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淡定的打开了手,悠悠道“你猜错了,是两块,所以……一块都不给你!”
高长恭一脸狰狞,咬牙切齿的怒吼道:“你个混球!不准赖皮!!”
九幽讪讪的,赶紧将手里的蜜饯塞进他嘴里!
动作虽然粗鲁,可是,她却在塞完之后,用手捏着那两瓣丰腴、顺带帮他合上了嘴。
“哝,两块,我还欠你一块儿,一会给你补上。”
高长恭瞪着幽黑的眸子,一脸错愕,都忘记嚼了。
她这才想起来收回还在他唇上的手。
手上的余温,好似还在抚弄着那柔软丰腴。
九幽脸都热了,一扭头就抱着蜜饯盒下榻了。
高长恭乍然一声断喝道!“把蜜饯留下!”
九幽便一口回绝:“你病重体弱,不能吃太多甜的!”
她不待他再说下去,赶紧拔腿就走!
落荒而逃了,再也没敢看一眼高长恭。
走出了内殿,看不见高长恭了,九幽才冷静了下来。
她觉得浑身都不舒坦了。
只能倚着门框,做支撑。
手中蜜饯八宝盒,悄然失手落地,稀里哗啦的,散乱了一盒蜜饯干果。
九幽有些不懂自己了。
刚刚不如给高长恭留下吃了,现在可好,都给土地爷上贡了。
刚才出来的时候,没回应高长恭的问题,她怎么也不敢回。
他的感情太炙热了,就像烛火,燃烧自己,至死方休,九幽从来没有想过为某个男子放弃一切,而高长恭想要安全感,她可以做让他最幸福的王妃,他却做不了她最喜爱的男子。
九幽是个无情人,她的情给了小夭,给了独孤九冥,剩下的都是无情了。
九幽喜爱高长恭的炽热感情,他让她变成了热血多情,可她真怕辜负他之后……他疯起来偏激发狂。
耳边乍然响起高长恭的呼喊:“阿蛟!你回来啊……阿蛟!!……”
那呼唤声,急促且凄惨,真真揪心啊。
九幽还没回话,身体已然从门框上站起身来,转身走回去了。
她就是脚步有点发虚。
高长恭盘腿坐在床榻上,揪着前襟衣角,一脸踌躇许久的样子。
又蓦然抬眼,眨着长睫凤目,虚弱无力的出声道:“我……”
九幽挑眉,“兰陵王,有何事?”
他垂了眼睫,轻哼道:“我想……出恭。”
她无语了“这事儿通知我有用吗?我能替你啊?”
高长恭苦笑道“我本就腿生痈疮了,难下榻,更兼方才的药会软筋麻醉,我……”
“那我能帮你什么?”
高长恭顿时臊红了满脸,半侧过头,清咳道“嗯……找个器皿当夜壶!”
九幽挑眉,“拉屎还是撒尿?”
高长恭垂着眼,一脸难堪。
红唇蠕动,幽幽道:“解手!”
九幽猛然发现,措辞不雅,于是便清咳了声道“大解还是小解?”
高长恭弱弱的道“小解……”
九幽去翻找了一圈,于是,将白瓷大花瓶抱来了。
于是乎,就将此夜壶往床榻上、高长恭身边一放。
他慌忙的一把推开了她。
高长恭歇斯底里的,怒吼着“你混账!!”
她踉跄了两步才勉强站稳。
抬眼正看见高长恭拢着腿,遮掩着下身那处,脸色潮红又阴沉,瞪着一双锋利的凤目,咬牙切齿,面目狰狞!
“怎么抗拒成这样啊。”
“我憋的难受啊!”
九幽恍然大悟,然后转身就走:“我去外面守着……兰陵王,您有事再叫我!!”
这次她走后,半天没人喊她。
九幽回屋一看,这男的已经把夜壶放在了床边的地上,独自趴在床上,抱着薄被睡着了。
于是,满屋子都是军师给他擦身时撒的酒味,药味,还有尿味……
人吃五谷杂粮,自然要吃喝拉撒。但是他又没喝酒,咋还吐了满地?
那黑糊糊的一坨药,夹杂着黄酒味与草灰味,融合着一股排泄物的骚味……
这细节,她想都不敢想。
突然有点嫌弃他了。
生病的人,虽然最反抗无力,又最易怒生气,更加麻烦的要死……
因为,要给他擦身洗漱,要给他吃喝拉撒。
还要当一当逗趣的王八……多难伺候!
又一想,屋里再乱也好过茅房啊。
比上不足下有余嘛。
九幽默默的去找了块抹布做塞子,盖上夜壶后,屏着气给送到外殿的角落里去了……
一般这种大户人家的府邸,每隔几间房,总有一个堆放夜壶的角落,会有专人清理。
回去后,九幽又在大殿抱了一坛气味最重的酒,满屋撒着,消消毒,散散古怪气味……
要不然,着实太刺鼻子、辣眼睛了。
一顿鼓捣,完后,又听到一声轻言细语的:“阿蛟……”
“嗯,在呢。”
然后她屁颠屁颠的跑他床边去趴着了。
高长恭眼都没睁,却来扯她的手,还含糊不清的道“一起来睡……别走!”
“……嗯?”
九幽本来趴在床边的,被他一拽住手,顺势就趴到床上了……
一个纵力,她的另一只手、直接按到他胸口了。
掌心的豆子颤栗的硬挺起来了。
九幽简直不可置信,他在邀请她?
她还来不及再想,却见高长恭早已合上了眼,羽睫微颤,眉目舒展,抿着红肿的最唇,睡的一派安甜。
睡着了,还不忘抓着她的手指。他似乎真的浑身无力,只柔软的抓着她的指尖。
她一收手,他就会抓不住了。
他明明都没劲了,可还徒劳的抓的紧。
九幽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这是从未有过的,被强大的人所依赖,所以无比的满足……
她也不是没有被人依赖过。
独孤九冥,算是强大的人了吧?撼动江湖,力挽嬮妲,比高长恭,他有过之而无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