢的，看上的好苗子，尽管要，我肯定舍得给！”
反正都是培养人才，要是能给老师挑一些好苗子，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
“上回夜校里来了个姑娘，叫什么名儿，我忘了，但应该是你们家属院的小同志。”
“是个好苗子。”
周雅芳很少听到宋芸夸人，更别说是亲口提起了。
“她在您班上？”
“是啊，上回忙着上课，还没来得及好好了解呢，所以我今天来，就是特意来找她的。”
宋芸还记得那姑娘，很水灵漂亮，很有灵气，宋芸一眼就喜欢上了。
“那您先去休息室休息一会儿，等我这边忙完了，我再带您去找。”
周雅芳可不知道宋芸嘴里的那个姑娘就是沈枝枝，但想着能够被宋芸记住的，那肯定是百里挑一的好苗子。
她们家属院啥时候出了这么好的苗子，她咋不知道？
“好，你忙你的，倒也不用管我，我自个儿晓得。”
宋芸今年都四十六七，但看上去依旧年轻，体态也好，光是看背影，还以为是二十一二的小姑娘呢。
宋芸刚走进休息室，就看见里面坐了两个人。
“你们是？”
常小娥和杨秀芝一看有人进来了，立马起身。
她们刚刚特意打听过了，宋老师就在这间休息室里，只是敲了半天门没人开，就自个儿进来了。
进来才发现里面没人，所以就在里面等。
“宋老师好，我是常小娥，这是我嫂子杨秀芝，我哥是侦察营营长，常大山！”
常小娥一来，就自报家门。
恨不得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哥什么身份。
宋芸皱了皱眉，看见了桌上自己的水杯似乎被人动过了。
“小同志你好，我是宋芸，你们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宋芸坐下来，默默地将自己的水杯合上，推到一旁了。
如果不是想着她们俩在这儿，宋芸估计就要把这杯子给扔掉了。
杨秀芝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有气质的女人，看上去一点儿都不像是四十多岁的人，太年轻了。
气质太优雅了。
穿的也很时髦，像极了那种报纸上的摩登女郎。
充斥着浓浓的港风风情。
穿着长裙，踩着高跟鞋，那腰很细，手臂纤细而长。
一举一动都很优雅。
常小娥其实是有些紧张的，但一想到自己的目的，她就只能硬着头皮说：“宋老师，我其实是慕名而来的。”
“我是中专毕业的，以前学过舞蹈，也有舞蹈基础，所以……”
“你是想要进文工团是吧。”宋芸打断了她的话。
“不、不是的！”常小娥连忙摇头道：“我不是想要进文工团，我是想要成为您的学生，和您一起学跳舞的！”
准确来说，她不是想要学跳舞，只是想要给自己镀一层金，好让别人都对她刮目相看。
说不定以后还能跟着宋芸去京城表演呢。
到时候她看还有谁敢瞧不起她。
宋芸上上下下地打量常小娥。
“是吗？”
宋芸表情很淡，没什么感觉。
常小娥紧张到手心里全都是冷汗：“是啊，我、我非常崇拜宋老师您，您看上去真的太年轻了，一点儿都不像是五十岁的人。”
宋芸：“……”
“我今年四十五，谢谢。”
常小娥立马就尴尬了。
“对、对不起宋老师，是我记错了。”
“这样吧，你做几个基本功给我看看，提襟按掌、冲掌、山膀按掌。”
“盘腕晃手小五花，燕子穿林等。”
什、什么？
常小娥瞬间就呆住了，脑子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你不会？”宋芸的脸色立马就沉了下来：“你不是说自己先前学过吗？这些都是基本功，想要做我的学生，我总得看看你的身韵和基本功怎么样。”
宋芸是个很有原则的人，只要是个好苗子，是个可塑之才，她自然会好好培养。
就连杨秀芝也在一旁说：“赶紧给宋老师展示一下啊。”
这么好的机会，还在发什么呆呢。
宋老师能这么说，就说明已经有一半是认可她的了。
第166章 一坨狗屎
只要好好表现，成为她的学生不是问题。
“好。”
常小娥深吸一口气，于是开始努力回想宋芸刚刚说的那些基本功。
然而由于太紧张，加上她所谓的基本功，以前也就只是跟村里的戏剧团学了一点儿皮毛而已。
根本就不会，也只能做个样子罢了。
但常小娥想着，其实这种东西，只要照瓢画葫芦就行了吧？
就算没吃过猪肉，那也总应该见过猪跑吧。
然而几个动作下来，她连核心都找不到，根本稳不住，歪歪扭扭的。
还没等她把动作都展示完，宋芸就已经失去耐心了。
“停，停下！”
“你那做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四不像，你是哪个老师教的基本功？你老师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
宋芸气不打一处来。
她还以为当真是个有基础的好苗子，就算是身高矮了些，只要基本功扎实悟性高，也是可以培养的。
但就刚刚那几个动作看下来，根本就是一坨狗屎。
就这还敢自称自己是有基本功的。
“宋老师，我、我刚刚是因为太紧张了，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好好表现的！”
常小娥有些急了。
认为自己就算是底子不好，刚刚的那些动作也不差啊，怎么到了宋芸眼里，就连狗屎都不如了呢。
“行了，你也不用展示了，不行就是不行，你要真想学舞蹈，也可以进文工团，和周副团长好好学习，她也一样能教，我是教不了你的！”
如果真想学，完全可以去夜校报名，可以进入文工团。
宋老师是过来人了，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就明白了常小娥的心思。
和她学舞蹈是假，给自己镀金才是真。
偏偏还没这个实力，却非要装。
“宋老师，我……”
“宋老师，是这样的，学不学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咱们的心意，这些都是我们亲自去省城买的。”
“您看看喜欢吗？”
杨秀芝还勉强算是有点儿脑子，知道宋芸没看上常小娥。
于是就把自己买来的礼品都送到宋芸面前。
想着怎么着看在礼品的面子上，她也是要给几分面子的。
结果宋芸却面色一变，迅速起身：“滚，你们给我滚出去！”
她像是忽然间受了什么刺激一样，面色愠怒，眼神里带着怒火。
常小娥和杨秀芝都被她吓了一跳，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还以为是带的礼品不够档次，宋芸看不上才会生气。
连忙赔笑说：“宋老师，你看这样成不，我这里有些钱，不过，也就两三百块，你就当是我给小娥交的学费。”
“小娥真的很有悟性，绝对是个跳舞的好苗子，您要是收了她，让她给您端茶倒水都可以的，您不会后悔的。”
杨秀芝有些急了，直接从自己兜里掏出几张大团结来，企图塞进宋芸手里去贿赂她。
然而宋芸看到她手里的钱，脸色却更加难看了，她强忍着怒火，如果不是在文工团，她想她这会儿肯定已经发飙了。
“我再说一次，带着你的东西和你的钱从这里滚出去，我宋芸收学生看的是天赋，而不是你们这种妄图走旁门左道的人！”
宋芸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有人给她送礼和塞钱。
如果不是因为这样，她也不会被迫离开京城，来到平西去当一个夜校老师。
“宋老师，是不是钱不够？您说学费需要多少，我们都懂的！”
常小娥急切地说着。
她认为肯定是钱太少，宋芸看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