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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桐好不容易将诸人劝住,叶如满头是汗跟在旁边,“我觉得十有八九,是患者自己走出去的,之前也发生过这样的事,有些人觉得治疗下去没有结果,还要拖累别人,就趁着家人不注意的时候离开。可偏偏责任都要怪在医院头上,哎。”

    西城开发区人民医院,规模并不大,设施也一般,平日里治疗些小病小痛还行,但人都有求生欲,真正到了那一步,总要垂死挣扎,大的医院住不起,这些小医院就成了人生路上最后的避难所。

    一行人很快找到校领导,将昨天下午的监控调出来。监控显示,下午三点钟左右,患者独自离开医院,当时的状态看上去并无异常,走出医院大门后,男人径自上了辆面包车,随后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眼中。

    褚桐直起身,这样看来,男人是自己出走的,主治医生松口气,“你们也看见了吧?跟医院真没关系,是他自己走的。”

    “不可能,肯定是你们跟他说了什么,好好的一个人,他能去哪?”

    家属的情绪分外激动,褚桐很能理解,一个身患绝症的病人忽然失踪,凶多吉少的可能性很大,“还是先报警吧,我们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帮你们找人。”

    采访完,家属们还是不肯离开医院,说是要住在病房内,不解决就不走。叶如送褚桐出去,“这一天天的,过得什么日子啊。”

    “你可是堂堂一名女大夫啊,我还羡慕你这样的呢,能拿手术刀,多帅。”

    “拉倒吧,”叶如轻笑,“今天我还差点被人按在墙角猛揍呢。”

    “待会,你们别和家属有正面冲突。”

    叶如点了点头,“我知道,他们的心情我也能理解,放心吧。”

    还没到下班时候,褚桐就收到了简迟淮的电话,他居然让她去易搜的顶层办公室。褚桐收拾好东西,跟同事说要去见个人,便起身走了。

    位于高层的办公区,自然不是她们这些小职员想去就去的。简迟淮让人安排了一名年轻漂亮的秘书过来带她,一直来到顶层,秘书欲要敲门,褚桐忙制止,“里面就他吧?”

    “对。”

    褚桐伸手要去推门,秘书脸色有些难看,“不能这样……”

    然而褚桐已经推开门进去了,秘书吓得面色煞白,心想这下完了,她站在外面等待半晌,却并未听到里面有任何高声斥责的动静。

    褚桐往前走几步,偌大的办公室布置得精美奢华,加起来比她们一个部门的地方还要大。然而那张办公桌前,却是空的,座椅朝向落地窗的方向,褚桐刚要开口,就看到旁边的墙壁缓缓退开,从里面走出个熟悉的身影。

    简迟淮在里面休息了会,他边走边穿着外套,褚桐望向他身后,一张两米多的大床横亘在隔壁屋内,床上的被子凌乱团在那里,褚桐过去,简迟淮伸手抱住她,“做什么?”

    “替你收拾。”

    “不用,我走后,秘书会进来收拾的。”

    褚桐心里分外不是滋味,“贴身盖的东西,你让别人收拾?”

    简迟淮里头的衬衫只扣了两三颗,这会,慵懒地站在褚桐跟前,修长手指一寸寸往上,眼看大片蜜色胸膛被遮挡起来,“这有什么?只是床被子而已。”

    褚桐扫了他眼,“是啊,你秘书年轻貌美,收拾好了明天继续盖,睡觉的时候,有没有感觉被一双温柔的小手抚过啊?”

    “胡说什么?”简迟淮见她鼓起腮帮子,忍不住掐了掐她粉嫩的小脸,“要摸,那也是你摸我。”

    褚桐抬起脚步往前,她走进屋内,单膝落向床沿,伸手想把那被子拿过来叠放整齐,没想到却被身后的一双手给推向前,她整个人趴在了柔软的大床中,还未起身,又被简迟淮给压住。

    “起来,好重!”

    “不重。”

    褚桐手掌朝身下拍了拍,“我重,你当然享受了。”

    简迟淮掌心在她腰间轻揉,然后慢慢穿过她与床单间的缝隙抱紧,“这是你送上门的,怪不得我。”

    “喂,下班时间,你别胡来!”

    简迟淮脑袋在她颈后轻蹭动,“我必须对你言传身教,让你明白一个道理,当看见一个男人和一张床的时候,应该拔腿而逃,而不是送入虎口。”

    “简迟淮,你说得全部都是歪理!你是我老公,我天天看得见你,也天天看得见床!”褚桐被压得喘不过气,简迟淮亲吻着她的肩头,替她将外套脱下来。

    办公室办公室,顾名思义就是办公的地方,褚桐用肩膀朝他轻撞,“起来啊,万一被人发现怎么办?”

    简迟淮这才意识到自己性急,居然连门都没关,他伸手拍向墙壁上的按钮,打开的两扇门缓缓朝着中间合拢,褚桐还想起身,男人见状,手直接塞进了她的领口。

    从简迟淮的房间,到他的办公桌,并没多远的距离,褚桐一路过去却是走着歪歪斜斜的路线,若要问她为什么,她只能回你两字,“腿软!”

    她陷进宽大的办公椅内,那名强壮的剥削者从里头走出来,全身只穿了条西装裤,结实健美的上半身裸露在外,褚桐单手撑住脑袋,朝他指了指,“你,你让我上来到底是干嘛的?”

    简迟淮拍了拍自己的腹肌,“这样的。”

    褚桐脸皮再厚,那也不是他的对手,“你快把衣服穿起来!”

    “运动过量,有点热。”简迟淮朝她走来,西装裤系着皮带,但落腰很低,倒三角的完美形态若隐若现,就在此时,门外忽然传来阵敲门声。

    褚桐猛地坐起身,噙了抹狡黠的笑,她朝简迟淮轻声说道,“这回我看你还怎么装!”说完,褚桐扬声道,“进来!”

    她想看到简迟淮仓皇而逃的样子,光着膀子赤着脚,那样子,肯定要多搞笑有多搞笑,褚桐越想越得意,沉重的办公室门被人推开一道缝,然后,一点点往里推。褚桐的笑逐渐僵硬在嘴角,因为简迟淮并未如她所料的那样仓皇而逃,他朝她挑了挑眉,双手抱在胸前。

    外面的秘书踏进来,褚桐吓得腰软,她猛地往下一钻,直接躲到了桌子下面去,这可怎么得了,要被人看见简迟淮和她这样,傻子都能知道他们方才干了些什么。

    这时候的简迟淮更过分,他干脆坐进了办公椅内,秘书看到他这幅样子,自然吃惊得不行,要知道平时的简迟淮那可是一本正经,严肃到每根头发都不允许胡来的。秘书愣在那,褚桐咬着手背,简迟淮的声音从头顶响起,“我方才睡了觉,有事吗?”

    “您,您吩咐要的资料。”

    “放那里吧。”

    “好。”秘书听到这,松口气,将资料放在了门旁的书架上后转身出去。褚桐听到门被带上的声响,她推了把简迟淮的腿,等他让开身后,这才从桌子底下钻出来。“简迟淮,你真够可以的啊!”

    “去把我衣服拿出来。”

    “你爱穿不穿。”褚桐转身要走,简迟淮一把拽住她的手臂,起身后将她压在了旁边的落地窗上,褚桐朝外看了眼,吓得双腿发软,下班的人群涌出去,像是堆密密麻麻的蚂蚁,褚桐闭起双眼,简迟淮让她面向自己,凑过去亲吻着褚桐的唇瓣。

    他单手撑在她耳侧,褚桐慢慢睁开眼,简教授的一大绝技那就是壁咚,男人仔细描绘着她的唇形,听到她呼吸声开始紊乱,他凑向她耳畔。“看到对面的高楼了吗,说不定有人正拿着望远镜偷看这边,你不给我穿衣服,你就得承担后果。”

    褚桐朝他胸前用力一推,男人笑着起身,褚桐快步走向旁边的房间,将地上那件衬衣捡起。

    “不,衣柜里有干净的。”

    褚桐将衣服丢回去,转身又从衣柜内给他找了件。大少爷倒是乖乖把衣服穿上了,他将衣摆塞进裤腰内,“走,吃晚饭去。”

    “你还没吃饱吗?”褚桐揶揄。

    “某个地方饱了,但肚子越发饿了。”简迟淮走向书桌,从上面拿起车钥匙。两人下了电梯,直达车库,吃饭的地点就在附近,简迟淮也不管两人能不能吃完,随手点了十来道菜。这样高档的地儿,连杯白开水都是天价,褚桐捧着水杯,透过玻璃看向对面的男人。有那么瞬间,她想到了褚玥晴,以前姐姐比她先赚钱,每个月都会带褚桐出去改善下伙食,但也仅仅是路边的小饭店而已,褚桐不由心酸,而如今,她锦衣玉食一样不少,姐姐却冰冷冷地长眠在地下。

    褚桐有片刻怔神,服务员很快上菜,简迟淮给她夹了个扇贝,“多吃点,补充体力。”

    “点这么多,你当我是猪吗?”

    “也差不多了。”

    褚桐朝他瞪眼,两人吃过饭准备回家,刚坐上车,简迟淮的手机便响起。男人掏出来,看眼来电显示,却没有立马接通,褚桐催促。“谁啊,怎么不接?”

    简迟淮手指一拨,“喂。”

    里面传出来个中年妇人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迟淮啊,我和你爸想见见你,你在哪?”

    “有什么事?”简迟淮嗓音淡漠,目光透过内后视镜瞥了眼褚桐。她正在玩手机,并没注意到这边。

    “我们现在去半岛豪门吧,当面说好不好?”

    简迟淮单手握住方向盘,“你再说遍?”

    李静香明显没了底气,但仍然哭得厉害,不住哽咽,“迟淮,关于晴晴……”

    “好了,”简迟淮打断对方的话,“我待会过来趟。”

    “好好,”李静香忙不迭点头,“我们等着。”

    挂上电话,褚桐抬头问了句,“谁啊?”

    “一个朋友。”

    她刷了会新闻,“你又要过去是不是?”

    简迟淮脚下加速,“我又不是不回来,只是出去趟,有点事。”将褚桐送到半岛豪门,简迟淮车也没下,直接调头离开。

    来到那幢小区内,男人将车停稳,褚家的灯都开着,简迟淮上了楼,按响门铃。门第一时间被打开,褚吉鹏眼圈有些红,好像也是刚哭过,他退到旁边,给简迟淮让了条行走的路。李静香原本坐在沙发内,看到简迟淮进来,忙站起身来,“迟淮。”

    “这么着急,有什么事?”

    李静香听到这,双手捂住脸痛哭,她忽然双膝一软往下跪,“迟淮,我求求你,求求你了。”

    简迟淮忙搀扶住她的臂膀,“你这是做什么?我好歹称呼你一声妈,有什么话直说吧。”

    李静香坐回沙发内,褚吉鹏整张脸都是阴郁的,他坐到李静香身侧,简迟淮双手插在兜内,站在客厅中,有一种咄咄逼人之势。

    褚桐回到半岛豪门后,将电脑打开,简迟淮说有急事,也不知道又怎么了。不过,这会的她对他很放心,也完全不会想到,简迟淮现在居然会在自己的家里。

    夜色逐渐加深,月光倾泻落进屋内,褚桐抱紧双膝看向外面,时光静好,平淡却又充实。

    另一边的小区内,树影婆娑,显然是起风了,以一种凛冽之势拍打着窗户,褚家的屋内,今晚应该是有客人。楼道间,除了邻居基本无人经过,时不时有几阵说话声传出来。但声音,很轻、很低,就算你贴在门板上都不一定能听见,不过,李静香压抑不住的哭声倒是很明显,也不知出了什么事,哽咽的说话声断断续续,带着一种无以名状的悲怆。

    半晌后,身材挺拔的男人豁然起身,他冷冷朝褚家夫妇看眼,“别人的事,与我何干?况且,我已经娶了褚桐,保了你们褚家一辈子荣华富贵,你们还想怎样?!”

    ☆、03血色婚戒

    李静香嘴唇哆嗦着,抬头怯弱地盯着男人,不敢再多说一句,褚吉鹏垂着头,坐在沙发内,双手交握,简迟淮目光扫过两人,“这件事,不必再说,我喊你们一声爸妈,也是因为我娶了褚桐,至于你们的要求,休想!”

    李静香肩头颤抖,原本,是抱着一点点微弱的希望,没想到简迟淮这样坚决地拒绝,李静香抿紧唇瓣,夫妻两人坐在沙发内都不敢吱声,简迟淮迈开脚步,“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别来找我。褚玥晴已经死了,她的骨灰盒葬在西春墓园里,你们别异想天开,还让我插手,我能从死神的手里把一个人抢回来吗?她现在的近况,自然是死了!”

    褚吉鹏咬紧牙关,眼里有悲凉透出来,简迟淮收起视线,没再说一个字,转身离开。

    回到家,半岛豪门餐厅内的灯亮着,透过落地窗,影影绰绰,男人换了鞋子进去,褚桐洗了盘又大又紫的葡萄从厨房出来,“你回来了,有口福喽,我刚洗好的。”

    简迟淮上前,褚桐随手拈起个放到他嘴里,“尝尝,酸吗?”

    “你没吃?”简迟淮一口咬下去,“甜。”

    褚桐满意地点点头,这才拿起一颗放到自己嘴里,“没骗我,果然很甜。”

    “原来你是把我当试验品?”简迟淮语露不满,捏着褚桐的肩膀,她自然不承认,“哪里有啊,就是赶巧嘛,瞧我对你多好,第一颗给了你。”

    “好,你对我好。”

    “你到底去哪了?”褚桐拉住简迟淮的胳膊,“走时见你那么匆忙。”

    “有个朋友出了点事,”简迟淮看眼时间,“不早了,吃完水果上楼,不过睡前得先运动。”

    “不是吧?”褚桐两眼瞪得跟葡萄那么大,“还做?之前在办公室不是那啥了吗?”

    简迟淮朝她深深看了眼,然后抬起手指朝她前额轻弹,“想什么,我让你在健身房运动,不然的话,非长出一身膘不可。”

    褚桐红了脸,“吃水果不长肉。”

    真不是她想歪,简迟淮每次说的运动,它分明都有深意啊。

    几天过去后,褚桐接到那名失踪家属的电话,说是人已经回来了,并且已到家,说上次只是场误会,新闻不用再追踪下去。褚桐刻意去了趟医院,叶如将她带进办公室,“家属给他办理了出院手续,还说问了患者,是他自己走出去的。”

    “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