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城冷冷一笑:“其实也不能说看不起,只是我觉得这小子讨好女人倒是有一套,至于中举吗,就不一定了。而且退一步说,就算他中举了,你以为就能做官了。这官场之上复杂得很啊。一大堆中举之人,还在那儿闲得打苍蝇啊。你没有人脉,没有金钱做后盾一样当不了官。”
赵柔横了苏城一眼:“也不知道从哪里道听途说一些消息,就来这边炫耀,搞得你像当过官似的。”
“我们……”苻坚刚想要说,我们家老爷当年还是王爷呢,可是却被苏城一个眼神制止住。
“呵呵,我只是随口说说罢了。只是我想不通的是,为什么商人会这么不受待见?”商人可以带动整个朝代经济的发展,可是在这个食古不化的年代,就算是再大的商人也还是商人。
“难道你没听说过农、工、商吗?”商人可是排在最后一位的。
苏城看着赵旺财耷拉着脑袋,一副委屈和无奈。
苏城心里一动,他要改变这个世界对于商人的看法。没有商人,整个社会经济就像缺乏新城代谢物一般,不会繁荣发达。可是为什么大家就这样看待商人呢?首先要改变的自然是赵柔。
苏城微微一笑道:“敢问赵小姐,你一直恨你的父亲。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没有你父亲这样一位商业奇才,你们家何来如此家大业大。你赵大小姐何以能够时常施食物,施钱财。你赵大小姐凭什么能博取美名?你哪来的这些锦衣玉食。”
苏城的话竟然把赵柔一下子给问住了。是啊,因为母亲的阴影,她一直不喜欢自己的父亲。可是她却从来没有想到这些,她觉得得到这些东西是理所当然的。今天苏城的一席话,竟然把赵柔给问住了。看来她要好好地回想回想。
赵柔一时语塞。可是一旁的赵卓却振振有词地说了开来:“舅父大人,不是在下有意冒犯,实在是这位小哥说话有点偏颇。谁都知道国以民为本。农业才是最重要的,商人只不过是套取其中的利益罢了,并不能创造利润,更何谈对社会有什么贡献。自然地位也排在三教九流之末了。”
苏城越听越高兴,这小子缺心眼,他没看到赵旺财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就这样的人还能考中举人,还能做官?要是都让这样的人当官,那大周才真的是完了。
苏城不失时机地道:“赵兄弟此言差矣,商人的作用其实很大,只是你们没有意识到而已。如果没有商人,整个社会的商品就不会流通,资源也就不会得到有效的配置,整个社会的经济也就发展不起来,你懂吗?”
赵卓语塞,以他的智商自然不知道该如何辩驳,不过他也是一脸的鄙视。
他兀自在那里冷哼:“圣人云,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这个二货在那里趾高气扬得夸夸其谈,完全不知道,要不是赵柔在,完全会被人扫地出门。
苏城冷嘲热讽道:“难道就凭你懂得几个之乎则也,就能够让老百姓都丰衣足食了。”
赵卓气急:“不可理喻,我乃读书人,懒得与你这种人讲话。”
“读书人,笑话,这里就你一个人读过书吗?”
赵卓趾高气昂地道:“莫非你也读过书,这样吧,我们俩同题吟诗一首,看谁做得更好。怎么样?”
赵旺财终于忍不住了,他对赵卓不待见,又怕苏城和自己一样,做生意精明,这些什么诗词歌赋的,不在行,出丑。有心为他开脱。
可是苏城却是报以感激的一笑,然后道:“赵伯父请放心。就当我们游戏一番也无妨。”
赵卓冷冷一笑,心里道,既然你小子这么想出丑,我就让你下不了台。
苏城看着赵卓的表情,自然也猜到了赵卓的心里,他报以冷冷的一笑。
赵卓摇头晃脑的,神气十足地看着窗外的梅花,忽然有了得意的笑容:“窗外的梅花开得正艳,我们不如就以梅花为题,一起吟一首吧。”
“好吧。”
“既然苏兄这么有自信,那就请苏兄先来吧。”赵卓看向苏城的眼里有了嘲讽的意味。
苏城也不谦让,心道:我作诗虽然不怎么样,但是就剽一两首后来的词亮瞎你的眼睛。
苏城装模做样地走了几步,然后吟道:“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当苏城吟完之后,就听得一声清脆的响声。刚才还摇头晃脑的赵卓手中的杯子,摔在地上,摔得粉碎。
就连一向鄙视自己的赵柔也不禁目瞪口呆。
这怎么可能呢?赵卓和赵柔的脑袋里一直都盘旋着这样的问题。
这词太妙了,妙得不可一世的赵卓一下子蔫了,刚才还斗志满满的赵卓,此时就像一只斗败的公鸡一般蔫了。
“赵兄,现在开始轮到你了。”苏城知道这首卜算子咏梅已经把赵卓震得不轻。
“我,我。”赵卓显得有点结巴。自己还用吟诵吗?结果不是明摆着吗?自己的水平跟他比起来,那就如同萤火虫与皓月之辉,根本就没有办法想比,自己不比也已经输了。
赵柔心情矛盾得看着苏城,她不得不重新审视一下苏城。因为父亲的缘故,她对商人有着偏执的看法,可是如今,苏城的这首词确实让他无比震惊。不用说赵卓,恐怕就连整个天都镇,或者整个冀州,乃至整个大周,能够超过的又有几个人呢?
“爹,我吃饱了,我先去休息了。”赵柔起身离开,心情分外复杂。
大厅之中只剩下了苏城,赵旺财还有赵卓。
赵卓站在那里,浑身不是滋味,脸上热辣辣的,先前所有的自傲在这一刻土崩瓦解,变成了自卑。
他独自矗立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的好外甥,还不赶紧回去,少在这丢人现眼。你要知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啊。”赵旺财早就忍不下去了,现在赵柔不在,要不是碍于自己是长辈,恨不得用最犀利的语言来讽刺他。
赵卓羞得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他匆匆告辞,落荒而逃。
厅堂之上留下了一阵爽朗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