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不想让她的心停留在几年前,停留在迟辰夫那里,昨晚非要用那种伤口上撒盐的方式来激起她心底的仇恨,他怕她忘了,就又丧失自我地爱上迟辰夫,但又担心自己说的过分了,让她接受不了。

    可是,还好,哭过了闹过了,还是那个坚强又倔强的韩念笙。

    她从他胳膊底下钻了出去,“我做了早饭,吃吗?”

    他跟了过去,“当然。”

    餐桌上是蔬菜沙拉,牛奶和全麦土司,他皱眉,“你可真懒,这叫你做的饭?”

    “我没冲方便面已经是特别优待你了。”

    薛舜坐下来吃了两口沙拉,明显是沙拉酱放太多了,他捂住心口,“我觉得我的味蕾受到了伤害!”

    韩念笙也觉得味道腻的慌,于是温柔地眨眨眼,把整盘子沙拉都推到了他跟前,“吃不完你就死定了。”

    他一脸痛苦:“这是你发明的新酷刑?”

    “亲爱的你说什么?我这里信号不好听不见……”她摸了摸耳朵,一脸无辜。

    结果到了最后,他硬是忍着腻味儿把所有的东西吃完了,然后帮着韩念笙收拾了一下,两个人一起洗餐具。

    窗口有阳光照进来,终于放晴了的好天气。

    收拾完他站在阳台做了个深呼吸,觉得这个早晨,哦不,中午,跟以往他醒来的中午都不太一样,阳光,阳台上的花花草草,还有韩念笙,都是发着光的。

    韩念笙擦完手,拿着他的手机走了过来。

    “迟智宇给你打了……”她低头看着屏幕,“四十二个电话,还有昨天半夜里打的。”

    “嗯。”他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她握着手机,慵懒地靠在墙上,“也不要端太久,万一真是宋子涵的人找上门,你就更该早些回迟家,多少有个庇护。”

    “我需要庇护?”他轻笑。

    她眯起眼睛看着他,“你不需要,可我需要啊,我最近真是接连的血光之灾,夜里翻身都痛的慌……”

    他的神色凝住了。

    半响,有些担忧地看她,“伤口……好些了吗?”

    她看出他的关心,拍拍他肩,“没事的,我是谁啊,这点伤死不了的,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嘛。”

    “那你套住了吗?”

    她垂眸,头天跟迟辰夫近在咫尺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按理说,她是要去勾引迟辰夫的,毕竟只有接近了,瓦解了他的心防,了解了他的弱点,才能有胜算。

    可是他的触碰让她内心充满恐惧,根本无法继续。

    被迟辰夫强暴,或许是她这辈子永远都无法磨灭的回忆,逃不出这个阴影,便没有办法顺利地击溃他。

    她没有说话,把手机扔给他,转身走了。

    ……

    薛舜乖了两天,没有接什么乱七八糟的生意,陪着韩念笙把花店规整好了。

    迟辰夫来找韩念笙的时候,正好是薛舜在那里搞怪地在自个儿头上缠了一条丝巾,学阿拉伯人把花盆顶在脑袋上,逗韩念笙笑的尴尬时刻。

    迟辰夫一进门,两个人都笑不出来了,房子里面好像连温度一下子都降下来。

    薛舜也冷了脸,动作缓慢地取下花盆,然后摘掉丝巾。

    迟辰夫其实在门外已经看了很久了。

    原来对着他那么提防的韩念笙,可以笑的这样开怀。

    他心里莫名地就很不舒服。

    按理说,薛舜是他的弟弟,又是韩念笙的男朋友,看到这种其乐融融的情景,应该为他们感到高兴的,但是他做不到,他总是看着韩念笙的笑脸,就会想着苏黎会不会有这样的笑。

    想着苏黎在他面前从来都矜持又温柔,笑不露齿,安静的像是一株空山幽谷中的兰花,而她原本鲜花一样的生命,就因为他而香消玉殒了。

    韩念笙过的不好,他看着心疼。

    韩念笙过的好,他又会想起那个同人不同命的苏黎。

    苏黎这两个字,似乎要成为他一生的魔障了,逃不开,躲不过,如果说薛舜的出现像是宋子涵和迟智宇迟来的原罪,那么韩念笙就是他的。

    她是冲着他,来讨债的,让他怎么都不舒服,还不能放着她不管。

    韩念笙微微抬头,看着他,“你怎么来了?”

    他看了薛舜一眼,薛舜的袖子还是挽起来的,手上沾了些泥土,明显是在干活,他说:“真难得,今天你没去做生意?”

    薛舜拍拍手,“你有屁快放。”

    迟辰夫不气也不恼,慢慢回答:“爸想见你。”

    “那是你爸,不是我爸。”

    “行,我爸想见你。”

    “没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