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泽……”
“嗯?”
“把苏黎父母的地址给我吧,我想去看看他们。”
“……啊?”梁泽愣住了。
……
这应该是有史以来韩念笙跟薛舜之间争执闹的最严重的一次。
韩念笙当天晚上就离开了迟家老宅,又回到自己租住的小公寓里面,消沉了好几天。
薛舜不找她,她也不找薛舜。
以往总有一个人先低头,这次好了,硬碰硬,谁也不肯先低头。
她反省了薛舜骂她的话,觉得还真是很有道理,她的人生就剩下对付迟辰夫这一件事,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迟辰夫订婚,自己束手无策,她想过很多搅合订婚典礼的方法,比如要不要干脆在订婚典礼当天从楼梯上摔下去摔个半死的苦肉计,或者破釜沉舟勾引迟辰夫……
结果都被自己否决掉,前者,迟家根本没人在意她死活,后者,她自己过不了那道坎,脑子里面老是从前被迟辰夫强暴的那一夜。
她就这样浑浑噩噩过了好几天,没去花店,在房间里面苦闷不已,抽着烟喝着酒,想要麻痹自己的神经可是却做不到。
到了第五天,有人找上门来了。
听见门铃响她还兴奋了一下,以为会是薛舜,结果打开门,看见的居然是迟辰夫。
她意兴阑珊,“……怎么是你啊。”
他扫她一眼,从头到脚。
身上就一件卡通图案的睡裙,长发很随意地披散着,手指间还夹了一支烟,面容有些憔悴,他侧了身子进屋,“抱歉,不是薛舜。”
屋子里面简直是乌烟瘴气的,开着空调的缘故,没有开窗,他蹙眉瞟了一眼,烟灰缸里面大堆的烟头,还有很多空啤酒瓶。
她关了门,折回客厅沙发前的地毯上,就地坐下来,继续抽烟,一言不发。
迟辰夫走到窗户边,把窗户全都打开了,然后站到了她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听说你已经几天没回家了,怎么,跟薛舜终于还是谈崩了?”
她没抬头,狠狠吸了一口烟,“你是不是就盼着我们分手呢?对你有什么好处?”
他一瞬恍然。
曾经他确实很想她跟薛舜分手,他觉得薛舜配不上她,她值得更好的,可当薛舜变成了他弟弟,他又变了想法,想要他们好好在一起……
可又看不得他们好好在一起。
他脑海中很多想法纠结,连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了。
那天在房间对着墙壁的一拳,又扯动了伤口,他过去在医院一住又是几天,出来才知道她已经跟薛舜吵了架,几天不在迟家宅子,他先是找到花店,没见她人,他就心急如焚地按照以前梁泽给的资料上的地址找到了这里。
急什么?不知道,只知道看不到她,不知道她在哪里,就觉得心慌。
他深吸一口气,也就地坐在了地毯上,跟韩念笙并排,背靠着沙发,从韩念笙手里夺了那支烟来抽。
她侧过脸看看他,香烟被他放到唇间,火光亮了一下。
“薛舜对你很重要么?”他问。
“废话。”
“万一哪天他离开你,你怎么办?”
“才不会,他虽然在外面有很多女人,可那不过都是随便玩玩的,他才不会当真。”
“那他拿你当真?”
“废话。”
他在烟灰缸弹了弹烟灰,笑出声:“哪里来的自信?”
她烦躁地揉了一把头发,抓了一听啤酒,喝了一口,“你到底是来干嘛的?打击我的吗?我最近受的打击已经很多了,不需要了,谢谢。”
一支烟燃到尽头,他还在贪恋烟蒂上她嘴唇的余温,等了好久,才按灭在烟灰缸,“我以为你需要安慰。”
她背靠着沙发,姿态慵懒,抬头看着天花板,若有所思,片刻后,转过头来看着他,“那你就该做些称得上是安慰的事情。”
他测过脸来也看着她,“比如?”
她歪着脑袋,突然笑了一下,突然就凑近了,很近很近,对着他的耳朵吹气,“你知道薛舜都是怎么安慰那些孤单寂寞的女人的?”
耳边的气流,湿热的,躁动的,带着独属于她的馨香,他沉了一口气。
之前屈指可数的几次触碰她,才知道虽然嘴巴上逞能,但其实她骨子里面并没有那么开放,所以他又当这是她的言语挑衅,慢悠悠道:“你喝多了。”
她是喝了酒,身上还有酒气,可她脑子里面清醒得很,就这样维持着那个在他耳畔的姿势,轻轻道:“对,我喝多了,可你很清醒。”
说完,她轻轻咬住他的耳垂,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浑身像是过了电,他僵住了,这样明目张胆的挑衅,前所未有,他扳住她的脸,后退了一点,与她鼻尖贴着鼻尖,眼睛对着眼睛。
“这是你对薛舜的报复?”
她一愣,继而眼底含笑,“如果是呢……”
话没能说下去,被他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