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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送我回家吧,我记得路。”

    镇水村的小孩继续求情。

    “我还记得拐走我的那个嬷嬷的长相!”

    祁峟无可无不可地点头,他现在确实该带小孩子们找点东西吃、找点衣服穿。

    “那你和暗一在前面带路。”

    祁峟和暗卫们分了下小孩,一人两个,分好后就每人前后各掐着一个小孩,利索赶路。

    纷纷扬扬的积雪熄灭了闪耀温暖的篝火,老巫婆被绑在马后,深一脚浅一脚的蹒跚行走。

    祁峟注意到了那老太婆瞥向镇水村小男孩的怨毒的眼神,不由好奇开口,“她为什么如此恨你?”

    小男孩很是无所谓地开口,解释道:“许是因为我是本地人的缘故。”

    “本地人有何特殊之处?”

    祁峟虚心询问。

    小男孩抛出一个‘你傻啊’的眼神,却还是好心解释了句,“我们京郊最近丢了好多孩子,京兆尹大人把这案子摆在了京中第一要案的位置,诱拐京郊小孩,可是死罪,要杀头的!”

    祁峟心里有了较量,“这京兆尹大人,是个不错的?”

    “当然,他很公正的,我们本地人都知道,伸冤找京兆尹比找刑部尚书管用,当然也可能是京兆尹的官职大点、权力也大点。”

    祁峟心里默然,原来杨书和堕落废物、声望差到如此地步了吗?

    还好他已经革职死掉了。

    京兆尹,从三品小官,在百姓心中居然比刑部尚书这个正一品的官员有威信、有权力,啧,有趣!

    一行人紧赶慢赶,很快就到了镇水村,暗一出示了皇族令牌,村长很是利索地放一行人进村。

    那男孩果然识路,祁峟默默算计了下山花费的时间、行路的均速,心中默默鄙夷了下暗一的识路本事。

    暗夜的大徒弟,不过如此。

    当然,他还是很清楚暗一能耐本事的,只是他觉得暗一身上的路痴属性,很有反差萌而已。

    他绝对没有嘲笑暗夜的徒弟是路痴的意思。

    一行人还没赶到小男孩的家,就在村口偶遇了小男孩的父亲。

    小男孩声音嘹亮地叫了声“爹”!

    声音里隐约有激动、有害怕、有惊恐,独独没有欢喜。

    “这是你爹?”

    祁峟冷冷瞧了下眼前这个白胖白胖的中年男人,又瞧了眼黑瘦黑瘦的小男孩,总感觉男孩他爹跟男孩不是一家人。

    但他也没多想,只示意暗四给老太婆松绑。

    祁峟亲自把老太婆拽到男人眼前,声音清冷,“孤命令你,狠狠打这个老虞婆!她拐卖了你儿子,不给他饭吃、不给他衣服穿、把他囚禁在巴掌大的深山老林里,你该打她。”

    暗一很是上道地接过一旁路人村民递过来的锄头,将锄头的锄刃拆下,将木柄递给小男孩的父亲。

    “孤给你机会,让你亲手给儿子报仇。”

    “打她!”

    祁峟声色俱厉。

    男人久久不愿动手,脸上还有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祁峟心里一时怀疑:别的小孩不敢逃跑就算了,这个小男孩家住这么近,他为什么不敢回来?还有他父亲,他父亲为什么不憎恨这个人贩子,甚至隐隐有些怕她?

    奇怪。

    祁峟神色阴冷,“孤命你,打她!”

    “太……,太子,”中年农夫一下子跪倒在地,“太……,太子,打人犯法的。草民,草民不敢。”

    祁峟被这男人懦弱的样子气得不轻,心情瞬间阴转多云。

    “你是孩子的父亲,你该打她。”

    “你为什么不敢打她,你知道孤最次也是个太子。”

    “孤的话算数,孤命你,打她!”

    农夫直接瘫软在地,挣扎的勇气都没有。

    倒是农夫的妻子很上道,她二话不说地接过暗一手中的锄柄,发了疯似的铆足了力气往嬷嬷身上砸,边砸边骂道:“老虔婆,居然敢诱拐我儿子,我要让你不得好死!”

    哐哧哐哧的一下接着一下,棍棍到肉,却也都巧妙地避开了要害。

    那嬷嬷哇哇乱叫,痛得死去活来,却是一直精神着,想晕过去都不成。

    眼见老虔婆眼里泪水直冒,浑身抽搐,口吐白沫,祁峟才满意地叫停了农妇,转眼便冷测测地盯着瘫软在地的农夫,森然道:“孤知道你为什么不敢打她。”

    “你害怕,你害怕她的下场就是你的下场。”

    “你儿子怎么丢的,说!”

    “太……太子,”农夫继续颤抖懦弱。

    “大胆!”

    祁峟心情瞬间变差,语气越发冷厉起来。

    “陛……下,陛下,草民知错,饶了草民吧。”

    农夫终于利索起来,他猛地爬到祁峟脚前,“陛下,我,草民赌输了钱,把这孩子抵押给赌场了……,”

    “什么?”

    “你在说什么?”

    农妇的妻子目眦具裂,“你把我儿子拿去抵赌债?”

    “你好狠的心。”

    祁峟漠然地看着农妇辱骂暴揍农夫,也没有阻拦的意思,见那农妇勉强消了气,才悠悠开口,“原来你知道孤是皇帝,孤当你不知道孤在这京城的地位呢!”

    “还是你觉得,皇帝都罩不了你?”

    “继续说,你究竟干了什么好事。”

    在祁峟五次三番的威胁恐吓下,农夫才结结巴巴地道出后续,“寻常女孩子抵押进赌场,能比男孩子值上不少钱,若是这女孩再漂亮几分,那就更值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