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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舜没有说话,从迟辰夫踢他腿的时候他就发现了,迟辰夫那是在试探他的伤,根本没有打他的意思。

    “我有件事想问你。”迟辰夫突然说:“关于之前你在‘树屋’说的话。”

    “什么话?”

    “你说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的手段没什么长进那句,你指的是什么?”

    薛舜表情瞬间冷下去,“你不知道,还是装糊涂?”

    “我想听你说清楚。”

    “你妈做的那些事情,你会不知道?”薛舜口气嘲讽,“十七年前想要杀了我,没得逞,现在又卷土重来,怎么,你们母子俩看来沟通有问题啊,你不知情?”

    迟辰夫脸色如常,心里已经开始觉得有些头疼。

    他原本以为薛舜不知道十七年前那些事情的幕后主使是宋子涵,还可以调解一下两个人的关系,现在看来无论如何也调解不了了。

    “薛舜,我们迟家是对不起你,我母亲也确实有错,但是我希望你能放下过去……”

    薛舜一声冷笑打断了他的话。

    “如果你是我,你能放得下?”

    迟辰夫沉默了。

    “怎么着,你今天救了我一回,是想从我这里买个人情吗?如果是这样,你主意打错了,何况你是宋子涵的儿子,鬼知道你们是不是串通一气作戏!”

    迟辰夫哑口无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谈话很难继续,而他也不是个擅长为自己辩解的人。

    薛舜说完,顿了顿,脑海中闪过迟辰夫扑过来为他挡住那一记铁杆的情景,突然觉得自己话说的有些重了,默了几秒,站起身,“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薛舜,”迟辰夫叫住他,“你可以不信任我,但是爸是真的想接你回家,而且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你回到迟家对你来说更有利,到时候没有人能够随便动得了你,这一点,你自己也很清楚。”

    薛舜没有说话,拉开门走了。

    ……

    回到家,薛舜把事情前因后果跟韩念笙说清楚,已经到了下午。

    他是在南月遇到青叶帮的人,对方人多,他寡不敌众,被打晕了,然后一路带了过去,醒过来的时候人就已经在那个所谓的“树屋”。

    最后连同迟辰夫,梁泽在内,三个人虽然都逃出来了,可两个挂了彩。

    韩念笙瞅着他脸上的伤,叹口气,“所以这次是宋子涵?”

    “嗯,本来我不知道,后来听到迟辰夫跟他们的对话,女人,姓宋,那就没别人了。”

    “迟辰夫说了什么没有?”

    “没说太多,”薛舜想了想,恨恨地道:“我现在也不确定迟辰夫跟宋子涵是不是一边的,如果是……”

    韩念笙脸色凝重,坐在沙发上,点了支烟,“怎么?他为你受了伤,你开始动摇了?”

    “我没有。”薛舜低下头,辩解道。

    “那最好,”她眼底的神色清冷,“还有一周,迟辰夫跟叶佳茗就要订婚了,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他们顺利订婚,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事……”

    薛舜抬头,有些困惑,“出什么事儿了?”

    “你啊——”韩念笙手指在他前额挨了一下,“说要回来没回来,还电话关机,我还以为顾梦雅又找你什么麻烦,最后去找迟辰夫,现在好了,他因为你受了伤,你看他刚才在医院就不愿意见我,是不是迁怒于我了?”

    薛舜摸摸鼻尖,“可我跟他说话的时候觉得他没有生气啊。”

    “那是对你,你是他弟弟,我就不一样了,现在对于迟辰夫来说,我什么都不是,也没什么非见不可的理由,这样下去,我怎么阻止他们订婚?”

    说话间她又深深吸了一口烟,表情看起来很烦躁。

    他也从烟盒里面抽了一支烟出来,打火机却怎么也打不着了,看样子是没汽了,他瞥了一眼韩念笙,干脆凑了过去,对着她手中的烟点。

    香烟的火星一明一灭,她没有躲,在烟气中静静看他的脸。

    这样点烟的时候,他眼睛就微微眯起来,形成一个魅惑的弧度,白皙的皮肤,这么近的距离,肌肤细腻的连毛孔都看不到,真是得天独厚的一张脸。

    韩念笙想着,伸手捏了捏他脸颊。

    薛舜愣了一下,却没有动,抬眸对上她的视线。

    烟明明已经点燃了,可他不但没有后退,反而用手取下烟,慢慢靠她更近。

    她手上用力拧了一把,往后拉开与他的距离,“你个靠脸吃饭的货,还把自己脸弄成这样!”

    责怪的语气。

    他嘴角勾勾:“心疼了?”

    看这么好看的一张脸肿着,还真是挺心疼的,她站起身来,“等着,我那里有迟辰夫给我的云南白药,我给你涂一点,看会不会消肿快一些。”

    他听见迟辰夫的名字,皱了皱眉,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等她跪在沙发上往他脸上涂药的时候,他很配合地仰着脸,她的手指轻轻抚过他脸颊,他微微眯着眼,唇角带一丝浅淡的笑意,看着她。

    “疼不疼啊?”

    “还好。”他顿了顿,眼看药涂完了,赶紧加了一句:“我身上也有伤。”

    像个邀宠的小孩子,一脸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