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级暴徒衍生》 向生 莫斯科时间,下午一点。 “亲爱的旅客朋友们,我们已经安全到达目的地,飞机将需要滑行到指定的停机位,为了确保您的安全…………您的托运行李请到候机楼行李提取处领取。” 经过将近十二小时的飞行,落地舍列梅捷沃国际机场,这里是莫斯科最繁忙的机场,也是俄罗斯最大的国际机场。 对于周夏夏来说,这不只是一则普通的飞机降落前的播报,而是她将要过上新的生活,一个普通女孩该有的生活。这里,没有莱娅跟颂恩,没有阿耀跟阿布,更没有她的小叔叔——周寅坤。 莫斯科,位于中央高原的莫斯科河上,现在是2月初,这里气温基本都要零下十度甚至更低,夏夏套上长到脚踝羽绒外套随着人群往出走,四周尽是行李箱拖在地上发出哩哩啦啦的响声,夏夏没有行李箱,甚至身上的钱都所剩无几。从机场的落地窗向外看,外面正下着大雪,她不由的瑟缩了下,把双手揣进兜里,好像这样就能暖和几分。 站在机场门口,雪花稀落在她纤翘的睫毛上,风吹的白皙的脸蛋稍稍透红,抬头看着眼前对她来说极为罕见的大雪,心里由紧张反倒变的平静,好像在泰国的日子已恍如隔世。 从舍列梅捷沃国际机场到市中心大概三十多公里,夏夏摸出兜里刚在外币兑换柜台换取的卢布思忖片刻,最终选择坐机场巴士先到市中心,原因是比起机场快轨跟出租车,巴士最实惠仅需61卢布。不管怎样,一切才刚刚开始。 * 缅甸,佤邦,酒店套房里男人坐在沙发上,一手端着酒杯随意搭在扶手上,眸色沉的吓人。 “坤…坤哥,周夏夏…她,跑了…”。亚罗垂头,这是他第一次没有完成任务,竟然…竟然还是…周夏夏,他知道这对坤哥来说比奥莱被困沙漠那件事大的多,“我认罚”。 下一秒男人手中的酒杯狠狠砸到亚罗的眉角,玻璃碎片戳进他眉角上方的肉里,血水滴进眼睛然后顺着流进鼻腔,接着淌入喉咙。 “脑子抽了是不是!操他妈的废物!”周寅坤一脚踹在亚罗肚子上,亚罗整个人撞到墙上再摔在地上。周寅坤上前揪起他的脖领,将人拎起靠在墙上,“人找不回来,你就给我死。滚!”,说完他松开手。 亚罗强撑着爬起来,忍着疼勉强的开口,“是,坤哥”。说完他转身踉跄往出走。 “我说滚,听不懂人话?” “是,坤哥”。说完亚罗蹲下身体前倾滚着就出去了,坤哥说什么就是什么,就算让他死也绝无二话。只是,能让个小姑娘跟眼皮子底下跑了才是最羞耻的事。何况…还被坤哥骂了…“废物”。 亚罗走后,周寅坤站在露台思忖了许久,蓝色打火机在手里打开又合上,火苗一晃一晃的,最终他拿起手机,“周夏夏跑了,明早出发跟我去趟莫斯科”。 电话那头阿耀一怔,坤哥现在过去,那不就等于…“送命局”?虽然知道说什么都没用,可这么想着也就说了,“坤哥,此前俄罗斯那边才发布红色通缉令,接着派的那五名特工离奇失踪,现在俄罗斯政府正联合泰国全面调查此事,这就过去…会不会,不妥?或者我单独去找,这样更保险。” 周寅坤轻蔑的眼神里映着蓝色打火机的火光,嗤笑了声“就那帮废物,被政府养肥了不说,连杀人都不会了,只有被杀的份儿。” “她自己在俄罗斯那边不行,明早出发,这是命令”。 “是,坤哥”。阿耀大概懂了,在比崂山的时候坤哥为了让夏夏能安全撤离不惜带着兄弟们在山下拖延时间,之前又为了解救夏夏直接炸了泰国警署,现在俄罗联邦邦调查局跟泰国这边联手,但凡那些俄国佬稍微动点脑子用点下三滥的手段,那这周夏夏就是第一个遭殃的。确实她自己跟那儿不行。 电话挂断,映在眼里的火光才熄灭,只剩下暗淡的眸子,这小兔儿看着柔弱,脑子还挺灵光,周耀辉养出来软骨头行啊,真他妈行,不愧是周家人,想着,男人脸色越发难看。 * 一大早阿耀就来了酒店套房,手里还拿着个快递盒子“坤哥,是刚从佤邦送来的东西。” “寄货地址写着曼德勒机场,收货地址写着戈贡村。已经检测过不是炸弹等危险物品。” 周寅坤接过盒子看了看,反倒觉得——像礼物?又扫了眼地址,像是在确认,曼德勒机场,男人挑眉,这不周夏夏去的那个机场么“啧~”,接着拆开盒子,里面是一只纯白色的打火机,这什么意思?都走了还给他留个念想儿?眼前闪过女孩在英国的海滩手里拿着仙女棒跟他借火儿,星灿的火花映在她的脸上像是整个人都散着光,他看着她好看的脸说想要个新的打火机,要新的、贵的,这么看…到确实是个新的,就是…又是个便宜货,怎么老是记不住贵这个字?耳朵不好使还是记性不好使?男人摩擦着手里的打火机,心里的火好像小了那么一两分,顺手把纯白色的打火机往兜里一踹,“走吧”。 去机场的路上,周寅坤懒懒地坐在后座,手里依旧摩擦着那只光滑如玉的打火机,脑海里闪过她每一次说要离开,甚至在曼谷的时候她放弃周耀辉的财产也要跟他撇清关系,大费周章骗了所有人跑到政府大楼变更监护权,又丈着小老板的身份拿了 烟膏随着菜商的车跑去机场逃到那个他看着就刺眼的俄罗斯,这周夏夏就这么讨厌自己,可她又明明为他抓了那条蛇,给他留了藤黄果,还买了个便宜的新打火机,啧~女人玩儿的多了…就是这小女孩的心思,他是真不懂,黑卡不要,宝石手链不要,床上那点事也不喜欢,还真挺麻烦。 逮到 周夏夏被一所莫斯科公立高中接收,国立高中。对于高中生学校是不收取学费的,但学杂费,校服,以及住宿是需要的,可浑身上下加起来也就只够吃顿饭的钱,不过可以提交申请低收入家庭或者像夏夏这种未成年人又没有收入的,留学基金委会给予此申请的同学生活补助,跟学校说明情况后,允许可以先入住学校的宿舍。等补助下来了再缴费。 都办完已经是下午六点了,天色擦黑,顺着风的方向穿过几栋教学楼,走了大概五分钟,就到了宿舍楼,夏夏理了理自己有些凌乱的头发,这一路走来小脸还红着,她深吸了口气轻轻敲了敲门。 “HI~你好!”开门的是个深棕色头发,身材微微丰满,五官深邃略带英气的俄罗斯女孩,说着不太标准的中文,她大概看夏夏以为她是中国人。 “你好,我叫夏夏,是来自泰国的留学生”她这句说的是用英文来说的,声音也软软的。 女孩有些错愕“不好意思夏夏,原来你是泰国人啊!我叫柏莎,以后我们就一起住了!”,柏莎一边笑着一边带夏夏进来,看起来很喜欢她这个新舍友。 “没关系的柏莎,我爸爸和爷爷都是中国人,所以我听的懂中文的。”夏夏笑的甜极了,虽然这里陌生,可柏莎的热情又让她突然觉得没那么陌生了,在这里,以后会认识更多的朋友,每天都可以支配自己的时间,充实又平静,就算没有家人了……家人…,想到这里,脑海里浮现出那个男人的脸,心就不自觉跳的厉害,连上扬的嘴角都跟着耷拉下来。 “夏夏,夏夏…”说着还用手在女孩眼前晃了晃,是柏莎手霜的茉莉花味,晃起来香味就散开了,好闻极了。 听见柏莎喊自己名字,夏夏才回过神来略带歉意朝她微微一笑“不好意思,我刚才 走神了,对了~是这样的,我不会俄语,之后应该需要上俄语课才行,要是…这些日子我不懂的,还要麻烦你了~柏莎。” “可以啊,其实我妈妈是英国人,爸爸是俄罗斯人,我还有个弟弟,他4岁,所以我跟弟弟英语都很好的,爸爸早年去中国留学过,所以我还跟他学过一点点中文呢,不过我说的不好。”说着她拿来一瓶苹果汁递到夏夏手里。“喝个果汁吧!对了刚才你走神…是因为,想家人了吗?” “谢谢你柏莎。其实…我没有家人了。”她摩擦着手里的饮料,其实还有一个家人的,可即使在千里外的莫斯科还是依然不敢跟别人提起她的小叔叔,怕哪句说的不对就会被别人知道他们那种不伦不类的关系。 “对不起夏夏,原来是这样,那以后我们就是家人怎么样?”暖暖的手掌搭在夏夏一侧的肩上,很有安全感,让夏夏想到了远在泰国的莱娅,那个连句道别的没来的及说的朋友。 “柏莎,真的很感谢你,让我觉得,很温暖。”柏莎总是能让人觉得暖暖的,还有她靠近的时候散着淡淡的茉莉味,安逸极了。 两个女孩说聊着聊着已经是晚上了,夏夏在这里总算是洗了个澡,柏莎还给她拿了件自己干净的衣服,也吃了些东西。 得知柏莎的爸爸在附近开了个便利店,夏夏打算去那里做兼职,赚些生活费,但需要完整的健康体检证明,这个好说,留学生都是有医疗保险的,所以在公立医院看病、体检都是免费的,而且报告隔天就能拿到。学校已经有了着落,又可以做兼职赚些生活费,剩下的就是要努力学习这边的语言,想着,好像又看到了些希望,至少是在一点点变好。 一天的疲惫到现在才愈发明显,她累的眼睛都睁不开了,倒头就睡,梦里阳光刺眼极了,照在脸上暖洋洋的,却又不像泰国那样闷热的让她喘不过气。 * 莫斯科一家私人公寓里。处于十六层的位置基本把周围的一切尽收眼底,还有那扎眼的国立高中。 周寅坤靠在窗边微微勾起嘴角向外看着,想想这小兔看见他后惊慌失措撒腿就要跑的样子,好像还真有几分可爱,然后他拦腰将人整个禁锢在怀里,软软的……光这么想着,男人都已经有些按耐不住了。 私人公寓楼下不远处的一家便利店里,周夏夏正整理着货架,这两天正是每个月盘点库存的日子,库房里大大小小的东西都要理清楚,此时到了交接班的饭点儿,这里就只剩下夏夏一个人,她认真的记录着每一样货品的数量。货架上的货盘点完成她又转身去了库房,库房有两个门一个直接贯通着便利店内部,另一个是库房的后门,出了后门就是停靠货车的空地,那里的围栏大概两米的样子,就这破玩意儿,轻而易举就能翻过去。 她进到库房认真的数着每一样货品,她认真的样子好看极了,让人怎么看都看不够,“周夏夏,都等你好久了”。 听见那个熟悉又刺耳的声音夏夏一怔,感觉整个人都僵硬了,腿也有些发软,她连看都没敢看撒腿就往门外跑,都顾不上手里的本和笔掉在地上,果然,跟他想的一样还真像个死命逃跑的兔子,瞅这都吓成什么样儿了……就在她一脚刚踏出门的瞬间,坚硬结实的手臂一把揽住了她的腰,连带着还撞上了门。 “又跑?”周寅坤边说还捏了捏她腰间的软肉,“这么爱跑?腿割掉算了。” 夏夏吓的本能性大叫,“你放开我!放开!救……” 那个“命”字还没吐出来,就被强硬的一吻堵了回去,他整个身体包裹着她,心跳震的她快喘不上气,他又闻见了那股好闻的香味儿,甜不甜奶不奶的,就是这味道总抓的人心痒痒,脑子里闪过在天使路的老房子里,也是这样没等她说出话就一口亲了上去,还把人按在沙发上整个翻了个个儿,搞的这小兔哭成了泪人儿。 亲着他睁开眼,女孩睫毛一颤一颤的沾着泪花,头发也有些凌乱,衣服挣扎的同时也向上窜了窜,露出来的腰正好就贴在他环着的手臂上,又软又滑的,男人粗糙的手就顺着滑嫩的肌肤一路向上,挑到了女孩的内衣扣,夏夏知道他要做什么,挣扎的更厉害了,双手用力推着他的坚硬的胸口,终于找到了喘息和说话的机会,“放开我!再这样我就叫了!” “不过你喊救命可没人听得懂,得喊——help,要不你换种方式叫叫,我喜欢那种”这语气中趁着淫秽,说完还微微勾起嘴角。 女孩没说话,豆大的眼泪哒吧哒吧的往下掉,下巴也被一只大手捏的发红,被迫仰头对视着那双充满欲望的眸子,“那你解释解释,为什么跑到俄罗斯?”这属于明知故问了。 “我不想跟你一起生活,你强迫我跟你发生关系,强迫我跟你乱伦,我不想!我想上学,过正常的生活!”夏夏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基本是吼着的。 “因为俄罗斯是你不能涉足的地方,我以为…你可以再也找不到我。可是………为什么不放过我。”俄罗斯…不能涉足…这回她倒是实话实说没说假话糊弄过去。听着声音从强变弱,就知道心里有多失望,她的计划又失败了,就像是永远解不开的死结。 “那你为什么给我买打火机!”周寅坤看着女孩哭花了的脸,像被欺负得不轻是的。 这个问题其实夏夏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只是在机场的时候鬼使神差的想起了他每一次救她,想起他让她给他买个新打火机,又看到手上的佛珠,接着就进了那家店。 见她没说话,周寅坤接着补了句“周夏夏,就对我没有一点感情?”他一字一句,盯着她的眼神就要把人盯穿。 感情,夏夏才17岁,她根本没想过那些,只希望跟普通女孩一样正常的生活,可以上学,可以有自己的朋友,也可以跟她们没有任何顾忌的大肆聊天,而不是跟自己的小叔叔………这都是她从来不敢想的。 夏夏觉得头晕,眼前的景象也突然觉得很花,大概是情绪太过激动又惊吓过度,加上一天了还都没吃东西,她扶着头身体突然一软整个人跌在男人怀里,周寅坤看着怀里的人儿,啧~这身体真是越来越差了,这还什么都没干呢,吵几句都不行了?才说了几句就晕了。 公寓 莫斯科一栋私人公寓里。 夏夏醒来发现自己在一处陌生的房间,床很大、周围很整洁,她一怔猛的坐起身子,正好对上对面沙发上坐着的男人。 此时的周寅坤正一手玩弄那只白色的打火机,嘴里叼着的烟却始终没有要点燃的意思,就这样抬眼看着她,“醒了?你买的便宜货不好使,给我买个贵的。” 夏夏没钱买贵的,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这个,只是一秒都不想呆在这里,“这是哪?我要回学校去。” 女孩惊慌的脸蛋儿他都看在眼里,却又觉得有趣,明明是这小兔从笼子里跑了又被抓回来,让人恼的很,可此时却浮现出一个诡异的词——失而复得?想着男人不自觉蹙眉,接着淡淡一句“我公寓里”。 夏夏环顾了下四周,没有阿耀跟亚罗,这个房间里只有她跟周寅坤,这使她开始警惕起来。耳边又响起了男人的声音“你还真以为自己轻轻松松就进了莫斯科公立中学了?周夏夏,你有钱吗?没钱怎么上的学呢?” “公立学校对于高中生的的不收取学费的,只收取学杂费和住宿费,我已经跟学校说明情况了,同意我可以等社会补助下来再补上。”她解释道。 还说明情况,这话说的,明明就是编了个瞎话,呵~这谎话连篇的臭毛病越来越严重了,都骗到俄罗斯来了。都把别人当傻子,这自以为是的性格随了谁了?“你最好乖乖跟我回去,没猜错的话,俄罗斯这边早就盯上你周夏夏了,至于学校,大概也是安排好的,那帮特工再蠢也不是吃干饭的,想活着,就老老实实听我的,不然,咱们全得死在这儿。” “不可能,不可能~这不可能……”夏夏吃惊的不敢相信,心里的凉意蔓延到了全身,她不相信,不相信从头到尾,竟然都是自己的自作聪明。 “你这样用中国那句老话怎么说来的?‘出得龙潭,又入虎穴’对不对?”,说完他还笑了笑,这小女孩就是小女孩,江湖险恶不懂。 “一定是你骗我的!你是想让我跟你回去,我知道的!” 下一秒夏夏反撑在床上的手被粗糙的手掌禁锢的牢牢实实,男人精壮的身体就那样罩着她,搞不懂是不是那胸膛太烫,烤的她脸颊都透着红,再靠近看看,连耳朵也红红的,瞅着诱人的很,光是这么看着后背都觉得发酥,搞的人心里痒痒的。 夏夏挣了几下,可手被按着,她双目通红的对上他的眼“你放开我!周寅坤,放开” “周夏夏,现在都直接叫我大名了?”说着还摸摸女孩的头,指尖穿过柔软的发丝往下滑,触碰到泛红的耳垂,手指扣在上面摩擦着,连语气都趁着侵略之意“胆子越来越大了,是不是?” 夏夏隐忍着哭腔,但声音依然有些颤抖,“我真的累了,小叔叔,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爸爸的财产我可以全都不要,也不需要你帮我支付学费,我可以打工来赚钱,可以努力去争取每年的奖学金,这里还有一些对于贫困学生的补助,我可以自己生活的,我只想过正常的生活。就算我们以后不住在一起了,也还是叔侄、是亲人,只是不再是那种关系,就算在这里我也不会忘记小叔叔你的,至少我们之间,还会以亲人的身份互相牵念对方。可以吗?小叔叔~” 刚才还周寅坤的叫,现在左一句小叔叔右一句小叔叔,说来说去,就是不想跟他回去,不想跟他一起住,不想跟他上床。明明是她逃跑在先,自己还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也不知道周耀辉这夫妻俩怎么教的孩子,不过听这意思是他怎么说周夏夏都不信他的话,倒也无所谓,不管是绑、还是捆,他说了算,还扭不过个小孩儿了? 算了,反正他就挑重点问,“不再是那种关系,那你说说那种关系是什么关系?”,男人的手从耳垂移开,捏起她的下巴,迫使她仰头对上那张无可挑剔的俊脸。 其实如果夏夏不这么说,他倒一直觉得他俩是叔侄的,只不过就是在叔侄的关系上多了一层更深入的关系,比如,只有对夏夏的时候他会控制不住着了魔似的想要狠狠的操弄;再比如,对夏夏的时候他会有男人对女人的霸占欲,就那个叫什么伟的邻居哥哥,只要一想起来眼里就冒火;还有就是,任何想要伤害她的人,在周寅坤这里都得死。可至于要明确说是个什么关系,他到真想听听她怎么说的。 “情人,乱伦。”夏夏笃定的语气,对于她认为周寅坤明知故问的话,她的回答一字一句清清楚楚。 这两个词,一个比一个刺耳。 听见这几个字周寅坤微微蹙眉,乱伦是真,不过……,“周夏夏,我只说一遍你给我听好了,我没把你当情人。” “我们之间没有爱,只是床上的关系,这不是情人是什么!我们是亲叔侄,叔侄做那种事就是乱伦!这些都是不对的!你疯了,可是我没疯,到此为止吧~小叔叔。”她倔强的语气中透着一丝恳求。 周寅坤直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女孩眼睛红红的,睫毛上还沾着泪花儿,接着他开口:“我们之间没有爱——那你爱谁?让我猜猜,那个你亲手杀了的邻居哥哥?”,说完还微微勾起嘴角,嗤笑一声。“一口一个乱伦,看你当初为那个什么伟的毫不犹豫搂着我脖子就要亲,怎么没想过乱伦呢?你就喜欢那种蠢东西?” 夏夏眼神中透着绝望,跟这种疯子大概说什么都是没用的,“你真是个烂人、疯子———唔~”,他一如当初那样随心所欲的吻着,吻的依然让她喘不过气,整个身子被男人带着往后倾,接着被死死的压在床上,周寅坤双腿还跨在她的腰间肆意妄为的深吻,嘴唇还是软软的,透着那股奶香味儿,唇齿轻轻松松就被撬开,到处乱窜的小舌头又滑又嫩,还是那么不配合,在里面滑来滑去,搞得男人下身又硬又涨。 他一手扣在她的后脑,一手攥着夏夏的两只手腕禁锢在头顶,下面的人儿根本动弹不得,上面的人尽管为所欲为,他正吻的投入,下唇倏的一疼,血腥味就跟着绞上来,他终于离开她的唇,眼神向下移,女孩的唇肉上还沾着他的血,“你这小狗东西,怎么咬人这毛病还是没改?”说着还捏捏她的脸蛋,那表情戏谑的很呢。 夏夏总算找到开口的机会,她大叫“你放开!疯子!恶心!对!我就是喜欢阿伟哥哥!我就是喜欢他!至少他不会像你这样恶心!” 阿伟阿伟,又是这个阿伟!还真是阴魂不散,男人被气笑了,再喜欢也是死人罢了,他嗤笑一声“好的很,那就看看今天咱们谁更恶心,我的小侄女。” 发泄 周寅坤只要听见“阿伟”这两个字怒火就冲上头顶,今天不让她吃点苦头,恐怕都忘子他是她的小叔叔了,“整天嚷嚷着学习,结果满脑子装的全是外面的野男人”,说着他跨在夏夏身上单手反向扯下女孩的运动裤,奶黄色的裤子被扯的就堆在小腿处,漏出白嫩肌肤,连膝盖也是粉嫩嫩的,男人眼神倏的沉了下来,脸慢慢蹭上她泛红的耳垂,“小侄女,你看好了~现在跟你在床上的人是谁——以后也不会是别人。” 夏夏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用力的挣扎,平整的床单起了皱,她双手用力撑在男人胸前,可仅凭她那点力气,在周寅坤这根本算不了什么,“烂人!疯子!为什么要折磨我!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你明明那么多女人,为什么偏要这样用我来发泄!周寅坤你让我觉得恶心!” 男人直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这副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蠢样子,顺手解开衬衫系着的两三颗扣子,昏黄的灯光打在他身上,轮廓就更加清晰了,结实有力的线条无可挑剔,他再一次靠近,“就算我用你发泄,你反抗的了吗?周夏夏!”。 “不要~我不要,烂人!别碰我!”她挣扎的更加剧烈,不受控制的一巴掌狠狠甩在男人的脸上,连带着整个手都疼的发麻,看她微颤的睫毛,布满血丝的眼睛,不知所措的样子,一定在想接下来会迎来怎样的折磨。 周寅坤脸颊片刻间映出泛着红的手印,可他却笑了,笑的让人脊背发凉。刚才把他嘴唇咬出了血,现在又扇了他嘴巴,动嘴还不够,现在都开始动手了,好~好得很!他本没打算跟她吵,就这么半把时候,又是情人、乱伦,又是烂人、疯子,怕不是把会说的那点子脏话全抖啰出来了,都说了不是情人,结果一口一个乱伦,死咬着不放!她越是厌恶,周寅坤就越是想要狠狠的操弄,什么时候开窍儿了,什么时候停! 他一把扯下自己的皮带,将夏夏双手绑的死死的,略带粗糙的手指隔着女孩粉嫩的纯棉内裤精准的抵上里面的小肉珠,不断的揉搓,才没一会儿内裤就被热液沁透,显出一小片印记。男人眼神上移,女孩脸颊的红蔓延到脖子,她强忍着不出半声,死死咬着自己的下唇,看样子是尝着滋味儿了。 粉色的内裤也被扯下来,接着撕开上衣,一口咬上粉嫩坚挺的乳珠来回舔弄吸吮,一只手放在女孩下阴的小肉豆处持续揉搓着,蜜汁沾了满手,他就一根手指顺着润滑的热液往下移,捅进粉嫩的小肉洞,里面又湿又热,粗糙的手指就在里面抽插,男人硬挺的阴茎将裤子绷出一条粗壮的形状,活像是要破茧而出的蛹。 “唔嗯———”夏夏忍不住发出嘤咛,下面又酥又痒,连带着小腹都觉得酸胀,肉洞不停的收缩,像是想把那手指挤出去,她不住的扭动着下身,两条纤细白皙的腿不自觉的驱起,双脚在床上来回摩擦着,“不要,不要了——别弄了。”那声音听着竟然还带些娇媚,边说边攥着男人粗壮的手臂想让他停下来。 “你刚才不是说我恶心吗?你看看你现在,都发大水了。”周寅坤并没有停下来,女孩那点力气对他也没什么作用,他更变本加厉的放了两根手指进去,上下拨弄,这一弄里面积淀的热液就挤出来一些,在拨弄几下就喷出来了,沁湿了白色的床单,夏夏双脚撑着床弓起身子,浑身痉挛个不住,房间内淫靡的气味也紧跟着绞上来。 “啊嗯——别再弄了,小叔叔,求你了,我不想——”夏夏哪禁得住这般玩弄,她试图握着周寅坤的手臂恳求着他能停下来。 “不想?不想什么?”说着他的两根手指又在里面拨弄两下,“这样?那你就忍着点” 夏夏受不了这些,她内心觉得极度羞耻,可又忍不住下体一直有一股接一股的热流不断涌出来,“嗯啊————”。 男人粗壮的阴茎终于顶了进来,时隔许久,这次没有带避孕套,久违的肉体跟肉体间的碰撞,能感觉到肉洞里的纹路,这使人快感暴裂直冲头顶,少女下体紧实的包裹着那粗壮的阴茎,绞的他酥麻感从腰眼延伸到脊背,甚至后背都一瞬间的颤抖,再低头看看,那粉嫩的小洞被撑的严严实实,每一次的抽插都会带出里面的一点点嫩肉,往里推的时候又跟着塞回去,视觉跟生理的冲击感交织在一起,再想想刚才她边叫着小叔叔边求他不要,刺激感就跟着翻了好几倍。 昏暗的光勾勒出两人的身线,男人精壮的身体不断撞击着床上纤瘦的少女,这画面暴力又暧昧,他拨开女孩被汗沁湿的头发,下面还不停的抽插着,她眼睛红红的咬着嘴唇,忍着让自己不叫出声。 这小兔老是弄的一副可怜巴巴样子,搞得人忍不住更想去欺负,“夏夏~不怕~叫小叔叔。”说着下面撞击的力度更大了,基本是整根插入,整根抽出,每一下女孩小腹都觉得酸胀难忍,可她还是死死咬着嘴唇死活就是不出声。 她越是这样,周寅坤就越想听她叫,于是他解开女孩手上的结,把人拉起来带到地上,让她半身趴在床边,他从后面一手拉着女孩的手腕一手抓着她纤细的腰,又是整根撞了进去,这个姿势可以撞得更深,这一下撞击让夏夏下身痉挛,腿不停的颤抖,她忍的嘴唇都要咬破了,可后面的人并没有停下的意思,一次次都撞入宫口,那里碰不得的,每次碰到那里夏夏都觉得小腹又痛又酥麻,跟着尿意就上来了,“不要——啊嗯————求你了停下来———啊嗯——”下面的人终于说话了,那是种软软的求饶声,这让男人很满意,但他并不想停下来,继续在她身体里横冲直撞,一次比一次深的操弄。 “啊————”一大股热液顺着颤抖着的腿心往下淌,她根本控制不住,身体像开了闸的水龙头,地上湿了大片,踩在上面脚都有些打滑,夏夏实在坚持不住瘫软无力的跪趴在床边。 男人微微勾起嘴角,一把捏过女孩的脸与他对视,“小侄女你说现在,咱们谁更恶心?”说完他继续,夏夏又被带到床上,这次靠着床头垫了两个枕头,让她半坐着,而他粗壮的东西再一次顶进去,这个姿势夏夏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他的东西是怎么闯进自己身体里的,甚至能看到自己的小腹被那东西顶的稍稍拢起的形状,她睁大眼睛,难以置信那粗壮的东西就这样被塞进了自己的下体,“不要——别再弄了——”那声音带着哭腔,无力的推着他。 他还把手覆上她微微拢起一条的小腹,摸了摸自己在她身体里的东西“看清楚了,也记住了,你是我周寅坤的人。就算死了,也是我周寅坤的死人。” 抽插了不知道多少次,男人实在绷不住才射进了她身体最深处。 此时已经是凌晨三点,他拢了拢被子,怀里的人睡的很沉,呼吸均匀,拨开零散在脸侧发丝就看见这眼睛哭的又红又肿的,连带着鼻头也是粉粉的,瞅是委屈的不轻,可偏偏越是这副模样越让人忍不住想去簸弄,啧~每次都搞成这样。 房间里还残留着淫靡的气味伴着那股好闻的奶香味,暧昧极了,他不由得轻轻吻了女孩的头,环在腰间的手搂的更紧了,跟抱了个宝贝是的。 才闭上眼就浮现出女孩双目通红狠狠的那句“你明明那么多女人,为什么偏要这样用我来发泄!”…… 其实也没有真的想用她来泄欲,漂亮女人多的是,从来都是能把自己伺候舒服的就干,不干就滚蛋,可就这个周夏夏,光是看看下面就不自觉的有反应,奇了怪了,这么想着,周寅坤稍稍把脸埋在女孩白皙的颈间,黑发没过他半张脸,“谁说我用你来发泄了”那声音极小,呼出的热气就洒在她耳后,也不知道她听见没有,看着是累坏了,睡得这么死。 吵架 怀里抱了个宝贝感觉时间都变快了,天一亮就醒的习惯都给磨没了,难得今天就想睡个懒觉,可这才七点半都不到,阿耀敲门……还带着个亚罗。周寅坤浑身上下透着不耐烦,鞋都没穿往下身随便裹了张浴巾。见门口的两人,这门就那么大,俩人中间基本还能再站个人,得互相多不待见,搞的跟不认识一样。 亚罗刚要踏进门,阿耀先一步,连带着肩膀都搡的亚罗身子一偏,“你什么意思?”那双棕蓝色的眸子跟他四目相对,声音极小却能感受到早已压制不住的怒火。 “指挥官先进,这是规矩”阿耀说完还督了他一眼。 最前面的周寅坤就算不回头看,身后的火药味都能给他呛死,“有完没完?互打一架?” 两人听见周寅坤发话当即闭嘴,其实阿耀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坤哥心情不好,但自打门一开他就感觉到了,且是那种极度烦躁,要是现在再这么闹下去惹他不高兴,怕是今天跟这儿不打的鼻青脸肿头破血流都出不去这个门儿,倒不是怕打不过亚罗,而是这种情况下,是“互打”,所谓“互打”就是必须双方都得鼻青脸肿头破血流才算停,阿耀不想。 周寅坤随手点了根烟,往沙发上一陷,督了眼亚罗“说”。 亚罗眼神有些发直,再一看旁边阿耀也一样,死盯着他脸看,这刚才在门口光线暗,坤哥又说完就转身往里走,都没看清脸,现在往沙发上这么一坐,光线好了,一眼就能看见脸上那块刺眼的红印子,像是——被扇了个嘴巴? “说啊!又听不懂人话?”怎么跟周夏夏一样,是听不懂还是听不见?想着,心里更烦了。 “是,坤哥,根据这几天的观察来看——”亚罗才刚开口,卧室的门就开了,女孩散着头发,穿着奶黄色的运动裤,上面的白色开衫毛衣还少了两颗扣子,应该是昨晚暴力的扯开上衣把扣子搞得不翼而飞,可她现在没那个心思找扣子。 看见夏夏,阿耀跟亚罗一怔,终于知道为什么他心情不好了,现在他们俩往这儿一戳,活像俩电灯,瞅女孩这副模样就知道昨晚坤哥都干了什么,不对,以坤哥变着花样儿的作风,应该还有他们想不到的。 她看了看阿耀跟亚罗,最终淡漠的眼神落在周寅坤身上,“我要去上学。” 他起身拎起件自己的羽绒外套裹在女孩身上,还是那个强硬的语气,“不想冻死就穿上”。 “用不着你管!少碰我!” 呵—又开始了,咬他、扇他,这才一晚上就又加了一项毛病——吼他,个儿没长脾气倒是见长,搞得人气不打一处来!原本是想关心她,结果跟热脸贴了冷屁股一样,可真是犯贱。 打又打不得,小屁孩儿,“不穿是吧?那就都别穿!” 说着他就去扯夏夏的衣裳“脱!” “你发什么疯!放手!疯子!”她用力推着他,可不管多用力,都对周寅坤不起什么作用。 周寅坤掐着女孩的下颚,这么看着小嘴微张,能看到里面嫩滑湿润的小舌头,拇指就顺着覆上嘴唇磨蹭着,软软的,那些伤他的话就是从这里说出来的,让人忍不住想狠狠地咬上一口,想着…某处又开始不对劲,啧—有完没完了。 “昨天让你看清楚的、记住的,全忘了吧?你是我的,就得听我的,用不用我现在当着别人的面再教你一遍?” 夏夏双手握着那只掐着自己下颚的手臂想要挣脱,他才微微用力,女孩就感到下颚被掐的生疼,她下意识的狠狠往他脚上一踩,那手终于松开,总算找到了开口的机会“ 你疯了吗!” 周寅坤是光着脚的,这一脚结结实实,瞬间脚面就红了大片,他向下睨了一眼“好啊周夏夏!我看是你疯了!今天教不会你什么叫服从,我都不是你小叔叔!”,他用力撕扯着女孩的衣服,被他身体圈着的她剧烈的挣扎个不住,可却没什么用。 亚罗一怔,这是干嘛呢,打起来了?………… 一旁的阿耀实在看不下去了,再这么下去他都不知道自己跟亚罗会看到什么不该看的,毕竟坤哥什么做不出来,这么想着他忍不住开口:“坤哥,坤哥,要不…我送夏夏去学校吧。” 男人偏头,那眼神像是在说——为什么多管闲事?!果然不出两秒,“何文耀!我他妈家务事儿你也管!” “对不起,坤哥”,阿耀是忍不住才去阻止的,周夏夏对周寅坤的重要性他当然知道,可再这样继续下去,恐怕只会让她更反感,坤哥总是用对待佣兵似的强制她服从,可他并不懂这样只会把人越推越远。 站在阿耀身后的亚罗不自觉勾起嘴角,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原来坤哥也是会数落阿耀的。这么看着心情都好了几分,不过……他一定没有对阿耀说过——废物,想到这,眼里又落寞了不少。 “你为什么总是强迫我!周寅坤,你到底想要什么?就算想要拿我来泄欲,昨晚已经做过了,你为什么还是不放我走,我不是你关在笼子里的宠物,我是人!”,大颗眼泪一滴一滴花了女孩的脸,连眼神都极为愤恨。 男人松手,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接着拿过厚厚一卷卢布塞到她手里,“拿着吃饭”。 “周寅坤你把我当什么了,我不是妓女!”夏夏眼里布满血丝,眼泪还滴答滴答的掉着,双手扯下困着钞票的皮筋,狠狠甩在周寅坤下颚,那一沓红色票子就顺着滑过他的身体散落在地上,连他都迟钝了片刻,直到一阵摔门声他才回过神来,女孩已经出去了,屋里瞬间鸦雀无声。 周寅坤紧皱的眉头,大概连熨都熨不平了,妓女,这么难听的词她都能往自己身上揽,之前都不知道青春期的小孩儿这么叛逆,给她钱还给出错了?其实他松开手那刻就打算让她今天去上学了,只是看她衣服缺了两个扣子破破烂烂的,手里也没钱,没钱吃饭的话大概又要饿的晕过去了,看她这副离家出走流落街头的蠢样子,手就不自觉的拎了沓钱让她拿着花,结果又贴了个冷屁股,越想越生气…。 他督了眼阿耀,“杵着干嘛!你不要送她上学吗!” “是,坤哥”,阿耀闻声立动跟着着就跑出去了。 接着男人又点了根烟,睨了眼亚罗“继续——说。” * 前面开车的阿耀,看向后座的女孩,眼睛又红又肿还哭着,他开口“坤哥—应该不是那个意思”。 她声音抽泣个不停,“我不想要他的钱,我想要自由”。 “夏夏,很可能你真的被俄罗斯联邦调查局的人盯上了,他这次来,本身很危险,可他还是来了,只是想把你带到安全的地方去。”阿耀解释道。接着又补了句,“是真的”, “又把我带到他所谓安全的地方困起来吗?”她红着眼睛看向后视镜里的阿耀。 “大概这几天就会行动,假如,到时候坤哥要带你走,如果你不配合的话,我们很可能到最后谁也走不了。”阿耀笃定的说。 见夏夏没说话,他拎起那件副驾驶上的羽绒外套递给她,“这个你穿着吧,外面气温怎么也零下十几度,你就穿件针织毛衣肯定会病的。” 过了几秒,后座的女孩才慢慢开口,“那你呢?” “我开车应该也用不着。” 夏夏看了眼外面,城市被白色的积雪覆盖,又看了看自己单薄的衣服,不禁打了个寒颤,最终拿起那件外套抱在怀里,“谢谢你,阿耀。” 送完夏夏,阿耀折返回了公寓,开门的是亚罗,才进屋,周寅坤从上到下把他扫了一遍,“你外套呢?” “给周夏夏了,看她穿的薄,外面怎么也要零下十几度……” 阿耀话都还没说完,周寅坤就开口了“我让你给她了?”,又是透着那股极度烦躁的语气。 可是坤哥也没说不能给,当然这话只是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从嘴里出来的时候就变成了“对不起,坤哥。”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就是下意识地道歉,大概是今天坤哥心情不好,做什么都容易惹毛他。 男人叼着烟,眉头就没松过,一根接一根抽不完的烟,这周夏夏,他给她羽绒外套,她不要不说还冲他吼,阿耀给就要,怎么就除了他是个公的就行?越想越烦。 “什么时候?”他直接切入正题。 “后天上午十点。”阿耀如实汇报。“并且,刚送周夏夏回去的时候,确实后面有辆车跟着,回来的时候,也是绕了好几条街才甩掉,坤哥应该说的没错,已经有人在监视她了。还有,刚从周夏夏口中得到消息,她说后天早上八点会跟朋友去佩兰医院取体检报告。” 男人嗤笑一声,这周夏夏倒是跟哪儿人缘都那么好,紧接着眸中一闪,“那就更好办了。” 作战 早上九点半,阴霾未散,天依旧下着雪,甚至比来莫斯科当天从机场落地窗向外看去的还要密集。 一辆黑色军用道奇停靠在距离佩兰医院大约一百米处的街边,另一辆则停靠于对面几十米外的街巷里,两辆车形成极好的交叉视角,街巷中道奇车上对讲机清晰而锐利的杂音后“A组发现目标,一男一女已出佩兰医院,B组请注意。” “B组收到。”坐在驾驶位的阿尔法组员轻佻一笑看向后方的狙击手和机枪手“来吧宝贝儿~我们去抓小鸡。” 阿尔法小组属俄联邦安全局,是战斗力极强的特种反恐突击队,擅长秘密作战和执行侦察任务。而他们接下来要去剿的人是周寅坤,一个体力和智力兼顾于凌云之上的“暴徒”。 男人一身黑色,体形高且精壮,黑色棒球帽遮了小半张脸,旁边的女人罩着长到脚踝的羽绒外套,男人顺手拉上她外套的连帽扣在头上,眼看一男一女就要上黑色迈巴赫,一辆红色的厢式货车从后面贴上来将路边道奇视角遮的严严实实,对面街巷里A组道奇的视角也被遮了半。 “B组被红色货车遮挡视角,A组视角是否能确认目标?” “A组通过迈巴赫车牌确认是2月10日早上即私人公寓使出车辆,但目标人物被红色货车遮挡暂时无法确认。”此话落几秒后,A组组长补充“先跟上。B组随后,见机行事。” 此情况下,周寅坤方依然选择相同两车前后交替行驶,已混淆后方尾随车辆对于目标的判断,另外在火迸中,能起到协作掩护或交叉火力的作用。 使出后,两车相济汇入车流,下一个出口即是上高速,上了高速再有半小时就能到达撤离地点。 行驶了10分钟后,头车迈巴赫上的对讲机响了,说话的是亚罗,那双淡漠的眸子时不时的看向后视镜,“跟上来了,后方三辆车的位置,对方两辆军用改装道奇,前车三人,后车无法确认人数。” “遮挡视角,做好掩护,看时机确认后车人数。”话音刚落,一声闷响,从后视镜看,一辆道奇从亚罗左边上来试图强行变道与迈巴赫擦撞使亚罗向右偏行,想以此借机让A组道奇顺利通过绞上头车,而亚罗并没有被促使强行变道,他车头迅速向左轻偏,接着迅速回轮,借着雪地打滑使B组道奇急偏向左,跟在最后的A组不得不减速以免撞向B组车得不偿失。 亚罗借机紧贴头车迈巴赫,顺手拿起副座的P90冲锋枪,做好随时作战准备。 P90冲锋枪采用单纯反冲原理,精度高、后坐力小,且枪体轻,更适合在车内单手操作的条件,其子弹容量高达50发,使用5.7毫米高速率子弹,可穿透具有三级、四级甚至于五级防弹背心。此次作战三人人手一把。 B组道奇内的机枪手从天窗探出,手里的AK47对准亚罗后车窗连开数枪,玻璃碎片瞬间炸起,子弹就从他耳边擦过,打在前挡风玻璃形成裂痕,亚罗反手瞄准后车引擎盖射速极快,道奇当即迅速变道。车内狙击手已架起M82A1狙击步枪,枪口瞄准亚罗的后车胎,就在扣下扳机的同时,亚罗猛然打轮,子弹打在地上擦出火坑。 此时A组道奇撵上来,机枪手的AK47就指向头车迈巴赫后轮,男人稍打方向盘再迅速回轮,又瞬间提速,子弹尽数打在公路上火光迸起,下一秒他又迅速变挡降速,抄起早已准备好的P90冲锋枪,打向A组道奇前轮,开抢的同时他扫向后视镜,B组车内的狙击枪口就对准他迈巴赫的油箱附近,后面的亚罗见机狠踩油门猛撞向B组道奇,巨大冲击力导致狙击手从顶窗倒栽向车外,一手还死死抓着顶窗边缘半挂在车身上,且亚罗并没有停,而是顶着道奇往前冲,刹车踩到底的车轮在雪地上打滑趋起阵阵白烟,亚罗拿起P90单手射击正中挂在车外的狙击手,再稍打方向盘借使前车偏向逆行车道,死死撞上对侧数量车,他看向后视镜,浓烟与火光遮住半面公路,B组道奇车头被撞的凹陷只剩残缺不堪的车身。 头车迈巴赫里的对讲机传来声音,“阿耀,十分钟够吗?” 阿耀看向后视镜,思路里快速过了一遍此时的状况,又收回视线,“坤哥,5分钟可以。” 周寅坤开着辆黑色科尼塞格下一秒直接加速,坐在旁边的女孩双手不自觉地抓紧安全带,心跳都跟着快了。他偏头看了眼那副紧张的模样反倒觉得有些可爱,这周夏夏还真是什么都写在脸上,这眉头紧皱眸色不定的样子尽收眼底,“死不了,顶多缺胳膊少腿,到时候看你还怎么跑”。 分明就是句挑衅的话,夏夏不想理会,比起这个,她更担心自己的朋友,“柏莎…会不会有危险?” 这小兔都成亡命徒了,还琢磨别人,“她没事,路口阿耀就给她放下车了,这会儿都在家等着吃午饭了吧”。 她总算舒了口气,“我只是,不想连累别人,柏莎对我很好。” 合着连累他心里是一点内疚没有,那个柏莎就是帮她当了回幌子,能搁心里琢磨一路,不过看她这副紧张的脸蛋儿就觉得有趣,他忍不住戏谑她“有那个功夫担心别人,到不如想想待会儿自己怎么躲子弹”。说完再看看旁边的人耷拉着脑袋,这要真长俩兔耳朵估计也是耷拉着贴在脸颊上,想着男人觉得更有趣了。 经过比崂山那次,这小兔跟着他枪林弹雨的确实令人后怕,这次周寅坤来了个讨巧的法子,先让阿耀带着柏莎上了医院门口的迈巴赫,毕竟阿耀跟他身高差不多,柏莎套上夏夏长到脚踝的羽绒外套,就算身材比夏夏丰满点穿那么严实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而周寅坤驾驶的厢式货车就在两人出门的同时把人遮挡了个大半,对方只能确认迈巴赫的车牌号而无法准确的确认目标人物,亚罗的车又跟在阿耀后面假意掩护,那帮蠢货一定会鬼使神差迫不及待的赶着去送死。而周寅坤驾驶着厢式货车就此开进了医院地库,带着周夏夏上了事先准备好的科尼塞格,这一切的一切,只为减少火迸机率,俄方这次明摆着让他有来无回,客运机场是不可能了,于是撤离地点暂定为附近的安排好的货运机场,就算自己有通天的本事,也不想再让身边的她有丁点儿危险的可能性。想着他再次看向副驾驶的女孩,白皙的肌肤,明亮的眼睛,那眼神清透纯净,亦如当初那般美好,还真是一点没变。 * 阿耀驾驶的迈巴赫即将进入隧道,下一秒A组道奇从右侧绞上来,车中两名机枪手端着AK47同时对准迈巴赫开抢扫射,右侧玻璃全部炸裂,碎片划过他的脖子和脸颊,形成一道道血红的口子,阿耀稍向右打方向盘使车身撞向道奇,道奇在雪地上打滑车身偏移,两名机枪手身子被惯力一搡,驾驶位的人忙着调整车身方向,借此时机阿耀单手抄起P90冲锋枪,迅速精准的击中两名机枪手,就在进入隧道的同时再次猛撞道奇车身,伴着爆炸声火星四起,道奇直扎隧道入口的端墙,车身掀起又狠狠砸在地上,此刻亚罗也跟了上来,阿耀看扫了眼后视镜拿起对讲机,“清障完毕”。 刚好五分种,驾驶黑色科尼塞格的周寅坤嗤笑一声,毫不犹豫的油门踩到底,从弥漫着浓烟火光的狼藉中进入隧道。 亚罗上了阿耀的迈巴赫,眼看周寅坤就要出隧道,紧接着耳边传来直升机涡轮声,就在车头刚探出隧道的同时,直升机上一把RPG火箭炮对准了科尼塞格,“趴下!”夏夏被一双大手摁着脖子趴下去,周寅坤猛踩油门单手迅速向左打轮,一声巨响他右侧的道路被RPG火箭炮炸出火坑,即使没有正中车身,那爆炸生出的热浪还是冲击的车身猛然一颤,右侧玻璃尽数爆裂,碎片扎进男人的手背里,划破他的脖子跟眉角,冷风吹进来吹散了刺鼻的火药味,眼神顺着往前方看去“注意,前方有地刺!”,听见对讲机里的声音,阿耀和亚罗一怔,坤哥车速达到100迈以上,眼看前面的地刺他根本停不下来,只见前方科尼塞格猛的左打方向,没有一丝犹豫直扎进逆向车道,车轮就擦着地刺的边缘,地上泛起白烟混着胶皮热燃后的气味,“汇入车流,去港口”。 阿耀和亚罗的车就跟在后面,也进入了逆行车道,此时亚罗已组装好那把Anzio狙击步枪,此枪堪称M82A1宿命之敌,是一种反器材狙击步枪,射程约4600米,20mm大口径,能干翻坦克以及直升机、工事掩体或船只等,威力极大。 前方数辆车扑上来,夏夏趴在下面只能感觉到车子横冲直撞左躲右闪,耳边尽是刺耳的鸣笛声,男人手上的血就顺着她的脖子流到领口里。 “把直升机击落,能做到吗?”周寅坤声音极为镇定。 “能做到。”亚罗语气毫无迟疑。 亚罗端起枪探出天窗,枪口差点就要对准,嘭的一声,后面一辆军用改装悍马顶上来,搡的身子向前冲,下一刻悍马越过迈巴赫直冲前面的科尼塞格,此车经过改装时速最快能达160迈甚至更高,在这种逆行且车多的情况下科尼塞格在快也会因路况受限,改装悍马足以把它咬的死死的。 耳边连续发出枪击声,子弹穿过科尼塞格破损的后挡风玻璃,擦着他的脸颊钉进前挡风玻璃,周寅坤迅速右手半拉手刹使科尼塞格原地甩尾一百八十度,挂倒车档而车速未减,连续躲开数量后方顺向车辆,接着从改装座椅下方拿出P90冲锋枪,瞄准前方悍马车中探出身的机枪手,子弹直中头部穿烂了半边脸,这个视角他也清晰看到军用悍马被改装成蜂窝结构的防弹车轮,即使是AK47都无法打穿,抬眼看去直升机的RPG火箭炮再次瞄准了他,周寅坤眸中一闪“阿耀五秒后顶上悍马,我要让他们吃自己子弹,亚罗Anzio准备。” 三人自觉同时看表,周寅坤瞬间松下油门借使悍马绞上来,就在上空的RGP火箭炮打出的同时,他又猛踩油门,阿耀的车尚已贴近,当即油门踩到底猛的顶向前方悍马,周寅坤眼前形成巨大火团,火箭炮完全打在悍马车身,阿耀极速左打轮但所有玻璃基本全部炸裂,引擎盖弯曲隆起。科尼塞格瞬时调整好车身方向继续向前。后方迈巴赫上的亚罗此时已架起Anzio狙击步枪对准直升机油箱,连续几枪全中,只见飞机在上空盘旋爆裂成空中火海,坠地后砸毁数量车,道路基本封死狼藉一片。 周寅坤扫了眼后视镜,顺着瞧了眼身边趴着的人,满意的勾勾嘴角“兔,怕不怕?” “还,还行。”夏夏终于微微抬起头看向旁边的男人,他脖子上被划出的红道子还淌着血,手上被玻璃碎片戳出血洞,表情却跟没事一样,看起来心情好极了。 炽血 林城的货轮早已在港口卸货完毕,周寅坤带着夏夏此时也到了港口,阿耀和亚罗就跟在后面,枪也换成了9A-91突击步枪,其枪体极为短小,重量仅约2.5公斤,携带方便,虽实际有效射程只有100米,但近距离作战足以。 “报告总队,周寅坤已在码头出现,身边携带一名女性,和两名男性随从。是否行动。”远处货轮甲板的集装箱高处,极为隐蔽的夹缝中探出一把mini14轻型狙击步枪,准镜就瞄着周寅坤的方向,说话的是阿尔法小组一名队员。而大部队则隐匿在这艘货轮下的舱室里。 通讯耳机里传来指挥官的命令,“留活口”。几秒又补充道:“活捉周寅坤,其余三人自行解决,可先攻击他身边那名女性”。所谓打蛇打七寸,很明显这女人能让他周寅坤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那一定是他的软肋。 周寅坤环顾四周并没有异样,俄方的人也没有追上来,可想想又觉得哪里不对,刚才那一路狼藉,凭阿尔法小组的及时响应速度,一定会另外加派人手全力追捕,并不会这么顺利就到达港口,毕竟周寅坤现在人在俄罗斯,如果轻易放弃这千载难逢的机会,那之后再想抓他岂不是就更难了? 偏头一看,旁边的女孩正左顾右看,双手紧攥着背在肩上的帆布包,紧张兮兮跟做贼一样,这样子真是蠢的可笑,“周夏夏,逃犯俩字都写了一脸了,看你当初羊入虎口的时候不是挺开心的吗?”。 闻言,夏夏抬头,她有些迟疑但还是缓缓开口“回曼谷吗?” 呵——这是还想着要回家呢,“先不———”周寅坤话刚吐出一半,紧接着吼道“有狙!注意!”,夏夏被精壮的身体裹的严严实实,巨大冲力使双脚瞬时离于地面被带出两三米,她一时都反应不过来,只听见爆裂的枪响,能感觉到背面的男人身体猛的一震,那震感从她背部传到前胸,让人心头一紧。 阿耀和亚罗见状迅速端枪,找掩体作为掩护,夏夏被圈着身子躲在集装箱后,她抬头看向周寅坤,他微微蹙眉,一手护着她的头一手紧揽着她的腰。 他低眼看着怀里的人“周夏夏,伤着没有?”,眼神从头到尾的扫了一遍,像是在确认自己的兔是不是完好无损。 “没,没有”声音软软小小的,看样子这是吓着了,害怕了。 避匿在周寅坤斜侧方集装箱后的阿耀做了个手势,释义狙击的大概位置,周寅坤看了眼其中一艘货轮的至高点,虽没看到狙击手,但的确刚才就是从那个位置探出的枪口,如果上面有狙击手就意味着,在他们来之前这里早已安设了俄方人员,那么这艘船上应该还会有其他队员,难怪这一路上没人追上来,原来跟这儿等着呢,刚才那子弹明显就是朝着周夏夏来的,还真是想抓着他软肋往死里打。 夏夏放在男人腰侧的手传来温湿感,低眼看去,手上沾满了血,蹭红她的衣袖,心猛的揪了起来,“小叔叔…你受伤了?”声音带着惊愕,说完又抬起头,男人表情上竟然看不出半点的痛感,只是嘴唇看起来比平时发白了不少。 “怎么?怕我死了?”周寅坤依然那个满是玩味的逗弄她,看着她眼睛红红的,都要哭出来了,明显这是心疼了,这么一颗5.56子弹和以前中的榴弹可差远了,子弹打中他左侧后腰处,疼倒也是真的疼,不过本能性的保持清醒克服疼痛,是每个佣兵必须做到的,甚至他已经习惯了。 “会死吗?好多血……”说这话的时候夏夏眼泪就跟着流下来了,连嘴角也微微抽泣。 男人粗糙的手掌大把胡乱抹了抹她脸上的眼泪,语气像哄人似的,“哭什么,那你就摁着点,别让血流出来。等会我们跑去前面那艘红色的货轮。”夏夏顺着他的眼神看去,那地方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周寅坤现在手里连一把武器都没有,他不能轻举妄动,如果只是自己,他会想不都想的孤注一掷,反正怎么都能活下来,可看看怀里蜷着的人,他只想带她毫发无损的离开。 左侧后腰处一重,疼痛感瞬间增加几分,她一只手伸进男人的外套环上他的腰,死死摁在伤口处,鲜血从指间溢出,顺着白皙的手背染上袖口和衣服,这还是她第一次这样搂着他,还搂得这么紧,怕不是给心疼坏了,想着,他竟还微微勾起嘴角。 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太冷形成的对比,夏夏甚至觉得那鲜血热的烫手,蔓延的灼上心尖。尽管用力的摁着,依然能感到一阵阵的往外涌,怎么都止不住。 此时亚罗已摸上那艘俄方的货轮,动作敏捷脚步极快的上了甲板,他眼神顺着大致方向碾过每一处可能安设狙击手的位置,果然看到堆积着集装箱最高处隐匿着一个人,手里的mini14狙击步枪正在向下瞄着,现在要做的就是解决上面的狙击手,紧接着下面的人听到枪响,一部分组员就会一窝蜂的跑去甲板,还有一部分人会在下面的舱室内继续监控岸上的一举一动,安排好的货轮距离坤哥当前位置大约50米,如果要在安全的情况下撤离,就需要阿耀在坤哥起身后对方开抢的同时,迅速找到射击位置,解决掉货轮舱室里的机枪手,一切的一切都离不开配合二字。 周寅坤向阿耀使了个手势,一把手枪擦着地面被丢过来,男人一手快速把枪往上提,又瞬间向反方向推,使套筒由于惯性跟枪体产生相对运动,完成单手上膛。怀里的人还紧紧的搂着他,这么看着还真有点落难鸳鸯的意思,“兔,该走了。”声音听起来与平时不同,略显低沉嘶哑,说着他还捏捏埋在自己胸膛上女孩的脸蛋儿。 夏夏把手移开伤处褪出男人的外套,低头看去,自己的半截袖子被染成红色,甚至移开手的时候都能感到大量的血往外涌,她想起爸爸就是中枪后失血过多死的,当时爸爸把自己护在身下,子弹打在他身上也震在她心上,那是爸爸给她最后的爱,而眼前这个男人,也是一样用自己身体为她挡了炙热如火的子弹,什么样的感情才会为对方不惜生命呢?他说他们不是情人,那又是什么呢,如果是叔侄,那这算是亲情吗,还是……她从来都不敢想的那种感情。 随着俄方货轮上连续几声枪响,周遭人群也开始仓乱,下面舱室的俄方人员果然匆忙往甲板上跑。集装箱上狙击手的脸被枪弹穿的血肉模糊,跌撞坠落擦出一条血迹,周寅坤见机起身,一手束着夏夏的肩,一手拿枪,往红色货轮方向跑,瞬间枪声跌宕起伏,阿耀目光扫过货轮每一处窗口,迅速找到目标位置连发数枪,这个位置离撤离的货轮仅约五十米,但想不被发现就要从后方绕,让对方无法确认撤离的货轮是这几十艘中的哪一艘,毕竟坤哥受了伤,要是没受伤大概会带着他跟亚罗冲上俄方隐匿的船,把他们剿个干净来个清盘。 * 这一路尽管并不远,可夏夏明显感觉男人脚步有些踉跄,表情上却一如既往,没有表现出一点不同。他们在距离撤离货轮附近的集装箱后看着几个俄方人员搜查了每一艘来往香港的船只,男人就那样一直把她圈在怀里,直到上了船他才觉得身体无力,单膝跪在地上,紧接着整个身体都跟着跌了下去,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他,悸恐刹那涌上心尖,眼泪不住的往外涌,那声音带着哭腔抽泣着,“小叔叔,小叔叔,谁来救救我小叔叔——”。 此时跑来几名船员,说话的人是这艘货轮上的船医,长相斯文戴着黑框眼镜的男人,说着一口粤语“我是船上的医生,让我来看看周先生吧,看起来出血量很大,快先把他抬到医疗室”,说完另外几名船员将周寅坤抬到医疗室的床上。眼看白色的床单片刻间就被染成红色,夏夏手不自觉的攥紧自己的衣角,控制不住的全身都在发抖,颤巍巍的问“他会死吗?” “周小姐,周先生大致是后腰左侧处受伤,不过还要确认中枪准确位置,看看肋骨有没有受损断裂、有没有伤到脾脏和大动脉等等,当然我一定会尽力的,担心这种血肉场面会给周小姐带来不适,还请您在门口稍等。” 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退出门外,没有一点表情,而眼泪却像开了闸的自来水。 * 门开了,船医手上染着血,声音听的出急迫“周小姐是这样的,周先生虽没伤及脾脏与腰部主动脉,但有伤及动脉,左腹壁也有受损,手术中出血量较大,从患者情况来看,不急时输血会有生命危险,但船上条件有限您是知道的,或者我们可以发动船员看看是否有和周先生匹配的血型——你觉得…” 闻言,夏夏甚至感觉被自己的心跳震的麻木,一秒不等的脱口而出“是什么血型?” “A型血,且需要1000毫升,也可能会更多。” “我可以,我可以!我是A型血。” “这个——如果输出血量较大也是会有生命危险的,所以我这边是不建议的。” 她只知道现在不能耽搁一分一秒,发动船员是需要时间的,多一分种就多一分危险,现在她就在这里,这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我真的可以,我身体很好,如果到时候不舒服我会说的,可以先用我的血,再去发动船员,这样都不会耽误,他真的等不了,求求你。” “那好吧,如果期间有任何不适都要及时告诉我,这也是为了保证周小姐您的安全。” 她和周寅坤就隔着一道医用帘子,能清晰闻见血腥味,那感觉让人窒息,想看又不忍去看。针管埋进她手臂的静脉,沁出输血管装满血袋,不知为什么那个男人做了那么多坏事,不折不扣烂人,可又控制不住的想让他活着。 夏夏总共输出血量850cc,两名相同血型的船员各献血450cc。因血量输出较大她已经面无血色,眩晕无力,最后还是船医劝阻才停下来。心里只是执着的不想放弃,大概是不想放弃一条人命,不想放弃那个人的命。 手术结束后,周寅坤被安置在货轮底层的员工客舱,条件有限,房间也比较简陋,只有一张单人床,一张木桌和一张小沙发。她就一直守在床边寸步不离,晚上就窝在小沙发上蜷着睡,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伤心,明明是伤害过自己的人,在他杀了阿伟哥哥,又强制她跟他发生关系后,竟然此刻内心萌生一个古怪的念头,她甚至在想如果她没逃跑到俄罗斯,现在的他就不会这样像个死人是的满身是血的躺在床上。 * 第四天的夜里她正睡着,耳边传来男人微弱的声音,“阿耀……水……拿水” 听见声音夏夏瞬间醒了,她立刻起身走到床边,周寅坤嘴唇干的都有些裂开,嘴半张着在说什么,好像刚才叫了阿耀的名字,大概是阿耀经历过小叔叔很多次的重伤,他才会下意识叫出阿耀这个名字,可是阿耀不在,如果他在的话就好了,她也不会一个人束手无策。这样看着她又凑近听,“水?水吗,我去拿,我去拿水!” 她纤细的手臂穿过他的颈下将头稍稍抬起,另一只手端着水杯,但周寅坤好像又昏睡过去,水杯放在嘴边,倒出的水就顺着脖颈又滴在她弯在他头下的手臂上,“小叔叔,你喝点水吧。”说着她眼圈又开始泛红,看着男人干裂的嘴唇,如果他再这样下去,就算伤势好转也会被渴死,眼前闪过电视剧里男主喝不下水的情况下女主都是嘴对嘴喂的,可下一秒她又否定了自己,那跟接吻又有什么两样,想着她又低头看看,眼下昏黄的灯光映着他的脸颊,轮廓愈发清晰,记的他眸色很深,只是现在闭着眼,嘴唇也是干裂的。 周寅坤昏沉着只觉得嘴上一热,有个软软湿滑的小东西试图撬开自己的唇齿,接着温热的水就渗进来了,甜甜的,鼻腔里还充斥着那股熟悉的奶香味儿,他微微抬起眼皮,女孩正闭着眼,蹙着眉头红着脸,紧张的样子又可笑又可爱,这傻学生还真是连做坏事的时候都蠢呼呼的,学电视剧里的情节都学不好。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天了,只感觉自己睡了好久好久,迷迷糊糊睁开过几次眼,都看到一个纤瘦的身体不是蜷在床边的沙发上,就是坐在他床边,就像现在,她坐在木凳上,侧头枕着手臂趴在他床边,手不自觉的捏了捏女孩的脸,声音略显沙哑却一副逗弄的语气“周夏夏,起床了?” “小叔叔,你醒了,你真的醒了”,夏夏猛地坐起身,这些天的疲惫消失的无影无踪,笑逐颜开的看着他。 这小兔能担心成这样,男人很满意,心情好的连伤口的痛感都似乎少了几分,夏夏扶着他慢慢坐起身,身体倒是感觉恢复了不少,不至于像个死人一样。此时男人眼前闪过那些似梦似幻的情景,“周夏夏,我要喝水”。 “好,我去拿!” 夏夏立刻去拿了杯水,端到周寅坤面前,可他却没有要接的意思,像个大爷似的往床头一靠,就那么看着她,那端着水杯的手又往前伸了伸像是要喂给他,可男人就是不动丝毫,“这么没诚意?我记得——你不是这样喂水的吧?” 此话一出,夏夏瞬间从脸颊红到耳朵,连说话都可变得磕绊“我,我…那…那怎么喂?” 瞅,这都变成结巴了,再这么逗弄下去她也放不出一个响屁。于是他开始直接切入重点,拿出命令的语气“用嘴喂我,别磨蹭。” “我不会”说着她试图撤回端在他嘴边的水杯,眼神躲躲闪闪的都不知道往哪看。 手腕一沉,她被男人的大手一把扯进自己怀里,“想亲就大大方方亲,干嘛老玩儿那些偷偷摸摸的东西,这又没别人,怕什么?”他一字一句,说的好像夏夏想借着喂水偷亲他似的。 “不是,不是,因为你当时喝不下,所以才…那样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可这解释对周寅坤来说明显没什么说服力。 夏夏挣了几下,大概是触及到了他伤口位置,圈着她的男人轻啧一声,却把她禁锢的更紧,“别乱动,疼得很。” 他一手捏着她的脸微微嘟起,诱人的小嘴就不自觉的张开半分,牙齿白白,里面又湿又润,这么看着他再靠近几分,鼻尖触碰到女孩的脸,皮肤这么滑嫩蹭起来有点痒,“我偏想那样”,话音刚落她就被他强硬的吻吃的死死的,干裂的嘴唇渐渐被两人津液润湿,他又开始动手动脚,一只手从下面探进女孩的衣服一路向上,扒开胸衣,揉捏上坚挺的嫩乳,夏夏浑身瑟缩一颤,可又不敢太用力的推开他,只能一只手尽量勾住男人的手臂,让他不要在继续下去。 下面已经潮湿发胀,热液不自觉的湿了内裤,她最受不了他这样,可男人粗糙的手指捏上粉嫩的乳珠轻轻一捻,“唔——”夏夏不自觉的发出声音,跟着身体都不由的战栗,“不要——不要,你受伤了,不能,不能做那个。”她一手撑在他胸前,嘴唇上还沾着晶莹,脖子都是红着的,男人嗤笑一声,想必…下面早就奇痒难耐了,又要又不要的。不知道羞臊个什么劲儿。 其实也没想现在跟她做,就是刚才想到被她偷亲了,没忍住。“行吧,那之后补上。” 他第一次这么好说话,夏夏没点头也没有回答他这句话,如果点头了那就是答应之后跟他做,夏夏不想,“你饿不饿,要不要先吃点东西,粥喝吗?” 周寅坤松开箍着她的手,看起来心情好极了“可以,你看着做”,接着又问道,“今天是几号,我睡了多久?” “今天是2月17号,你已经昏昏沉沉睡了快6天了,我问了船员,这艘船会在22号经停中国深圳,26号就能到香港了。” * 夏夏端着餐盘回来时,正好在走廊碰到船医,“顾医生好,您是刚去看我小叔叔了吗?” “是的周小姐,周先生他恢复的很好,只要休息静养,等伤慢慢恢复就可以了,近半个月伤口不要沾水,饮食上也要清淡些,多注意休息。周小姐这几天身体有没有不舒服呢?输出血量太大是会对身体造成一些伤害的。” “谢谢你顾医生,我已经没什么事了,也没有觉得不舒服了,刚才说的我会记住的,真是麻烦你了。”其实自从那天之后,夏夏就总觉得头晕,不过今天确实有了好转,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醒了,心里就没那么压抑了,精神也变好了些。 她走到门口,屋门半掩着,男人正一手拿着卫星电话嘴里还叼着烟,“你带着亚罗先去林城那边,不用管我。等等——跟林城说不去葵涌码头,落脚点改为深水埗。” 明显码头安排的那些畜生是事先安设好的,因为就算应急速度再快,也应该是半路截堵,不可能在他们到达前就已经在港口安设好了人,并且还搜查了每艘来往香港的船,明显是消息泄露了,可撤离地点变为码头是临时改的,因为海路时效太久,一般不会选择海路,从俄罗斯到香港最快也要15天,所以开始只是让阿耀问了林城货轮什么时候到达莫斯科,而没有提撤离方案的事,仅把海路当成备选方案,当天到达码头前十分钟才联系到林城海路撤离的事,这么想,林城是不可能泄露的,因为时间不够、对不上,阿耀跟亚罗就更不可能了,没必要自绝后路。那么还有谁能清楚他们香港的海运路线,并且联合俄罗斯军方逮捕他呢。 夏夏在门口等他接完电话才慢慢推门进来,周寅坤还是刚才那个姿势,双臂交叉揣着手靠在床头,大爷似的,只是现在手里多了只烟,一口一口往嘴里渡个不停,她将餐盘放在桌上,快步走上前,一手就抽走了他手里的烟,“你现在不能抽烟!要不,先喝点粥吧。” 女人就是女人管的越来越多了,烟都不让抽了,他倒也不恼,架不住今天心情好的很,“蠢不蠢,你那小身板儿,血抽干了能救的了谁?” 夏夏低头拿起碗盛着砂锅里的粥,听这话又不是什么好话,她也不想计较什么,反正他说话总是这样,也不知道哪里又惹到他了。 “喝点粥吧”她把粥端到他面前,声音软软的。 “为什么输血给我?我死了你岂不是连逃都不用逃了。”周寅坤放低了声音,语气也柔和了几分。 “因为……我们是家人。” “哪种家人?”他仍旧继续追问。 “就是亲人,我不能……不能看着自己的亲人死掉,也不能轻易放弃一条人命,而且,你是我的小叔叔。”夏夏抬眼,见男人正死死的盯着她。 说来说去,都没点新鲜的,就是因为他是她小叔叔才救他,这答案——不满意。 周寅坤一把揽过她的腰让人更靠近些,“以后不准这样,死了就死了,你伤心个什么劲儿。” 夏夏手里的粥往前递了递,可他依然丝毫不动,“喂我,别磨蹭,我现在疼的很”。 虽然迟疑,但听见“疼的很”这三个字,又心软了。她坐在床边,舀起一勺米粥还轻轻吹了吹,伸到男人嘴边,这样看起来乖乖的,喂人吃东西的样子都这么可爱,让人食欲都变好了,一口接一口,他满满吃了一碗,吃完夏夏还仔细给他擦了擦嘴,怎么看着跟照顾小孩一样,之前是从他的车里抱出查猜的孩子,搁怀里站他面前一口一个担心,就这么爱当妈? 不过他倒也满意,天天被这小兔伺候的无微不至,受了伤心情能好成这样,还真是第一次。 因为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周寅坤又不让夏夏睡沙发,偏要让她跟他一起睡,床就那么小,基本就是抱着睡,每天如此,乐此不疲。 * 周寅坤这几天已经可以下地走动了,晚上夏夏收拾完碗筷,才进门就见他起身往浴室走,“小叔叔,你干什么?” “洗洗,臭死了,你闻不见?”之前是耳朵不好使,现在连鼻子也不好使了。 “不行!还不能洗澡,医生说了,怎么也要半个月,不然伤口容易感染的”,她立刻挡在他前面,这小体格儿也不知道能挡得住谁。 “那怎么办!就臭着?” “要不,要不这样吧,你用湿毛巾擦擦,可以吗?至少可以把身上的血迹擦掉,就不会有血腥味了。” 男人眸中一闪,“可以。” 夏夏转身去端了盆热水,拿了块毛巾递给他,他就那么往沙发一坐,依旧不动丝毫,“你给我擦,别磨蹭”,敢情这是被伺候上瘾了。“疼的很,这手抬都抬不起来”,刚才还能走,现在这状态大概跟中风也差不多了,哪哪都动不了了。 明知道他是装的,可也没办法,她把毛巾在热水里浸湿迭成一个长方形,认真的擦着男人精壮的身体,毛巾热热的,她的力道又很轻,某处就开始硬挺,啧…又开始了,这也能硬… 沾在毛巾上的血染红了水,换了一盆又一盆,把他身体每一处都擦干净,“擦好了,小叔叔”。 她转身要去倒水,背后又传来男人的声音“那儿不擦?臭着?” 这句说的让夏夏身体一僵,“我,我不会,要不你自己……”说着她把毛巾递给他。 “我动的了吗?!别磨蹭”,又是那个命令的语气,下一秒他握着夏夏的手往下身放,“把裤子解开”。 隔着裤子夏夏都能感受到那粗壮的东西,才解开裤子那东西就弹了出来,“你,你这样怎么擦?”语气中透着震惊。 “缩进去还怎么擦?”说着周寅坤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那硬挺粗壮的东西上,热毛巾敷在上面感觉就更明显了,摩擦起来后腰发紧,那东西胀的难受。 她心里一颤,再这么下去今天晚上可能都别睡了,“医生说,你现在不能…得好好休息才行。” 又是医生说……这不行那不行,都硬成这样了结果跟他说不行,烦死了。算了,之后有的是时间,反正刚才跟她说之后补上,她也没说什么,既然没说不同意,那就是同意,“行吧,那你就把它擦的干干净净,这总行吧”。 夏夏点头,现在心里出现一个邪恶的念头——还好他受伤了,不然船上这十多天大概每天都要做,想想心里都打哆嗦。 + 这晚夏夏做了很长的一梦,梦里她紧搂着的男人,流淌出的血液炽热烧手,从她的掌心流到手腕又钻进袖口,蔓延至全身,被灼烧的遍体鳞伤也没有松手。而周寅坤则是睡了美美的一觉,连个梦都没有,大概是因为这些天做了太多的梦,梦里的她哭着唤他小叔叔,把自己温暖的血液渡进他冰冷的身体,还用柔软的小嘴给他喂了水。 周寅坤缓缓睁开眼,此时天还没亮,看着怀里圈着的女孩,总喜欢这样蜷成小小一团,还真像只小兔。睡这么沉,看来是这些日子累坏了,天天不让他洗澡臭得跟条烂咸鱼似的,跟他这么躺在一起也不嫌熏得慌。自己倒是洗的白白净净,闻起来都香香的,撩的人心里痒的很,要不是因为受了伤……想想心里就凉了大半截。果然,跟周夏夏在一起永远少不了纯洁的夜生活,不管以什么方式。 天慢慢从黑变成红,海面铺满波光,这么看,还挺美。 “夏夏,太阳出来了。” 日轮逐渐探出海平面,胸前蜷着的人依旧熟睡,猩红的光照着她白嫩的脸蛋,可爱极了。他们一起看过日落,还没有一起看过日出,埃及人说太阳的升起与落下是生命的起伏和轮回,外面一切都还在继续,而这狭小简陋的货轮客舱里,则是被隔绝的时空,前所未有的踏实,也许是怀里的人毫发无伤,也许是一起躲避了生命的轮回,当她将身体中一部分鲜血注入他的躯体,那感觉比太阳再暖上几十倍,不再是几万英尺的海。 香港 中国香港,九龙区。 早上八点,周寅坤的货轮落脚深水埗后并没有去何玉龙的老宅,而是去了早年何京婷在九龙塘住过的老别墅,自打何京婷跟着赛鹏去了泰国这就一直空着,周寅坤也只来过两次,一次是小时候何京婷带着他去和安会打算看望何玉龙那天,一次是何京婷死后,周寅坤自己来过一次,别墅很大,共有三层,一层客厅、吧台和厨房,二层一间主卧三间次卧,三层有书房以及衣帽间、杂物间,楼顶配有露台,这么多年过去了虽有些陈旧,但依然看得出奢华典雅,住在这里时的她还是那个骄纵恣意的和安会大小姐,天不怕地不怕的,多好。真不知道自己那个爹到底哪里好,能叫她着了道似的撇下自己亲儿子就那么去了。 这里看着显然很多年都没住过人,门推开的时候尘土都稀落不少,陈设优雅别致又不太像是周寅坤的喜好风格,倒——更像是女人会住的地方,夏夏疑惑,“这是…你的房子吗?” “我妈的。”他回答的干脆利落。 他在主卧门前停了脚步,捏了捏女孩的脸“在这等我”。 卧室内的木桌上摆着一位极其貌美的女人照片,周寅坤双手合十虔诚的鞠躬礼拜。接着用手大把擦了擦照片上的尘土,“妈,回来跟您住几天,门口那个,周耀辉的孩子,您多担待,自从她死了爸妈之后,就跟着我了,不过是个软骨头,也不知道妈能不能喜欢”,说完他把擦好的照片摆回原位。要是她还在世,这周夏夏嘴那么甜老少通吃的属性,大概能把她哄的合不拢嘴。 他走出房门,见她依旧站在原位,让跟门口等着,还真是寸步未离,就跟这儿杵着。“除了这间,剩下三间你随便挑一间”。 “那就…那间吧”,夏夏指了指走廊尽头的一间。 “好,正好我也想住那间。” 夏夏一怔,没太懂他意思,“那我就住你旁边那间吧。” “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非得让我每天晚上去你屋里劳您大驾?” “可是这里这么多房间空着……我们能不能不…?”果然还是没躲过,夏夏实在不愿意跟他住一间屋子,每天晚上除了做那种事就没点新鲜的,每次周寅坤都会控制不住的暴力抽插,只顾着自己爽,倒霉的就是她,尽管船上这些天没有做,可睡在一起还是会对她动手动脚,想想心里就发怵。 “那怎么的?把阿耀跟亚罗也叫来一起住?来个满员。”周寅坤一手搭着走廊的扶手,一手揣兜,敢情今天俩人不住一间就跟这干耗的架势。 “那我们能不能不……”话到嘴边夏夏又有些迟疑,毕竟是想谈条件。 “说。” “毕竟你现在受伤了也需要静养,那个……会伤身体,就——能不能这些天不做。” 呵,不想做就说不想做,一句话拐了八个弯,听着就烦。“这些天”意味着什么——这意思就是住在这里的这些日子,都-不-做。“周夏夏,真把我当和尚了是吧。我是伤了,不是死了,你想都不要想!” “不是那个意思,医生说——”夏夏这句话还没说完,就被周寅坤噎了回去。 “那个医生再说,我就割了他的舌头丢到街上喂狗。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尽管说。”他大方道。 “毕竟,这是曾祖母的家,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好?”夏夏说这句的时候声音已经小的快听不见了,她觉得内心既羞耻又羞愧。 ……,这是涨行市了,现在都把他妈摆出来了,男人气笑了“你曾祖母她没那个闲功夫管你,你刚才进屋拜过吗?她见过你吗?她都不知道你长什么样。” 原本也是自己受了伤,打算借这机会给她放几天假,就只是想跟她一起睡觉罢了,结果跟防贼一样,一句一句的搪塞个没完,简直就是油盐不进,就这死脑筋上床都不利索能上的了大学?“周夏夏,反正这两天我也是打算休息的,但是——我想的时候你就要配合我,没得商量。” 她也懒得再反驳,对他这种人说什么都是废话。 * 晚上八点,林城跟着阿耀来到别墅。 林城进门。看见男人点了根烟,坐在沙发上,他上前,“对不起,坤哥,这次是我这边疏漏才导致坤哥撤离途中遭遇埋伏,现在看来,最有可能的情况就是香港这边内部人员依然存在警方暗线,当下已逐各排查和安会中所有人,包括工厂在内的一切相关人员。” 林城接着说,“何玉龙早年期间也做过木材出口,我们当下依旧采用当年的海运路线,以木材名义走北方海运路线,但依然是在海运途中找节点将交易的“货品”封入油桶沉海,由对方自行提取,后将木材继续运往港口最终完成生意上的完整交易。可问题是,早年海运木材生意仅零散做了两年,也只有一直跟在和玉龙身边的几位亲信清楚此事,那么…会不会是这几位亲信中的其中一个?”,说完他又补充了句,“坤哥,我也只是猜测。” 周寅坤沉默片刻,和安会里的几位庄家按理说跟他八杆子打不着,根本没必要这么干,收入比何玉龙在的时候要高的多,为什么要自绝后路?这几个人也更不可能是卧底,没记错几位都是跟着何玉龙出生入死打底层走过来的,那么还有谁会清楚何玉龙早年的事呢。“早年木材生意具体哪年?” 林城想了想“大概是1994年到1996年之间。” 男人捻了烟,往沙发一靠,“你说,死了的人,能复生吗?” “这,当然不能。”林城说。 “如果是,假死,算是吗?”阿耀突然开口。 周寅坤轻蔑一笑,“过几天去庙雀夜总会坐坐。对了,把卡娜——哦,不对,敏娜,接过来玩几天,好久不见,还真有点想她了。” 闻言,阿耀蹙眉,“是,坤哥。” “明天让亚罗去买些日用品来,再买几套衣服,给周夏夏也买几件。” 坤哥的倒是好说,至于夏夏,还真不知道女孩都喜欢什么,阿耀也只是上次帮忙给她买了条裙子,不过那也是她自己挑的。“坤哥…衣服的话…夏夏她……有没有什么要求?比如尺码,或者她喜欢什么颜色?” “S码就行,她喜欢白的、粉的,裙子衣服裤子都可以,买漂亮点。”周寅坤这话说的极其轻巧。 其实阿耀也不太懂怎么才算漂亮的女人衣服,毕竟他都没碰过女人,也罢,反正坤哥说的话直接转述给亚罗就好了。于是他大方道,“好的,坤哥。” 阿耀跟林城走后屋里都变得清净了,走上二楼,推开卧室的门就闻见一阵沐浴后的皂香,但却不见人。 他又走上露台,女孩坐在藤椅上手里拿了本书,发丝微动,暖意的灯光打在她身上,夏夏看得出神都没发现站在身后的男人,顺着她眼神看去——【〝我们俩真可说是天生的一对,因为你和我一样,为人冷酷、贪婪而又无所顾忌,在所有认识你的人中,只有我在看清了你的真实面目之后还会爱你。我爱上了你,因为我想碰碰运气。”】,风吹动页面,就要翻过去的瞬间一双男人的大手覆上来,“看什么呢?”他问。 夏夏回过神,“哦,这是刚在房里的桌子上看到的,一本美国作家玛格丽特·米切尔写的小说,叫《飘》,写的是美国南北战争时期生活在南方的女孩挫折中改造自我,改变整个家族的命运,讲述了她的爱情——”她话没说完。 周寅坤凑得很近,把书拿过来在手里瞅了瞅。“就你这种少不更事的傻学生能看得懂这种书?” 好像她做什么都能让他拿来嘲讽两句,她立刻反驳,“我看得懂——” “那你说你喜欢周寅坤。” “什么?”,这突如其来的要求,夏夏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我看你不是听不见,是装听不见。”他见她没说话,又催促道“说,别磨蹭。” 夏夏只觉得他又在发疯,淡漠的错开他的视线,“我要回去睡了。” 周寅坤并没打算让她走,他双手撑在藤椅的扶手,将人圈在原处,“是不想说?还是不敢说?是不喜欢?还是因为我是你的小叔叔你不敢动情?” 她心脏跳的极快,让人呼吸都多了一丝困难,甚至悸动声快要盖过男人说话的声音,他每说一句话,那心跳就加快一分。“别再逼我了!就算有感情,那也是亲情,只能是亲情,这辈子都是。” “随你便。”男人话音才落,跟着攻势的拥吻带着惩罚和征服的意味,让她一时难以喘息,他又巧妙地敲开女孩的唇齿,舌尖触碰的瞬间身体微微颤动,晚风拂过当下的灯火阑珊,除了对方的心跳再无其他声音,是安静、是暇意,这些日子天天跟她呆在一起,竟然都不觉得腻,倒觉得是享受。他稍稍偏头,吻的更加深入,舌头一进一出的,似是逗弄似是调情,这次她出乎意料的没有躲,反而觉得有些配合。周寅坤意外,又很是满意,脑海闪过刚才周夏夏看的书上那句话【在所有认识你的人中,只有我在看清了你的真实面目之后还会爱你】,他微微睁眼,女孩面红耳赤的闭着眼,这含羞带臊的还真是不经事。 * 位于九龙尖沙咀的海港城,这里最大的购物中心。亚罗是一个人来的,他极少逛街也不喜欢逛街,这里喧喧嚷嚷搞的他头要炸了,本着“新的,贵的”直奔高端奢侈品区,坤哥的衣服好说,除了花衬衫以外,基本就是黑、白、灰,越简单好的休闲服就可以,可……至于周夏夏,女孩的衣服他从来没买过,也不知道什么算是好看的,阿耀又说的含含糊糊,白的,粉的……款式要求他是只字未提。亚罗走进一家高端女装店,款式确实多,就是花里胡哨的看着就头疼,多半都是高端定制价格不菲,本着贵的,他硬着头皮往里走。 一位女店员走上前,“这位先生,这边都是今年的新款,或者您需要什么样的款式,我也可以帮您推荐。是要给女朋友买的吗?”看见亚罗大包小包拿的全是奢侈品高定,连手里日用品都买的高级货,这架势一看就是家里极为阔绰的贵公子,长相也俊俏,又是个外国人,看着另外几位店员也窃窃私语起来,说什么呢,帅、有钱、大少爷。 “要白的、粉的,裙子裤子衣服都要。漂亮点的。”少年表情冷淡,把脑子里阿耀的话重复了一遍。 女店员一懵,紧接着大概明白了亚罗的意思,“先生您是不是要给比较年轻的女士买呢,这边都是比较偏少女系的,都是比较淡雅的颜色,比如这几条白色法式连衣裙就很受女孩们的喜欢,还有这套淡粉色的丝绒休闲套装,清清淡淡很漂亮的。” “要了。”亚罗语气干脆,表情依然淡漠。 听见亚罗这么爽快,女店员更有点懵,价格都没问全要了,这可全是新款高定,她内心暗喜,继续推荐,“哦~对了,先生这边还有一些女士的桑蚕丝睡衣,穿起来很舒服的,也很漂亮,您看您需要吗?” 他想了想,应该是需要的,要买就买全套,不能落下一样,“要。” “先生~您看这套怎么样呢?”女店员拿起一套粉红色的桑蚕丝睡裙套装,里面是件吊带裙领口和下摆嵌着黑色蕾丝花边,胸口抽绳系成蝴蝶结扎起褶皱,领口就显得更低了,外面是丝光耀眼的性感罩衫,见眼前亚罗眼神迟疑,她又笑笑小声窃语的说“这款很受欢迎的,不光很多女孩子喜欢,男人也会喜欢。” 亚罗眼睛上下看了一遍,第一反应就是“这算粉色吗?”当然想的太出神,这话就从嘴里出来了。 “当然算了,粉红色也是粉色系嘛,很适合年轻女性呢。” 他偶然看到标价,眸色微动,心里惊讶,就这么一个滑不溜秋布头儿要6000港元?他不懂,这衣服他摸都不敢摸,手糙,刚才无意碰了一下还剐手了,可是刚才女店员说了,男人女人都喜欢,以坤哥的喜好,那肯定也会喜欢,“要了。”语气干脆利落毫不犹豫。 回到别墅,周寅坤看了一遍,基本还算满意,就是隐约看见袋子里有个粉红色丝光布料的东西…上面还有蕾丝,他打开,拿起来,这什么?情趣内衣都给他准备了?这么有心?想着他开口,“这什么东西?” “女士睡衣,店员推荐的,说是桑蚕丝的穿起来舒服,款式很受欢迎,女人男人都喜欢。”亚罗实话实说,看周寅坤蹙眉,看似是不满意这东西,“坤哥,那…要不我去退了吧。” 亚罗拿起袋子往里收,男人又开口了,“东西放下、你人可以走了”,这语气听起来亦是开心。 少年一怔,转身出了门,刚才坤哥还眸色深沉,现在突然心情又好了,像是对他买的东西很满意,也罢,任务算是完成了,虽然只是逛街买东西,他却觉得比让他杀人难受多了,玲琅满目看的闹心。 周寅坤坐在沙发望了眼楼上,夏夏正往楼梯下走,看见这么一大堆东西她问,“这是?” “让亚罗买了些吃的用的,还有衣服。”接着拎起几个女士服装的袋子,往她脚下一放,“你的。” “这么多?”她看着这包装袋子就知道一定都很贵,还买了这么一大堆,顺手翻了翻,白色连衣裙就买了三条,样式还大同小异,休闲套装买了三套,除了颜色不一样没什么区别,还有——她看见一个桃红色的什么东西,上面还有黑色蕾丝,内心一颤,拿出来一半她又放回去。 周寅坤见她没说话又放了回去,把酒杯往桌上一放,“晚上就穿这个。” “这个不适合我。我看,还是退了吧。”她垂眸。 原本想说“让你穿就穿,那么多废话”,可话到嘴边就想起她之前说的那句“你为什么总是强迫我?”,于是这话说出来就变成了,“不穿就放着,等你想穿的时候再穿。” 听周寅坤没在强求,她换了个话题“我们要在这里呆多久?” “十天半个月?反正事情办完就走。” “那我明天可以去买些练习册吗?我想再买些辅助教材拿来看看,可以吗?”当天在港口仓乱中帆布包撒了一地根本没来得及拿,现在如果现在再这么下去,学习一定会落下的,还有就是,她还有别的东西需要买。 “可以。”他想都没想的脱口而出。 夏夏没想到这次他这么容易就同意了,而且惊喜的是也没有说让亚罗和阿耀跟着,“好,那我买完就会回来的,一定不乱跑,你…有什么需要我带的吗?” “那就买几个套儿”,两人四目相对,他又看见那双羞涩惊讶的眼神,把男人逗笑了。 见面 夏夏从别墅附近一家书店出来,手里拎着一袋子书本,之前就因为总被周寅坤折腾到很晚才能睡,课业已经很吃力了,现在如果再这样放任下去,大概真要连普通大学都考不上了。 走在街上她时不时的扫视四周,奇怪的是这次周寅坤竟然真的没有让阿耀和亚罗跟着,于是按照刚才书店店员指的路,来到一家药店,先是在里面转了一圈,迅速拿了想要的东西,一盒避孕药还有两盒避孕套,还有一样——验孕棒,她怎么也没找到。 在俄罗斯的时候,周寅坤跟她做的当天没有任何安全措施,他就大肆的将自己白浊的液体注进她身体最深处,怎么推都推不开,之后她又累的睁不开眼的睡过去。原本拿体检报告当天买了药,可在港口被火迸追击,背包撒了一地没来得及拿就上了船,这么一算已经过去二十几天了,心里害怕,如果真的怀了他的孩子……,那个人还是自己的小叔叔,这事她连想都不敢想,即使知道现在吃避孕药大概是没用了,不过…就算是当死马当活马医,这次用不上以后也会用到的。 寻思着,她走上前,虽磨不开面子,还是开了口,“您好,请问有验孕棒吗?”,她脸涨的通红,声音小的几乎要听不见,内心充斥着羞耻二字。 柜台内是一位看起来四十几岁面向和善的女店员,先是看到她手里拿的两样东西,又听见她说这话,女孩看着年纪也就高中,这买了一大堆的计生用品,估摸着是青春期的小孩儿干了坏事,又不敢让家长知道,“有的~在这里,小姑娘,你怎么了吗?”女人语气温和,见她手里攥着的避孕药又嘱咐道,“这个药是要在性事后的三天内吃的,这个——你知道吗?” “我知道的,我…这个…”,她想问又不好意思问,一句话说的吞吞吐吐。 “没关系的,你有什么想问可以尽管问的”。 她指了指那只验孕棒,小声问“就是……这个,20天的话能测的出来吗?” “一般情况下性事后20天是可以测出来的,但也不完全是,结果也不是百分百,不过你如果现在吃这个药是没有用的了,因为已经过了太久了。”女店员耐心的解释道。 “嗯…我知道,那就这些吧,谢谢您”。她迅速地结了帐,把东西放在袋子里。 女孩的一举一动都隐蔽在货架后的男人看得一清二楚,一年的时间,她看上去少了那股稚气,蹑手蹑脚的买这些东西,男人内心怵然一沉,不自觉地攥拳,依然压抑不住的怒火。 才出门她感觉手腕一重,还没来的急出声,下一秒就被人扯到傍边的小巷里,她吓得一身冷汗用力的想要挣脱,头顶传来男人的窃声低语,“夏夏,夏夏是我”。 话声虽小,可这声音她听过,倏然抬头,深蓝色棒球帽下是那张极为熟悉的脸,她难以置信吃惊到不由地张着嘴又半天说不出话,眼眶发热,眼里噙满了泪,片刻后才颤微微的出声,“阿伟哥哥……阿伟哥哥?”,这感觉像是做梦,她又确认道“是吗?你是吗?” “是我,夏夏,别怕~是我,是阿伟哥哥。”他视线扫进她的袋子,看到里面的书本,以及刚才药店买的那些东西。 夏夏回过神,下一刻就慌张的环顾四周,心都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如果被周寅坤知道阿伟哥哥还活着,那以他的做事风格一定会再次杀了他,甚至,可能都不会让他那么轻轻松松的死。 男人看出她惊惶失措的样子,把她拉进怀里,语气平和,“没事了,没事——这里没有周寅坤的人,也没有监控,夏夏别怕,好吗?”,他能感觉到怀里的女孩一抽一抽的,应该是在哭,大概是对他的死愧疚,大概是受了委屈,大概…是因为她的邻居哥哥还活着。 他稍稍离开一些,看着她哭花的脸,“夏夏,你刚才买那些东西做什么?” 闻言她立马抓紧袋子的封口,让东西不露出来,眼角还挂着泪,“没,没什么。我是帮别人买的。” “是周寅坤。”许嘉伟声音倏然沉了。 “哦~是他让我帮他带的东西。”她尽力解释着,眼神躲躲闪闪。 “是你和周寅坤,他对你这样多久了?”他语气更加笃定。 听见许嘉伟断定之言,她也无力再掩饰,神情里变得颇为沉静,“杀了你那天之后。经常做。阿伟哥哥一定,对我很失望吧。” 同为男人,许嘉伟怎会不知道周寅坤是怎么想的,他这种人,即使在爱情里也是疯狂偏执的,不允许任何人对他想要的东西有丝毫威胁,所以他占有、强制,从当初种种行为看来,就算不是因为他,周寅坤最后也会控制不住的占有夏夏,可他许嘉伟的出现就像个催酵剂,他让周寅坤发疯一样的更加想要尽快的拥有她,愧疚像针刺到心上,疼到颈间的青筋迸起。最终他依然没能保护好那个一直叫着自己阿伟哥哥的女孩,她纯净美好,让人碰一下都怕弄脏了,只是看着都觉得温暖。 眼前沉静纤瘦的身影,眸中没有当初的光,没有任何表情,坦然无神地看着他。“夏夏,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知道一定是他强迫你,我从来没有对你失望,就像你当初也从来没有对我失望过一样,如果你需要帮忙,可以跟我说。或者你想走、离开他,我也可以带你走,好吗?” 沉默片刻,她开口,语气淡淡的,“阿伟哥哥,我得先回去了。你好好保重自己。” “夏夏——你怕他对吗?怕旧事重演对吗?当下香港警方已暗中配合俄罗斯联邦政府缉拿周寅坤,现在只要上面一声令下,香港警方就可以理所当然逮捕周寅坤。” 夏夏倏然皱眉,这么说俄罗斯被埋伏是因为与香港警方建联,而许嘉伟在和安会匿伏多年熟知内部一切海运线路。明摆着这次是要置周寅坤于死地,可他再坏再烂,也是自己的小叔叔,她从没想过要他死,即使是想逃跑,也仅仅是不想跟他住在一起,而这次他中枪也是因为她,他又一次救了她,不管是在芭提雅,还是泰国警署,或是当下,就算他十恶不赦,但对于她永远多一分宽容、重一份情,假设要将他置于死地才能离开,她大概会选择——就一直这样呆在他身边。但她不认为这是任命,只是做不到人心麻木。 想着,她抬头对上许嘉伟的眼睛,“我不走”,语气漠然。 他一怔,一时没太懂她的意思,但也没再追问,看了看她一直攥着的袋子,又想到她刚跟柜台询问的东西,虽怕夏夏为难,他还是缓缓开口,“夏夏……我只是关心你,你刚才为什么买验孕试纸?你…是有感觉自己怀孕了吗?” 听他这么问,夏夏倏然红了脸,“没…没有,上次我忘记吃药,所以,是怕万一。” 看着眼前的女孩,她低着头从脸颊红到耳朵,他拿过袋子掏出里面的一本书翻开到中间页,在缝隙里写下一串号码,“嗯——夏夏,如果到时候需要帮忙,就想办法打我这个电话,好吗?” 她轻轻点头,把书放回袋子最下方,“我该回去了,不能在外面太久。” 说完她转身离开,没有道别,没有回头,没有半点迟疑。 * 别墅里,沙发上周寅坤叼着烟,电视上随便放了个新闻,正播着春节期间各区传统文化活动,大年初二的维多利亚港依然放了烟花秀,可今天已经是初七了早就过了,紧接着就是尖沙咀的花车秀,到正月十五才结束,正想着,他听见开门声,偏头看去女孩拎着袋子往里走,看样子打算直接上楼,回来了也没跟他说句话。 “周夏夏,把人当空气?” 听见他声音,夏夏才意识到沙发上还坐了个人……,“哦,我刚才确实没有看到你在这里”,是确实没看见,刚才的事让她一时无法消化,先是她的阿伟哥哥还活着,而且按照阿伟的话,当下周寅坤的情形才是他之前说她的那句“才出龙潭,又入虎穴”,可她又不能告诉他,如果说了,周寅坤一定会杀了许嘉伟,如果不说,他也很危险,不管她偏向哪边,另一边都会处于险境。心里乱成一团,又怕被男人看出端倪。 “让你买的东西呢?”周寅坤轻轻挑眉。 “买了,买了两盒,你看看这个可以吗?”,说着她掏出袋子里的两盒东西递到他手里,刚才夏夏问可不可以,不是说东西可不可以,意思是尺码可不可以,已经买了最大码,可之前学校顺手拿的最大码他也嫌勒,之后她没再买过也没再拿过,这次她实在不确定。 他拿在手里看了看,又勾勾嘴角,抬眼看了看那张羞臊的小脸,“凑合用。” “那我就先上去了”。她一脚刚要踏上楼梯,后面男人又说话了。 “周夏夏,你买这个干嘛?怀孕了?” 闻言夏夏一怔,转头看见他手里拿的东西,一定是刚才往外掏东西的时候掉出去的。她跑过去伸手去拿的瞬间,男人就把手举过头顶,这高度…她不站桌子上怕是不可能够到的,内心崩溃,羞耻感再次达到极点,“没有,没有,我是怕,怕万一,所以才买了这个。” 听这话他才想起来,之前那次他们没有做任何措施,难怪怕成这样,还买了这种东西,“有了就有了,怕什么怕,又不是养不起。上不了学就请个家庭教师照样学。”话说的好像夏夏已经怀了一样。 其实这根本不是养不养的起的问题,这是乱伦不乱伦的问题,还说什么上不了学就请个家庭教师,大着肚子还要补课学习,她想想都觉得很疲惫,总之,她不想,毕竟周寅坤这样的人就算当了爸,能教育出什么样的孩子,一个周寅坤还不够,以后再教出个小周寅坤,想想心里就害怕。 “不是,应该是没有,我只是说怕万一,所以买来测一下。”她解释着。 “那就去测,免得过几天做的时候顶着里面那个小的。”周寅坤说这话的时候看起来心情好极了,敛不住的一丝笑意。 夏夏拿起那东西就上楼进了房间的浴室,看到一条红线的时候她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她打开门就撞进了男人精壮的胸膛,合着他一直跟门口等着呢,“怀没有?”他问。 “没有,真的没有。”即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声音也是听得出的喜悦。 周寅坤脸色一沉,也不知道为什么心情不好,反正就是觉得有点烦,但他不认为这种感觉叫“失望”,他认为这是对他“能力”上的一种侮辱,算了,没有就没有,自己本来也不喜欢小孩,哇啦哇啦烦的很。 “没怀就没怀,等过些天带你出去玩。” 夏夏闷声点点头没有说什么,不由的想起刚才阿伟的话,她不知道如果他就那么出去了会不会被警察逮捕,假如他被逮捕了那么她就自由了,可自己又在忐忑些什么呢。 * 八天后,正时正月十五的元宵节。 自打来了香港,周寅坤仗着自己伤了,天天就等着夏夏来伺候,一日三餐也是她来做,他倒也不挑,做什么吃什么,还吃挺多。午饭后她去收拾碗筷,周寅坤又大爷一样瘫在沙发上“养伤”,说是养伤,腿脚比谁都利索,听见敲门声,他也不开门,只好夏夏从厨房跑出来去开门,她手上还湿着挽了挽袖子,看见门口的人夏夏一顿,“卡娜姐姐?” “夏夏!坤哥呢?”卡娜声音听得出的欢喜。 “哦,他在里面,卡娜姐姐快请进。”说完她看了眼跟在旁边的阿耀,眼神疑惑。 “是…坤哥说带卡娜小姐过来玩几天。”其实阿耀也不太懂,不过坤哥让把卡娜带来一定有他自己的目的。 卡娜进屋就直奔周寅坤,挽上坐在沙发上男人的手臂,“坤哥,之前是我爸爸把我关起来,我真的很想你,我试了很多办法想要逃出去,我再也不想跟你分开了,好吗?”,她说着眼泪就流下来,抽泣着,依偎在他肩上。 “好了,这不是没事了,我这回就是来找你的,你就踏实呆在这,我保证没人敢来动你。”男人轻轻抚了抚她柔顺的卷发,安慰着。 夏夏看在眼里,现在他怀里搂着别的女人,说着暧昧的话,倒觉得自己真的像个情人,不过也好,这样大概就不会再来纠缠她了。 “那我去把厨房收拾下,碗还没有洗完。”说完她转身进了厨房。她能听见卡娜在问他伤的怎么样了,然后一口一个心疼的寒暄。 一声脆响,手里的瓷碗掉在地上摔得粉碎,碎片四溅,她蹲下身去捡,一道高大的身影遮住了眼前的光,头顶传来熟悉的声音,“这就吃醋了?” 她抬头,依然是那张俊到能蛊惑人心的脸,心头一酸,鼻头跟着泛红,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大概对情人这个词有了定论,她缓缓开口,声音略有沙哑,“没有,我们就只是床上的关系,根本没有什么爱不爱的,又何来吃醋呢?” 他一把将人扯进自己怀里,一手揽在女孩的腰系,一手禁锢着她的手腕,“周夏夏!你当情人当上瘾了是不是?” “我不是吗?你觉得我现在不是吗?我大概还不如情人,我就是你用来发泄的工具罢了。”她眼圈红红的,要哭又不哭出来,一副可怜巴巴的蠢样子。 现在这情景男人脑中又闪过那两个字“偷情”,他稍稍靠近,鼻尖蹭到她的脸颊,轻轻哄着,“还真吃醋了?蠢不蠢?”,说着他又靠近些,两人嘴唇就要吻上的瞬间,她猝然偏头,男人就这样吻了个空。 “坤哥~~~”屋内传来卡娜的声音。 厨房门没有关,如果被看见他们这样,夏夏真的会羞愧到想死,毕竟卡娜姐姐对她很好,他们这样是不对的,她双手用力的想要推开周寅坤,但他就是不撒手,还搂的更用力,两人身体紧贴她又感觉到男人硬挺的下体,那东西就那样顶着她的小腹,脸倏然红透,他又靠近她的耳朵,语气挑逗,“想要吗?湿没有?” “放手!疯了吗!”她用力的推搡着。 “夏夏,你们…?怎么了?”卡娜看见两人推搡着一时没看懂情况。 “哦~卡娜姐姐,没事,是我把碗摔了,小…小叔叔,这里我自己来弄就行了,你和卡娜姐姐先去休息吧。”她红着脸解释着。 “我是想说,今天是元宵节,晚上我们来包些汤圆吃吧,夏夏,你觉得怎么样?”,卡娜笑的开心。 “好啊,我不会,卡娜姐姐可以教我吗?” “当然了,坤哥不太爱吃甜的,我们就做些不太甜的!”,卡娜边说边看向周寅坤,满眼透着爱意。 “随便,反正天天那些饭菜除了能吃以外也没什么优点了,甜不甜的正好换换口味。”,周寅坤大言不惭,天天吃的比谁都多,反过来又说这话。接着他又补了句,“吃完了出去玩。”说完依旧捏了捏女孩的脸,那脸还红着,看着就知道臊的不行。还真是蠢,偷情都不会。 偷欢 正月十五的尖油咀一带格外热闹,又是一年一度的花车巡游,此活动是由香港旅游发展局1996年起所举办的一项贺岁节目。春节期间和元宵节当天都会有一辆辆各创新意的花车巡游及表演,花车有传统的生肖主题、海洋水乐园主题、甚至用花卉砌成骏马,周围跟着的几十位表演者舞蹈、醒狮,头顶建筑与建筑之间串满火红灯笼,节日气氛拉满。 “坤哥!你快看那个火凤!真的好美啊!还有那个灯笼人偶也好有趣,是不是!”卡娜挽上周寅坤的手臂,笑的很甜,声音柔柔的,边说边指给男人看。 周寅坤微微勾起唇角,淡淡一句,“你喜欢就好”。 夏夏是第一次感受中国的传统节日,她脸上洋溢出暖暖笑意,看得出内心有多欣喜,小声的惊呼着,“哇——好漂亮啊”,原本被埋没在喧嚣闹市中的轻呼却被男人捕捉的清清楚楚,他偏头看向她,那眸中映着彩色的光,整个人乖乖的,在喧喧嚷嚷的人群中成为一道静逸的风景,亦如当初轮船上看着烟花的她,她眼里是当下的五彩斑斓,而他眼里映着的只有她,她始终是他眼里最五彩光辉的存在,永不磨灭。 阿耀跟在后面,此时卡娜挽着周寅坤的胳膊,欢喜的看着花车巡游,而被挽着的男人却看向身边比他矮了大半截的女孩,这视角他甚至要稍稍低头,他看得出神,随着女孩每一次小小的惊呼声,也跟着微微扬起笑容,跟在坤哥身边这么多年,阿耀从来没见过他像现在这样,看一个女人看的着迷,看的出神,这么看来,坤哥倒更像是——动了情。 花车巡游结束后,便随着人群来到元宵灯会,里面大大小小的摊位,吃的玩的以及年味十足的小饰品,玲琅满目,简直比泰国的夜市还要热闹不少。 夏夏被一家手工制作的传统饰品吸引,她才拿起一只红色的编织手绳看了看,男人就说话了,“喜欢就买”,说完还督眼她,看她拘谨的模样,想要又不敢说,搞的像买不起一样。 还没等夏夏说话,摊主热情开口,“小姑娘买个吗?这手编红绳是传统吉祥的象征,既能辟邪又能转运,不过你挑的这只手绳是一对的,你看这上面编织的结,这个叫“莫离结”,寓意着“不离不弃长厢厮守”,也可以买来送给喜欢的人,很不错的!” 听见老板的话她一怔打算把东西放下,“那,要是一对的话,我就挑个别的吧。” “喜欢这个就买这个”,男人一把攥住女孩的手,那手太大,以至于包裹着她整只手,包括那手里的东西。 “可这是两个。”夏夏微微抬头看向周寅坤,又迅速移开视线。 “两个怎么了——”。 卡娜看了看周寅坤又看了看夏夏,毕竟中午在厨房的时候就已经推搡起来了,这要是在街上,怕是不好,于是她柔声细语的说,“好了好了坤哥,你别急嘛,我想夏夏一定是觉得有些害羞,不过这个确实很好看,夏夏你买了可以等以后送给喜欢的人,或者送给朋友也可以啊,不管是不是一对,它都有吉祥的寓意,那就买了这个吧怎么样?” “嗯——那就这个吧。卡娜姐姐说的对,送给朋友也可以,毕竟也是吉祥之物。”她看向卡娜,她笑着,很温柔,卡娜越是这样,她内心就越愧疚。 身边的男人听见这话才撒开握着女孩的手,眼看僵持的局面就要过去,夏夏看向身后的阿耀,“那这个,送给你吧阿耀,谢谢你之前把外套借我,还有——我们应该算是朋友的对吧?”,她最后一句说的极小声,以为只有阿耀能听见,可偏偏身后的男人听的一清二楚,阿耀不看都想象的出坤哥现在脸色多难看,他既不敢看也不敢说什么,就打算默默的把东西接过来—— 男人终于忍不住开口了,这一声是吼出来的,连阿耀都吓了一跳,“周夏夏!花我钱买了东西送别人!是——”,后面那俩字没说出来咽了回去,原本是想咆哮一句“是人吗!”,可故于面子他不能,其实送人也就算了,还是送男人,甭管是谁,反正是个公的。 这种愤怒阿耀已经在坤哥的眼神里捕捉得清清楚楚,再这么闹下去今天是回不去了,不但回不去大概还会被打个半死。 “夏夏,这个我觉得还是送给坤哥吧,毕竟坤哥花钱买给你的,另一只当然是要送给他的。”——这什么理论?阿耀也不懂,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觉得自己说的这话没毛病,不这么说又能怎么说呢?难不成说坤哥吃醋了再这么下去就得被挨揍?那不是往阎王爷蛋上撞吗?阿耀不傻。 “那就送你吧,小叔叔,你要吗?”,她看看周寅坤又看看卡娜,低声说。 男人拿过来一把揣进裤兜,那可谓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没人跟他抢,就这么一个小破玩意儿闹了这么久。 卡娜看在眼里总觉得坤哥跟以前不太一样,他明明不喜欢这种东西,并且这东西也没几个钱,他一向花钱大手大脚从不计较,可对夏夏又总是计较,动不动就会吵起来,可又总感觉不像是长辈和小辈之间的争吵,倒有点像是——情侣?但卡娜下一秒告诉自己一定自己想多了,毕竟坤哥之前对夏夏也是有些苛刻。 夏夏走在街上一只手怎么也带不上那只手绳,一只手不行甚至都上了嘴去叼,身边的男人简直看笑了,戏谑着,“你咬人的时候嘴不挺好使的吗?” 听见“咬人”这两个字,她首先想到的就是在俄罗斯的那天,于是紧张的话都说不利索了,“我,我,不是,是这个扣孔比较小,所以不好带。” 感觉整只手一热,男人拉过她的手,使她掌心朝上,将红色手绳一端的纽扣结穿进另一端的扣孔,带好后还把女孩的手翻过来看看,表情看起来很满意,这红色的手绳配上那串佛珠极为和谐。捎带着还小声跟了句,“这个,不准摘”。 也在此刻,卡娜看到夏夏手上那串东西心里一沉,又有些疑惑,她知道自打遇见坤哥那天,这串佛珠他就一直带在手上的,应该是对他来说非常珍贵的东西,可现在竟然带在了夏夏的手上,她不懂也大概是不想懂。 * 回到九龙塘的老别墅已经晚上八点半。 周寅坤懒惰的坐在沙发上点了根烟,偏头看向傍边的卡娜“楼上有客房,一会你可以洗个澡,累了一天今晚好好休息。” “好啊~坤哥你在哪间?我在你旁边啊。”卡娜笑的开心。 听见这话夏夏立刻开口,“我小叔叔在上楼第二间,我在最里面那间。” 周寅坤蹙眉,直勾勾的瞪着夏夏,这什么意思?明摆着就是把他连人带东西从她屋里赶出去,还赶得越远越好,中间都隔了个屋,年纪轻轻八百个心眼子,反应还挺快,真叫人心里堵得慌。 “那我就住你们中间那间吧!可以的吧坤哥?”卡娜说着,往男人身边凑了凑,手轻轻凑过去与他十指相扣,眉眼间透着对身边男人的爱意。 “当然可以——。”他说这话的时候是看着夏夏说的,说完还嗤笑一声。 夏夏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眼神落在了他们十指相扣的手上,不过她认为这样也好,不管怎样,他还是同意了,这么说今晚就不用跟周寅坤一起睡了,这样也可以安排自己的时间,洗完澡还可以看一会儿书,然后舒舒服服的睡一觉,想着,夏夏心里还燃起一丝雀跃。 她进房间看了会书,卡娜敲门,“夏夏,我做了果汁你下来一起喝吧~”,声音依旧温柔。 “好,卡娜姐姐我这就下来!” 果汁里面加了冰,凉凉的,酸酸甜甜又很爽口,这气氛仿佛又回到了在泰国的时候,这让夏夏瞬间少了份局促。 “给我带上。”周寅坤把手腕伸到夏夏面前,手里还拿着那只红色的编织手绳,一副命令的语气。 她刚喝进嘴里的一口果汁都呛了出来,脸都憋红了,还撒了一身,卡娜也倏然看过来一脸迷惑。 夏夏不懂为什么周寅坤要当着卡娜的面这样,总之这场面尴尬到她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夏夏看着他,那眼神像是在说“你是不是疯了?” 见她咳完也没说话就这么一直瞪着眼,他依然催促,“又装听不见?我一只手怎么戴?” 如果再这么下去大概今晚都别睡了……她拿过红色的手绳,系在男人的手腕上,他掌心朝上,就在她要收回双手的瞬间被那只大手裹得紧紧的,倏然抬头,四目相对,他轻声说了句,“咱们俩,谁也不准摘”。 夏夏惊慌的抽回双手,这个角度她刚好挡在周寅坤面前,卡娜完全看不到他们的一举一动。可又觉得两人哪里怪,坤哥总是像在没事找事?大概夏夏是周耀辉的孩子,所以他才处处苛求吧。 * 夏夏回了自己的房间,一直当成睡衣的T恤上撒了一大片果汁,她翻了翻衣柜,也没找到一件能穿着睡觉的衣服,又总不能什么都不穿,偶然她看见那套粉红色的睡裙套装,用手摸了摸,不管样式如何,这材质滑滑的穿上一定很舒服,反正今天周寅坤晚上也不会再来打扰她,就算穿了也没关系,不会有人发现,这么想着她走进浴室。 洗了舒舒服服的热水澡一天的疲惫都缓解了不少,现在是晚上十点,可以把刚才的练习题继续写完再睡,从浴室出来她猛然一惊,此时周寅坤就坐在床边的单人沙发上,手里悠闲的摇晃着酒杯,轻飘飘的一句“等你呢”。 本以为他带了卡娜姐姐回来,今晚是一定不会再来她的房间,连屋门都没锁,可这突如其来的戏码让她一时都没缓过神,“你来做什么?”,她淡淡的一句,眼神里充斥着疑惑。 “你说呢?衣服都换好了,还问我?”,见她穿着粉红色丝光耀眼的粉红睡裙还真有几分性感,领口很低,露出微微隆起的胸线,材质很薄,透出少女乳珠的形状,男人神色跟着沉了几分,他又说“我今晚,就是特别想偷情。” 跟他的小侄女偷情,想想都觉得很刺激。 夏夏一脸震惊,“你到底发什么疯?你明明带了卡娜姐姐回来,卡娜姐姐她那么爱你,满心满眼的全是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那你觉得——我爱她吗?带她回来,是有个小忙需要她帮衬,求人帮忙当然得有个求人帮忙的态度,你说对不对?这不,好吃好喝的招待她呢。”说完他还品了口酒,一副享受的样子。 “你不爱她大可以跟她说清楚,为什么要这样伤她,我是不会跟你做那种事的,我不会跟你一样去伤害卡娜姐姐,所以周寅坤,请你出去。”夏夏语气强硬。 “好,你只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回答对了我立刻走。”似是很好说话似的。 “什么问题?”夏夏立刻问。 “中午你为什么红着眼在厨房吃醋生闷气?”,当时看她在厨房眼眶发红,捡着碎了一地的玻璃碴,才问了一句眼泪就跟里面打转,又偏偏就是不哭出来,看的人怪心疼的。 “我没有!我已经跟你说过了——”,她话说到一半,男人声音就压了过来。 “你口是心非的能力倒是很行啊,别的女人都骑到你头上了,周夏夏!你还真是个软骨头,宁可承认自己是情人是吧!好啊,你想当淫妇,我今晚成全你。”他放下手里的酒杯站起身,顺便单手脱了上衣,三两步的走向她。 顶灯的光被男人遮掩了不少,夏夏下意识揪紧罩衫的衣领,神情惊慌又不敢说话太大声:“你到底在疯什么?你出去!” “你怕她听见?那你就忍着点儿,别出声,不然被你的卡娜姐姐听见了,她得多伤心呢。”他挑起女孩一缕头发,从她的眼睛滑到鼻尖再到嘴唇,最后扫到耳下的颈间,夏夏被这刺痒的触感撩拨的身体微微颤栗,跟着心跳都变快了。 “周寅坤,你别碰我”,这声音不大却听得出的强硬。她松开锁紧的衣领,试图推开男人,而男人眼疾手快,一把扯掉粉红色丝光罩衫狠狠丢在地上,此时她身上就只有一件极为性感的吊带裙。 周寅坤眼里沉到无光,喉咙燥热干涩的发紧,不住的上下滚了滚,下面的肉棍也跟着逐渐变得硬挺,涨的发疼。他双手从后面捞起她的大腿根部,轻轻松松将女孩抱起来,两腿卡在他腰间,“今天,我们玩儿点有意思的。” 夏夏被放到书桌上,她就坐在那本打开的练习册上,厚厚的书脊弧度硌在下面,突然觉得身体有些异样,她闭上眼使自己冷静下来,可下一秒她粉色的内裤就被暴力扯掉,夏夏猛然睁开眼,男人粗糙的大手正攥着她的脚踝往书桌的边缘上放,使双腿屈起,这个姿势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女孩的羞处,那里粉粉的,小洞的周围泛着红,紧张的微微收缩,大概是太久没做,周寅坤欲望早已燃上头顶,但他依然克制着,强忍着。 他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低头去靠近粉红的小洞,夏夏内心一紧,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可他的头却在渐渐靠近,这种极度羞耻的行为完全超出她的认知,她一手撑着桌面,另一只手推着他的头,女孩修长的指甲穿入发丝触碰到头皮,这感觉让周寅坤更上头,甚至感到疯狂,他双手穿过白嫩的大腿内侧,禁锢住女孩纤细的手腕,这个姿势使她双腿无法并拢,只能让男人为所欲为的玩弄。 夏夏感到下体一凉,不知道男人什么时候嘴里嚼了块冰,舌头就舔在阴部的肉珠上,冰冰的,这触感让她不由颤栗,酥酥麻麻的,控制不住的想要叫出声,能感到热液在往外流,“嗯啊——不要——”,她实在忍受不了这种玩弄,又怕自己声音被隔壁的卡娜听见,她尽可能的让自己保持理智。 可周寅坤才不会停下来,他从来没给任何女人舔过,可今天,他偏想试试,看了看女孩红着的脸,身上微微泛着粉红,湿润的肉洞泛着水的光韵,他再次用舌尖探入,这次舌头直接伸进肉洞,在里面来回拨弄,能感觉那肉洞在不停地收缩,每一次收紧都挤出些爱液,他还是第一次尝到那东西的味道,是暧昧的味道,是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体会到的味道。 男人温凉的舌头如同小蛇,在里面伸来伸去,甚至上下左右的舔弄,滋滋的吸允着里面的热液,每一次吸嗜都让夏夏浑身发麻,在失去理智的边缘挣扎,被男人大掌按着的手死死的攥着拳,强忍着,“啊嗯———”,她实在控制不住发出淫媚的声音,紧张的立刻闭嘴咬上唇,身下的练习册上早已被爱液湿透。 听见这谄媚的叫声周寅坤倏然抬头,他嘴边还沾着女孩的晶莹,一脸淫欲好色的与她对视,夏夏眼神有些迷离,咬着唇,发髻还冒着薄汗,看着还挺能忍,“多叫几声,没准儿我心情好了,就能停下来了。” “不要——我真的不想让卡娜姐姐知道,求你了。”,她声音有些微弱又带些哽咽。 周寅坤才不理会这些,听见她嘴里说出卡娜这个名字就烦,软骨头就是软骨头,明明就是喜欢偏要给别人让路,搞的自己像情妇一样,思维一转,不过这倒也刺激,譬如当下,她的小侄女爽的浑身发抖又不敢叫出声,想着,他舌头又渐渐靠近,舔弄上阴处的肉珠,跟着两根手指挤进已经开始松动的粉穴来回拨动。 “啊嗯———”,夏夏立刻用手堵上自己的嘴,这感觉让她发疯,浑身像过电酥酥麻麻没有力气,既羞耻又克服不了自己身体上的爽感,她喃喃开口,“求你停下,我真的受不了了,唔——”。 周寅坤怎么可能停下来,她这样只会使他更加兴奋,这是他第一次为一个女人做这种事,当下她的反应只会让他觉得刺激,甚至让他觉得是另类的成就感。手指在甬道里活动的更加频繁,幅度也越来越大,嘴巴吸允着粉嫩的阴蒂,甚至挑逗的用牙齿来回轻咬摩擦,渐渐的夏夏意识开始变得迷离,小腹酸胀,阴处酥痒难忍,一股股的热液向外涌怎么都憋不住,尿意也越来越强烈,能听见男人的两根手指拨弄出甬道内的水声,也能听到舌头舔弄吸嗜的声音,“不要——不要,我真的忍不住了,嗯啊———啊————”,夏夏张着嘴下一秒又不敢发出声,身体不断的痉挛抖动,大量的水喷涌而出,洒在男人的脸上,顺着脖子淌到前胸,这画面淫荡刺激,他舌头在唇边一转舔了舔爱液的滋味,一副很享受的样子,“周夏夏,胆子好大,现在都尿到小叔叔脸上来了?” 夏夏一脸骇然,她真的受不了,已经很控制了,可就是怎么都忍不住,身体想发了大水,她羞耻地哭了,“不是,没有,我,我真的很难受”,声音有些淫媚,又带些哭腔。 “是很难受?还是很爽?你自己心里清楚。”说完他还嗤笑一声。 粗硬的阴茎早就涨到极限,才解开裤子那东西就迫不及待地弹出来,看起来比平时更大更粗,夏夏睁大眼睛不断的摇头,男人揽过她的腰向前一拉,借着刚才润滑的爱液将粗大的肉棍挤了进去,这个角度夏夏清清楚楚的看见那东西是怎么进入自己下体的,不过这次却没有很疼,更多的是撑涨感,涨的她难受,她不由的吭出声,“嗯啊———”,这声音不大却勾的男人脊背发紧头皮发麻,她强烈地呼吸着,热气洒在男人的胸膛,他不受控制猛的顶进去,这一顶女孩身体就跟着痉挛起来,抖得厉害,呼吸也更加急促,双手下意识的紧紧环上他的腰,明显这次前戏做足够好,能感觉到她不是疼,是爽。 周寅坤越来越强烈的大开大合的操弄起来,她那里本就紧致,而当下的甬道又兴奋的不断收缩,内壁像数十张小嘴吸附着他,来来回回不让他撤出去,这种爽到极致的感觉让人失去理智,喉咙干涩,他嗓音也跟着微微沙哑,一声声的唤着她,“夏夏,夏夏——舒服吗?”。 夏夏感觉身体一轻,男人将她抱起卡在腰间,这个体位能探入的更深,每一下都探入最深处,一下下猛的撞击,“啊嗯———不要,不要”,她环上他的脖子,脸埋在男人的颈肩,微弱的求饶。 她越是这样周寅坤就越是兴奋,这个姿势每撞击一次,夏夏都不住的浑身发抖,紧接着男人能感觉到里面一股一股的热液洒在自己的龟头上,温热湿润,让人汗毛扎起,背上的肌肉青筋尽暴,窄腰和胯卖力地顶撞着,臀肉跟着不停的颤。 接着他又把她放到床上,用最原始的姿态,猛烈的整根没入,顶进早已松动的宫口,这一顶夏夏就感到浑身酥麻,小腹酸胀难忍,她只好堵住自己的嘴,尽可能不让自己出声,男人看在眼里倒觉得有趣,他使坏似的,掐着她的腰,顶的更深速度也更快,不知道进进出出多少次,夏夏早已完全失去意识,身体一次次的过电似的,“啊嗯————啊——”随着女孩娇媚的声音大量热液喷洒而出,男人的精液再一次完全射进宫口,没有丝毫防备,那东西又热又烫,刺激的她浑身颤的厉害,又捂着嘴不敢发出声。 经过一场淋漓尽致的性爱,周寅坤终于满意的勾勾唇角,看得出的餍足,将早已筋疲力尽的女孩抱进浴室。 牵绊 不到七点,周寅坤就醒了,他将身边蜷着的女孩往怀里拢了拢,被子里的两人,身体没有任何遮掩,肉体相碰的瞬间又触发了男人的欲望,这么一来,下身的东西就开始发涨,渐渐的他将硬挺的肉棍顶进女孩臀瓣的窄缝之间,环在纤细腰间的手顺着小腹一路向上,揉捏上弹软的嫩乳,她还睡着,就猝然被身后涌动的肉体和胸上一捏一松的大手刺激的身体颤瑟,猛然睁开双眼,她下意识的偏头,男人的脸早已靠近,缓缓贴上白皙的颈肩舔舐,手在她不大不小的嫩乳上揉捏个不停,力道也越来越强,身后的肉棍从臀缝探入腿心,不断摩擦着羞处的细肉,她忍不住开口,“不要——不要了。” “怎么碰一下就湿成这样?还想要?”他边说,边咬着夏夏的耳垂,下身粗壮的东西还不断磨蹭着,上面沾满女孩的热液,滑滑的,热热的,让人控制不住想要更深入的探索。 “不要,不可以,我真的不想——”,夏夏脸颊透红,一只手扒着他捏着嫩乳的手想要他停下,现在已经是早上,如果卡娜醒了发现他们这样,那夏夏大概想死的心都有了。 “口是心非”,说着周寅坤一个利落的翻身跨在她身上,单手攥着细嫩的手腕交叉禁锢在头顶。他一点点的靠近,舌尖触碰到女孩的唇,软软的,近距离的接触,她连呼吸都带着那股子奶香味儿,让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他一把捏住她的下颚稍稍用点力,这么一来,小嘴就不自觉的张开半分,使他轻轻松松就能更加深入,进进出出来回挑逗着里面湿滑的小舌头,老是这么不配合,在里面躲来躲去的,此时肉棍涨的粗壮硬挺,可他却极有耐心,经过昨天那么一出,他反而意识到只要前戏做的足够好,就能明显感觉她没之前那样的抗拒,至少不会一直哭个没完没了,于是他吻着,一只手一路向下,触碰到湿润出水的小洞,一根手指慢慢向里推,直至整根手指没入,身下女孩的身体当即一瑟,看样子是尝着了甜头儿,他微微勾唇,亦是满意的很。 “唔——”夏夏没忍住吭出声,下面热液不停的往外涌,腿心酸软酥酥麻麻的,她尽可能的克制自己身体上的爽感,让自己清醒。 男人离开她的唇,看着身下的女孩嘴上还沾着些津液,一副淫欲勾人的模样,搞的人就更想要去操弄,“小侄女,这就受不了了?就这点出息?” 夏夏看着他没说话,偏头移开他的视线,可呼吸明显急促了不少,下身不住的扭动,想要那根进入下体的手指褪出去,可男人却变本加厉在里面拨弄起来,甚至还将拇指摁在阴处的小肉珠上揉捻,这两个敏感部位她一个都受不了,现在两种刺激感一并侵袭,小腹瞬间酸胀的难受,那里又酥又痒,“嗯啊——我求你了——周寅坤,不要”,她声音微弱软软的。 周-寅-坤这三个字,这次不是恶狠狠的说出来,而是带着淫靡、娇柔,能看到男人喉咙上下滚了滚,眸色倏然沉了几分,跟着挤进第二根手指。 “嗯~———”才出声她又迅速憋回去,半张着嘴不敢让自己叫出来,紧接着男人吻上她的唇,亲着,像是在哄人,又像是调情。 他两根手指全部没入小小的肉洞,挑弄着里面的嫩肉,大概是里面的水太多,每拨弄一次都喷出些水来,湿了男人的手和手腕,滴在身下的床单,洇了大片的印记。 粗壮的肉棍一忍再忍,疼的他难受,再也不能等一秒,他抽出两根手指,热液就跟着往外流,夏夏整个羞处都湿淋淋的,他双手抓着女孩的细腰,借着顺滑的液体,将粗壮的根茎慢慢往里推,推进半根又抽出来,逗人似的,然后又整根猛地撞进去。 “啊———啊嗯——”,她忍不住叫出声,下意识的立刻捂上嘴,这猛的一撞让她克制已久的爽感到达极点,身体不停抖动痉挛,能感觉甬道里生出大量的水,跟着阴茎的抽出咕咕流出体外,这感觉也让周寅坤脊背发麻、汗毛耸立,那肉洞里又紧又热,内壁的细肉嫩滑又湿润,每一次进进出出都让人疯狂着迷,看着身下的人,他的小侄女面色红润,额头的发丝被汗沁湿,随着每一次撞击她都浑身抖的厉害,捂着嘴不敢出声,搞的像强制禁欲似的。可又觉得无限刺激,偷情、乱伦,这两个词放在当下,他倒觉得——他好像喜欢。 周寅坤掐在她腰间的双手,覆上白嫩平坦的小腹,每次撞进最深处,都能隐约摸到她小腹上的隆起,那是他的东西,现在就在她的体内肆无忌惮的进进出出,他第一次这样想要一个女人,想要她的一切,甚至想让自己成为她生命中的牵绊。恍然想起她慌慌张张偷着去买了验孕棒……,又摸了摸她现在小腹隆起的东西,想着,他猛烈的数次撞击,阳精完完全全没进她的宫腔,身下的人痉挛的厉害,男人附下身将她整个身体裹进怀里,嘴唇滑过她的眼睛、鼻子、嘴角,再舔舐上脖颈,感受她的感受,她的温度,阳光洒进窗子,洒在赤裸的两人十指相扣的手腕上,照着那对红色的编织手绳,炙热且耀眼。 当她再次醒来,此时身边的男人已经不在了,恍惚记得他在耳边轻声落了句:“兔,我有事出去,在家乖乖等我。” 房间内依旧充斥着淫靡体液的浓重气味,起身的同时那东西便从甬道流出来,顺着腿心滴上床单,黏腻腻的,腥的有些刺鼻,下体还有些不适,但她管不了那么多,立刻下地翻了抽屉,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之前买的避孕药,而且这抽屉像是有人动过,叫人心头一颤。 “夏夏~,你醒了吗?我热了牛奶,下来喝吧。”敲门的是卡娜。 “啊—卡娜姐姐,我马上就下来。”夏夏什么都没穿,整个人光溜溜的,甚至身上还有男人粗暴的指印和胸上的吻痕,大腿内侧淌着男人的精液,她慌张的用纸巾抹了抹,随便套了件休闲衣和裤子,拾起地上散落的衣服。没来的及在找药就匆忙下了楼。 “来喝杯牛奶吧,知道你喜欢甜的,我还加了些糖呢。”卡娜柔声道。 “谢谢卡娜姐姐”,夏夏内心极度羞耻愧疚,甚至不敢看卡娜的眼睛。 “夏夏,你知道坤哥去哪了吗?”卡娜问。 听见“坤哥”两字,她脸戛然通红,尽量的控制自己平静下来,“他,小叔叔他,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一早上就没看到他人。” “哦——早上我看到他从你房间里出来,还以为,他是跟你说了再走的。” 夏夏眼睛都瞪圆了,甚至迟了几秒才开口,“他,小叔叔,是去我屋里拿些东西,之后就走了,没说去了哪里。” 心已经提到嗓子眼儿了,她没想到卡娜看见了周寅坤从她房间出来,如果是这样,说明卡娜之前就醒了,她不敢去想,在他们淋漓尽致床笫之欢的同时卡娜又在做什么?有没有听见?有没有察觉?不论如何,都让她觉得愧疚的要死,最终自己竟然伤害了自己在乎的人,可她又无法掌控,只能随意的被自己的小叔叔禁锢着大肆做弄。 “卡娜姐姐,昨晚——睡得好吗?”她双手握着玻璃杯,看了眼对面的卡娜又收回视线。 “嗯——很好啊,有坤哥在就会觉得安心”。说完卡娜抿抿嘴唇,笑了笑。 闻言,她只觉得胸闷,心口像被针刺。甚至有那么一瞬内心涌上冲动想要去坦白道歉,希望告诉她不要在被周寅坤伤害,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其实,自己也是罪人,不管是不是被强迫,还是做了,甚至根本克制不住身体上的爽感,她一次次的高潮,忍不住的发出让自己都觉得恶心的声音。想到这,她低着头,不敢去看对面的人。 * 位于新界东部的沙田区的一处跑马场。 一辆辆载着名贵马匹的箱式货车,陆续开进赛马场,准备迎接持续四个小时的赌马狂欢。 坐在观展台最后方的男人,随意地叼着根烟,却没有点燃,眯着眼似是很享受。 身着便服的中年男人无声走进,坐在其身边的位置。 “胆子挺大?” 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甚是低沉。 “还行。瞅瞅——还得是段sir的成全,这赛马场的生意才能这么兴隆。”周寅坤冲着眼前宏大的跑马场抬了抬下巴,语气轻佻。 “敏娜呢?” “她好得很,好吃好喝好住,见我可比见了你这个亲爹高兴多了?”,说完偏头督了眼身边的段凯。 “切断香港跟俄罗斯联邦调查局那边的建联,没那么容易。”段凯开门见山。 “对于阿sir来说,跟你的宝贝女儿相比,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别太过分,信不信你现在连这个跑马场都出不去?”,段凯压制着怒火,低声说。 明摆着威胁的话,在周寅坤听来就像个笑话,简直笑死人,“好啊,不过——那可就苦了敏娜了,长的美身材又性感,我倒对她没兴趣,不过我那些兄弟们见识短,早就馋的很了。这种品相就算是卖到地下城,也是笔收入。到时候还得麻烦段先生跑个腿儿去捞人,哦对了,再生个野种,一大一小,阿sir管了女儿还得管外孙,可说是够忙的——” “周寅坤!”段凯咬牙切齿颈间爆出青筋,可下一秒他又抽抽嘴角,“没错,我女儿敏娜就是我的弱点,不过,你以为你周寅坤的弱点藏得很好吗?” 闻言,他双眼微微颤动,眸色跟着尖锐了几分,“那你就试试。其实我也很好奇,到时候你跟你那些虾兵蟹将都是怎么死的。”,说完嚣张的抬手在段凯脸上拍了拍,跟逗孙子似的。 段凯已怒火灼心,一把大力撇开周寅坤的手,可周寅坤看似也不恼,他起身,悠悠的道,“阿sir也别太气,气坏了身体以后连野外孙都看不了了,敏娜还得照顾个半身不遂的爸,那多可怜呢。”,说着他还伸了个懒腰,“好了——不说了,有人跟家等着我呢,得赶紧回去了。对了,还有件事,跟阿sir要个人,不过这个到时候在说,我们老交情了,知道您不会不管的”。说完他还耻笑一声,懒洋洋的走了。 * 周寅坤回了九龙塘的老别墅。 卡娜和夏夏正准备着午饭,听见门响她出去,看周寅坤进来,女人眼神都亮了不少,“坤哥,你回来了!” “她呢?”男人左右看看,语气淡淡的, “夏夏吗?她在厨房,怎么了坤哥?”卡娜连忙说。看他进来就左右寻摸着,还以为找夏夏有什么急事。 男人没说话直径走进厨房,跟着长腿一脚,哐的一声将门撞关上,夏夏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问句话,周寅坤就将她整个身体拥进怀里,脸埋进女孩的颈肩,他搂的很紧,让人呼吸都变得急促,她强撑着喘息着,错开些缝隙才勉强开口,“放开,你又干什么?我,我喘不过气了。”,声音依旧小小的,还略显一丝沙哑。 他稍稍松了些力道,可脸还埋在她的肩上,没入柔顺的黑发,“别动,我想休息会。”,这次少了之前命令的语气,声音很轻,淅淅的。 想要 幕空擦黑,跑马场骏马奔腾万人喝彩的景象,啸烈的马蹄声凌乱震耳,而在跑马场的地下大堂,一间私人VIP室内坐着一个男人,指尖捏着烟一口一口的往嘴里渡,显然不在乎眼前屏幕上的赌率前前后后的变化。 室内屏幕关了音量,四下无声,门把的咔嚓声清晰入耳,推门进来的是阿耀,他走进坐在林城旁边的位置,“最近做事细致点,别出纰漏,坤哥的意思。这次对方什么来历?开口就8千万的货?” “已经调查过了,此人叫顾成发,父亲是顾昔震,早年间就曾偷运高达700吨Y/片入竟,这些数量还仅是警方已知的,所以实际数据一定更庞大,可老马失蹄,还是被警方发现了,可却在扣留护照的情形下竟成功潜逃到了台湾,之后长期被香港政府通缉,可人家用那些黑收益在香港、欧洲、北美洲搞了好几家的合法公司,依旧赚着世界的钱,白一笔遮黑一笔的玩儿,他有个大哥叫顾成申一直在伦敦照看生意,这个顾成发是顾昔震的二儿子兴风报业的主事人,香港最近查得紧,他一开口就是八千万的货量,我预感,这批货八成是他大哥要的。” 阿耀思忖数秒继续往下问,“坤哥交代的,办的怎么样?” “进来看看。”,林城起身,低手捻了烟。 他在室内一扇不起眼的门前刷了指纹,门开了,顺着狭窄的地道进入内部,灯光昏暗,能闻见一股恶心的腥臭味,十几个男男女女衣衫不整在巨大的铁笼里,行为诡异,嚎叫低吟像疯了一样,看一旁的阿耀皱眉,林城开口,“这些‘试毒虫’都是找的偷渡或拒绝遣返的三无人,保险着呢,经测试,我们最新一批货,单人100微克既能造成12小时甚至以上的致幻效果。这大概是整个市场都极为少见的好货。” “那这些人之后怎么处理?”阿耀微微蹙眉置疑道。 “进了这个门几乎就没有之后了,为了安全起见,规矩就是只进不出,包括那些制毒者也是不能轻易离开。”说着林城抬抬眉,“再往里就是实验室”。 阿耀向里看了看,低声叮嘱了句,“这些日子多警惕些,别再出什么岔子,俄罗斯这次坤哥伤的不轻。还有,那个顾成发要的货等坤哥意思,好货不愁买家。” “是,我会小心。” 阿耀转身往出走,又停下,落了句,“那些人,能留条命的就留条命。” * 九龙塘的老别墅里,站在露台上的男人挂了电话,嘴里还叼着只没点燃的烟,他微微抬唇,惬意的朝屋里走。 卡娜早已准备好晚饭,看见周寅坤从楼上正往下走,她抬眸笑着唤他,“坤哥,来吃饭吧,我去叫夏夏。” 男人驻足,眸色一亮,“我去叫她。” “好啊坤哥,那——我把碗筷都准备好”。 夏夏跟屋里翻了个遍也没找到避孕药,连衣柜都翻了个遍,乱糟糟的,她半跪在地上一件一件迭起来,重新往里收,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进来的男人,背上一重整个整个身体都被圈上,她猛然惊颤的差点叫出声,下一秒男人就含上了她的耳朵,女孩不自觉的瑟嗦了下,“周寅坤,你干什么?”,夏夏想躲可他搂得太紧,半寸都移不开。 周寅坤逗着她,用牙齿轻轻摩擦着女孩柔软的耳垂。 “啊,你到底干什么?放开!”这一咬,夏夏耳朵瞬间红透,身体莫名就有些异样,她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可她真的不想了,昨晚一次,早上一次,再这么下去,大概又要来一次,于是她用力扭推着。 “我还没开始呢,就不行了?”,男人语气颇为戏谑。 “我不想,我真的不想了。”夏夏不停摇头,见男人满是色欲的模样,她是真的不想了,直到现在下体都还觉得不舒服,那东西太大,就算是下面湿润的情况下,撑胀感也让她觉得快要撕裂,光是想想都会脊背发凉。 看她这幅可怜巴巴的样子周寅坤都笑了,“不做,下去吃饭。”,呵呵——就算做也得让她吃饱了再做,不然到时候饿的晕过去又昏睡个一天一夜,小屁孩儿就是好骗。 夏夏点点头,环在身上强有力的手臂松开,才觉得又得到了喘息的机会,她起身敛了敛地上的衣服,身后的男人开口,“找东西?” “嗯,那个药,你看见了吗?”其实早就想问了,一直没找到机会开口,当时看见抽屉被翻动过的痕迹,她就觉得是周寅坤拿走的。 “哦——那个啊?扔了”。周寅坤这话说得轻轻松松,甚至脸上还透着一丝得意的笑,不仅扔了,还是先丢在地上,接着狠狠用脚碾碎,恰巧又来了一阵风,吹的灰飞烟灭,别提心里多爽—— 夏夏一脸震惊,根本不懂为什么他要这么做,也不知道自己又哪里惹到了他,“你——扔了?为什么?” “看着碍眼,以后你买一次,我扔一次。” “你是不是有病”——当然这句话夏夏只是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没有说出口,何止有病,她甚至觉得他浑身上下都透着一种不正常,可还是换了一种形式与他理论,“这样…这样我会怀孕的,我不能不吃那个。要不,我在吃这一次,以后你带…套…可以吗?”,那个“套”字声音基本小的已经听不见了,说完直接从脸颊红到耳根,臊的不行。 “套儿?套儿也扔了”。说完他双手一揣兜靠墙一站,慵慵懒懒的,表情似是得逞了一样。 看着她可怜兮兮吃惊到说不出话的蠢样子,忍不住觉得有意思,他又开口,“这样,你就天天祈祷着我那方面不行,没事多做做祷告,有点信仰也不是什么坏事”。 这话简直让夏夏目瞪口呆,说了这么多明摆着就是想让她怀孕,可她又不明白为什么,周寅坤明明就不喜欢小孩,每次见到小孩就嫌弃的不行,现在又在这耍起了无赖,她心里压不住的气愤,“你到底为什么?周寅坤,我真的不知道你想要什么,你有钱,有势,有那么多女人,为什么就是不放过我?” “想要你。”他这句是想都没想的脱口而出,紧接着把女孩用力的揽进怀里,头埋在她耳后,“想要你…”,这声说的很轻,是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见的程度,男人的发丝蹭在耳后有些痒,又衬的多了几分温柔,跟他平时不太一样。 咚咚的敲门声打破房间内的暧昧,“坤哥,夏夏,你们在里面吗?来吃饭吧~”。 听见声音,她慌乱的推开男人,“阿—卡娜姐姐,这就下来!” 说完又抬眸看着眼前的男人,语气淡漠,一字一句的说,“怀一次,我流一次。” 闻声,周寅坤面色黯然至极,像尖刀戳进心口,在里面搅成烂肉,伤口不大又疼的钻心,“周夏夏!” 一个不大不小的力推在他身上,让此刻恍然失神的男人身体一偏,眼前那道身影小小的,冷冽的让人寒噤,直到门被大力打开撞到墙上才震的他回过神来。 * 饭桌上的俩人谁也不理谁,像是结了什么深仇大恨,就算不问也明显看得出坤哥心情不好,虽不知道为什么,但肯定是跟夏夏有关,卡娜忍不住说话,“坤哥,我给你倒些酒吧”,她知道周寅坤有个习惯,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喝酒,当然,就算不是心情不好他也喜欢喝,只是多与少的区别,于是她拿起酒瓶才要斟,男人一只大手遮住了杯口,黑着一张脸,“果汁”。 卡娜一怔,果汁?平时除了她做完果汁邀请他喝的时候,他也就喝那么一点点,通常会往果汁里面加些威士忌,调配着喝,可今天,他竟然自己说要喝果汁而不是喝酒,可坤哥高兴就好,卡娜温柔道,“哦,好啊坤哥,那我给你倒些果汁吧,今天的做的橙汁很不错的,不酸不甜,口感刚刚好,你来尝尝。” 夏夏一直低头吃自己碗东西,看都不看对面的男人。 “夏夏,你尝尝这个豉油鸡怎么样,这是我第一次做,尝尝味道,多吃点。”卡娜贴心的将菜夹给夏夏。 “谢谢,卡娜姐姐,这个很好吃,不过我已经饱了,吃不下了”,她将那块豉油鸡塞进嘴里就放下了筷子。其实不是吃饱了,是之前就被气饱了,完全不觉得饿,基本就是拿起筷子往嘴里塞,好不好吃不知道,就想赶紧把这顿饭吃完,一秒也不想看见周寅坤。 “周夏夏,以前不吃的挺多的吗,怎么?你有了?吃-不-下”,周寅坤往后一靠,喝着手里跟他完全不搭配的果汁,一副调侃的语气。 夏夏听完脸都绿了,绿里面还透着红,两种颜色这么一凑,就是灰的——青灰。果然,她越不想听什么,他就偏要说什么,“我已经吃了很多了。是真的饱了。” 一旁的卡娜也有些懵,就总觉得像“挑事”?…… 她微微一笑,语气柔和,“好了坤哥~夏夏会害羞的,我们夏夏还小,那些事还早着呢。不过像夏夏这么漂亮的女孩,以后应该很多男孩子追的吧。” 听了卡娜的解围,夏夏才稍稍放松了几分,脸色也没那么难看了。 “夏夏,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子啊?”卡娜又问,希望以此话题打破饭桌上的僵持气氛。 “我?”,她没想到已经要过去的话题,卡娜又问了句这个,下意识抬眸看了眼对面的男人,此刻那双凌烈的眸子正死死盯着她,让人心里一哆嗦。 “没关系啊,聊天嘛,就比如,有没有喜欢的类型?”卡娜洋溢着笑,边喝着果汁边等她回答。 “我,就,我比较喜欢,温柔的,善良的——” 夏夏话说一半对面男人的声音又压过来了,“她就喜欢那种卖屁股的小白脸,就她,能有什么眼光”。温柔的、善良的,这俩词一个也跟他不贴边,倒跟她那个邻居哥哥有点像,想着这火就更上头了,“你喜欢那种鸭店多的是,还用找?” “周!……你!……恶毒!”,本来是打算吼句“周寅坤”,可卡娜在,她不能,毕竟在外人面前他还是她的小叔叔。 夏夏气的转身就上了楼,背后继续传来男人的声音,“说到心坎儿里去了,恼羞成怒了!” 她关上门,甚至反锁上,嘴里嘟囔着,“这样嘴毒心坏的烂人,谁会喜欢!不可理喻。”,但不得不说他之前还是救了她,并且不止一次,还差点丢了命,思绪纠缠在一起,记忆里闪过卡娜的一句话“大概是因为,他很坏,却也很好吧。” * 时隔许久,屋内浴室透出哩哩啦啦的水声,她用喷头仔细的冲洗着下体,希望能把那东西冲净,又想了想,前天刚好才来完例假,按生理课上讲的,现在应该算是安全期,只能先抱有一些侥幸心理了。 大概是昨晚没睡好,又做了两次那种事,躺在床上眼皮就抬不起来了。不知道是夜里几点,睡的迷迷糊糊还做了梦,梦里男人粗糙的大手抚摸着她的身体,手探入嫩软的腿心,湿润的唇亲上她的脖子,她猛地睁开眼,吓得一怔,“你,你怎么进来的?”,这竟然不是梦,是真的,她明明锁了门,结果还是没躲过。 “有个东西,叫钥匙”。周寅坤说着又舔弄上她的脖子。 “别,别,我没力气了”,她半坐起身抓着被子往侧边躲,可男人一把扯住了她的内裤,撕拉一声,一边直接开线了,布料就那么耷拉下来,露出半个小肉馒,能隐约看到窄窄的细缝,诱的某些人想把自己的肉棍放进去抽插,眼看着他的色欲就增了几分。 “我让你出过力?”,也不听她再说,男人直接扒下她破烂的内裤,双手攥着脚腕迫使她张开双腿,漏出少女的羞处,哪里粉粉的,已经有些出水,“怎么又湿了?” “没有没有,我没有,我不想要。”她小声说着,只觉得眼眶发热,模样委屈极了。 周寅坤揽腰将人翻了个个儿,使女孩跪趴在床上臀部翘起,他头逐渐靠近她双腿之间,发丝蹭上腿心刺痒的她身体不自觉的颤栗,夏夏知道他要做什么,她害怕那样,因为根本控制不住身体上奇怪的反应,控制不住发出淫媚的声音。 男人湿滑温热的舌尖缓缓触碰到阴处的肉洞舔舐起来,这个姿势,舌头可以进的更深,他这种从来不为女人服务的人,也不知道哪学来的这些,反正就是变得颇为耐心。 “嗯啊———”夏夏立刻用被子捂上自己的嘴,下面不停流着热液,每一次的舔弄,都让她浑身紧绷,刺激的小腹微微颤瑟。 “爽成这样?”男人勾勾唇,看起来满意极了。 说完他继续,先用舌尖探入肉洞,在里面来回拨弄,能舔到里面的肉壁,还能感觉到一股一股的热液涌上自己舌尖,下体的肉棍涨的都要撑开裤子,绷的他难受,他一手解开上面的拉锁,那东西猛的弹了出来,展在外面。 接着他直接挤进两根手指,一手捏着女孩弹软的嫩乳,手指才刚进去一半夏夏就叫了声,“啊——嗯———”,才两根手指她就觉得撑胀的有些难受,直到整根手指全部进入甬道,他又在里面勾弄着,幅度也越来越大。 夏夏只觉得意识越来越恍惚,浑身控制不住的发抖,下面一直流着水,根本憋不住,到最后,女孩浑身颤抖,痉挛个不停,喷出大量的水,他才停下。 她瘫软的趴在床上,男人又凑过来,把她摆过来紧搂在怀里,“你这什么体质?动不动就喷?”,周寅坤语气挑逗,像是调情。 她想去推开他,但完全没有力气,以为这一切就结束了的时候,下体撑胀感猛然袭来,男人从后面将肉棍挤进软嫩的肉洞,这个姿势夏夏是侧躺着的,双腿并拢的状态,她那里本就紧的很,这么一来就感觉更紧了,搞得周寅坤一进去都不自觉轻轻呻吟,“嗯——太紧了,故意夹我是不是?” “啊嗯——不要再弄了,放开”。她声音软软的透着一丝哭腔,瞧给委屈的。 他才不听这些话,女人说不要就是要!渐渐的后面的身体涌动起来,也不知道这小兔今天怎么了,像发了大水一样,连这样的抽插,每次都能带些水出来,可他喜欢,热热滑滑,刺激感翻倍,他又加大了点力度,进入的更深,一手摸着她的小腹,感受自己的东西。 周寅坤进的越深,她小腹就越酸软酥麻,总之就是尿意很强烈,可他从身后圈着她的身体,她连反抗都反抗不了,热液从肉洞流向腿心,又沾在男人的腿上,两人每一次的碰撞都拉出银丝,黏腻暧昧,随着他动作越来越快,顶的越来越深,夏夏知道他又想射进她的宫腔,于是她开始无力的挣扎,“不要,不要射进里面,不要——啊嗯——周寅坤不要,我求你了好不好,小叔叔”。说这句时候已经是哭腔了,可又带着娇媚,挠的周寅坤头皮发麻。 于是他抽插得更快,动作更猛烈,感觉下身一热,大量的水喷湿了身下的床单和男人的腿,阳精完完整整的全部进入她体内,他才称心的微微勾起嘴角,“你这又是周寅坤,又是小叔叔,不如下回叫老公。” 挑衅 九龙塘庙雀夜总会。 晚上十点,喧嚣未减,熙熙攘攘的人群游走在街头巷尾,璀璨灯光落在每一处角落,勾勒出一番不夜城的景象。 夜总会内,男人坐在视野极好的沙发位,嘴里叼着只没点燃的烟,林城下意识打算点烟,手才往前递了递,只见周寅坤摆摆手,表示不需要,他一顿,收回手,内心有些不解,按坤哥的做派,那这烟就是根接一根抽个没完,刚才一路过来,他一根也没抽,进来了才叼了根烟,又不让他点,要是以前,这种情况下不给坤哥点烟那就是没眼力见,现在……怎么……坤哥这是,过空瘾? “呦!城哥!这位置您还满意吗?您要是觉得的嘈杂我还准备了包间!”说话的是夜总会经理阿兴,一位香港男人,看起来三十几岁,身材矮胖,一路小跑着就来了,点头哈腰操着一口粤语。 “不用,这位是大老板。”林城睨了眼矮胖男人。 实际上他们从来没人知道大老板是谁,就别提见了,平时都是林城负责这边的一切,但他们也只管他叫城哥,今天看见周寅坤,他自是惊喜交错,又忐忑不已,怕一个待慢疏忽就断了自己的饭碗,“大老板好,大老板好,我给您准备了好酒,不知道合不合您口味,您多担待,多担待。” 说着矮胖男人冲后面打了个响指,说了句什么,随后服务生端上一瓶麦卡伦64年威士忌,此酒几十万美元一瓶,在夜店经理眼里这已经是极好的了,而在周寅坤看来,就那么回事。 眼看酒水刚要入杯,周寅坤微微皱眉,“等等,冰水”。 阿兴一怔,心想难道是大老板不满意?他偏头看了眼林城,林城也有些疑惑,这酒还不错,就算坤哥要求高看不上,也不至于换成白水啊?琢磨着,他还是督了眼阿兴。 看林城眼神,阿兴立刻反应,“哦哦,好,这就给您换,实在对不起大老板,是我招待不周,是我不好。”语气透着抖瑟,看着是吓得不轻。 “等等,叫你清理的都清理好了没有?”林城叫住阿兴。 “当然,那是当然,保证滴水不漏。” 周寅坤转转脖子,懒洋洋的往沙发靠了靠,“要是有半点蛛丝马迹,你就给我去当“试毒虫”好不好?” “不敢!不敢!大老板吩咐的事我自然不敢懈怠,这圣旨,我是绝对不敢糊弄半点的!”,阿兴低头哈腰,鞠躬个没完,这还没开始呢,就像是让他以死谢罪似的,只听啪嗒一声,从阿兴衣服口袋里掉出个东西,是个小小的铁皮圆盒,恰巧就落在男人脚边。 周寅坤纵然看了眼,林城顺手捡起来,男人目光睨上去,“什么东西?” 林城眉头一紧,“媚药?” 周寅坤不屑的笑了,“你手下人都这么不行呢?还用靠这个?” “城哥,这我,这,这可好东西!日本进口的,听说那些AV女优很多都用,要不哪来那么多刺激场面。这不是吃的,是涂的,一点点——那效果可是相当刺激,专治那些玩不开的女人”,这阿兴刚才脑袋都快埋的裤裆里去了,现在…挤眉弄眼活像是来推销的。 “行了行了,别废话了,下去吧。”林城打发了几句,把那东西往桌上一放。 阿兴伸手要去拿,就感觉有道凌厉的目光聚在自己身上,让人隐隐发冷,抬眸他正对上对面男人的眼,那神情就像是一种警告,警告什么呢…阿兴也不知道,他只知道迅速收回手,然后在大老板没发飙之前转身消失。 * 夜总会内巨大的音乐声几乎淹没了周遭的雷霆行动。 周寅坤悠哉的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畜目养神,耳边传来声音,“我是警务处刑事情报科总督察黄兆伦,周先生因涉嫌毒品买卖交易,违反社会秩序,现依法对你执行逮捕,当然,此夜总会也将全面排查,你是否明白。” 男人缓缓睁眼,语气轻佻,“可以。我一个良好公民,肯定会配合sir的。” “黄sir,警务科来电话说——”一名警员在黄兆伦耳边窃声说了句。 只见黄兆伦面色突变,“什么?撤销逮捕令?怎么可能?” 闻言,站在人群后的许嘉伟上前,“怎么回事?什么叫撤销逮捕令?才下的令,怎么可能撤销?” 两人对视一酌,想必是关系渗透进了内部,给压下来了,可这也太突然了,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能为夏夏争取到自由,可他还是没做到。 许嘉伟抑不住的怒气,他上前,对上周寅坤的眼,黄兆伦见状不对,立刻拦了两句,“阿伟,阿伟,冷静点,不能乱了阵脚。” 周寅坤起身,离许嘉伟更近一些,轻佻的抬了抬眉稍,“果然,命真硬。就是性格不太好,总是找死。” “周寅坤!我定会将你绳之以法。”许嘉伟字字句句说的坚定不移。 “好了,你说你们来了又不抓人,玩儿呢?客人都吓跑了。”男人亦是一副不在乎,只觉得他们是在瞎胡闹,跟小孩过家家也没什么区别。 “那就以你涉嫌杀人来逮捕,怎么样?” 周寅坤嗤笑一声,“杀人?我杀谁了?阿延——啊不对,阿伟,你有证据吗?人证物证总要有一个吧?” 许嘉伟脑海里闪过一个人名,但他并没有说出口,他不能再连累她了,他看着周寅坤的眼睛始终没有说出那个名字。 而周寅坤却开口了,“周夏夏?是不是想说她?” 许嘉伟心里一紧,冷冷的说,“你我两人的仇怨,别牵连个小姑娘。” “你倒是挺心疼她,怎么?看上了?想要?”,男人双手抱胸,有一搭没一搭的在手臂上点着手指。 没等许嘉伟再还口,黄兆伦的电话响了,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阿伟,码头缉获大量合成*毒*品,说是要运往欧洲的”,黄兆伦语气急迫中又透着丝毫疑惑。 “行了,你们来活儿了,我就不陪着玩儿了。”周寅坤顺带手敛起桌子上的小圆盒,看着许嘉伟的眼睛,把那东西晃过他的视线,慢悠悠地揣进兜里,怎么看都像是一种挑衅。 许嘉伟看清了那是什么,就算不玩儿那些东西,看上面的日文跟图案也知道是干嘛的,心里倏然一沉,“周寅坤,你要做什么?” “什么?这个?阿sir不是连我床上的风月之事也要管吧?是不是管的太宽了?”,说着他还轻轻挑眉。 “混蛋!”许嘉伟早已克制不住内心的怒火,挥起拳,而周寅坤先一步攥住了他有力的手腕,回手就是重重的一拳,男人趔趄摔向旁边的玻璃卡台,酒瓶碎了一路,嘴角即刻冒出血。 周寅坤又拎起许嘉伟的脖领,轻蔑的笑着,“阿sir,我这应该算是正当防卫吧。看你紧张她成这个样子,想必是见过了?”,说完他松开攥着的衣领,抽了张纸巾嫌弃的擦擦手,悠哉地走了。 林城的车就等在门外,见周寅坤出来他立刻上前拉开车门,“坤哥,现在过去吗?” 周寅坤上车嗯了声,接着拿起手机,此时已经是晚上十二点,思忖数秒还是播了个号码。 接电话的是亚罗,亚罗这两天都守在九龙塘的别墅,坤哥给的命令就是——看好周夏夏。 “坤哥”,听电话那头问,亚罗探头看了眼楼上,周夏夏的门没有关紧,里面还亮着灯,“周夏夏她应该是还没睡。好,那我让周夏夏接电话。” 车内安静极了,男人闭着眼,耳边的手机里一个软软的声音,“喂~” 男人眼睛瞬间莫名亮了,“你怎么还没睡?一人睡不习惯?” 夏夏一顿,忙着解释,“没有,不是,还有些练习题,我本来想做完再睡的。” 然她这些解释男人根本听不进去,做习题能做到夜里吗?什么时候做不行,还不是就借着做习题这个碴儿等他吗?他倒也懒得反驳,“行了,不用等我,自己先睡。” “我,不是———”,想了想她也不再辩解,不管说什么他也不会听的,“知道了。” 夏夏刚要伸手将手机递给亚罗,电话那头男人喊了句,“等等!” “你说”。 “我晚点回去,不准锁门。”说完电话就挂断了都没等对方回答,林城看向后视镜里的男人,看起来心情好极了,连嘴角都是上扬着的,手头儿这事虽说完成了多半,但还要去确认最后一步,可坤哥现在看起来绝对是心情大好的表现,想着,还见后视镜里的男人拆开烟盒,接着往嘴里叼了根烟,可依旧没有点燃的意思,就那么悠悠的叼着,奇了怪了。 * 车子越往山上走,周围愈发寂静,车灯照着前方的路形成窄窄的光道,再向前就是环山道,继续行驶了半小时就到了一处废旧的工厂。 周寅坤下了车,越往里走血腥味愈发浓重,身着便服的中年男人脚下躺着一个人,枪弹是从眉心处打进去的,大量的血从血窟窿里不断往外涌着。 “段sir果然雷厉风行,做事不拖泥带水。”空荡荡的工厂回旋着周寅坤讽刺意味的击掌声。 “少废话,你这么搞死了买家,生意场上,算是卑鄙吧。”段凯擦擦手上的血,对上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一向都是货出了,就不关庄家什么事了,他能不能将货安全运出,走什么路线,死不死的,那就看他自己能力了。”这话他说的想当然。 也确实,这事在外界看来,就是那顾成发拿了货,要贩运进欧洲,之后被香港警方在港口缉获,在去其家里逮捕的过程中,对方开抢射击警务人员行为恶劣,火迸过程中将其射杀,合情合理,跟他周寅坤没有任何关系。 “死人也看了,逮捕令也撤了,你到底什么时候离开香港?”段凯问。 “很快,不过段sir都不谢谢我?帮你手底下那群废物这么大一个忙,明天都能上新闻头条了”。 “你到底什么时候放了敏娜?”,提到女儿段凯的手不自觉的攥紧手里的枪,臂上暴出青筋。 “我可没拦着她,你心知肚明,是她自己不想回去”,他还搞得一副很无奈的语气。 听的段凯更生气了,“你——想耍赖?!” 周寅坤笑了,“放心,你那个女儿送我我也没兴趣,只要你把手下的事都处理得干干净净,我保证叫人完好无损的把你的敏娜完璧归赵。” “仅此一次,好自为之。”段凯亦是警告。 “话说的别这么绝,你现在也是沾了人命的手,警官大人”。男人轻飘飘的一句,说完转身出了仓库。 * 此时已经夜里两点,周夏夏果然很听话,没有锁门,不但没锁,竟然还开了个小夜灯,也不知道是不是给他留的,当然这在周寅坤眼里,就默认成——是,昏黄的暖光映在她的脸上,轮廓显得更加柔和,鼻子小小又很挺,睫毛长长的,连哭的时候都会沾上些泪花,还有这小嘴,这么一点点,亲起来香香软软的,就是现在她躺在床上偏偏卡了个边,也不知道躲个什么劲,顺带看了眼桌上的练习册,写了一半,看来是打完电话就放下笔了?还说什么是为了把练习册写完?明明就是为了等他,这不也没写完么,越琢磨心情就愈发明朗。 男人冲了个澡,出来见床上的兔连个姿势都没换,他忍不了了,上床一把揽过蜷在床边的女孩,这么大动作,惊醒了熟睡的人,她迷迷糊糊又很惊悸的睁开眼,“周,周…” “嗯,我回来了,快睡觉”,周寅坤怀里圈着人,下巴抵着女孩的脑袋,那股好闻的奶香味儿就立刻浸入鼻腔,心情除了明朗又多了半分安逸。倒是这感觉——他喜欢。 关系 缅甸北部,佤邦。 从缅甸到俄罗斯,再从俄罗斯到香港,接着能安全返回缅甸,兜兜转转折腾了一大圈,一个多月过去了,伤也基本痊愈了。 站在视野极好的落地窗前,透过弥漫的晨雾,比劳山的轮廓愈渐清晰,男人嘴里没有叼烟,手里也没有端着酒杯,而是一手随意揣着兜,另一手翻弄把玩一只白色的打火机,火焰的光,燃起又熄灭,晃着他塑雕般精致的侧脸。 光,忽明忽暗,眼前画面一闪,一双白皙细嫩的手死死抓着一条蛇,抬眸看,她眼底泛着红吓得够呛就是不撒手。耳畔又鸣起她抽泣的唤着小叔叔,一手重重的按住他身上的出血点,把他搂的紧紧的,还记得船医说,“正常人一般情况下输出血量最好控制在400~600毫升间,周小姐一次性输出850毫升确实是有危险性的,可她偏是不肯停下,是之后见她面色苍白再进行下去怕是会导致休克,才强行拔了针,但我理解周小姐是救先生心切…”,原来,在他伤害了她之后,她也从不曾对他有过杀心,甚至听见她哭着喊出小叔叔那刻,第一次对死亡心生恐惧,他拼了命的想活,想要活在有她的每一天。 而她又说这种感情是亲情,只有亲情,只能亲情,他们一次次淋漓尽致的性爱高潮,又一次次的共同经历生死,即使货轮上平平淡淡与世隔绝的那段日子,他也从不觉得腻,对周寅坤来说,他绝不可能只和一个女人做爱,总想尝些新鲜的,也不可能为一个女人身处险境,既麻烦又没必要,女人多的是,死了再找,更不会与一个女人在隔绝外界的环境呆上超过一天不觉得厌烦,可对周夏夏,他所有的规则都变成了“随机应变”,这么想,他倒觉得他爱她,她是他的小侄女,也是日思夜想的爱人,两种感情碰撞在一起,让人体会了久违的亲情,又激欲了荒唐的爱情。 可她呢?爱他吗?一点都不吗? 火焰的光彻底灭了,窗前的人已经不在了,远处映着的比劳山洒着好大一缕光,天亮了——。 夏夏还睡着,感觉被子被人往上提了提,额头随即覆上男人炙热的吻,“等我回来”,那声音低沉轻盈像是梦里,可她却下意识的应了声。 * 阿耀已经在院子里等候多时,想必坤哥跟夏夏一定是睡着,他便没去打扰。 见周寅坤出来,阿耀上前,“坤哥,现在出发去基地吗?” 周寅坤应声上车。 阿耀看向后视镜,后递上一份文件,“坤哥,查到了,这是来自泰国秘密医疗机构在1991年进行的一台婴儿手术的全部记录,为周夏夏主刀的医生叫穆伽,此人并不是泰国本地人,而是塞尔维亚人,此人支持科索沃民主党,也是科索沃解放军的医疗负责人和科索沃解放军领导人的医疗顾问,我们顺着往下查,科索沃解放军有个叫“德瑞尼卡”的核心组织,穆伽也是其当中一名重要骨干,组织掌控着科索沃境内的毒品、贩卖囚犯器官、盗窃走私武器等,并从事谋杀活动,他们在科索沃及阿尔巴尼亚北部城市有多个秘密监狱,作为倒卖器官的中转站,一部分的流向就是给周夏夏手术的秘密医疗机构。此医疗机构以慈善为名义挂牌,私下却做着器官买卖的生意。” 报告记录一页一页地翻着,从报告看周夏夏还确实是周耀辉亲生的,原以为亲爹怎么会把这种有危险性的秘密信息放在亲女儿身上,现在想想,倒也合理,如此重要的东西当然是要放在自己最信任的人身上。 不过……,男人眸色一沉,科索沃正处于欧洲东南部,与西南面接壤的阿尔尼亚同在巴尔干半岛,且东邻黑海,西靠亚得里亚海和地中海航线,南临希腊半岛、北达匈牙利,是联通欧、亚、非三洲的枢纽,这周耀辉这么好的地理位置留着不用,搞什么贩卖器官,那才能赚几个钱,可储蓄卡里的内容就是偏偏没有提到这块宝地,“再去查查,秘密监狱现在还都在不在,那个医疗机构又是跟周耀辉什么关系。” “是,坤哥”,时隔几秒阿耀又问,“坤哥是在怀疑周耀辉与科索沃的秘密监狱有某种关联吗?” “不然你觉得他周耀辉是什么好鸟儿,如果这条线路打通了,欧洲指日可待,贩卖器官那俩半籽儿他能看得上?”,周寅坤不以为然。 “德瑞尼卡是科索沃解放军内部组织,如果真帮了周耀辉开路,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阿耀语气略显疑惑。 后座男人不屑一笑,“还能为什么,中国有句话,有钱能使鬼推磨,那穷地方常年闹独立,没钱怎么养兵,没兵怎么折腾,黑钱当然来的快,周耀辉拿了钱,别人自然办事,他用那些钱给人填了缝儿,自己赚翻倍的钱,方便了自己,娱乐了别人。” 阿耀点点头,表示懂了,“坤哥,到基地了。” * 屋里人都聚齐了,知道坤哥这次俄罗斯之行受了重伤,都要来看望。 卡尔才执行完任务回来,就跟听了花边新闻一样,“听说老大为了小…小…小什么来的?…小侄女!为了小侄女受伤了!还伤的不轻!我就说吧,女人害人,漂亮女人更害人,咱老大,什么时候为女人伤成这样,那就不可能!你说老大是不是想玩个那叫什么来的,就中国那句话,英雄救美?是不是这么说?” 奥莱不知道怎么也起了兴致,小声道,“其实你别说,我还觉得坤哥跟小夏夏挺般配的,那站一块绝对的郎才女貌,就是年纪差的有点多,不过也没什么,有的男人好几十岁了照样娶小媳妇。” 阿步也来迈了,忍不住开口,“何况坤哥长得好!有钱有势有体力,那多少女人的梦中情人呢,我倒觉得,小夏夏挺喜欢坤哥,跟比劳山还替坤哥抓了要咬伤他的蛇呢!你看她那么弱,竟然徒手抓蛇,这不是有点喜欢能是什么?” “是特喜欢呗”卡尔此话一出,屋内轰然溢出小声窃笑,多数捂着嘴憋的脸通红也不敢笑的太大声,毕竟,这绝对是嚼舌根,对方还是坤哥。 那是年龄问题吗,那是她叔……,这不乱伦吗,这群臭小子,韩金文轻咳一声,“你们就瞎胡闹”。 “那老韩你说,他俩般配不般配?”,卡尔声音都听得出等待结果的期翼,其他人也都看向韩金文。 韩金文无奈的叹口气,拇指又磨蹭了几下唇,“好像,那倒是挺般配?” 闻言屋里人都笑了,竟然最正经的老韩也这么觉得,韩金文直皱眉,看他们兴奋的,不当狗仔都觉得浪费,“行了行了,坤就快到了,让坤听见,等着挨揍吧你们。” 话音刚落,门就被推开了。 见周寅坤进来,韩金文上前关心道,“坤来了!伤势怎么样了?” “没事,都好了,泰国那边什么动静?”,他说着往旁边的沙发一坐,阿耀立刻抵上烟来。 男人摆摆手表示不需要,阿耀一滞,似是明白了,又似是没明白,默默把烟揣回裤兜。 “阿坤,之前外界都传你已经死了,这次自打你去了趟俄罗斯,局势又紧张起来了,你最近…还得小心才是。” 周寅坤往后一靠,看了他一眼,语气轻轻松松,“怕什么。从现在起,所有联络方式改成加密通讯,也通知凯文跟老罗他们。” 韩金文应声,“好我通知他们。坤,咱们在新开拓阿富汗原料地已经开始全面接单了,供应跟上了新客户的预定翻两倍,再加上金三角原料地,咱们基本上垄断了整个东亚市场,之后我打算把咱们价格往上打,不过这价格上去了,定金方面的40%就很难拿出来,现在市场上正常都是30%,既然价格打上去,你看咱们这定金方面,是不是就降点?” 周寅坤手指一下一下点着沙发扶手,“可以,就按你说的办。” “对了,还有欧洲那笔货,这次负责运输环节的是尼克,交货地点在土耳其,他们今早就出发了。”韩金文如是说。 “嗯——”,周寅坤懒懒的应了声,闭着眼,像是这心完全没在韩金文说的事上。 “阿坤啊,你一会有别的事吗?没事的话留在基地吃个饭再走吧?” “不了,都出来一多小时了,该回去了”,男人睁开眼,对上一双看似是震惊的眸子。 一旁的卡尔跟奥莱对视一眼,莫名觉得韩金文这种“纯洁大叔”是在多管闲事。 卡尔多嘴了句,“老韩,老大要是跟这吃饭,那小夏夏怎么办!” 这么一说老韩就懂了,家里还一位等着的呢,“哦,对~!那确实,是我考虑不周,小夏夏这次没伤着吧?这么危险,以后可得看好了,别让她乱跑了。” “她没事,哪哪儿都好,我出来时候还睡呢”,不但睡呢,他跟她说让她等他回来的时候,这小兔竟然还应了声,想想这屁股就更坐不住了,“行了,我走了,阿耀留下,阿步跟我回去。” “是,坤哥”,阿步随周寅坤出了门,临走还往后看了眼目送他离开的兄弟们。 “得了,厨师长又走了”,卡尔这语气跟看热闹没什么区别,又莫名有种参透一切的感觉,明显就是把阿步带走给周夏夏做饭去了。 过了两秒他看向奥莱跟韩金文,“等等?刚才老大是不是说他出来时候小夏夏还睡呢这句话?你们说这句有什么含义?” 此时觉得房间里少了个人又好像没少,三人眼神落在角落里默不作声的阿耀身上,又是卡尔先开的口,“阿耀,你不乖哦,不诚实!什么都不告诉我们,大家可是兄弟。” 阿耀内心紧张,脸上可没显现半分,他抿抿唇,“现在都是亚罗跟着的坤哥,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还有事,该走了”。 话音刚落,人就没了。 “哎!行了,阿耀又不是爱嚼舌根的人,你逼个哑巴做什么”,韩金文知道,就算阿耀心里门儿清也不会说的,不然跟在坤哥身边这么多年,舌头都不知道割掉多少回了。 至少看见坤哥没事大家都安心了,熙熙攘攘一个上午就这么过去了。 * 夏夏早就醒了,她看周寅坤不在,只有亚罗跟门口守着,她就热了两杯牛奶,自己一杯,还给了亚罗一杯,之后又回到屋里看了好久的书。 直到门被推开,没来得及转头,男人结实的手臂就将人伏案圈进怀里,耳畔再次萦绕着他炙热的气息。 “我回来了”,话音刚落,他就叼上了女孩的耳朵,好笑的看着她羞红的脸。 夏夏身体不由颤瑟了下,一只手推着他,“我还有些习题没做完”。 “学了一上午了,不如换换脑子,做点别的?”,周寅坤语气挑逗,边说边解着女孩的衣扣,一颗、两颗、第三颗…… “坤哥,坤哥”,刺耳的敲门声,让人厌烦的男性声音。 周寅坤啧了声,他才刚开始,就被打断了,看来阿步是想下岗去当厨师长了,呵呵。 门开了,只见男人黑着一张脸,“说” “坤哥,我是想问问小夏夏口味,可以做些她爱吃的”,阿步摸摸后颈,看样子是他打扰了坤哥,又惹他不高兴了。 “甜的,荤的…”周寅坤话音未落,夏夏就出来了,就跟看见了救命稻草一样,瞅给她吓的。 “阿布,我来帮你吧,正好我闲着也是闲着。”她声音听得出的积极。 一旁的周寅坤面色早已黑成了碳,眼里只有杀气,看来这阿步真的可以打折腿坐着轮椅去当厨师长了。 主动 少有的闲暇,电视上正重播着最近很火的电视剧,沙发上的两人,男人懒惰的往后靠了靠,一手随意搭在女孩的腰侧,眼里溢出的爱意落在她专注的脸上,傻学生就是傻学生,连看这种狗血剧都能认真成这样,“这电视剧有这么好看?”,说着周寅坤搭在她腰间的手上下磨蹭着。 “嗯——挺好看的,之前莱雅还一直说等播出了之后一定要看的,也不知道她看了没有。”这电视剧基本讲的就是女主的姐姐喜欢男主,但因男主拒绝,为了报复嫁了给男主的爸爸,接着男主又为了复仇女主姐姐,强行占有了女主……这种狗血剧女人都爱看,包括周夏夏这种青春期的小女孩。不过说起莱雅,她有些失落,以前电视上播了好看的电视剧,两人都会课间坐在学校里的大树下边吃着零食边讨论前一天的剧情,现在想想,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莱雅——记忆在脑子里倒带,周寅坤忽然想起来,好像是之前送周夏夏去学校,在门口见过一个女孩给了周夏夏一个好大的拥抱,接她的时候见过这俩人总是一起出校门,还有在周夏夏公寓也见过,是不是还叫过他一声小叔叔?记不清了,“莱雅,是上次在你公寓那个女孩?” “对,她对我很好,是我最好的朋友”,接着她又喃喃自语道,“可我连句道别的话都没跟她说”,夏夏又想起最后一次去学校的情形,她就远远看着莱雅,看她自己一个人去买零食,然后自己坐在从前她们长呆的那棵大树下,跟着还叹了口气…… 夏夏还沉浸在回忆中,周寅坤刚要继续开口,电视里吵闹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眼神被剧情粘住【“放开!放开!你要做什么?放手!”】【“我今晚就要了你,我要让你姐姐嫉妒到死”】电视剧里男主要强行跟女主发生关系,推推搡搡的,这剧情都给周寅坤看笑了,“周夏夏,这不是你吗?原来你喜欢看这种?” “没有,没有!不是的,我们还是换个台吧”,她脸上的红蔓延到耳后,接着延伸到脖子,拿起遥控器就要调,有些时候偏偏就是祸不单行,手错按到了音量键,电视剧没换成声音还更大了,满耳朵里都充斥着【“不要”“放开”“你疯了!”“我今天要定了你”“别碰我!”】,呵——台词都差不多,男人越想越觉得有趣,他戏谑她,“周夏夏,你是照着台词念的吧,全对上了,跟我玩儿角色扮演呢?” 夏夏心里臊的不行,没想到看个电视剧也会被他嘲笑,这电视剧她以前没看过,也根本不知道会有这种剧情,只能说运气差喝凉水都会塞牙,她红着脸看得出的紧张,“我先上去了,还有些题没有做完。” 正打算起身就被男人一手捞了回来,还靠的更近了,直接将人搂进怀里,语气轻巧,“臊什么?逗你呢,想看就看”,刚才还觉得这电视剧没意思,现在倒觉得有点看头儿,重点在旁边人脸上的千变万化,可比剧情有意思多了。 夏夏哪还有心情看,她又想起他们第一次的时候,他很暴力,每次猛的破入宫口都让她疼的呼吸一窒,可她又逃不掉,紧跟着回忆汹涌袭来,她心头滞涩,眼眶有些发热。 周寅坤偏头,才逗了她两句就哭了?目光往下扫,女孩双手攥着自己裤子的一点布料,他搂在她腰上的手稍微往里扣扣,她就紧张的想要躲开,看来是想起往事了,怎么办好呢,才有了些缓和,看个电视剧把她吓成这样。 思忖片刻,他开口,“周夏夏,看在你上次救我的份上,我可以答应你个要求?除了离开这件事,其他任何要求,都可以”,说完他还抬抬眉梢。 “真的?什么都可以?”,夏夏有些难以置信。 “当然,机会只有一次”。 明显女孩脸上的阴云散去不少,她想了想,本来想说可不可以不做,但这个要求他八成是不会答应,于是她说“我想上学”,上学,大概是她现在最想做的事情了,这是让她觉得唯一一件只要努力了、尽力了,就能做的到的事,不熟悉的单词可以一遍遍背,不会的公式可以一遍遍解,所有的一切都不会是徒劳。 “可以,下个月就回曼谷,你之前的学校”,周寅坤看着她那张由阴转晴的脸蛋儿,眼睛瞪的那么圆,看着都水汪汪的,还真是勾人。 “真的?真的可以?可是……”,下一秒她又迟疑了,现在周寅坤被通缉,这个时候回去,会不会被逮个正着?寻思着她低头抿抿唇,“要不,还是不回去了吧,找个家庭教师也可以”。 他捏捏女孩的脸,语气带些玩味,“怎么?怕我被抓了?心疼了?” “不是,我没有——”,夏夏话还没说完就又被打断。 “不用担心,只要你每天两点一线别乱跑,上学就让亚罗跟着,包你没事,至于我,这些日子白天多半是回基地的,就更不用担心了”,他说着往嘴里叼了根烟,没有点燃就那么肆意的叼着。 “不乱跑!我一定不乱跑!”夏夏语气透着欣喜,脸上溢出久违的笑容,眉眼弯弯,让人怎么看都看不够。 “别人圆了你的愿,都没点什么表示?” 听他这么说,又看他嘴里叼着的烟,夏夏下意识拿起桌上的白色打火机,嚓的一声,燃起的火焰就要靠近香烟,他一把攥住女孩纤细的手腕,另一手抽出叼着的烟精准的丢进烟盅里,看着她的眼睛说了句“戒了”。 “戒烟了?”夏夏一脸惊叹的质疑。 “嗯,换一种讨好方式,在轮船上的时候不是挺会的吗?别磨蹭”,周寅坤还一手攥着她的手腕,两人靠的很近,是可以感受到对方呼吸的距离。 他说的那种讨好方式,大概是刚才夏夏理解错了,她以为他是想让她像伺候大爷一样伺候他,现在看来应该不是,她看了看桌上的洋酒,如果这样做可以去上学的话,又算的了什么难事呢。 洋酒倒进晶莹剔透的酒杯,她稍稍抿了一小口,再次靠近周寅坤,酒香弥漫进鼻腔,她柔软湿润的唇吻上男人的唇,酒水随即沁入对方的唇齿,原本的烈酒现在却觉得多了一丝奶香味,熟悉又陌生,他原本是想让她单纯的亲他,没想到这小兔什么时候这么会了,竟然嘴对嘴的喂他喝酒。 抬眼看,周夏夏是闭着眼的,吻的还挺认真,他按耐不住内心的情欲,将人环的更紧,舌尖探入的更深,缠绕着里面嫩滑的小舌头,又轻轻撕咬她柔软的唇,这么一咬,她就嘤咽的吭了声,看着眼前女孩脸颊泛红,嘴唇边缘沾着两人的津液,他离开她的唇,挑逗着,“现在亲个嘴都能叫出声?让你亲我下,竟然调起情来了?天天学习就学了这些?” “不是的,不是,我以为你是让我像上次在轮船上那样,我只是,想让你高兴。”她红着脸,连耳朵都是红的透光,嘴唇也是湿润的,紧张的解释着。 “可我现在停不下了,你说怎么办?”周寅坤下身的东西已经开始硬挺,隔着裤子就能看到庞然大物清晰的轮廓。 “那能不能,不射进里面?”她声音小小的,语气似是恳求,毕竟已经不是在安全期了,假设现在不做任何措施,以周寅坤每次进入的深度,不出意外一定会怀孕的,她害怕。 “可以,这次听你的,好不好?”他似是很好说话,一手撩着女孩鬓边的碎发。 周寅坤现在看上去心情很好,她不敢破坏现在的气氛,如果现在搞得他不开心,怕是上学这件事又要搞砸了。 女孩纤细白嫩的手解开男人裤子的拉链,隔着单薄的纯白色内裤,那东西显得更粗大了,让人倒吸一口凉气,她没有停下,而是继续将纯白色的内裤往下扒,手指触碰到男人腹外斜肌,紧实炙热,她紧张的喉咙上下一滚,手有些发抖,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对方还是周寅坤,是自己的小叔叔。 才拨下一半,粗壮的肉棍就猛的弹出来,硬的惊人,她清清楚楚看清了那东西有多大是什么样子,她低头打算用小嘴去含,记得上次这样做周寅坤爽到不成样子,如果这样能让他此时开心她愿意,而男人修长的手一把捏住了女孩的下巴,这么一看好像眼下有些泛红,啧~瞧给委屈的,也没说让她口,这要是真让她口了,又要梨花带雨的做了,于是他阻止,“做什么?我让你舔了?” 她有些迟疑,如果是之前,周寅坤一定一副享受的样子,巴不得让她这么做,现在看上去又不太愿意似的,像是惹到他了,她喃喃地问,“你不是喜欢这样的吗——” 看周夏夏委屈巴巴的样子,让人既想怜惜又想操弄,他一把大力将眼前的人扯进怀里,吻的更加激烈,让她一时都有些呼吸困难,手伸进她淡粉色的上衣,轻轻松松的解开少女内衣,另一只手从小腹缓缓上行,捏上弹软的嫩乳,不大不小的力攒揉着,坚挺的乳珠蹭在男人的掌心,多少有些挑逗的意味。 吻着,缠绵着,他身体前倾,将身前的人压在身下,粗硬的东西顶进她腿心内侧的缝隙来回摩擦,隔着淡粉色的睡裤,蹭在女孩的阴处,下体立当有了异样,她闷吭了声,感觉下面又流出了热液。 周寅坤抬眼看,她眼神稍有些迷离,见他看她,又羞臊的别过头去,她越是这样周寅坤就越是欲罢不能,他单手脱掉女孩的裤子,手指探入已经湿润的不成样子的羞处,往里稍稍一挤,进入两根手指,身下的人立刻有了反应,“嗯啊———”,夏夏身体不自觉的颤栗。 淡粉色上衣被暴力撕开,他一口咬上粉嫩的乳珠,牙齿轻轻摩擦,手在她的甬道里快速的拨弄,夏夏怎能承受这种玩弄,身体的异样愈发明显,她莫名的想要叫出声,可那是让她认为极其羞耻的事,只好用手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半声,强忍着。 “这又没别人,想叫就叫”,见她这幅强制禁欲的样子,就更想玩弄了,她越是这样,周寅坤就越想听她叫,那是一种想要征服的感觉。 男人下身早已涨得发疼,甚至那性器比平时还要大些,他抽出自己放在女孩甬道里的两根手指,大量的热液也跟着洒向外面,湿了男人的手腕,他就着这个姿势,抬起她的双腿卡在自己腰间,把涨的发疼的庞然大物慢慢往里推,她阴处的入口小,甬道内又紧致,里面的软肉将他包裹个完全,这感觉让他头皮发麻,后腰酸紧,喉咙涩的不住上下滚动,呼吸也变得急促,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烈欲,猛的一通到底,顶到宫腔口,夏夏小腹酥麻微微的颤瑟,她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声。 那东西进的太深,每一次撞进里面,都又酸又疼,可周寅坤却一次比一次深入,顶着宫口稍稍松动的软肉,每一次都让夏夏小腹酸胀的难受。反反复复大开大合的操弄,他又一只手指揉捻上女孩阴处敏感的小肉珠,速度极快,“嗯啊———”夏夏实在忍不住叫出了声,甬道内的热液喷洒而出,男人勾勾唇,表情亦是满意。 就着女孩双腿夹在他腰间的姿势,周寅坤轻松将人抱着坐起来,夏夏跨在上面感觉那东西快要顶到胸口,她一脸惊慌,不断地摇头,可他才不管,看她刚才明明就是爽,反正女人说不要就是要。 他攥着夏夏纤细的腰身,稍稍抬起又往下坐,既疼又爽,这感觉使她腰身挺起不断的痉挛,甬道内收缩个不停,她爽周寅坤也爽,他能感觉到里面的嫩肉一下一下的夹着他,挽留着他。 女孩鬓边的汗顺着流向脖颈,又沾上男人的胸膛,看她今天这么配合,周寅坤得寸进尺,蹭上她的耳朵,轻轻叼了口,要求道,“自己动,好不好?” 夏夏先是一顿,可现在做都做了,自己动跟他来动其实没什么区别,这样还能控制进入的深度,不会太疼,虽迟疑,她还是缓缓抬起又轻轻往下坐,没想到的是,就连这样她也觉得下体酥痒难忍,甬道收缩个不停,连腿心都微微颤动,下面流出大量的热液,碰撞间形成黏腻的淫丝。 她一举一动周寅坤都看在眼里,这周夏夏自己跟上面动,跟他自己动那感觉是完全不一样,她动作很轻里面紧致顺滑,这个姿势肉壁磨蹭着肉棍的顶端,就像在给男人的性器按摩,几次他都差点绷不住要射出来,这感觉让周寅坤觉得疯狂,他控制不住再次攥住女孩的腰,速度很快,进入的很深,正根没入又正根抽出,夏夏仰着头,不住的呻吟起来,她根本忍不了,这个姿势比躺着还让人难以忍受。 他力道太大,简直将她身体都颠簸起来,又重重的的坐进去,她小腹又涨又酸,能看出那庞然大物在里面微微隆起的形状,“不要了,我真的不行了——”,夏夏说的不行,除了体力不行了,更重点的是她的尿感又上来了,而且越来越明显,她认为这种尿了的行为已经羞耻到超出她的认知范围,她不想。 周寅坤当然听得懂她这话,不就是又要高潮了吗,他怎么可能停下来,他喜欢还来不及,于是他力道更猛,速度更快,每一次都撞进宫口。 感觉到她身体颤抖的厉害,下身喷洒出大量的水,湿了男人的腿和一大片沙发,甚至连地上都溅了不少,他还是没停一次次的撞击,直到阳精射出,一次淋漓尽致的性爱终于结束,这次他没有射进太深,而是能将多半精液顺着流出的深度。 夏夏早已瘫软无力的趴在男人身上,精液从甬道缓缓流出,淌在两人赤裸的身上,房间里充斥着淫靡的气味。 他将人抱进浴室冲了澡,又抱到卧室的床上紧紧搂在怀里,他们赤裸着,什么都被对方看光了,他更希望他们之间一切都是赤裸的,没有秘密。 接受 468v.c om 周寅坤自当说话算话,带着周夏夏回了曼谷别墅。 三月中旬,正值夏季,天气愈渐炎热的初始,黑色迈巴赫停在周夏夏的学校门口,陪她来的是亚罗,车门一开炎热的风就扑面而来,扬起女孩鬓边的发梢。 暑假期间,校园寂静无人,阳光照在她背身映出纤瘦的身影,曾经熟悉的教学楼,此刻却觉得有些陌生,不知道现在算是枯木逢春还是日暮途穷,她终还是妥协了,不想逃了,她逃不掉躲不过,当看到周寅坤浑身是血躺在货轮的客舱里几天几夜,像个死人一样的时候,她似乎就妥协了,不管她去哪,他都不惜一切的去找,死都要将她圈在身边,她扭不过他,也累了,只想在当下的生活里继续完成自己的梦想,考上喜欢的大学,做些自己想做的事,等大学毕业了,如果可以,她想去留学,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而不是每天被禁锢着,做满心满眼只有他的女人。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4 64w . c om 教务办公室的门半掩着,夏夏轻轻敲门。 “请进”,里面立刻有了应答。今天值班的恰巧就是比安老师,见门口站着的夏夏,她有些意外,“是夏夏啊,快进来,快进来”。 女孩推门进去,此刻比安老师正忙碌的整理着新生入学资料,夏夏将手里的复课申请单双手递上,礼貌道,“老师,这个……我是来办理复课的”,原本之前的居家学习申请是两个星期,现在已经超过很久了,她又补充解释道,“是因为家里有些事情,所以才…耽误了,真的很抱歉。” 比安老师没有责怪,眼神里看得出的担心,安慰着,“没事的夏夏,其实,那些事老师都知道了,是在新闻上看到的,那都是大人犯的错跟小孩子没关系,老师知道你是个听话的好孩子,所以希望你接下来可以踏踏实实把心思放在学习上,老师明白那些事不去想是不可能的,可生活本就是这样,很多人事物我们控制不了,发生了就是发生了,能做的就是去解决,去接受,就像做习题一样,你控制不了难或易,能做的就是尽力去解,生活也如此,我们会从中得到成长,经历的越多成长也会比同龄人快,不完全是坏事”,比安之前是见过周寅坤的,当时不管是高挑笔直又结实的身型,还是完美无暇的脸,都让她印象深刻,所以新闻上的照片虽不清晰,但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人,应该就是夏夏的小叔叔,当看到那个名字也姓周,她更加确信就是那个人。 比安老师一番话是如此温暖,不但没有责备,还这般的理解她,疏导她,夏夏扣在比安桌子边缘的手微微收紧,缓缓开口,“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他在做些什么,我并不是别人眼里那样的好”,抛开周寅坤不说,自己明知道家里的生意不干净,她也一直选择睁只眼闭只眼,因为她知道爸爸和爷爷很爱她,是家人,她也爱他们,于是自私的包庇着自己爱的人,至于周寅坤,他一切恶略的所作所为她看在眼里,却也只是仅仅想要离开他,而现在她终于妥协,是逃不掉、也累了,是挣扎过后的感性大于理性。 “夏夏,你觉得好人和坏人的定义是什么?” 比安见她若有所思,又继续说,“客观来讲,非善即恶,好人即是心怀正义,反义坏人则是放僻淫佚,而主观上看,一个人对于自己来说是好是坏,取决于他对你是怎样的,是否宽容与真心,我想你叔叔他应该对你很不错吧,你们是家人,所以你出于对家人的爱姑息迁就,这并不代表你也一样是恶人,人性本就复杂的,你能明白吗夏夏?” 的确,相对主义者认为善与恶是主观的和相对的,没有绝对的道德准则,道德观念是由个人、文化和社会所决定的。客观主义者认为道德价值是客观存在的,并且可以通过理性和推理来确定。在历史的长河里,人性中善与恶的驳论从未停止,也不曾有过单一的答案。 夏夏抬起微微的垂着的头,语气平和“嗯,我懂的比安老师,谢谢您对我这样的理解,接下来,我也希望一切可以从现在开始”,从现在开始——在当下的处境里重新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重新寻找未来的轨迹,重新……接受。 “夏夏你能这样想就好了,那你现在是自己一个人住吗?”,比安伸手轻抚了抚女孩的头,关心着。 “是的比安老师,我现在自己住”,夏夏立刻答。 “那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跟老师说好不好?你一个女孩子自己住平时也要注意安全知道吗?” “我会的,真的很感谢您”,说这话的时候她看了眼比安,正好对上那双溢满温暖亲切的眸子,她又迅速移开视线,因为她说了谎,周寅坤还活着,并且与她住在一起,继续着不伦不类又畸形扭曲的关系。 比安在复课申请单下面签了字,印了章,末了还笑着与她道别,“那夏夏,祝你有个愉快的假期,我们开学见喽”。 女孩点头安静的离开。一切像是重开,在另一个篇章里——新的重启。 * 回到别墅已经是中午,周寅坤早上去了趟清水河的武装基地,本想着晚上再回来,结果呆了不出俩小时屁股又坐不住了,要回家。自己回来了不说,还把阿步也带过来了,不琢磨都知道让他来干嘛的——当厨子。 周夏夏进门时桌上早已摆好饭菜,周寅坤则是刚洗过澡走出卧室,上身赤裸,下身随便穿了条休闲裤,头发半湿不干的用毛巾胡乱地擦着,看见夏夏他懒懒地往楼下走,“周夏夏,都办好了?” 倏然抬头,她看见那双长腿在下楼梯,接着,映入眼帘的是男人精壮结实的胸膛,还有那张完美无瑕蛊惑人心的脸,今天的一切都让她觉得陌生,而当下的场景却无比熟悉,他们就是这样开始的,于是愣了两秒,她开口叫了句,“小叔叔”。 他停了脚步,看着几节楼梯之下的女孩,没有穿校服,而是穿了条纯白色的连衣裙,踩了双白色的帆布鞋,裙子长到小腿,露出纤细白皙的脚踝,上身是束腰的,显得她少女的胸线微微隆起,比以前丰满了那么一点,这么看着,好像是长大了,也长高了点,又好像是比之前更漂亮了,眼神里没有了当初的畏畏缩缩,平静的看着他,温温柔柔的,男人继续走下最后一节台阶,抬手捏捏女孩的脸蛋儿,“既然办完了,就踏踏实实去吃饭,做了好吃的”。准确的说,应该是阿步给她做了好吃的。 饭桌上气氛还算和谐,毕竟阿步和亚罗也在,每道菜都很好吃,夏夏忍不住的夸赞阿布厨艺好,说的头头是道,旁边的周寅坤睨着她,不就是顿饭吗,谁不会做啊,他忍不住说话了,愣磕磕的来了句“我要吃虾”。 闻声,阿步贴心的把一盘子椰香咖喱虾端到周寅坤面前,可男人显然不领情,“就你有手!” 阿步不懂,明明是好心,可下一秒又好像明白了什么,坤哥说要吃虾,是不是说给小夏夏听的,要不干嘛偏要说出来,没手吗……? 果然,周寅坤偏头,“周夏夏,我要吃虾”。 阿步和亚罗都很震惊,坤哥这干嘛呢,跟个小姑娘撒娇呢?越想越害怕,鸡皮疙瘩不自觉的布满一身,就觉得大夏天的身上有点隐隐发冷。 夏夏一怔,他大脑总是这样突然的换频道,说难听点,阴晴不定的,不知道他到底要干嘛,不过显然她已经习惯了,于是应声后拿了个小碟子,把拨好的虾放在小碟子里,拨完又去洗了手,等她回到饭桌上,周寅坤又开始要求了,“喂给我”。 阿步抿着唇,已经要憋出内伤了,但他坚决让自己不笑出来,亚罗面无表情看看此时的场面,他没见过世面,只觉得阿步今天跟饭里下了毒,坤哥都变得越来越不正常了。 夏夏轻轻叹了口气,拿起一只虾还沾了些酱汁,一只手接着生怕酱汁滴下来,另一只手靠近递到他嘴边,周寅坤使坏是的,一口吞进了虾不说还叼住了女孩的手指,一脸怪笑,连小手也是香香的,吃起来心情更好了。 “啊!你干什吗?”,她惊慌的叫出声,一只手被叼着,另一只手肘抵着他的头,蹭乱了男人的头发。 周寅坤也不恼,他松嘴,亦是开心,将人大力揽进怀里,还说了句“好吃”。 又挑起女孩一缕头发,扫着她嫩滑的脸蛋儿,这种痒痒的刺激感让她不自觉的颤栗,他逗着她,“怎么现在动不动就叫?叼下手也不行?那下回试试别的,比如,叼你的兔耳朵?”,说着他慢慢凑近,要去叼夏夏的耳朵。 夏夏内心猛然一紧,她迅速躲开,拿起一只虾塞在周寅坤嘴里,“你,你还是吃这个吧”。 周寅坤嘴里嚼着虾,眼神却没错开半分,看她样子就知道这是又羞臊上了,不就是亚罗他们在吗,那怎么了,他倒是一点都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都是自己人干嘛藏着掖着,就算在外人面前谁敢管他。 此时夏夏的脸已经红透了,她低着头,脸都要埋进桌子下面了,平时他们两人的时候,他怎么过分都罢了,可现在阿步和亚罗都在,周寅坤不但没有收敛,还越来越肆意的逗弄她。 不过这顿饭吃的倒算是欢乐,就是阿步和亚罗只觉得坤哥跟周夏夏在一起的时候,就像变了个人,心里年龄至少小了十岁起,以现在种种行为来看,最多也就15岁,浑身上下都不太正常,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热恋期? * 夜晚温热的风拂过女孩的柔顺的黑发,她站在露台看着当下的景色,曼谷,她从小生活的地方,现在她又回到了这里,可以像以前一样上学,还可以见到莱雅,如果她看到她回来了,会是怎样的兴奋呢,是不是抱着她不撒手,蹦蹦跳跳的,接着抱怨她为什么连道别都没有就离开了,一定是这样的吧…… 想得出神,都不知道后面站了个男人,周寅坤上前,双手撑在围栏,将人完全圈进怀里,稍稍低头脸靠近她的侧脸,语气略显温柔,“最近几天我刚好没事,去度假吧,想去哪里都可以?” 男人炙热的气息将她耳朵烤的有些透红,夏夏侧头,恰好对上他的眼睛,“度假?”,她顿了顿又说,“我也不知道去哪里好,还是,你来定吧”,她这次竟没有拒绝。 “法国、芬兰、冰岛、日本……还是哪里,有没有想去的?”,周寅坤把人搂在怀里,下颚抵上女孩的头,一同看着当下的稀稀落落灯火人家的夜景。 其实平时他们并没有什么深入交流的机会,也从来没有开诚相见过,如果去度假,会不会是把所有问题都说开的机会呢。 周寅坤也没催促,等着她回答,时隔片刻,她声音依旧是软软的,“希腊——我们去希腊吧”。 这个国家她以前就想去看看了,最初是在书上看到,那里很多历史悠久的庙宇和神话,庄严典雅的建筑,仿佛是传说与现实的结合。那里也是西方善恶观的源头和基础,是打破、超越,和救赎。 “好,就听你的”,男人微微勾起唇角,嗅了嗅她耳边的余香,轻声落了句,“好闻”。 拥吻 苏尼恩岬,位于希腊雅典城南约七十公里的阿提卡半岛最南端,说它是天涯海角也不为过,这里三面环海,东临爱琴海,南接地中海,西则是爱奥尼亚海,只有一侧与陆地相连,高高的绝壁之上坐落着着名的波塞冬神庙,而悬崖之下蔚蓝辽阔的海面一览无余,每当落日西下,便是一幅得天独厚的壮丽绝美之景。 周寅坤和夏夏就住在苏尼恩海的奢华独栋别墅酒店,配备花园、露台以及私人海滩,从宽敞的落地窗往外看,是山与海,不远处山崖上的波塞冬神庙清晰可见,这里没有喧嚣人群,只有他们,不知从何时起,周寅坤开始不喜欢夜晚的灯红酒绿、莺莺燕燕,也不想日以继夜的满世界飞来飞去,总愿与她两个人安静的呆在一起,仅仅只是一起看日出日落也会觉得心满意足。 不同于泰国,这里恰巧是春季,一年中最短暂却最宜人的季节,男人换了身黑色休闲服,啪嗒一个东西从裤兜里滑落掉到地上,他拾起来,哦~?眸中微动,这不是跟香港夜总会顺手拿来的媚药吗?要不是掉出来他都忘了,当时就是想逗逗许嘉伟,他越在乎周夏夏,周寅坤就越是想要用各种方式来刺激他,心里别提多爽了。他还一时歪念想真的给周夏夏试试来的,不过这想法转瞬即逝,那小兔体质本就敏感的要命,稍微买点力都能喷得死去活来,这要真用了,那岂不是黄河决了口——开闸了。 “那是什么?”夏夏换好衣服从浴室出来,其实她两分钟前就出来了,看见周寅坤手里拿个圆形小铁盒,手指摩擦着,想得出神,还以为那是多重要的东西。 他抬头,女孩穿了件月白色的连衣裙,外面套了件纯白色的针织毛衣,黑发一半扎起一半散落在胸前,清清爽爽又很温柔,周寅坤把那东西随手揣回裤兜,上前几步离她近些,糊弄了两句,“大人的东西,小孩不用知道”。 大人的东西,说得还真是官方保守,他总是这样,有时候搞得像家长,野起来就大开大合的操弄她个没完,十头牛都拉不住似的,时而正常时而不正常。 看她没再追问,周寅坤催促,“好了没?收拾好了就出去玩”。 “已经好了,我们走吧”,夏夏匆忙拎起提前收拾好的帆布包挎在肩上,还带了顶蜜合色的花边檐棉质渔夫帽,才转身要往出走,就感觉手腕一热,被男人修长的大手攥的紧紧的,拉着她出了门。 离得最近的就是独栋别墅区的私人海域,即使有大大的遮阳伞,午后的阳光依然明媚的有些刺眼,周寅坤戴着只幽黑的墨镜,懒洋洋往沙滩椅上一躺,往侧边移了移身子,一手枕在脑后,一手拍拍空出的位置,悠哉的说,“过来坐”,明明两张沙滩椅,他就偏要两人挤在一起。 夏夏没说话,起身坐到他身边。 总觉得周围有什么多余的东西,他偏头一根手指拨下墨镜,率先进入视线的是一双男人的腿,颇为碍事,抬眼看,亚罗就杵在边上,见周寅坤看他,他问道,“坤哥,有什么需要吗?” “你可以去玩了,冲浪也好,潜水也罢,随便玩什么,只要不出现在我面前”,男人明显一副不耐烦的打发着。 “是,坤哥”,亚罗顿了一瞬,转身离开,想了想,坤哥应该是觉得他碍事,可他并没敢走太远,而是去了附近的一处公共海域,公共海域与周寅坤这边的私人海域是相连的,步行几分钟便可以到达。 亚罗走了,周寅坤就更肆无忌惮了,他的手在女孩的背上如游龙,从针织外套的下面伸进去,隔着连衣裙薄薄的布料摸上她的腰,又顺着滑向小腹,再往下摸,探入女孩的两腿之间,夏夏实在受不了了,她忍不住开口“你能不能不这样?” 周寅坤则充耳不闻,随手摘了墨镜看着她那副唯唯诺诺的模样,“你说,在这里做是什么感觉?” “什么?”夏夏一惊,转头对上那双淫欲的眸子,觉得他一定是疯了,他竟然想在这种公共场合做那种事?就算私人海域没有人,可再怎么私人也是露天的,说不定就会有人过来,她尽可能的与他理论,“这里是公共场合,你要是想做,我们可不可以回去再做?” “那多没意思,这里景色好,又刺激,我很喜欢”。周寅坤一脸坏笑,环在纤细腰间的手臂突然收紧,夏夏重心不稳随即倒在结实炙热的躯体之上,双手刚好覆上男人坚硬的胸膛,这种触感像要把她灼伤,脸倏然红了,可被禁锢着,躲又躲不开。 “不可以,这里真的不可以,我会配合,你想怎样我都会好好配合,只要不在这里,可以吗?”她声音急促,似是恳求。 也不管她乐不乐意,周寅坤一手扣紧她的后脑,一手紧紧箍着她的腰,吻的肆意,舌尖相碰,缠绕的瞬间,男人下身立刻有了反应,他情动的厉害,吻的更加深入,她连喘息的机会都快要被他夺走。 此时身后一个糯糯的声音,讲的是英语,“你好,这里的贝壳我可以捡吗?” 听见那声音周寅坤才松了力道,夏夏猛然回头,是个看起来五六岁的金发小女孩,穿着件粉色胸前带花朵图案的卫衣,皮肤白白的,脸蛋儿也肉嘟嘟的,还拎着个小小的玩具桶,里面放了两把玩具铲子。 不同于公共海域人多嘈杂,这片私人海域平时也没什么人,小女孩就是看这边空荡荡,越往这边走环境也愈发安静优美,地上很多完整多彩的贝壳,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基地,兴奋的不得了。 夏夏慌乱的理了理自己有些凌乱的衣服和头发,粉红的唇上还沾着些晶莹,没来得及管那么多,她露出淡淡的微笑回答着,“嗯~当然可以”,说完还看了眼一脸烦躁的男人。 周寅坤看见小孩就烦,才打发走了亚罗,又来个小不点儿,他蹙眉,看看自己那东西,还硬着微微顶起裤子露出硕大的轮廓,越想就越恼,“捡什么捡!这里是私人海域,要捡回那边去捡”。 金发小女孩身子一缩,眼圈有些泛红,看着委屈极了,又怕又想捡这里的贝壳,她试图请求,“可是…,这边有很多好看的贝壳,拜托——”,说完就撇着小嘴要哭了。 “可以捡可以捡,没关系的”,夏夏上前,蹲下身,柔声细语的,说完又转头看向身后的男人,凶巴巴的,敢情要把小孩吃了的心都有,于是她好声好气的说,“可以吗?小叔叔,她只是想捡些贝壳而已,不会打扰到你的。” 男人嗤笑一声,“好,她要是敢吵闹一声,就丢进海里喂鱼”。 虽然周寅坤说的是中文小女孩听不懂,但看他咬牙切齿的样子就害怕,她看向夏夏,声音喃喃的,“姐姐,那你能跟我一起捡吗?我害怕…”,说完又看了看躺椅上恶狠狠的男人。 夏夏当然想,陪小孩捡贝壳总比跟周寅坤在公共场合做爱强多了,但凡脑子正常的人都不会想在这里做那种事,她转头就见男人直勾勾盯着耷拉着脑袋的小女孩,“我陪她捡些贝壳,就在这里,不走远。” 周寅坤心里不愿意,可他了解周夏夏这种爱心泛滥的性格,罢了,反正也在视线范围内,就当是赏心悦目了。 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在阳光的和碧海的映衬下,画面还挺养眼,那个小的捡起一个贝壳,就亮着眼睛拿去给那个大的看,大女孩称赞几句还蹲下掸掸小女孩身上的沙子,接着她们又在沙滩上用沙子一起堆着堡垒,这么看,还挺温馨。 她们还互相介绍了自己,“夏夏,我叫爱丽丝,我是美国人,爸爸妈妈每年都会来我带这里度假,因为爷爷和奶奶住在这里,而且,我哥哥跟我说了个秘密,他今天要在海边跟他心爱的女友求婚,我刚才过来的时候他就在准备呢,很浪漫吧!” “真的?!爱丽丝你哥哥真是个浪漫的人,那一会还要麻烦你帮我给他带去祝福啦!” “夏夏,你和那个叔叔也很浪漫啊,你们还接吻了”,说完爱丽丝肉肉的小手捂嘴笑笑,殊不知沙子都沾到了小脸上。 “我,我……”夏夏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只觉得后怕,还好没往下进行,如果被看到两人赤裸的抽插着,那她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对了夏夏,一会你跟我去那边看我哥哥求婚好不好,那边沙滩上有卖好吃的冰激凌,还有很多人在打沙滩排球,可热闹了!” 夏夏其实想去看看,跟周寅坤在这种没人的地方呆着,她只觉得很危险,不知道下一秒他又要做什么奇怪的事。 两人在沙滩上堆的小堡垒就要完成,一只男人的大皮鞋毫无躲闪之意的踩塌了一半,瞬间堡垒变成废墟,头顶传来男人的声音,“到底还要陪她玩多久?”他只觉得烦得很,这小孩夺走了他的小兔,现在小兔眼里根本没有他,跟个小屁孩跑来跑去。 爱丽丝看见被踩烂的堡垒立刻哭了,夏夏抬头,见男人一副蛮不讲理的模样。“你和小孩子制什么气?”,夏夏只觉得他幼稚且不可理喻,又忍不住嘟囔了句,“就你这副模样,还想当爸?幼稚。” 最后这句话声虽小,可架不住周寅坤耳朵好,听得清清楚楚,他攥着夏夏的手臂一把将人扯进怀里,这么一来,夏夏没站稳脚踩到堡垒的另一侧,全塌了,爱丽丝哭的更伤心了,周寅坤才不管那小不点儿哭不哭死不死的,他质问着怀里的人,“周夏夏,你刚才说什么,什么当爸?那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她语气笃定,别过头去不看他。 男人笑了,她这是生气了,生气了也能让人心情这么好,他蹭上她的耳朵,“没猜错的话,你想过那些,是不是?” 夏夏脸倏然红了,她其实就是下意识抱怨了句,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这么说,可又觉得这话说的没错,就是现在的问题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推开周寅坤,扶起坐在沙滩上哭的很伤心的爱丽丝,“好了好了,不哭了,我们去那边的海滩买冰激凌吃好不好?”,说着还轻轻拭去小女孩脸上的眼泪。 听这话,爱丽丝看着夏夏点点头,把眼泪咽回去。 公共海域人很多,倒也热闹,周夏夏和爱丽丝一人拿了一只草莓冰激淋走在前面,周寅坤双手揣着裤兜跟大爷似的跟在后面,这气氛有些陌生,还很诡异,但又觉得有些上头,不远处的海边突然想起欢呼声,爱丽丝指着那边,“一定是我哥哥在求婚!”,说完就拉着夏夏往过跑。 周寅坤对这些不感兴趣,他走在后面,看着前面喧喧嚷嚷只觉得闹心,而人群中的一大一小,小的欢喜的拍着手,周夏夏则是安静的站在那,看着眼前这场浪漫至极的求婚,那位男士单膝跪下,为心爱的女士戴上订婚戒指,然后相拥热吻。 “怎么?喜欢?你要是喜欢,我也可以满足你”,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夏夏身边的,偏头看着她。 “我不喜欢这样”,那语气冷冷的。 男人轻笑一声,“那你喜欢什么?” “我喜欢,抛开形式以外也可以很浪漫的爱情”。 说完她抬头,与他四目相对,那双眸子里的爱就快要溢出来,眼里只有她,他见过太多女人,那些女人都喜欢形式上的东西,贵的、高级的、令人羡慕的,她们认为那是一种仪式感,而今天,周夏夏这个答案,就像是他自己的内心独白。 此时已快到傍晚,她看了看远处的波塞冬神庙,“我们去那里走走吧,听说,那里看夕阳会很美。” * 沿着通往神庙的小路可以看到原野上散布的鲜花映衬在傍晚泛红的天空之下,美如画卷。 步行二十分钟就到了苏尼恩岬,波塞冬神庙在爱琴海的海风中矗立,落日余晖为多立克柱镀上了一层金,所谓的神庙,其实只剩下十几根白色石柱,早在战争中它便被波斯人毁掉,石柱或屹立或倾倒,渲染着几千年的沧桑,岁月漫长,掩饰不住杀戮。它站在高高的海角之头,遥望着一次次的日出日落。 这里没有其他人,风与海浪清晰入耳,他们走上神庙边缘的纯白色石台,正对爱琴海的位置,“周寅坤,我能问你个问题吗?”,是夏夏先开口,她看着眼前被夕阳染得有些发红的海。 “你说”。 “这个问题好像问过很多遍了,可我想知道答案,你为什么死都要将我困在身边?” “我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周寅坤用强硬的方式回答着。 其实他这语气夏夏已经习惯了,甚至心里没有任何波澜。“你已经得到了,我的身体,我的一切。” “你错了,我从来没有得到过你,得到就是,你的心里、眼里只有我,只会对我笑,只爱我一个,能为了我不断降低自己的下线,就像我对你一样。”,他最后这话,是一字一句说的。像他一样,不断放低自己的下线,不断的妥协,他变了,变得有些卑微,甚至可笑。 他又接着说,“你想要什么,你说,只要你说,我都给。” “命呢?你也给?”她这句说的没有语气,冷冷的看着他。 下一秒,夏夏手里多了一把上好膛的手枪,周寅坤对上她的眼,“现在是你的了。” 闻言,她眸中微动,纤细白皙的手端起那把与她不相配的手枪,抵上男人结实的胸膛,缓缓右移,精准的顶在跳动的心脏上,现在周夏夏可以轻轻松松的杀了他,可他没有闪躲,不动丝毫,砰的一声,震的手指发麻,扣动扳机的霎那,她迅速将枪口向右上方偏移,子弹打空,她眼下泛红,枪被丢到地上,抬头看着眼前的男人,“周寅坤的命现在是我的了。” 太阳逐渐低入海平面,留下一道金色的余晖,海风轻轻拂过,留下落日的余温,女孩双手环上比她高了大半截男人的脖子,轻轻吻了温热的唇,她是闭着眼的,吻的认真,男人早已克制不住,把人禁锢的更紧,舌战交织吻的深入,他睁眼看着被夕阳染红了脸蛋儿的女孩,脑海响起她刚才的话——我喜欢,抛开形式以外也可以很浪漫的爱情。 愿这里有心软的海神,原谅他们今生的蔑伦悖理。 人生路漫漫,前进才不会被命运支配。 电话 距离苏尼恩30公里处的埃莱夫塞里奥斯韦尼泽洛斯机场,大概是太累了,贵宾休息室的沙发上夏夏倚着周寅坤的肩正睡着,男人手机的来电铃声叫醒了梦中的女孩,她惺忪着眼抬头看了看倚着的人,后者微微挑眉,接起电话,“说”。 电话那头阿耀如实汇报,“坤哥,周耀辉之前的确一直在扩张欧洲市场,他在曼谷的慈善医疗机构确实有问题,原来周耀辉与科索沃通着关系的可不仅仅是那个穆伽,而是科索沃科民主党领导人萨吉,而他姐姐的丈夫是阿尔巴尼亚黑手党塞迪贾·巴鲁什,周耀辉曼谷的医疗机构用死人已遗体捐赠为由,掏空内脏,藏入大量毒*品,专线运往科索沃接壤阿尔巴尼亚边境的私人医疗机构,后分销至欧洲。这事怕是老爷子到死那天都不知道。” 崎岖不平的公路略显萧条,阿耀驾驶的黑色兰德酷路泽后方,不知什么时候跟上来一辆银灰色帕杰罗,显然来者不善,他警惕的看向后视镜,接着继续说,“而且科索沃与阿尔巴尼亚接壤的边境有多个秘密监狱,他们将配型成功的死囚犯带到秘密监狱处决后,迅速运往当地私人诊所摘取器官后,贩运到境外,用于外国人的器官移植,多半的流向都是曼谷,所以周耀辉在曼谷打着慈善名义的医疗机构就像个仓储式中转站,为其提供大量客户。” 周寅坤嗤笑一声,“果然,能让一身反骨的叛党头子跟他合作,其中利益一定是惊人的。不过听说那个萨吉今年可是要竞选总理的,上位后必定独立科索沃,总统头衔指日可待,往后多半是要洗白,但这人早年可是“傍姐夫”出名,靠黑道发家,把钱全用于扩张自己的武装力量,所以就算这个姐夫明目张胆为非作歹萨吉也会睁只眼闭只眼,没猜错的话,近几年他的合作对象应该是萨吉的姐夫巴鲁什,至于他曼谷的器官买卖基本没什么含金量,主打一个人情牌,搞得像是你来我往。” “那坤哥,我们接下来,要谈判将这摊生意拿过来吗?” “先等——”,周寅坤话音未落,只听电话那边嘭的一声巨响。 银色帕杰罗撞向阿耀的车尾,将车狠狠顶的偏移,蹭上旁边的防护带发出刺耳的声音,阿耀单手猛打方向盘尽量控制车身方向,“坤哥,有车跟上来了,看牌号,是军车”。 机场贵宾厅里的男人勾勾唇角,语气轻佻,“这不就找上门儿了吗,行了,替我先陪陪他们,记住别把人搞死了,等我过去。” 电话挂断。 怀里的人早就醒了,夏夏坐在一旁放下手里的水杯,看向周寅坤,“我们不回曼谷了吗?”,她听见刚才周寅坤讲的电话,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但听到最后一句,明显是有重要的事要去做。 “你跟亚罗回曼谷,我先不,有人来请我了,当然是要礼貌的过去坐坐”,说完随手揉了揉女孩的脑袋。 夏夏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又把眼神递给亚罗,“带她先回去,看好了,不准有任何闪失,懂?” “是,坤哥”,周寅坤下了令,那就是他的神旨,上一次让周夏夏跑到了俄罗斯,坤哥去找人结果受了伤,这次要是再不把人看好,出个什么问题,那真要以死谢罪了。 周寅坤转身离开,走到门口又停了脚,回头看,周夏夏正上前几步,像是要跟上去说些什么,见他回头她又伫足,男人心中莫名窃喜,这是不舍得了?他看着她,“周夏夏,等我回来,跟好亚罗,不准乱跑。” 女孩先是没有回答,摸了摸自己手上的珠串,思忖片刻,他这么急着走应该是很重要的事,危不危险不知道,去哪里也不知道,只知道亚罗没有跟着,是他自己,到了那边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等下,这个——给你”,夏夏不知道什么时候摘了手腕上的佛珠,往周寅坤面前递了递。 “干嘛?怕我有去无回了?”他捏捏女孩的脸,又逗了句,“你还真是屁大点儿的胆子”。 也没等他接不接的,夏夏直接将佛珠塞到周寅坤手里,看了眼他又迅速收回眼神,“这个本来也是你的。” 看她有些透红的脸,啧,担心就担心,有什么可臊的,周寅坤将纤瘦的身体拥进怀里,声音少有的温柔,还带些戏弄,“什么你的我的,我都是你的,可是自己亲口说要我的命,这么快就忘了?你这什么记性?七秒?” “其实,你可以回来再给我。”她在他怀里,声音小的快要听不见了。 这话他听得懂,很明确,就是说她会等他回来,男人笑笑,松开怀里的人,在她眼前晃了晃手腕上的红色手绳,“我有这个就行了,有这个怕是咱们俩死也得死在一块儿,埋都要埋在一起”,那是他们在香港的元宵灯会上买的,记得当时店铺老板说上面编制的结,叫“莫离结”,寓意“不离不弃长厢厮守”,结果他就一直带着,像个宝贝是的。 下一刻,佛珠又被男人戴回到了夏夏手上,“该走了,乖乖等我回来知不知道?夏夏”。 听见那声夏夏,她倏然抬头,他很少这样叫她,平时都是连名带姓的叫,而今天突然这么一声夏夏,倒让她脸颊发热,心跳加速了。 “知道了。”她点点头轻轻应了声,看着周寅坤走进机场的人群,与她和亚罗相反的方向。 * 从科索沃普里什蒂纳国际机场落地,驱车75公里便到了位于西部的贾科维察区代查尼市。 废弃的清真寺里,银色帕杰罗上的四名武装人员现在被绑着,浑身是血倒在地上,另外6名科索沃武装人员手持UP5冲锋枪一同指向阿耀。 “你们的待客之道还真是隆重,这么多人迎接我一个?” 周寅坤往里走,先是看了眼阿耀,“下手够重的”。 听坤哥这话,阿耀原本淡漠的眼神有了一丝波动,下意识的抿抿唇。 接着男人又看向六名科索沃武装人员后的布鲁斯,一个相貌四十岁上下的男人,身着古巴衬衫,外表粗旷,深棕色的眼睛与浅棕色的眸子形成明显对比,络腮胡延伸至发髻。 他见周寅坤走近,吸了最后一口烟,丢在地上一脚捻灭,操着一口不标准的英语,“我的四个人被你的人搞得半死,该怎么办?” 周寅坤不屑道,“你的人?还是你小舅子的人,搞搞清楚再来兴师问罪”。 “我知道中国有句话叫‘猛龙不过江,过江是小蛇’,周先生不会不知道吧?” “那你一定没听过另一个词,叫‘卸磨杀驴’,萨吉马上就是新任总理,你一定不会不知道,现任总理只是他力推上去的傀儡,他更想要的是独立科索沃,现在时机到了,等你的小舅子位高权重,你也就只是个地头蛇,娶了他姐姐又不是娶了他,就这么放心?不怕到时候大义灭亲?撇你个干净?”周寅坤走的更近些,松松垮垮一手揣兜,与布鲁什对峙。 布鲁什眸色微变,“一个杀了自己父亲的人,可信吗?周耀辉死后生意断了,我派人调查,发现周耀辉的父亲不久前也去世了,并且在自己的地盘上突然暴毙,我想除了自己亲近的人,生人是不可能做到的,目的显而易见,生意”。 “不错的分析,还真是给我查个底朝天呢?那就开门见山,周耀辉能拿得出的我也能拿得出,周耀辉拿不出的我也能拿得出,富贵险中求,就看布鲁什先生的胆子大不大”,说完周寅坤挑眉,等着他回答。 布鲁什抬抬手,示意六名科索沃武装人员收枪退出去,“500公斤高纯度LSD,以及500公斤海洛因,每年”。 “果然胃口好大,但货量越大风险越大,人手就需要更多,定金百分之四十没得讲”。 “就像周先生刚才说的,富贵险中求,你我都一样”。 周寅坤侧头看看地上倒着的几个血淋淋的男人,“那这几个听见了我们谈话的,是不是该死?” 几个人闻言在地上呜咽着,满嘴是血,说什么听不清含含糊糊的。 “我会处理好,这个放心”,布鲁什掏出手枪,四枪击中四人头部,周遭瞬间变的安静。 男人勾勾唇角,心情甚好,“阿耀,回家了。” * 周夏夏回到曼谷已经是夜里,洗了澡躺在床上,身体异常疲惫,闭上眼,这些天的影像在脑子里如倒带的风景,她竟然接受了周寅坤,与他不伦不类的关系,起初口中的烂人,如今却变成了恋人,明明知道是错的,也知道他是彻彻底底的恶人,却还是义无反顾明知故犯,是因为逃不掉,躲不过,是有那么一瞬间可耻的动了情,理性与感性的纠缠从未停止,她早已身心疲惫,妥协了。 如果爷爷、爸爸,还有妈妈知道了,一定会对她心寒透骨吧,思绪变得一团糟,想着,她起身,把桌子上与周耀辉和萨玛的全家福收进抽屉里,眼下扫过一本书,心怵然沉了,她翻开书的中间页,夹缝处清晰的写着一串电话号码,这是许嘉伟在香港的时候给她留下的,并且告诉她需要帮忙的时候就打这个电话给他。 脑海闪过周寅坤的话,“你明明知道,他活着”,拿着书的手不自觉收紧,捏皱了原本平整的纸页,她没想到周寅坤知道阿伟还活着,更不知道他们之前见过面,心跳的极快,假如周寅坤知道阿伟没死,会不会再一次杀了他,或者让他生不如死也不是不可能。 房门从里面推开一道窄缝,她小心翼翼的环顾四周,亚罗没在,八成已经睡了,确认后又轻轻关好房门。 寻思着,她拿起手机,如果电话接通,该说些什么呢,也不知道这屋里隔音到底好不好,亚罗会不会发现,其实只要听见阿伟哥哥的声音就可以了,只要他接了电话,就说明他没事。 此时是夜里一点,香港的时间应该已经两点了,就算阿伟哥哥没事,应该也已经睡了。 * 深夜的香港九龙区依然热闹,油麻地的一家鱼丸店整宿营业。 “阿伟,你怎么爱吃女孩家喜欢的东西?”黄兆伦嘿嘿一笑又拿起酒杯,“再碰一个,来点男人的东西”。 对面的许嘉伟喝的脸颊微微泛红,没有说话似有心事,碰了杯一饮而尽。 “阿伟,你手机亮了”,手机设置了静音,放在手边被手臂遮挡,要不是黄兆伦提醒,他完全没有注意到亮着的屏幕,和上面的陌生号码。 许嘉伟拿起电话,看着不像是本地号码,一度认为是骚扰电话,直到挂了两分钟后再一次的来电,他接起来,“您好?请问是哪位?” 对方没有声音,几秒后又挂断了,他放下手机,看到桌上的咖喱鱼蛋忽然想起什么,又匆忙拿起来翻到来电页面,上面清清楚楚显示来电地区为泰国,“夏夏?”,他有些惊讶的轻呼了声。 “你说什么?夏夏是谁?”,黄兆伦疑惑道,接着又问,“跟在周寅坤身边那个女孩?” “是,是夏夏,一定是夏夏!她这么晚给我打电话一定是有事,不然她一定不会打给我的,何况还是夜里。她……”,他的电话号码,除了警局的人以外,几乎没什么人知道,并且这个电话还是从泰国打来的,没有说话又挂断,可又隐约听见那边女孩紧张的喘息声,这让许嘉伟更加确信。 忽然心头一紧,夏夏根本不可能给他打电话,如果她这样做了,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会不会她遇到了危险,或者周寅坤又对她…… 越想内心越如潮水般涌动,让人坐立不安,他忍不住开口,“我,我能请个假吗,年假我想给休了。” “阿伟!你不是要去泰国吧?要去找她?你都不知道那个电话是不是她,而且那边可是周寅坤的地盘,他现在知道你活着,你这不是去送死吗!真嫌自己命太硬了是不是?”黄兆伦声音发急。 “我敢肯定,就是她,夏夏她从来不会主动打电话给我,有什么都一个人撑着,自己去解决,也是因为我……才连累了她,这次我不想置之不理”,许嘉伟说完又倒了杯酒,也给黄兆坤斟满一杯。 “你有几条命许嘉伟?15岁隐匿进黑道,当了十多年黑不黑白不白的人,如今终于穿上警服,好日子过不了偏要去送死是不是?” 他将倒好的酒杯往黄兆伦面前推了推,“我是警察,我要做的是保护那些需要和不需要我保护的人,就算丢了命,也要去试试,这假我休定了,从小到大,我的性格您是知道的。” “别跟我打官腔,你这是私情!是冲动!你,你!你怎么就不听劝呢?好像谁害你似的”,说完黄兆伦叹口气,别过头去懒得看他。 “放心,死不了,死了您也得给我去收尸,好了,黄大警官,来~碰一个”,他举起酒杯,清脆的响声伴着一饮而尽后的黄兆伦无奈的笑声。 礼物 暑假过去大半,自从希腊之行夏夏与周寅坤坦言后,没成想他竟也收敛了不少,虽然还是三天两头就要大肆的做弄,但好在他都会做安全措施,这也就不用担心会怀孕了,只是她还是有些难以接受他那东西的尺寸,几次性爱后都有轻微出血、小腹胀痛,原本就生理期不准时的她起初还以为是来例假了,不过隔天即有缓解,所以八成是被他大开大合做弄的后果。 再有不到一个月就开学了,接下来要把心思都放在学习上,之前落下的课程太多了,开学后跟不跟的上都成问题,这才是最担心的。 午后的闲暇,依然翻看着辅助教材的夏夏接到比安老师的来电,“请问夏夏同学吗?” “是的,比安老师好,您有什么事情吗?” 比安解释道,“是这样的夏夏,暑假学校请来了校合作方非常有名的导课老师,在四月中旬会有两周的辅导班,时间是早八点到中午十一点,而且是不收取任何费用的,主要就是巩固之前的知识点,提前熟悉新学期的课题重点,原本之前名额满了,不过现在有位同学来不了就空出一个名额,所以,夏夏你需要吗?需要的话,老师可以帮你报上。” 夏夏正愁开学后学习会吃力,这样一来,既能补回之前的重点,又能提前接触新课程,她当然愿意,“可以可以!那就太好了!我还正在担心开学后会跟不上新的课程呢,那麻烦您帮我报上吧,谢谢比安老师了!” 电话那边的比安笑笑,“不客气的夏夏,那老师帮你报上去,记得4月16号来上课喽” 夏夏高兴的应了声。 电话挂断,她就收拾起书包,还把许久未穿过的校服拿出来迭好,摆的整整齐齐,满心的期冀。 身后传来男人的声音,和烟草的味道,“还一个月才开学,现在就收拾起来了?你这也准备得太早了”。 闻声看过去,周寅坤倚在门边,叼着刚点燃的烟。 “是这样的,刚才比安老师来电话说,学校请来了很有名的导课老师,四月中旬会有两周的辅导班,大概也是觉得我之前落下的课程太多,我当然想去,所以就答应了”,夏夏手指在整齐的校服上摩挲着,她期待,却又怕周寅坤不同意,又跟了句,“可以吗?” “可以,但要让亚罗跟着”,他这语气似是命令,没得商量。 夏夏也没反驳,应了声“好”,假设再讨价还价,怕是这个辅导班是去不了了。 随后眼神落在男人手里捏着的烟,明明记得之前他说戒烟了,现在又抽的挺起劲,最近几天一根接一根的没停过,好奇便问了句,“你不是说,戒烟了吗?怎么……?” 男人轻啧一声,“复吸了,有人不给我那个戒烟的机会”,说完还冲她使使眼色,像是在说还不是因为你。 夏夏一惑,“我吗?” 看她这幅天真愚蠢的样子,话说到这份儿上还是不懂,少女果然是少女,“你又不怀,我还戒什么?” 夏夏脸刹然变得通红,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要戒烟,甚至酒也不喝了,原来是……真想跟她要个孩子?!后一秒她又想到什么,眸色微微沉了几分,“你,我们…是亲叔侄,不能要孩子。” 她说这话的时候怎么还看出了那么点失望呢?男人走近,这么瞧,身前的女孩只能看到头顶,她没有抬头看他,而是低着头,“怕?谁说近亲结婚的孩子就都不正常?现在的医疗技术,有没有问题都是能查出来的,到时候再下定论也不迟。” “我不想要,我说过。现在,就只想把学上完,其他的还是以后再说吧”,女孩抬头刚好对上周寅坤的眼。 他眉间微微蹙起,将就要燃到指尖的烟丢在地上捻灭,“周夏夏,学可以上完,孩子以后要不要我说了算”,看她样子就知道,不是不想要,明明就是怕生出来个痴傻呆苶,可他偏就不信邪,俩人都是健健康康,至少还有一半的几率孩子也是健康的,他就不信他周寅坤的运气能差成那样。 * 补习班上课的第一天,夏夏很早就起来准备了,许久未穿的校服现在对她来说有些陌生,更多的也是欣喜。 下楼没看见亚罗,却见阿耀才吃完早饭在抹嘴,周寅坤则是坐在沙发上喝着咖啡拨弄着手机。 见她下了楼,步子有些顿挫,周寅坤开口,“愣着干嘛?吃完早饭阿耀跟你去上学。” “阿耀吗?”夏夏质疑道。 “今天亚罗有别的事要做,阿耀跟你去”。 她当然愿意,毕竟跟阿耀更熟悉一些,也不会太过于尴尬,“好,那阿耀就麻烦你了”。 周寅坤又突然开口,“周夏夏,明天我要过生日,阿耀也过来”。 阿耀一怔,抬眼看看又收回眼神,坤哥从来不过生日,现在突然想要过起生日了,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哦,那好,你有什么想要的吗?我买来送给你。”夏夏有些犯难,她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所以才这么问的。 周寅坤挑眉,放下手里的咖啡,“随便,反正你看着办”,殊不知随便这两字概括的范围那可大了去了。 吃完早饭一大一小出了门。 才到学校门口,就听到一个脆耳的声音,“夏!” 她看过去,竟然是莱雅,她们已经太久没见过,可莱雅依然跑过来抱住她,“夏!你到底干什么去了呀,走也不跟我说,回来也不跟我说!我都伤心好久了,你怎么赔嘛?” 没想到许久未见她依旧对她热情相拥,夏夏忍不住心头一涩,脸上溢出暖暖的笑,“莱雅,我是之前家里有点事情,所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以后不会这样了,好不好?” “嗯——那你说话算数?!”莱雅微微嘟唇,轻轻戳了戳夏夏肩,像是种温暖的警告。 “一定算数!本还想着等开学才能再见到你呢,没想到,你也来听补习班了,既然这样,这几天就多陪陪你呀”。 “好啊好啊~那我们进去吧!”莱雅挽上夏夏的胳膊往里走,总觉得多了点什么,她回头,看见寸头花臂,身材高大结实的男人就跟在后面,刚才她只顾着跟夏夏说话都没注意到旁边的男人,这么看,虽然有点吓人,但好像还有点帅?她偏头在夏夏耳边窃声问,“夏,那个不会是你男朋友吧?还是,保镖?” 听莱雅这么说她才回头看看阿耀,后者没有表情,反过来又看向莱雅,“不是男朋友,他是来保护我的,嗯——算是保镖吧,他叫阿耀,人很好的,只是看起来有些凶。” “这样啊,那倒是有些凶,不过好帅啊!夏!你觉不觉得?”莱雅看起来兴奋极了,反反复复看了好几眼跟着的男人,阿耀当然有些不好意思,但表情上依旧漠然。 “嗯——还行”,大概是太熟了,她起初是觉得阿耀看起来有点凶,之后发现他的确是个好人,长相她从来没有过多注意,但阿耀放在寻常人里确实更加优越,不管是身高,还是精壮强悍的外形都格外显眼。 “这叫还行?夏!你审美点可越来越高了!”莱雅惊叹,想了想她又说,“不过也是,你小叔叔他长得那么迷人,这么想的话,确实算一般,你可太幸福了,身边好看男人一大把,哎~好羡慕啊。” 她被莱雅可爱的样子逗笑了,“对了,我下午要去购物中心给我小叔叔挑礼物,明天是他生日,你有时间吗?要不要一起去逛逛?” “去去去!阿耀也跟着吗?!”莱雅此时已经笑开了花儿,掩不住的兴奋。 “嗯,他是要跟着的,你是不是不习惯这样?”夏夏还天真的蒙在鼓里,她只觉得没人会喜欢自己的朋友身边杵着个大块头的保镖跟自己到处乱逛。 莱雅怎会不习惯,她看阿耀第一眼的时候眼睛就亮了,这么一个高高大大相貌出众的男人,虽比不上周寅坤,但足以让女人脸红心跳,何况是这种没见过世面的小女孩。 * 暹罗广场——曼谷最知名的购物中心,即便午后的天气愈发炎热来来往往的人也不见少。 两个女孩走在前面,高大精壮的花臂男人跟在后面,是个人都忍不住多看两眼,吸引了不少目光。 夏夏有些犯愁,她不知道周寅坤需要什么喜欢什么,该有的他都有,不该有的他也有,偶然看到一家酒杯品牌的店,店铺精致轻奢,看着就知道里面的酒杯都是价格不菲,可这东西对他来说再适合不过了,思忖片刻她走进去。 “您好,请问您需要什么样的酒杯呢?是送人的吗?”一位女柜员上前微笑询问。 “是要送人的,就是这个……我不太懂”。 “喝不同酒需要的杯子也是不一样的,比如这只香槟蝶形杯,它表面附着气泡较小,二氧化碳易散失,但杯口大满足了嗅取香气的需要。还有这只白兰地杯,杯脚相比葡萄酒杯较低,杯肚较大,品白兰地时用手中的温度去温暖酒,会产生白兰地的香气,这位小姐知道他喝什么酒或者是喝酒的习惯吗?我可以帮您推荐。” 众多别致的酒杯中,一只淡茶色的精致酒杯映入眼帘,她指了指,“应该是这种”。 “这个是古典杯,是前天刚到的联名新款,也是我们当季主推的星芒水晶杯。”柜员小心地拿起来递到她眼前,能看到杯壁上的纹理精美绝伦。 酒杯是淡茶色的,从上往下看,如水晶的万花镜,光芒闪耀,侧面简约的纹路延伸至下逐渐形成多变的切割面闪闪发光,精致极了。 “请问这个多少钱?” “这款是44417泰铢,因为是新款,所以不参加当季的折扣”。 虽然觉得很贵,但这个真的很漂亮,她一眼就看上了,何况也是他用得上的东西,而且竟然价格的后三位跟他的生日是一样的,想着她不由的勾起唇角,“那就这个吧,麻烦帮我包起来”。 出了门店,两个女孩又逛了逛,莱雅突然开口,“夏,送杯子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什么意思?” “一辈子!你竟然连这个都不知道?之前你小叔叔送你蓝宝石手链——忠贞不二,现在你又送了他杯子,天呢~你俩也太浪漫了吧,但凡你俩不是叔侄是情侣,那可真是………!令人羡慕死了”,最后这句莱雅边摇头边表示遗憾。 夏夏脸蹭的红了,“莱雅,你说什么呢?”,她确实不知道送杯子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很漂亮,用得上。 莱雅笑笑看着她羞红了的脸觉得有意思极了,“对了,夏,他有女朋友吗?”这话是指着阿耀说的。 阿耀听了一怔,面色未变。 “没有啊,怎么了?”她如实说。 后者眼神一转,“没事!我就问问,我们去看看那家的衣服吧!”,说完就将夏夏拉进一家女装店。 还挑了店里最贵的一条裙子,结账的时候说自己钱不够,可夏夏刚才买了很贵的杯子,也不够帮莱雅付裙子的钱了,于是莱雅看向身后的阿耀,“你有钱吗?可以帮我付吗?我很快就会还给你的!可以吗?” 一条裙子而已,阿耀觉得没什么,他上前,“买了”。 看阿耀这么爽快,莱雅更心动了,原本是想借这个机会,等还钱的时候还能再见面,没想到这男人竟然什么都没说就买了,让她又惊又喜,“我很快就会还你的!明天怎么样?” “不用还了”,阿耀接过袋子递给她,女孩笑的很甜,眼睛也很亮,个子比夏夏要高些,曲线也比夏夏更丰满些,大方又自信,还带些骄纵。 听见这句不用还了,她更满意了,这男人不但外形优越,还很大方,30000泰铢的裙子,直接买了还不用她还钱,“不不不!要还的,要还的!” “对了,夏,明天你小叔叔的生日我可以去吗?我不会吵到他的,我就是想跟你给他过生日,而且我正好把钱还给阿耀!可以吗?你晚上问问你小叔叔,拜托了!嗯?” 夏夏为难,可看得出莱雅像是真心想一起给她所谓的小叔叔过生日,她又看了看阿耀,他没什么反应,“那行吧,我晚上先问问他的意思,好吗?” 原本以为周寅坤不会同意,他一向不喜欢热闹,惊人的是,他竟然答应了。 * 隔天傍晚,夏夏翻了好久蛋糕烘培的册子,看了一圈她也只会做那种最简单的,不过也罢,只要好吃就行,而且一定不能太甜的。 一声脆响,沙发上看着拳赛的男人闻声过去,玻璃碗碎了一地,夏夏倚着厨台,一手扶着头面色泛白,他大步急着上前,把人搂进怀里,看着她没血色的脸,“怎么了?不舒服?” “没事,等会儿休息下就好”,她声音没什么力,好在蛋糕已经做好了,只是在收拾的时候觉得头犯晕,眼前一瞬白了,大概是低血糖了,以前也有过低血糖的时候,只要休息会就好了,她并不觉得是什么大问题。 “不舒服不会开口说?还做什么蛋糕?”周寅坤把人打横抱到沙发上,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确认眼前的兔是不是病了,“叫医生过来给你看看”。 周寅坤才拿起手机,她下意识阻止,纤细的手握上男人粗壮的手臂,“不用了,莱雅和阿耀就要到了,我真的没事”。 “不舒服就说,知不知道?” 话音刚落,门铃就响了,阿耀跟莱雅果然不约而同地站在门口,这么看还挺般配,女孩嘴挺甜,见他就喊了声叔叔,还祝他生日快乐,周寅坤偏头挑眉,让俩人进来。 饭桌上,莱雅坐在夏夏身边左看看右看看,笑得合不拢嘴,窃语道,“夏,你这生活环境,可太养眼了,我都不想走了”。 有时候就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夏夏从不觉得跟周寅坤在一起有多让人羡慕,只要想到他三天两头就要大肆的操弄,便脊背发凉,当下她只能憋出一脸苦笑。 接着拿出一个纯黑色上面系着金色丝带的礼盒,“小叔叔,这个是送给你的。” 盒子里面是一只星芒璀璨的淡茶色水晶酒杯,看着倒是比打火机贵多了,可算大方了一次,他很满意,这颜色样式他喜欢,或者说,只要她挑的他都喜欢,唇角不自觉的上扬,“还行,我喜欢。” “一辈子哦”,莱雅用手挡在嘴边,笑嘻嘻的在夏夏耳边小声戏弄了句,其实她当真觉得周寅坤跟夏夏看起来年龄差的并不是太多,而且莫名觉得毫无违和感,才这样说的。 声音虽小,但周寅坤还是听见了,“什么一辈子?说清楚点”。 女孩心头一紧以为自己惹到了他,“叔叔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就是,杯子这个东西吧,它有个很不错的寓意,就是代表‘一辈子’。” 男人听完心情更好了,手上摩挲这杯上的纹路,“周夏夏,你这朋友这么会说话,我很满意,来,小朋友吃块蛋糕。” “好的好的!谢谢叔叔!”她看了看夏夏,后者脸颊通红没有说话。 “阿耀,你也吃块,我的分给你!”。说着她把自己的那块切下来一半推到阿耀面前,眼神就没离开过他半分。 周寅坤当然看得出,也是,阿耀都这么大了也该碰碰女人了,这个岁数还是个处男,怕不是把那东西给封印了,“阿耀,吃完饭你把莱雅送回去,这么晚她自己一定会有危险的。” 阿耀一顿,“是,坤哥”。他一向话不多,说什么是什么,这女孩这么热情,又是夏夏的好朋友,送送她也是应该的,其实就算坤哥不说,他自己也会送她回去的。 “夏,其实你小叔叔也不是那么可怕,还有你这蛋糕做的可太好吃了,你怎么不吃啊?”,她崴起一小口蛋糕送进嘴里,不甜不腻好吃极了。 “我,觉得有点腻,你要是喜欢就多吃一点。”她是真的觉得有点吃不下,这奶油看着就没什么胃口,所以直到现在她一口蛋糕也没吃。 “那行吧!你怎么口味变了?你以前最喜欢甜甜的蛋糕了,不会是最近在减肥吧?” 听莱雅这么说,周寅坤看过来,确实她以前最喜欢吃些甜腻腻的东西,何况今天这蛋糕根本不甜,也不觉得腻,减肥?看着不胖啊?还是……有了?也不太像,都说孕妇吃得多,她天天就那点猫食,倒没见吃多少,啧~不太像。 一顿饭吃完已经很晚了,阿耀带走了莱雅,就剩下周寅坤跟夏夏,他一把将人扯过来,坐到自己腿上,男人炽热的气息将她裹了个完全,“好点没?还不舒服?” “没有,已经好了,刚才可能是低血糖了”,她打算起身,却又被拉了回来。 “跑什么?你说你的小姐妹那么主动?你怎么就不会学学?”,男人戏谑的轻轻掐了把女孩的腰。 见夏夏怔在那里,怕是不说她这辈子都懂不了,“没看出来她看上了阿耀?眼珠子都黏他身上了。” “什么?怎么可能?”她一惊,莱雅怎么会喜欢上阿耀呢,她才见过他一次,并且他们年龄也相差太多了。 “怎么不可能?反正阿耀也老大不小了,刚好让你的小姐妹调教调教他”。 夏夏只觉得他是在乱点鸳鸯谱,不过阿耀是个好人,一定也不会对莱雅做什么,这点她放心。 周寅坤看出了她那天真又愚蠢的心思,嗤笑一声,“阿耀是个有生殖能力的男人,又不是跟ICU里躺着的植物人”。 私下 po1 8a g.c om 车子行驶在与湄南河河道平行的石龙军路,周遭不少年代久远的建筑横跨两个世纪,穿越了中西文化,坐拥哒叻仔的华人庙宇,西方使馆区的天主教堂,甚至泰国中央邮政局以及上世纪的木质骑楼,即便是晚上这里仍显得嘈杂,封闭的车内隐约能听到来往摩托发动机的声音,这样也好,原本无声的车内,倒显得不那么寂静了。 “要不,我们下来走走吧?刚才吃得好撑”,坐在副驾驶的莱雅忍不住说了话,这话已经在嗓子眼里徘徊很久了,再不说一会都要到家了,好不容易的单独相处机会,总不能浪费了。 阿耀下意识看了眼时间,顿了两秒,“走回去?会不会有些太远了?现在也不早了,太晚回去你家里人会担心的”。 没想到这男人脑子果真不会拐弯,不但不会拐弯还曲解了她的意思,她说的下来走走,是在这条街逛逛,他倒好,理解成了走回家。她也没多解释,随声顺应,“那我们就再往前开开,再下来走?怎么样?我已经跟家人说过了,今天会晚些回去,没关系的,嗯?这总可以吧!” “嗯——行吧”,男人应了声。 车就停在距离莱雅家两公里处路边,好巧不好,走了大概一公里的地方,某人的脚崴了,这地方刚好就在家跟车的中段,回去开车也不是,往前走也不是,看女孩坐在路边苦张脸,白皙的脚踝有些泛红,好像看着也没什么大事,可她又说好疼,女孩总归娇气些,这在他看来也正常,只不过阿耀有些犯难,他大把搓了搓后颈,往后看看又朝前看看,“要不,你在这等我,我回去把车开过来。” 明明是问句,被他说成了肯定句,话毕就转身要走,手臂一热,女孩的手拉上男人粗壮的胳膊,语气急促,“不用不用!我还能走,不过…我可以扶着你的胳膊吗?”,那手心软软的,又因为出汗稍带些湿润,覆上来的一瞬搞得他身体还有些僵硬。 “那…也行”,人家脚崴了,走路不利索,被扶个胳膊又不是什么大事,他很大方,扶就扶吧。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po18d z. com 看她一瘸一拐的,又有点看不下去,手指不由跟裤兜里磨蹭着,他试探的问了句,“要不,我背你?” 女孩猝然回头,“那会不会太麻烦你了?我可不轻”,木瓜可算开窍了,她很满意。 “嗯——没事,我有劲儿”,此话一出逗笑了身边的人,还以为自己说错了话,他难为情的挠头,“不是,我意思是,我端枪杆子端惯了,力气大”。 话落,他就蹲下身,一手拍拍自己的肩,示意她过来。 将人背上后他就后悔了,柔软的身体与他背部相依还真有点不适应,这女孩身材有点丰满,胸部比较突出,黏在背上,浑身上下都不自在极了,手也很僵,他手就搁在她屁股的位置,挺弹软的,弹软的他不敢动,她穿的裙子不长,总不能搂着人家大腿,现在的姿势至少还有布料隔着,只要他手不动就不会出问题,倒是背上浑圆的两坨怎么都躲不开,男人步子快,一颠一颠的,撞的他后背发紧,这么一来下身怎么还有点异样呢,自己的“兄弟”像是要冲破裤裆,这感觉……还真是…(有点上头) 萌生出这种猥琐的想法,他太害怕了,脑门子已经开始出汗了,他后背扭了扭,想躲开那两坨浑圆。 后面的人说话了,“阿耀,你蹭什么?后背痒吗?” 男人涨红了脸,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脖子流到锁骨,忙着摇头。 没想到这种大男人竟然害羞了,莱雅只觉得越来越有趣了,她笑出了声,“我离开一些,这样你就可以自在一点啦!阿耀,你人真好!” 听到最后这句,原本就炎热的天气,现在感觉更热了,热的他透不过气,让人不禁心悸,只是脚步却放慢了。 有人步履悠然,亦有人急如风火。 四月末,许嘉伟终于忙完手头工作,经过上级审批,准许了这些年来从没申请过的探亲假及年假,两个加起来长达一个多月。 不知道周夏夏就读于哪所学校,更不知道她跟周寅坤住宅的大致位置,但直觉告诉他,夏夏就在曼谷。 大半个月许嘉伟把曼谷逛了个遍,日子一天天的过,这里的街道从陌生变得熟悉。 其实以夏夏的家庭背景来说,就读私立贵族学校的几率更大,按学校找人范围更小,他整理了曼谷所有的大大小小私立高校的资料,但校方是不会透露学生信息的,只得在上学与放学时间在校门口蹲稍儿。 直到有天,他终于见到那张熟悉的脸,她与一名要好的女孩边说话边走出校门,接着上了一辆黑色迈巴赫,与此同时,他也清清楚楚的看到,夏夏身后不远处跟着一个亚麻色头发的男人,年纪上来看跟夏夏差不多,但显然是保镖,如此一来,许嘉伟想要与她见面是不可能的事。 * “后天就是校运动会了,也不知道谁恶作剧给我报了个长跑项目,我都气死了!可惜都报上去了现在也改不了了,夏,你报的什么项目?” 今天最后一节课下的早,两个女孩依旧坐在以前常呆的那棵大树下,莱雅边吃着手里的雪糕边说,语气很是抱怨。 夏夏往莱雅嘴里填了口零食,哄了哄“别气别气,反正改不了,到时候跑慢一点也没关系啊,重在参与嘛。我报的接力跑,本来最近不太舒服不打算报的,可老师说班里所有人都要参与,我就报了个团体项目。” “你还不舒服啊?记得开学前你就说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看看?你到底哪里不舒服?” 看莱雅担心的一口气提了三个问题。其实要说不舒服也说不上哪里不舒服,有点像来例假时的感觉,但又与之严重,胸部觉得有些涨,小腹有时候会隐隐作痛,没什么精神,还常头晕眼花,总之身体大不如前,想了想她回答,“大概是快要生理期了,应该没什么事”。 “这样……那好吧,对了你之前有没有看那个连续剧,真的很好看,男主强迫女主做了那种事怀了孩子,可最后他们真的相爱了,还在一起幸福的生活了!” 说起电视剧,夏夏看过,不但看了还是跟周寅坤一起看的,还被他嘲笑,甚至边看边被周寅坤压在沙发上操弄起来,越想脸颊就觉得越烫,喉咙都变得干涩,“哦…那个,我看了,但没有看结局”。 莱雅眼神甚是诧异,“我的妈~,夏,你怎么了?!脸红的像被烤熟的螃蟹!” 此刻心慌的要命,她顺手摸摸滚烫的脸,“有吗?可能是,太热了吧”,显然是种苍白无力的解释。 身边的女孩自以为看出了她的小心思,嘿嘿一笑,“你是不是想到剧里情节害羞了?不过,夏,你说做那种事到底什么感觉?” 夏夏倏然侧头,心头一紧,提到这个她就脊背发凉,那种感觉对她来说很奇怪,身体会颤抖,下面会流出水,甚至控制不住的发出令自己觉得恶心的叫声,“我,我也不知道,莱雅,你问我这种问题也不觉得羞!”,柔软纤细的指尖轻轻刮了下身边女孩的鼻尖,说话声音小小的。 “哎呀~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跟你说怎么了!我就想跟你说,就说就说。” 话落,她又想到了什么,问的突然,“夏,你跟阿耀比较熟,我问你,他到底碰没碰过女人?怎么看起来傻傻的?他背我,我胸无意贴在他背上,他就拧来拧去的要躲开我,紧张的要死!我都笑死了!” “什么?”夏夏先是有些震惊,原来周寅坤说的是真的,但没想到自己的朋友这么主动,她虽没了解过阿耀私生活上的问题,但也熟知,他是个不错的人,平时不会乱来,跟周寅坤恰恰相反,“嗯——碰没碰过女人不清楚,但我真的认为他是个好人,你,喜欢他?” “喜欢!”莱雅回的干脆。 “不过莱雅,女孩子总归是女孩子,你可不要乱来,知道吗?” “哎,就那个木瓜,能乱来什么,我借他俩胆儿,我听说婚前可是要验货的你懂不懂?万一他那方面不行!怎么办?高低得试试!”莱雅语气认真,看夏夏惊呆的眼神,她觉得好笑极了,“逗你的!哈哈~瞧给你吓的,诶!看我这脑子差点忘了,这个给你”,她从书包里拿出一盒巧克力,“我今天早上刚要进校门,一男的叫住我,让我把这个给你,我想应该是你的追求者吧,但他看起来跟你小叔叔他们差不多年纪,不像是学生,不会是你认识的人吧?” 夏夏怔住,她天天被周寅坤派人看着,能认识什么男人,低头看,盒子上贴着一只白色小猫的贴纸,眸色突变,心就要从嗓子里跳出来,她忙着打开盒子,里面只有巧克力没有别的,可预感强烈,她突然拉住莱雅的胳膊,语气很沉,“莱雅,这件事谁都不要说知道吗?任何人”。 女孩点点头,“嗯,知道了,我会保守秘密的”,大概是因为夏夏的小叔叔不让她谈恋爱,看来管的还真是很严,不过既然夏夏嘱咐了,她就一定会保守秘密的。 这里人多眼杂,她又回到教室,坐在角落的位子上,翻来覆去看着手里的盒子,里里外外没什么特别的,小猫的贴纸一看就是后贴上去的,而且是贴在盒子底部,正常应该贴在正面才对吧,手一点点拨开贴纸的边缘,小心翼翼完整的将它撕开——果然,就在这里。 * 操场上,随着一声枪响,奋进的脚步伴着喝彩与鼓舞。夏夏报名的接力跑安排在下午第一项比赛,结束后她便可以坐在一旁观赛,全校学生都聚集于此,其实就算少她一个老师也不会注意到。 学校的操场与换衣间相连,与教学楼分开,学生换完体育服可以直接通往操场,而比赛期间校外人员不得进入操场,如此一来,就算是保镖也只能跟外面等着,更何况今天跟着的人是阿步,看的没那么紧。并且位于操场一侧,有个员工进出的小门,只要能从小门出去,在运动会结束前回来,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 接力跑只有二百米,夏夏依旧觉得身体不适,跑的她头晕眼花,可现在管不了那么多,她趁保洁员从小门出去丢废物的片刻溜了出去。 按照贴纸后写的,她来到学校附近的一座图书馆,电梯停在第五层,除了放学后来这里的学生多一些,平时人很少安静极了,甚至能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声,沿道是整整一排的阅读室,她在最尽头一间的门口停下来,抬起手想要敲门,又放下,低下头闭上眼让自己冷静下来,再次抬手,还未触及到门门就开了。 “夏夏——” 眼前是熟悉的人,充斥着担心和暖意的眸子,虽只唤了她名字却又像久违的问候,她看着他,心中由生滞涩,从未幻想过还能见到的邻居哥哥,现在又出现在眼前,她只觉得很温暖,就像小时候一样…… 门被关上,这里看起来很安全,她心才落了半节,“阿伟哥哥你怎么会来这?” 他拉她坐下来说话,“夏夏,前些日子你给我打电话了对不对?周寅坤又伤害你了吗?他又对你做了什么?” 闻言,她才明白过来,原来是因为那通电话,阿伟哥哥错以为她是遇到麻烦才来的这里,此时心生愧疚,“电话是我打的,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是因为小叔叔他说……他知道你没死,我怕他会再对你下手,所以才打了那通电话,因为,只要你接了电话,就说明你没事,可我不懂他为什么知道你没死?” “说什么对不起,你没事就好,其实在香港的时候,我们已经见过了”,脑海闪过在庙雀夜总会的情形,周寅坤将桌上的媚药晃过他眼前,大剌剌的踹进兜里,想着他问,“夏夏,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用什么奇怪的东西?” 她没太听懂,如果是说与周寅坤做爱的话,这事好像已经不稀奇了,而且阿伟哥哥并不是不知道,所以重点应该在于后一句,“什么奇怪的东西?” 女孩一脸茫然,许嘉伟原以为周寅坤是真的畜生到会给夏夏用那种东西,现在看来应该是为了激怒他才故意那么做的,“哦——没什么,夏夏,你最近还好吗?他有没有为难你?” “嗯,我还好,至少现在可以继续正常的上学了,只希望接下来能考上自己理想的大学,就算要一辈子呆在他身边,也要尽力做些自己想做的”,她语气安然,表情异常平静。 “你真的要一直呆在他身边?” “嗯——我逃不掉,也不想逃了”。逃有什么用,都是徒劳,当下唯一只有学习让她觉得是有用的,只要努力,就是在前进。 至于夏夏说的,许嘉伟急在心里,周寅坤就像是灭不掉的烈火,总有天把她烧的连骨头都不剩,他不忍看着她往火坑里跳,“为什么夏夏?我可以带你走我说过,他强迫你发生关系,他贩毒,他没人性的,你知不知道在他身边有多危险?” 她眼神没有丝毫波动,时过数秒,她平静的看向他,“他没强迫我,自愿的”。 许嘉伟眉头一紧,他不确定这话到底是代表夏夏接受了周寅坤,还是为了他许嘉伟的安全,想让他打退堂鼓尽早返回香港才这么说,“不可能,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周寅坤工于心计,嘴里没一句实话,甚至处心积虑让警务刑事处处长的女儿给他做情人,虽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我调查过了,他把那女人带在身边好几年,为的就是当下借着关系轻轻松松在香港走*毒,他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卡娜姐姐?”夏夏低声惊叹,即做了多年情人又是香港人,第一反应就是卡娜,周寅坤当时把卡娜接去香港的老别墅,确实说过是因为有事要她帮衬,而回到泰国后卡娜并没有跟来,说明事情办成了,这么多年竟都是为了利用她,没有一丝感情。 越想就越心生寒意,难道他周寅坤就真的是冷血吗?那他对自己说的话都是真的吗?他说他能把命给她,是因为打心眼了觉得她根本就动不了他才这么说的吗? “夏夏,你见过那女人是不是?段敏娜,在泰国的名字叫卡娜”。 夏夏瞬间瞪大眼睛,再一次明确了那就是卡娜姐姐,可她不能说,她不确定如果说见过,那么卡娜姐姐在香港,警察会不会把她也抓起来,“没,没有,他女人很多,大概连他自己都记不过来名字,我就更不清楚了”。 她一脸紧张的样子就看得出,她见过,但他没有追问,而是再一次向面前的人确认“好,那夏夏我问你,你想不想走?”许嘉伟看着她,等着她回答。 她缓缓开口,“以前想,我逃去俄罗斯那个他无法涉足的地方,也没能阻止他去找到我,离开当天在码头被军方埋伏,他挡住了打向我的子弹,差点就死了,好像不管我去哪都没用,好像就算我下地狱他也会跟到地狱,可毕竟他是我小叔叔,也是我唯一的亲人,无论如何,我还是想让他活着。” 许嘉伟眸色沉了,他大概懂了,夏夏对他并不是完全的恐惧和憎恨,或者说,没有憎恨,有个想法在他脑子里徘徊很多遍了,于是他问,“你,对他有感情,是不是?” 面前的女孩没有说话,沉默良久她起身,声音有些微弱,“时间不早了,我得赶紧回去了,阿伟哥哥,你快回香港吧,是我不对,害得你担心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男人注意到她面色发白,身体有些打晃,他下意识扶了把女孩的手臂,“夏夏你没事吧?不舒服吗?” “没事,我先…………”,此时夏夏头晕眼花感觉屋子转得厉害,手想去扶桌角,却摸了个空,浑身一软倒在男人怀里。 他唤了两声,看她依然没有反应,本想带她去医院的,可这样太招摇易被发现,又不能一直在这图书馆呆着,这里距离学校太近,安插在夏夏身边的保镖大概第一时间就会找过来,重点就是不能让周寅坤知道他们私下见过面,否则不仅是许嘉伟,夏夏也难逃一劫。 想着他将人带走,到安全的地方,只能待她醒了再想办法把她送回去。 (作者说:此章坤没出现,下章狗血“捉奸”) 发疯 别墅里沙发上坐着的男人脸色沉的吓人,嘴里的烟一根接一根的没停过,身旁一行人连大气都不敢喘。 卡尔进门看见阿步乌青的嘴角就知道这事儿不小,没敢多废话他如实禀报,“老大,学校周围我都翻烂了,没看见她人,找她班主任打听,老师说今天运动会她比完项目就没再见到过了,结果看了学校的监控录像,才发现她下午从学校的员工通道溜出去了,她会不会偷偷跑去哪玩儿了?手机我都打爆了根本没人接啊”。 对面的男人没有回答,站在边上的阿耀眉头紧皱,眼神落在面前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显示屏上是一段不太清晰的行车记录仪中的影像。亚罗前些天不在,看来就是去搞这个了。 周寅坤手里的酒杯都快要捏碎了,怒火早已燃上头顶。影像的画质虽不好,但明晃晃的看到一男一女在空无一人的隐蔽街巷中拉拉扯扯,那个臭男人还搂了面前的女孩,搁怀里安抚的同时摸了她柔顺的头发,然后拎出她袋子里的一本厚厚的书翻到中间页,在缝隙里写了什么。呵,好一对狗男女。 “学校周围翻烂了,就去把整个曼谷翻个遍,这还用我教!”,下一个动作就是将酒杯狠狠的砸在玻璃茶几上,就在杯底要触碰到桌面的霎那他又顿了下,力道轻了半分,还是磕出清脆的响声,而后猝不及防“嗙”的一声,大手一把将笔记本电脑划到地上,边角碎裂,屏幕瞬时黑了。 “是,老大,我这就去找”,卡尔从没见过周寅坤气成现在这幅模样,今天要是小夏夏找不到大概他们都要跟着遭罪,他转身出去,走到门口正撞上亚罗死死拽着身边女孩的书包肩带往里走,搞得人家都踉跄了两步险些摔倒,还真是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坤哥,人带来了”,亚罗面色冷然,把人往前面一搡。 阿耀看见莱雅狼狈的被扔过来不由一怔,她衣衫有些不整,白色及踝的袜子蹭脏了一块,膝盖沾了土搓破了皮,八成是被亚罗逮的时候摔了跟头。 莱雅是最近突发奇想打算报个烹饪班,今天是试听课,她才到教室门口就被亚罗截了个正着,虽然亚罗也长得好看,但她就是打心里害怕这人,跟阿耀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下意识拔腿就跑,可她跑得再快哪跑得过全能佣兵,没出十米就被擒住了,还摔了狠狠的一跤,疼的她眼泪都快下来了。 抬眼她就看见了阿耀,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阿耀!阿耀救命!救命啊!” “坤哥……”站在一旁的阿耀忍不住开口,话没说完,周寅坤扭过头警告的睨了他一眼,后者闭嘴,他知道坤哥现在在气头上,要是再给他添堵情况只会更糟。 男人懒懒的转了转脖子,又看向眼前站着的女孩,“她呢?你跟她最好,一定知道她人在哪。” “我不知道,叔叔,我真不知道”,莱雅完全不敢看向周寅坤的眼睛,那双眸子凌烈极了,让人不禁汗毛乍起。 “不说也行,我这儿有个规矩,撒谎是要被割舌头的”,说完他督了眼亚罗,然立刻会意,拿来一把锋利的瑞士军刀。 莱雅哪禁得住这些恐吓,她腿都软了,直接瘫坐在地上,求生意志极强,思维飞速旋转,“等等!我知道她去哪了!虽然下午没有看到夏,但我想她应该是去医院了,她最近总说不舒服,我还劝她说要不要去看医生,今天跑完步她说头晕!一定是去医院了,我想你们一定没找过那里,对不对?” 面前的男人此时皮笑肉不笑的打量着眼前被吓破了胆的女孩,还真是姐妹情深,这周夏夏的朋友扯起谎来跟她一模一样,说瞎话的本事大的很,脸不红心不跳,眼都不带眨一下。 周寅坤起身,每走近一步她的压迫感就多一倍,直到高大的身体遮住了女孩眼前的光,“不见棺材不落泪,我今天发发善心留着你那条舌头,但是,每过十分钟就剁一根手指,手指剁完了就剁脚趾,等你什么时候说了真话什么时候停!” “亚罗!” “不要!不要!我真的不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全都是真的!”莱雅哭喊的解释着。其实夏夏走的时候她问了句,当时夏夏说要去附近的图书馆见个人,是很重要的事,叫她一定不要告诉任何人,作为最好的朋友,她是一定不能说的,必然矢口否认。 亚罗闻声立动,攥住女孩的手腕按在地上,片刻间握着刀的手就被大力控制着无法动弹。 阿耀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的,他从不敢违背坤哥的命令,当下纯属下意识行为,动作比想法先行一步,“别碰她”。 “这是坤哥的命令”。他竟从少年脸上看出一丝似有似无的笑意,那是种久违的挑衅。 “别让我重复第二遍!”,阿耀攥着亚罗的手力道更大了半分,没有丝毫松开的意思。 周寅坤偏头看戏,好你个何文耀,有了媳妇儿忘了爹是谁,都敢反抗了。果然是为兄弟两肋插刀,为女人能插兄弟两刀,“何文耀,再插手就给我滚出武装队!” 心里清楚自己已经激怒坤哥了,他微微垂眸,依然没控制住身体上的举动,手大力搡开亚罗,将地上的人拎起来扯向身后,“坤哥~!我想她真的不知道”。 “滚开!”,周寅坤上前几步,伸手打算去拽他身后的女孩。 “坤哥——”,阿耀眼疾手快,一手护着缩在身后的人,一手拦向眼前气红眼的男人。 卡尔一直没走在门口探个脑袋看好戏,这何文耀是疯了不成?敢挡坤哥?不过怎么看怎么像老鹰捉小鸡,瞧给前面那只公的都急坏了,啧,有意思。 虽然阿耀只是手扶了一下周寅坤的胳膊,可这放在周寅坤眼里就是——为个死丫头这愣牛都敢跟他动手了。 突然想到什么,刚才莱雅躲的时候,脖子上挂着的手机晃来晃去的,很是显眼,想着,他猛然甩开何文耀,抓过他身后缩着的人,夺下她脖子上的手机,冷然一笑道,“这不就好办了”。 “给我、还给我——还给我”,莱雅大概能想到接下来的事,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竟然去抢周寅坤手里的手机,却被他大手攥住手臂狠狠甩开。 男人嗤笑一声,“看来你跟我想的一样,早知道这么简单就不浪费那么多时间了。” “亚罗,把人带走关着!何文耀跟我走,免得你跟她串通一气给周夏夏通风报信。” “坤哥——”阿耀刚开口就被打断。 “闭嘴!再废话就不光是把她关起来那么简单!去开车!” * 夏夏醒来已经是晚上七点半,眼前陌生的环境她有些警惕。这里一看就不是酒店,房间内也没有过多设施,倒像普普通通的民房,深灰色的落地窗帘,将窗子遮的严严实实,看不见外面的天是亮着还是黑着。 此时许嘉伟端了杯温水和一碗牛腩面轻轻推门进来,他见女孩正起身,心有戒备的环顾四周,“夏夏,你醒了?” “阿伟哥哥?这里是…?”,见许嘉伟,她先是有些疑惑,然想起大致是因为自己当时眼前一黑晕倒了,所以才被阿伟哥哥带到这里的。 “哦,这里是我住的地方,因为住酒店需要填入住信息,很容易被查到,所以我就租了间民房,这半个月一直住在这里。”他将手里端着的东西放在夏夏身边的矮柜,坐下身来,“你感觉好些吗?刚才突然晕倒,本想带你去医院的,又怕周寅坤的人找去,看你也没有发烧,索性就先把你带到我这来。” “我已经没事了,给你添麻烦了阿伟哥哥。” 他轻轻抚了抚女孩的头,语气关切,“这有什么,今天看你脸色一直很差,都没什么血色,如果不舒服还是要去医院瞧瞧的,你饿不饿?我煮了面。” 猛地想到什么,夏夏慌忙掏出裤子口袋里的手机,眼睛倏然瞪大,手机上显示当前时间19点28分,上面无数个未接来电,导致她手机已经电量不足了,“完了!我竟然睡了这么久!” “其实中途叫过你两次,但你都没有醒,所以…,夏夏你先别急,我等会想办法送你回去,然后我们想个合理的理由。” 见女孩看着手机的眼睛一亮,刚才还惊慌的脸上蹙着的眉竟舒展开不少,“不用了阿伟哥哥!我朋友刚好上完课,问我在哪,她家司机可以稍我回去,这样就可以说我是去跟她听课才回去晚的,如此一来就很合理!对不对?!” 许嘉伟犹豫几秒,“嗯——那倒是,那行吧,既然她人还没到,你先吃点东西吧”。 她确实有点饿了,早上只吃了一点点,中午没什么胃口基本就没吃,现在看着眼前的面就变成了美味佳肴,“嗯,那我…吃一点”。 许嘉伟微微一笑,将那碗热腾腾的面端到她面前,夏夏用筷子放在面里一卷挑起一小口,可放入口中时,原本浓郁鲜美的味道此时却变得很怪,让人觉得反胃,随后强烈的恶心感如巨浪般涌来,让她无法抑制地干呕,她立刻放下手中的筷子跑下床,摸索着找到洗手间,这倒好,面没吃成还把上午的吐了个空,然现在她已经完全没有了饿意。 “夏夏你怎么了?你没事吧?怎么吐这么厉害?”许嘉伟跟在她身后,语气担心,后一秒的想法让他心头一紧,“夏夏,你这样多久了?” “就,就今天这样,应该是我吃坏东西了,没事的……”,她这次觉得她大概是真的病了,以前急性肠胃炎的时候也是头很沉又吐的很厉害,只不过这次没有发烧,已经是万幸了。 许嘉伟没来得及开口往下问夏夏的电话就来了信息,“阿伟哥哥,莱雅到了,我得走了,你尽快回香港好不好,我不想再看着你遇到任何危险了,我很好,也会保护好自己,所以,你也要保护好自己。” “好——知道了,自己照顾好自己,有事打我电话,路上小心~”,尽管放心不下,他还是轻轻拍了拍女孩的肩应了声。 出来时天已经黑透了,这里的小区很是老旧,里面也很局促杂乱,汽车根本开不进来,莱雅在信息里说她的司机就停在小区门口外的街边。 走出生了锈栅栏门,一辆黑色迈巴赫映入眼帘,心头倏然一颤,脊背瞬间冒出冷汗,她站在原地跟车四五米的地方,整个身体僵的动弹不得,眼看着车门开了,上面下来的男人穿着只扣着两颗扣子的花衬衫,两三步就走到了她面前,身后的路灯将他的影子拉的更长,整整遮住了她周遭所有的光线,她缓缓开口,“小,小叔叔,你怎么……” 周寅坤将一只白色的手机精准的丢到她怀里,看着眼前怕兮兮的人,呵,这是给吓得不轻,平时都是周寅坤周寅坤的叫,或者连名字都懒得叫就直接切入正题,“你朋友嘴硬的很,所以我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夏夏认出了那是莱雅的手机,她抬头看他,背光的男人看不出脸上的神情,“莱雅?!你把她怎么了?她在哪?” 明明是自己出来找野男人,怎么还理直气壮的,倒质问起他来了,“你还有功夫管她?倒不如想想,怎么扯谎来糊弄我来得实际”。 周寅坤一点点走近,能感觉到他身上炙烤的温度,闻见他身上烟草的味道,他每上前一步她就下意识后退一小步,直到冒着冷汗的背,抵上温热的砖墙再无退路,手腕一重她被拽着往车的方向去,脚下踉跄的险些绊倒,整个人被粗鲁的塞进车里。 驾驶位上是阿耀,他没回头而是看了眼后视镜,表情凝重,后座的男人上车后即刻发话,“天使路”。 阿耀点头应声,原以为坤哥会把周夏夏带回别墅狠狠教育一通,没想到是要带去天使路,看来又是要把人带去关着。 * 到了天使路的老别墅,周寅坤将她扯下车后,就把阿耀支走了。 原本之前才修好的门,被他一脚踹开,夏夏被大力拉着进来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手腕被他拽着就往沙发上摔去,沙发虽绵软,还是被粗鲁的力道搡的有些懵,周寅坤转身关上了门,屋里没有了光,黑漆漆的。 他每说一句话就走近一些,声音由远逐近,“你不说,那就让我猜猜,在香港的时候,有个人借着去书店买书见了自己日思夜想的狗男人,找了个没人的巷子,躲在里面搂搂抱抱,接着那个狗男人还在书的夹缝里留了他的号码。走了之后还是念念不忘,有人为了确认我是不是又一次杀了那个狗男人,就趁我不在家给他打了个电话,结果那蠢货心潮澎湃的找上了门,还偷偷摸摸把我的女人带到了自己的公寓,做什么呢?一男一女共处一室……”,越想心中的怒火燃得越旺,孤男寡女!总不能他妈的打扑克儿吧! “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夏夏眼泪在眼圈里打转,现在她害怕极了,这里只有他们两人,很难想象他接下来会做什么疯狂的事。 “周夏夏!”他这句是吼出来的,其实最近周寅坤已经很收敛了,她说身体不舒服,他就依着她,做的都少了,可今天他只觉得自己可笑,莫名有种被带了绿帽子的感觉。 “跟我装!还以为你有多清纯,果然女人说不要就是要,成天到晚跟我搞欲擒故纵,今天倒让我看看自己的小侄女能骚成什么样。” “不是!不是!你先听我解释好不好,不是你想的那样,啊——!”,夏夏话都没说完,裤子连带内裤就被扯个干净,校服的短袖遮到臀部,漏出一双白皙嫩滑的细腿,她惊恐的叫出了声,整个人缩在沙发一角。 周寅坤攥着纤细脚踝往过一扯,随即身体压上了来,挤进她的双腿间,这个姿势她双腿只得分开卡在男人精壮炙热的腰间,接着他又一手擒住女孩两只细嫩的手腕,轻而易举的箍在她头顶,另一手拧开一只圆形小铁盒的盖子,将里面透明的膏状舀了一块在中指的指肚儿上,似笑非笑的看着眼下水灵灵的眸子。 “唔——”,夏夏甬道内一凉,黏糊糊的,像是男人往里面塞了什么,以为是润滑液,那种东西周寅坤以前给她用过,但她今天真的不想做,她用力的挣扎却对他没有丝毫撼动。 男人的手指正根没入,把膏体涂抹在她甬道的内壁后又抽出,“不是喜欢喷吗?今天让你喷个够。” 夏夏不懂他在说什么,可是身体上的欲望变得愈渐强烈,下体开始分泌出大量的热液,并且轻微的痉挛,“嗯啊——啊——”,她身体开始扭动起来,面色潮红的呻吟着,看着还有那么点骚,周寅坤很满意,倒要看看她到底多能忍。 粗壮骇人的阴茎已经开始涨硬,可他还不打算放进去,而且掀开女孩的衣服,单手脱掉里面白色的内衣,一口咬上粉嫩的乳珠,光是这么一咬,她就抖得厉害,控制不住的吭着声,他抬头看,夏夏半张着嘴呻吟个不停,看来这是想要了,他挑逗了句,“想要就说,你说我就给。” “不要,我不要,嗯啊——”她话还没说完那种潮感就来了,下体酥酥麻麻的还有些热意,紧接着一大股热流喷洒而出,湿了大半条腿和压在身上男人的衣服,夏夏终于意识到,刚才那个东西大概不是普通的润滑液,她平时就算敏感,但也没有当下如此强烈的欲望,现在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身体一阵一阵像过电似的,“到底是什么?你到底用了什么在我身上?”她声音竟还带些娇媚。 周寅坤松开禁锢着她的手腕,拨开她脸上的碎发,“舒服吗?是不是控制不住的想要?你跟别的男人都那么主动就跟我不主动,我当然要想点别的法子,比如,媚药。” “你疯子!”她想用手推他,可又浑身无力。 虽刚喷出了大量的热液,可现在身下依旧不停地流着水,难受极了,完全忍耐不了,“啊——,啊——”,她不停的呻吟,不出几分钟又喷洒出大量的水,身体痉挛的厉害。 周寅坤勾勾唇角,单手解开裤子,硕大的性器猛的崩了出来,担在夏夏的小腹上,又热又沉,他有一搭无一搭的顶着她肚子上的细肉,而这种挑逗对于现在的夏夏来说就像潮涌般侵蚀着她,欲望就快要盖过理智,此时的她太想要了,从来没有过像现在这么想让周寅坤的性器插进自己的身体,她一手攥着沙发上抱枕的边缘,希望能忍过去。 而后炙热的气息萦绕于耳畔,男人牙齿轻咬了口女孩柔软的耳垂,声音撩人的说,“想要就自己放进去”。 感觉性器上一个柔柔的力道,纤细的嫩手扶着周寅坤粗壮的肉棍往湿滑的不成样子的甬道里滑,他倏然瞪大眼睛,眼下她闭着眼,半张着湿润的小嘴,脸颊透红,呻吟着自己用手把他的性器往自己的肉洞里放,这感觉还真他妈让人发疯。 他只觉得头皮发麻,背上的蝴蝶骨收紧又展开,一下一下往肉洞里顶着,她里面极度紧致,甚至觉得有点勒,大量的爱液将内壁变得又滑又润,每一次的抽插她都浑身颤抖,他跟任何女人做爱都没有与她这样的刺激感,交融感,大概这就是吸毒后的感觉,这辈子都戒不了的那种。 “啊嗯———”,随着力道不断变大,粗壮的性器顶着宫口,与之前不同,这次小腹隐隐作痛,却又被酸胀感掩盖不少,她感觉到了身体的不适,无力的推着他,而下一刻双手就被周寅坤单手擒在身前,继续不断的抽插,夏夏憋了好久的眼泪最终还是忍不住的往下流。 看着这幅要死不活的蠢样子就气不打一出来,外面找野男人的时候屁颠儿屁颠儿的,跟他在一起就哭个没完没了,周寅坤把身下软塌塌的女孩粗鲁的扯起来拉到地上,将人翻了个个儿跪趴在沙发的边缘,双腿卡在她双腿间,迫使她两腿分开到最大,从后面撞入。 “啊——啊——不要——”,这个姿势每顶一次她都会喷潮,整个人晕乎乎软塌塌的,只觉得自己的下体不断的喷洒着湿滑的热液,身体一直痉挛个不停,还呻吟出淫荡的叫声。 “喷够了没?下回还去不去找野男人?”周寅坤饶有兴致的看着瘫软的女孩,轻蔑一笑。 “我没有,我没有!”她用仅剩丝毫的理智反驳着他荒唐的疯话。 而他只觉得这周夏夏的嘴比石头还硬,“哦?看来还没够,还有力气犟嘴呢。” 说着他又大力的撞进去,这一顶夏夏就觉得小腹疼的厉害,根本不是刚刚那种隐隐作痛,而是疼的钻心,理智都回来了多半,可现在不管她说什么他也不会信的,根本不会停下来,她只能忍着剧烈的腹痛,眼泪大颗大颗的滴在沙发上。 “啊———啊——好疼”,这句好疼她是哭着说出来的,他撞的很深,每一次撞击都疼的她冒汗。 “疼?那里疼?这里?”男人还一次次的撞着宫口,这周夏夏不给她点教训是不行了,都敢出去找野男人了,赶情那个野男人的活儿比他周寅坤的好不成?!越琢磨就越上头! “疼,真的好疼,不要了——啊———” “疼你就多叫两声,我爱听”,说完他又大开大合的操弄起来,每一次抽插都爽的男人腰眼紧绷,甬道的入口紧的要命,来来回回的摩擦抽插感让人痴迷,她又不停的流着水,淫荡极了。 “肚子,我肚子好疼,求你了,真的好疼——” 意识到夏夏声音明显变得嘶哑微弱,他停下,屋里太黑,他看不清她是个什么情况,不耐烦的起身开了灯,眼前的景象让他傻了眼,连呼吸都一滞,地上倚着沙发边瘫坐着的女孩,身下有不少血,他大步急着上前,“兔,怎么了?怎么这样?来例假了?还是…?” “疼,好疼”,她声音很小,没什么力气,脸上连点血色都没有。 内心预感强烈,看她此时的情况明显比来例假要严重多了,周寅坤迅速套上件衣服,拨通了电话,语气听得出的急躁,“阿耀!把车开来,立刻马上!” “夏夏,你哪疼?下面疼还是肚子疼?”虽然已经有答案,但他还是问着,他更希望她不是肚子疼。 夏夏已经神智不清了,她只觉得周寅坤给她胡乱穿了衣服,搂在怀里,一直问她什么,可又听不太见,即使迷迷糊糊还是能感觉到肚子很疼,疼的她不由的蹙眉,疼到她有些喘不上气。 不知道是幻觉还是现实,隐隐听见了熟悉的声音说了句她感到陌生的话,“是我不对……夏夏……”。 怀孕 康民国际医院,是曼谷以及东南亚地区最顶级的私立医院。为夏夏会诊的是妇产科知名专家帕朗博士,一名五十几岁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出身医学世家,毕业于美国哈佛医学院,也曾是皇室御用医疗团队主力人员。 此时已经是凌晨,奢华的私人病房内,对于夏夏当下的情况帕朗如实道,“先生,病人已经怀孕十周,妊娠早期同房动作过猛本就会刺激宫颈引起出血,并且现在胎儿发育较小,胎盘的附着能力很差,很容易造成胚胎发育不稳定,出现先兆流产,虽然已经注射过黄体酮和适量的止血药,保胎的措施该做的都做了,但病人出血量较多,加上她本身就贫血,所以……当前情况不太乐观,后续的话…先生还是要做好心理准备,就算大人没事,孩子……我这边确实不敢保证能不能留的住,但我们会尽力——” 话音未落,周寅坤就急了眼,面目狰狞单手攥起那人白色长衫的脖领猛的抵在生硬的墙上,“做狗屁的心理准备,你他妈什么专家!我警告你,万一她跟肚子里那个有个三长两短,我就叫这里所有人连带你全家老小一起跟着陪葬!懂了没有?所有一切都给她上最好的!要最好的!” “先——先生,我们会…尽力的”,帕朗被脖子上的重力压的就快喘不上气,眼镜滑落,歪在了鼻梁上,呜呜咽咽的表示自己会竭尽全力。 看那人渐渐憋红了的脸,看来在不撒手怕是没一会儿就断气了,他松开手,帕朗立刻瘫坐在地上大口的呼着气,周寅坤看了眼病床上躺着的人,又回过头蹲下身睨着被吓得半死的中年男人,一根手指扶正了他脸上的金丝眼镜,语气轻佻又赤裸裸的警告之意,“我不管你尽不尽力,我只要她没事,好不好?” “好,好,好的先生——” 话没说完周寅坤就起身,懒得再多看他一眼,顺着走到夏夏床边,眼神落在病床上脸色惨白又极度虚弱的人,“她贫血严重?” 身后的帕朗医生踉跄着起身,来不及整理有些斜拧的衣领,立刻回答,“中度贫血,算,算是比较严重,毕竟她现在又处于妊娠阶段,会影响胎儿的供氧和营养不足,对于母体本身来说,也是有影响的,会出现头晕乏力一系列的问题,严重的话则是流产。” “滚出去”,他此时的语气没有愤怒,没有咆哮,甚至听上去有些无力,说来说去没一句中听的话,他懒得再听下去。 帕朗出去后,病房里寂静一片,他久久站在病床前,手不由的覆上她温凉的脸轻轻捏了捏,现在不管他怎么逗弄她,她都没有任何反应,昏睡的很沉。 消毒液的味道侵入鼻腔,但也掩不住男人凌乱的衣衫上隐隐作祟的血腥味,那是她的血,他最终还是伤到她了,好像从小到大都不知道“轻拿轻放”的道理,总是粗莽的很,她明明说了她疼,可他就是不听,继续狠狠的往里撞。贫血大概是在货轮上为他输了大量的血,原来是因为这个才会总是头晕,还说什么低血糖了,他还就真信了,跟周夏夏呆久了自己都变蠢了,看来这些日子她身体都一直不好,香港那段时间他仗着自己伤了,每天就等着她来伺候,也不考虑她的感受,这么想想自己还真他妈是混蛋一个。 “不准有事,算我求你总行吧,我可是从来不求人,只要你醒了我就跟你认错,我妈我都没跟她认过错我跟你认错,期不期待?不过,你要敢有个三长两短我就炸了这破医院,这怎么也有上千号人,到时候又是个大新闻,不过归根究底还是因为你周夏夏,所以你想好了,你知道的我什么都干得出来,说出的话从不是闹着玩儿的……” “还有肚子里那个小的,我要定了,那可是我周寅坤的种,他爹打小儿铁骨钢筋,他能差的了?什么狗屁医生讲那话吓唬你,说来说去都是保不住,不用信就对了,信我,知道吧……” 阿耀站门口有一会儿了,他没敢打断,这么看去,坤哥胡乱套着件衣角蹭了血的花衬衣,连颗扣子都没扣,下面的裤子穿反了,内线接缝暴露在外,光着个脚连双鞋也没踩,狼狈极了,可他却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当下这副可笑的模样,站在床边丢了魂似的说着些七零八落的话。 低头看了眼表,他还是轻声开口,“坤哥,现在走吗?那边人都到齐了,在等着”。 “推了,这几天的全推了,我哪也不去”,周寅坤没有回头,这句话是看着床上躺着的人说的,没精打采的。 “好,我这就去说”,没走几步阿耀又停下,看了眼手里拿着的衣服转过身,“坤哥,我帮你拿了套衣服来,换吗?” 而周寅坤连想也没想的脱口而出,“用不着”,仿佛当下穿什么,什么模样都无所谓了,跟他的夏夏比,那些他根本不在乎。 * 周夏夏昏睡的两天,周寅坤从来没离开过,晚上不合眼,白天那群医生专家给她打针用药,他就像监视犯人一样,死盯着,动作稍微不顺畅就会遭他一顿呛,“你行不行!轻点不会!” “对不起先生,实在是抱歉”,护士是来给夏夏输液的,以免重复扎针所以用的是留置针,每次只需要将输液管与留置针的软管尾端相接,但免不了更换软管的时会碰到,并且由于个人体质问题,夏夏手背留针处有些青肿,这在周寅坤眼里那就是大事——都把我的小兔弄伤了! 当下在他眼里,那就是块豆腐,碰都快碰不得了,生怕碎了。 “先生,周小姐醒了!”护士刚换完输液的药袋,就见夏夏睁眼了,她惊喜的告诉身后监视着她一举一动的男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真当过狱长。 周寅坤看去,眼睛都亮了,一手扒拉开护士,“起开”。 “夏夏,夏夏,好点没有?还哪里不舒服?” 男人衣服扣子没扣,敞着怀,以夏夏的视角周寅坤是俯视的,离得很近,那张脸映了她满眼,总之这角度就是一张硕大的脸,瞬间可怕的记忆涌上心头,她惊恐的推着眼前的人,发了疯似的,“不要!不要!别碰我!走开,别碰我”,眼泪止不住的流,整个人缩在被子里,将纯白的被子蒙过头顶,只有攥着一角的纤细手腕露在外面,上面红的发紫的指印还清晰可见。 见夏夏情绪激动,护士忙着上前安抚,“周小姐,周小姐没事的,别太激动好吗?这样对身体不好的,周小姐先冷静下好吗~周小姐~” 不管怎么叫她都缩在被子里,整个人发抖个不停,再这么下去早晚得被憋死,要不就是被自己吓死,周寅坤管不了那么多,他一把扯开夏夏蒙在头上的被子,把人拉过来死死的箍进怀里。 “啊!——别碰我!你别碰我!放手,求你了!我求求你”,她被周寅坤的举动吓得声嘶力竭的哭喊起来,用尽全力的推着。 “夏夏,夏夏,是我不对,以后不会了,小叔叔错了,好不好…?” “别碰我——别碰我——”她哭的厉害,很抗拒眼前的男人。 周寅坤一手扣在她脑后,一手箍着她的肩,将人完完整整的圈进怀里,他感觉她在发抖、抽泣,也能感觉到她依在自己的胸膛上,湿漉漉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眼泪顺着往下流,流进他的心里,酸涩的要命,嘴里一个劲儿的说着“我不对,是我不对……” 过了很久,直到窗外的天由明渐黑,她才终于安静下来,只是还在抽泣,肩膀一耸一耸的,周寅坤不知道怎么跟她说孩子的事,自己给人家整怀了不说还差点儿把胚胎给操没了,现在还想让人给他生孩子,怎么想都很离谱且厚脸皮,斟酌许久他开口,“我当爸了”。 头顶传来荒谬的话,她倏然抬眼看他,神情里满是疑惑与不安,感觉头脑都清醒了,“什么意思?” “我还要问你,怀孕了干嘛不说?藏着掖着的”,周寅坤不以为然。被质问者反而成为了质问者。 夏夏脑中如洪钟般嗡鸣,瞳孔都放大了,“怀孕!?我……” “怀孕俩月多,两个月没来例假你自己不知道?”男人看着惊慌失措吓坏的人,却掩不住自己脸上的一丝笑意。 要按这么说,就是在香港的时候,他把避孕药藏起来的那几次,其中有一次中了,不过那个时候她才刚来完例假还抱着侥幸心理觉得没事。以前因为总吃避孕药也有过一整月不来例假,这次就没多在意,而且前几天也有过出血还认为是内分泌失调导致的,原来竟然是……怀孕了。 “两个多月……那,那应该还能流掉,你认识的人多,一定也认识很多私人医生,肯定是有办法的,现在流掉还不晚。” 没想到她憋了半天憋出这么句话!流掉??!他周寅坤两天两夜没合眼,会诊的专家医生护士全都骂了个遍,所有生意会谈全推了,好不容易留下的小不点儿,现在她一句话要流掉,凭什吗! 可当下他忍着,好声好气的说,“干嘛!我又不是养不起”,这已经是他此时能想到最好声好气即合理又不失霸气的话了。 “流掉吧”,她声音冷冷的,一脸漠然。 周寅坤起身走到窗前,外面的天已经黑了,站在奢华套房诊疗室的落地窗往外看,眼下的曼谷是万家灯火,他双手懒懒的揣进裤兜,悠悠地开口,“想要就留着,怕什么”。 话音刚落,她完全不加思索的一字一句刺进男人的耳朵,“我不想要”。 见周寅坤不语,她又重申了遍,“我说,我不想要。” “周夏夏!”他转过身走近她,女孩面色依旧苍白曲腿坐在病床上一脸冷然,他问她,“为什么?” “我想上学,就算不上学,我也不想给你周寅坤生孩子,因为…你不配当孩子的爸爸”,夏夏声音有些微弱,却听得出的强硬。他粗鲁的对她,还给她用了媚药那种东西,是个人也不会好言好语。 男人微微抽动嘴角,轻蔑一笑,“那你想给谁生孩子?你的邻居哥哥,许嘉伟啊?我不配!他配!是不是想说这个?” 提到许嘉伟,夏夏神色一顿,当时她就是在他租住民房的旁街被逮了个正着,如果按周寅坤的做事风格,怕是不会留他。 她这点子小心思被周寅坤看的透透的,明摆着这是又担心上了,他在床边坐下身,指腹抵住女孩的下巴,迫使她仰头与他对视,那双水灵灵的眸子里汪着泪,委屈极了,“就这么怕我杀了他?放心,在你生之前我一定留他口气,万一你激动起来急出个好歹,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瞧瞧你现在这眼神,这是又想逃了,逃哪去?俄罗斯?香港?还是你邻居哥哥的怀里?” 他每说出一句话,夏夏连呼吸都逐渐跟着急促起来,“你对阿伟哥哥做了什么?” 提到她的邻居哥哥,周寅坤心中的怒火越燃越旺都快要冲裂头顶,呵~果然,他不屑一笑,“死不了,就是让他尝尝玛啡是什么滋味儿,你说他会变成什么样,废物?垃圾?毒虫?你喜欢哪一种?” “对了,还有那个嘴硬的像石头,谎话连篇的死丫头莱雅——” 夏夏震惊到觉得身体发软,她没等周寅坤把话说完,用尽全身力气躲开他禁锢着自己下颚的手,跪趴在男人炙热的腿边,双手无力的去握他的手臂,大颗的泪珠顺着脸颊滴在白色的被褥上,形成印记,“我给你生孩子,你放了他好不好?我求求你,我都听你的,我求求你别再伤害我身边的人……行…吗…” “周夏夏你给我记住了,这辈子你都只能在我身边 ,只能给我一个人生孩子,只要你乖乖的,我保证你身边所有人都好好的”,他将瘫软无力哭的泣不成声的身体揽在怀里,粗糙的指腹抚上她柔软的黑发,满意的轻笑。 * “不吃就变着花样儿的送些其他的!就让她饿着!”医疗套房里男人愤怒地呵斥。 几名护理人员心里打哆嗦,还是如实说,“营养师已经换过五个了,可是…周小姐她不吃,我们也…也没办法,先生这实在抱歉。” 见男人听后脸色青黑,护理人员又忙补充,“我们再去换个营养师,做好会继续送来,看看…能不能合周小姐的胃口。” 周寅坤话都没回,夺过那人手里的餐盘直径走进病房,看来这兔又闹起了脾气,动不动就不吃不喝,肚子里那个小的不饿死她也得先饿死,他几大步就到了夏夏床边,她背朝他侧躺着,被子蒙了半张脸,“周夏夏,起来吃饭!” 被子里的人没有任何反应,这周夏夏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以前是自己,现在是带着肚子里的小的一起威胁他周寅坤,呵~那就看谁的筹码更多,“你再不吃,不光是许嘉伟跟那个死丫头莱雅,还有远在国外的切素拉和颂恩……” 被子里原本一动不动的人噌的回头,此时周寅坤站在床边,将手里的餐盘往床边的桌子一放,轻佻的勾勾唇角,这方法果然见效,“吃”。 夏夏磨蹭着坐起身,连句话也不说,看也不看他一眼,手刚要握上汤勺,瞬时被一只大手夺走,周寅坤端起纯白的瓷碗,里面是热腾腾清淡可口的椰奶炖鸡汤,他用勺子舀起一小口,在嘴边轻轻吹了吹,确认不烫后往夏夏嘴边递了递,“张嘴”,语气依旧命令,又像哄人。 才吃了一口,那种恶心反胃的感觉就跟着涌上来,几天没吃饭胃里根本没有食物,吐出来的尽是胃酸,剩下的就只有干呕,呕的脸色通红,周寅坤见状有些怔,照顾女人他不太会,更别提孕妇了,急的上头又束手无策,连语气都变弱了不少,“兔,怎么了?吃不下?” 而夏夏依旧不说话,不吃饭大概她身边的人又要遭罪了,她胡乱的抹抹嘴,拿过周寅坤手里那碗汤和勺子,每往嘴里送一口都呕的厉害,但又强迫让自己不停的吃,一勺一勺塞进嘴里。 “别再吃了,夏夏,夏夏!”他再也看不下去,猛然夺过她手里的汤碗,阻止道。 “你干什吗!你还要我怎样,你说,你说了我就照做,这样你满意了吗?” 周寅坤睨着她,才说了几句……又哭了,怎么这周夏夏就这么难搞,哄不得碰不得,软的不行硬的也不行,到底要怎样,啧…要命,头都快炸了。 “兔,别哭了,我不对行不行?吃不下就让他们继续换,换到吃得下为止。” 周寅坤眼神捻上夏夏的腹部,她穿着宽松的病号服,看不出肚子有没有大,反正里面有个小的,就是因为那个小的才给他心爱的兔搞成这样,越琢磨就越烦,越烦就越想把那个小混蛋拎出来摔打一顿。 (作者说:提前一天更,对不住了 我是狗血之魂) 医院 下课铃声响彻校园,阳光透过树叶映在女孩淡蓝色的校服衬衫,形成斑驳植物的光印,她掏出书包里的白色手机,看了眼又失落的放在边上。 莱雅坐在与夏夏常呆的大树下,现在都四天了,夏夏依旧没有来学校,发过几条信息也没有收到回复,电话又不敢打,只要想起周寅坤凶恶的嘴脸就瑟瑟发抖,可怎么想都觉得很奇怪,就算是夏夏有事回去晚了,也用不着那样暴跳如雷,倒觉得这种看管已经超出了长辈对晚辈的管教。 虽然太阳很大,但时间也不早了,她起身拎起背包独自离开。 走出学校门,一声不大又显然有意的鸣笛声,引得她回过头,车子的车窗缓缓下移,露出的是那张她看着就很喜欢的脸,“阿耀!?”,听声音都知道她有多惊喜。 男人自然一笑,“看着像你,才放学?” “嗯,算是吧,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你,你…路过吗?” “对” “上来说。”,阿耀朝面前的女孩一歪头,将车开近停在街边。 “好!”,莱雅拉开车门冷气扑面,从后视镜看去,她身体不自觉的打了个激灵。看来是冷气开的太足了,阿耀一个大男人不觉得,女孩子的话当然就不适应了,于是他下意识将车内冷气调小了档。 “那天被扣了一宿你家里人一定很担心吧?坤哥就是太着急了,才那样的,我替他跟你说声…对不起”,他看向后座的女孩,后者脸上却是掩不住的笑意。 “哦,没事没事,我懂”,不知怎么的,反正就是觉得那天有阿耀在,自己能有什么危险,莫名对面前的男人有十足的把握,认定他会义无反顾。 “对了,夏呢?她怎么这些天都没来学校?我发信息给她,她也不回,是不是生我气了?我那天是想夺回手机的,可是我夺不过,你能替我跟她说吗?” “不是那样的,莱雅,其实……”,阿耀说到一半又语塞,坤哥跟夏夏的情况他不知道怎么开口。 “其实什么?是不是有别的事?夏她怎么了?”,见阿耀欲言又止,她心里更加犯嘀咕,甚至在想,夏的小叔叔那么可怕,她会不会被他给打了,打得起不来床,所以才好几天来不了学校。 阿耀顿了几秒,手大把胡乱磨蹭几下头,他开口,“夏夏她,她在医院,我就是正要去医院给坤哥送几件换洗的衣服。” “啊?!”莱雅惊讶到嘴都张大了,她没想到夏夏真的被自己的小叔叔打到住院的地步,“夏她伤的怎么样?她只是回去晚了,也用不着下这么重的手啊,我的妈啊……我能去看看她吗?求你了阿耀。” 阿耀一怔,看来是她理解错了,“不是,不是,你别着急,她没有受伤,她……” “那她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啊,你这样总是说一半,要把人急死了”,莱雅心里着急,她双手扶上驾驶位的头靠,把脸凑过去,这个距离能闻见阿耀身上的味道,淡淡的烟草气又不刺鼻,好像,还有隐隐的橙香,不知道是沐浴露还是衣服洗后的余香,两种味道结合起来更像是阳光的味道,能感觉到他身上的体温很热,烤的女孩的脸都有些烫。 男人转头,她离得很近,那对乌亮的眸子里面有光,鼻子也很挺,皮肤光滑细腻,粉红饱满的唇娇嫩柔软,又很湿润,光这么看着,下身就开始发胀,逐渐勃起的趋势,他俩眼发直,都忘了自己要说些什么。 “阿耀,阿耀!问你话呢,快说啊,夏她到底怎么了?”莱雅用手拍拍座椅的头靠,催促道。 男人回过神,“哦哦,那个,那个……她,她怀了”,他实话实说,这件事早晚都是瞒不住的,毕竟她们也是最好的朋友,阿耀认为以莱雅的为人一定也不会出去乱说。 “什么?!怎么可能?你胡说是不是?夏她根本都没有男朋友!她都没谈过恋爱!哪来的孩子?”,莱雅吃惊的睁大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 想了想她又接着问,“那,孩子爸爸是谁?”,不知为何,此时脑子里出现一个荒唐的想法,夏夏身边没什么男人,平时接触最多的就是她那个小叔叔,而且……那天看他发疯的样子,完全不是长辈对于晚辈的责怪,而是……男人对女人的过分在意。 阿耀为难,只觉得自己今天话太多了,如果说了,别人又会怎么看待坤哥跟夏夏的关系呢,“莱雅,我还有事,得走了,我们改天说,好吗?” “小叔叔?…”,她眉头微蹙,试探着问。 “亲叔叔?…”,怎么想都觉得不可思议,但答案又脱口而出,亦是再次向面前的人确认。 “嗯,你能替她保密吗?这件事一句半句说不清,不过,坤哥是认真的,我看得出。” “亲叔侄这种事,坤哥虽不在意,但是夏夏在意,她很抗拒,所以……” 阿耀话说一半,莱雅接过来,“我懂我懂,我不会说的”,以自己对夏夏的了解,现在她一定很害怕也很脆弱,说不定还会哭的很伤心。于是她开口,“阿耀,我能去看看她吗?” “这个……还是要看看坤哥意思,还有夏夏,所以——”。 “我知道冒然过去不好,这样,我不进去,我在门口看看她就行,好吗?”,莱雅担心极了,不知道夏夏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按理说如果情况不严重她就不会在医院呆那么多天了。 阿耀虽迟疑,还是应了她,“嗯——那行吧。” * 夏夏这几天都极度不舒服,吃什么吐什么,偶尔还会小腹隐隐作痛,身上也没什么力气,感觉整个人都被抽干了似的。 周寅坤看在眼里,心里上火又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能做什么,只会挠头傻看着。 病床上夏夏蜷着腿抱膝坐着,脸埋在膝间,黑发随意散落。已经躺了好几天了,想起来坐会儿,又头晕的不行,这个姿势大概能让她暂时舒服些。 “先生,周小姐现在属于正常的妊娠反应,只不过比普遍孕妇症状要明显的多,以至于无法进食。现在的情况看,她本就贫血再这么熬下去,怕是会影响到她自身健康以及胎儿的发育,我们可以为周小姐先输些营养液,先生您看…?”,医生如实说,他看着面前站着的男人就发怵,明明这里开了空调,额头上还是冒出一层薄汗,呼吸都不敢太大声。 “说得轻巧,什么叫明显的多?这叫快死了!我让你给她止吐!你听不见?她现在不光吃不了饭连喝水也吐,你瞎了!”周寅坤立刻急了眼,才几天,自己养的兔肉眼可见的瘦了一大圈,他甚至真的想过要不要把她肚子里那个小的给流掉,即使孩子不要他也是不能没有周夏夏的。 “先生,实在抱歉~是这样的,止吐针是有的,不过…确实不建议注射止吐针,孕期非必要的情况下,能少用药就少用药,能外用的情况不口服,能口服的情况下不要肌肉注射,以免对胎儿造成影响。所以……,当然,如果周先生同意的话也是可以的”,确实医生没有错,他考虑的是胎儿的安全,一切都做保守治疗。 周寅坤现在才不在乎那个小的死不死,他眼里只有夏夏,“我还管的了孩子有没有影响!现在就给她打止吐针!立刻马上!” “好,好的先生。” 医生才转身要走,背后传来女孩微弱的声音,“不用了,我不打,就输些营养液吧”。 周寅坤偏头,怎么,这是还心疼上那个小的了?之前还一个劲儿的要流掉,今天这是演的哪一出儿。“怎么?良心发现了?” 对于他这种横着出来的话,夏夏听了根本不想去理会,她脸色有些苍白,眼睑泛红像哭过似的,抬头看向医生,“输些营养液就可以,行吗?” “周夏夏!不把自己饿死不罢休是不是?”心里已经躁的冒火了,要是有一天他周寅坤死了,那就是被眼前这死羊头给气死的。 她依旧不理会他,继续对医生说,“麻烦你再帮我准备些清淡的食物,我会…尽量的吃一些,可以吗?” “好的,周小姐,我这就去叫营养师做些清口的饭菜,那周先生…您看?……”,医生也不知道该听谁的,看着像是那个男的做主,又觉得他最终还是会随这女孩的意思,毕竟这么多天谁看不出,那简直就是他的宝贝、心头上的肉。 男人蹙着的眉像是被她熨平了似的,声音都没那么急躁了,“按她说的办。” “好的,其实孕初期是会这样的,不过随着时间推移会慢慢缓解,周小姐身体不太好,还处于保胎的阶段,多补充些营养多注意休息,还有就是自己的情绪,情绪低落时会影响血液对孩子的供给,很容易影响胎儿缺氧的情况,所以周小姐保持好的心情是很重要的”,医生很负责的耐心叮嘱,看这两位,男的看起来二十几岁,女的也就十几岁,这方面能懂个什么。 话落,医生没敢再多嘴转身离开,到门口跟阿耀打了个照面,这次后面还跟了个女学生。 “莱雅,夏夏她在里面,你在这等我,我去瞧瞧,如果等会坤哥不在我可以偷偷带你进去看看她、好吗?” 听了阿耀的话,女孩点点头,其实她也没打算要进去的,只是远远的看看自己的朋友心里也会觉得安心。 他走进病房的客室,而没有进夏夏的主卧,见沙发上坐着的人,几天没换衣服没洗澡邋遢的没个样子,“坤哥,我给你拿了换洗的衣服”,说完将袋子放在旁边的茶几上,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嗯,放着吧”,不知道今天这阿耀怎么了,不走跟这杵着,也不说话,不知道他要干嘛。 “坤哥,你…不去洗个澡吗?”阿耀语气些许迟钝的试探着问。 他目光睨着眼前的愣牛,而余光散于别处,锁定到一颗明晃晃的脑袋,鬼鬼祟祟的不知道憋得什么好屁,紧接着嗤笑一声,“洗,瞧我这一身汗馊,都招苍蝇了”,说着他起身,大步快速跨到门口,阿耀都没来的急反应,莱雅就被揪着书包背带扔了进来,“这不就有一只!” “啊!阿耀救我”,莱雅吓出冷汗,她下意识往阿耀身边凑了凑,离凶神恶煞的男人远些。 “何文耀!谁让你把她带的?”周寅坤指着莱雅质问着他。 “坤哥,她是很担心夏夏,所以才想来看看,只是在门口看看也行,坤哥你……别生气,莱雅她,是好心。” “又给她说话!死丫头给你下药了是不是!见她走不动道儿?”,只要不傻,任人都看得明白,这是王八看绿豆看对眼了,跟这儿装! “叔叔,我,我是来看夏的,我……给她带了这个…”,女孩手里拎着一个袋子往前递了滴,里面是她们常去光顾的那家甜品店的奶茶,“夏她平时很喜欢喝这个,我还特意让店家少放了糖不那么腻…” “她现在喝的了吗!你——”话说一半他突然意识到什么,“等等,你知道了?” 莱雅点点头,“不怪阿耀!是我一个劲儿的问,他才说的。我知道夏现在一定很不舒服,不管是心里还是身体上……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很担心她。” 男人撇了眼一旁傻杵着的阿耀,眼神又落在面前的女孩身上,“既然知道了,那就去把她给我哄好,要敢说错一句话,今天就别想活着出去这个门,懂?” “懂!叔叔,我懂!我一定不乱说话。” 啧,怎么听怎么觉得哪里不对,要这么说,周夏夏不就成了她的阿姨,交叉抱怀的手一下下的点着手臂,“小朋友,都是自己人了允许换个称呼”。 莱雅没太懂,偏头看向旁边的阿耀,只见他使了个的口型,她恍然大悟,“哦!坤,坤哥!” “嗯——进去吧。” * 夏夏朝窗侧躺着,被子盖到了下巴,刚才她就听见了外面说话的声音,可是没有力气,根本起不来身。 莱雅轻轻走近床边,小声唤了她,“夏——” 床上的人闻声便有了动静,努力踉跄着起身,见眼前的人,她眼睛倏的红了,声音哽咽,“莱雅——,真的是你?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那天他有没有为难你?有没有伤到你?” 夏夏看起来瘦了一大圈,脸上没什么血色,她把手里的袋子放在床边的矮柜上,顺手拿起床头绵软的枕头垫在她背后,让她能舒服些,“我没事我没事,之后他们就把我送回去了。” “夏,我是很担心你才忍不住来看你的,我,我都知道了,也知道…你心里一定很难过。” 白皙纤细的手微微攥紧被子的边缘,心头酸涩,“我是不是很恶心?其实,连我自己都觉得,我很恶心”。 “夏,你干嘛这样说自己,我从来没有这样想,你什么样的人我还不清楚,这样做一定有你自己的原因。我懂你是在怕别人的眼光,怕那些闲言碎语,可他们毕竟不了解你,那些话就是他们单方面的认为,不要去理会就是了”。 夏夏的手覆上自己的肚子,眼底蓄着泪却没有往外溢,“我怕。怕世人也会用异样的眼光去看他,认为他是我跟自己的叔叔乱伦出来的孽种,我很怕。” 其实不想要这孩子的原因,其一是因为无法正常去上学,其二则是当下她说的,她怕自己的孩子在别人眼里是另类的、肮脏的、恶心的。 “夏,你说什么呢,那可是你自己的宝宝,不管别人怎么看他,最重要的是你怎么看待他,要是连你都那样觉得,这宝宝岂不是太可怜了。” 见她没说话,莱雅又微微一笑,用手指了指矮柜上的袋子,“好了~夏,我给你买了这个,特意让少放了糖免得腻,就是不知道你喝不喝的了。” 她看了看,不管喝不喝的了,这都让她心生暖意,“谢谢,那我一会儿可一定要尝尝”。 莱雅点点头,看了看夏夏的肚子,这么看一点都不觉得大,“夏,嗯——,就是你的宝宝现在几个月了?” “只有两个多月,还很小”,她明显是有些羞涩,脸颊漫上一丝嫣红。 “我能摸摸吗?” “嗯——可以,不过现在肚子还不大,也感觉不到什么”,夏夏将被子掀开一些,把莱雅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应该在这里”。 见莱雅一脸欣喜,而下一秒手臂被一只大手攥着,猛地扯到一边险些摔倒,周寅坤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让你碰了?!”,孩子他爸还没摸过,凭什么让个死丫头碰,万一伤着了怎么办。 “你干什吗?”夏夏当然看不了他这样粗鲁的对待自己的朋友,声音都变大了不少。 “谁让她碰了我的东西!”,说完他又看向一旁的莱雅,她正瞪着他,敢怒不敢言,“看什么看!别以为有那头牛在我动不得你?” “坤哥,坤哥……,你别生气,一定是误会了”,阿耀是听见吵闹才进来的,不用想也知道又是因为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坤哥好像变了不少,比如他以前从不会为小事计较,也不会这般邋里邋遢的像个流浪汉,更不会为了任何人推了送到嘴边的生意。 莱雅看阿耀冲她努嘴,立刻会意,“哦,哦!那个,夏,那我就先回去了,改天再来看你”,她不懂,为什么夏夏性格这么好,却偏偏摊上个这样阴晴不定的男人,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 晚上,输了营养液,洗了澡,身上的不适减轻了几分,她好几天没怎么吃饭了,吃了也会吐,现在已经前心贴后背了,她站在桌前,看着桌上的奶茶,不由舔舔唇,她记得那个味道,甜甜的,奶的味道里散着茶香好喝极了,手慢慢覆上自己微微有些隆起肚子,自语道,“你一定很饿吧,对不起,我最近都吃不下东西,害得你也跟着饿肚子,这个很好喝,我以前喝过的,你想尝尝吗?”,说着她看了看没关的门,客室没什么动静,周寅坤应该是没在,“那,我们尝尝吧”,她就着吸管吸了少少一口,瞬间眼睛一亮,不是很甜,也不腻,茶香味很清新,好像也没有想吐的感觉,于是她又吸了一小口…… 背上一重,周身被男人的气息包裹,他将身前的人圈进怀里,牙齿轻轻摩擦了她柔软的耳垂。 “啊,干什么?”夏夏没来得及反应,被吓的一颤。 “我还要问你,不吃饭,趁我不在带着肚子里那个小的一起偷吃零食”,说着他还凑近到她耳后,用鼻子猛的吸了一口,还是那股好闻的味道,他喜欢。 被周寅坤在颈间蹭来蹭去痒的很,她用手磨蹭了下脖子,语气有些紧张,“没,没偷吃,我就是想尝尝……” “哦?我也想尝尝”,说着他便舔舐上女孩的脖子,从颈间到耳后,再到她臊的通红的耳垂。 湿滑的舌头游走在她每一处敏感的肌肤,再这么下去,大晚上的他要真想干点什么可怎么办,于是她用力推着身后的男人,“我现在不能!…不能做。” 其实周寅坤也没想做,就是刚才没忍住,看来她还挺心疼肚子里的小不点,“怎么?在意他?你不是不想要,怎么今天执意不打止吐针,偏让自己受那个罪。” 夏夏放下手里的奶茶,没有转过身,背对他,“既然留下了,就得对他负责,考虑他的感受,而且医生也说了,这是正常反应,我可以忍。” 这话说的还有点当妈的样儿,周寅坤心里满意,只不过今晚不是来向她寻欢的,他摩擦着手里的药,“医生刚拿来的药,是要塞进下面的,你躺下”。 “啊?”夏夏一怔迅速回过头。 又装听不见,他不想再重复第二遍,直接将人打横抱上床,抬手就扒人家的裤子,夏夏下意识往床的一角紧缩,“干什吗?周寅坤,你干嘛!” 此刻裤子已经被扯个干净,现在就是个光着屁股的小兔。男人眸色都跟着沉了,一把攥住她纤细的脚踝,“别跑!又不做,怕什么?” “别磨蹭”,他边说边分开她的双腿,那个粉粉的肉洞还有些湿润,看来是刚才吻她的时候情动的厉害。 这个姿势让夏夏觉得羞耻极了,她下身赤裸在外,曲腿分开露出自己的羞处,还要被周寅坤往下面塞东西,她不得不想起那个晚上的情景,于是她将被子遮了半张脸,双手攥着白色布料的边缘,紧张极了,眼看着他用酒精擦拭了手,又拿出一颗胶囊,身下一股异样,男人的手指捅进柔软湿润的肉洞,这感觉让她身体跟着颤栗,没忍住吭出声,“唔——” 男人看了她一眼,只露出半张脸还是能看出那副羞臊的样子,他手指往进推到七八厘米的位置,抽出时却拉出些银丝,“周夏夏,怎么都怀孕了还这么色,塞个药也湿成这样?” “没有,没有……”夏夏忙着把被子盖住光裸的下身,却看到跪坐在床上的男人勃起涨大的阴茎将裤子撑出了轮廓,她倏然睁大眼睛,又别过头去,生怕周寅坤现在控制不住就要狠狠的操弄她。 他低眸看了眼自己要撑爆的裤裆,没落句话就下床去了浴室,拉链一开肉棍就迫不及待的崩出,他用手无奈的拨拉下,那东西硬邦邦的来回弹了弹,呵,他周寅坤什么时候沦落到自己动手撸,说出去都要被笑掉大牙。 欲火 自打从医院回来,夏夏就很少与周寅坤说话,他每天早出晚归,家里基本都是亚罗看着她。并且再三嘱咐要把人叮紧了,但凡有半点儿闪失就把他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所以不管夏夏走到哪都有双眼睛死死地碾着,自然她也就不愿意在别墅里多走动了,多半时间都在屋里看书、休息。 周寅坤这些日子都是后半夜才回来,夏夏也早就睡了,今天是推了个夜场邀约就想回来看看醒着的兔。 进门只看见亚罗一人坐在沙发上玩手机。上班时间“打混摸鱼”被撞了个正着,少年有些心虚,可不呆着又能干什么呢,难不成要去周夏夏房间看着她写作业吗? 他立刻起身站的笔直,语气有些不知所措,“坤哥,你…回来了?周夏夏她在楼上房间。” 周寅坤脸颊微红,像是有点喝上头了,又好像没有醉,他没跟亚罗多废话就大步上了楼,轻推开门,迎面一阵浴后余香,夏夏刚洗完澡,正坐在书桌前作着厚厚的练习册,就算上不了学,学习也不能落下一点儿,男人先是蹙眉,后又勾起唇角微微一笑,按照这个趋势,这孩子一生下来文化水平就得是高中起步,人家孕妇看胎教书、给肚子里的孩子讲儿童读物,她倒好,读文化课、写习题,那头悬梁锥刺股的精神说的就是周夏夏。 他上前靠近,将她伏案箍在胸前,在耳边轻叹一声,“几点了,到底还要学到什么时候?等我呢?” 从周寅坤进来那一刻,夏夏就意识到了,那种浓烈的酒味由远渐近,即使动作再轻也很难不被发现,是故意不想去理会罢了。 见他凑上来问话她才停笔,“因为我现在没办法去上学,学习已经很吃力了,可以请个家庭教师吗?” “嗯——都听你的呗”,带着烟酒气的唇轻轻蹭着她热的发红的耳朵,声音都柔了不少,“身体好点没?那小不点儿又让你遭罪没有?” 夏夏看得出,他这种举动,再进行下去,过不了多会儿就要动手动脚了,“已经好些了。” “我累了,我要去睡了。” 男人撑在桌前的手纹丝未动,并没有想让她去睡的意思,眼看酒意愈发浓重,说话都有些磕绊,“怎么?还生气?你去找野男人这气我都消了,你,你还…还要赌气到什么时候?” 夏夏猛然回头,眼里藏不住的怒气,她没有说话,对上那双酒意迷离的眸子。 只要提及那个邻居哥哥她就能激动成那样,还真是情深意浓,男人炙热的手慢慢扶上她微微有些隆起的肚子,泛着醉意似笑非笑的,“这是我周寅坤的种,你是我周寅坤的女人,我不准你…心里有别人,有一个我就杀一个,赶-尽-杀-绝”。 “夏夏……你乖乖爱我,我开心了就,就给许嘉伟脱毒计,好不好。” 夏夏看着他的眼睛从锐利到悲愤,最终变得无望,竟没想到周寅坤会出尔反尔,“你答应过我的,只要我给你生孩子,就会放过他们,为什么——?” 话句未落,粗糙的指腹抵上温热柔软的唇,眼神从她渗出泪的眸往下移,睨上那张会顶撞他、求他、狠狠连名带姓叫他的小嘴,“嘘——,现在反悔了,不光要你怀我周寅坤的种,还要你爱我,不会就学,我的小侄女不是最好学的吗?” 接着又动作不太精准的指了指自己的唇,那样子醺醺的,与她讨宠似的,“亲我口,我原谅你。” “你喝多了,我们明天再说吧”,见周寅坤酒意愈渐明显,她当下也不想再与他理论。 趁他抬手,夏夏立刻躲开散着炙热酒气的身体,转身之际男人动作极快,一手撇开椅子,上前揽紧纤细的腰,将人禁锢在身前,没给半点儿逃掉的机会,“我今晚,真的很有感觉,你来帮我弄出来,好不好?” 没想到这种时候周寅坤还会提出这样荒唐下流的要求,她直截了当的拒绝,“我不会。要不,你找别人去做吧。” 呵,生气了就要把他扔给别的女人,让自己丈夫找别人去寻欢,亏她说的出口,“夏夏,我说了,不会就学,我教你。” 都没等夏夏拒绝,他继续说自己的,“等我去洗澡,马上就来教你。” 话落周寅坤就松开搂着她的腰进了浴室,水声稀稀落落,他动作迅速,从进去到出来也就五分钟。 男人上身赤裸,下面随便围着条纯白色浴巾,硕大的阳根将浴巾撑起粗壮的轮廓,已经很久没有做了,有几次对她来了感觉都是自己去浴室撸,但也没什么意思,此时他早就饥渴难耐了。 夏夏躺在床上,只占了窄窄一个边,知道自己躲不过了,这么多天的禁欲不知道他现在又会疯成什么样子。 感到身上一重,男人精壮的身体随即裹上来,缠吻着她的脖颈,又粗又大的阳根顶着她柔软的臀,她不敢出声也没敢睁开眼睛,下身不受控制的开始湿润,而后一股力将她拉起身,猛的睁开眼那庞然大物即映入眼帘,周寅坤光裸着下体站在她面前,命令她,“吃进去,张嘴。” 她最受不了他这种流氓的要求,眼圈忍不住有些泛红,委屈的抿抿唇,才稍稍靠近,他就贴了上来,巨根蹭着她细嫩的脸蛋,见她不张嘴,也不知道矜持个什么劲儿,他懒得再等,粗糙的大手托起女孩的下颚轻轻一掐,嘴就不自觉张的圆圆的,阳根一点点的推进,那东西粗壮,她连吃都吃不太下,艰难的吞着,然这感觉让周寅坤欲望烧的高涨,结实的腰身向前慢慢顶,阳根渐渐没入那张小口,紧接着身体跟着打了个颤,呼吸在那一瞬都变得滞顿,她小嘴里很润很湿,完全包裹着阴茎,能感觉到她在抗拒、再求饶,他又要求她,“夏夏,再往进吞些,—嗯———”。 由于那尺寸骇人,她连含都很困难,往下吞只会顶到喉咙,让她呕感不止,内心恐惧可嘴被堵着,完全说不了话来拒绝。 周寅坤一手扣着她的头,用了点力一下一下的,让夏夏吃的很深,这么一来顶到女孩的喉咙,让她一阵干呕,“唔——唔——”,津液顺着嘴边往下流,顺着她的下颚流向脖颈又钻进粉色睡裙的领口,夏夏跪在床上双手扶着男人紧实迸筋的大腿,面颊透红,阳根每次抽出的时候都带出些银丝,湿漉漉的,她嘴边也沾着不少,这么看倒有种被凌辱的美感。 腰间酥酥麻麻的,他早就忍耐到极限,这傻学生动作虽生涩,可又来来回回的让他觉得酥麻过电,再这么下去他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崩得住不去顶里面那个小的,他整根从夏夏口中抽出,声音略显沙哑,“躺下”。 夏夏被口水呛的边咳边忙着说,“不能,我…我现在不能做”,抬眼就看见那巨大的阳根支挺的在她头顶,完全没有要结束的意思。 “放心,我不进去,绝不碰到那个小不点儿”,周寅坤说完就暴力的撕开她单薄的粉色睡裙,单手扯掉白色的少女内裤,将人放倒侧躺,自己的阳根从她身后绵软的臀瓣挤进双腿之间,一手捏着又弹又嫩的奶子,自从她怀孕以来他就发现了,连胸都变得浑圆,攥起来像牛奶从指尖溢出,粉嫩的乳珠戏弄着掌心,爽得很,没想到她腿心处竟是湿滑的,这样敏感的体质他喜欢,动不动就湿的不像样子,“想要了是不是?” “没有,没有——嗯啊——”,感觉粗硬的肉棍在腿心间抽插,摩擦着羞处的肉唇,又挑逗的挤进肉唇的缝隙,每一次抽插都蹭着甬道的入口,让夏夏忍不住隐隐的吭吟,淌出的爱液就没止住过。 周寅坤满足的叹了声,黏上她耳后,舌尖舔弄着白皙细腻的脖子,逗着她,“太滑了,等会滑进里面可就大事不好了”。 夏夏被他搞得浑身酥麻麻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不要,不要,会碰到他……” “嗯啊———” 这话把男人听笑了,还真是蠢的可爱,调情的话都当真,不过,看上去是很在意肚子里的孩子,他们的孩子。越想心情就越好,情欲更旺,他抽插的速度更快,手慢慢下移扶摸着夏夏的肚子,这样侧躺的情况下肚子隆的明显了不少,那里面怀着他的种,被他操弄的叫出声,这感觉刺激的不得了“夹紧点,要射了”。 “嗯——嗯啊”,甬道的洞口被磨的咕咕出水,随着韵律越来越快,她身体都跟着颤栗,肉唇间一热,透白的阳精喷射而出,一股一股洒在夏夏的腿心和身下的床单。 周寅坤的燥火性欲降了不少,爽的不行,他搂着周夏夏有些烫的身体继续舔弄亲吻,直到她昏昏沉沉的睡去。 * “我跟你没什么可说的,我要看书了,请你别再来打扰我”,夏夏走在前面没有理会后面跟着的男人,上楼直接进了房间。 “周夏夏!别生气了行不行,我喝多了你看不出来?”话说一半,刚走近门口,门就贴脸关上了,嘭的一声。 昨天是真的喝上头了,忍了大半个月还是没忍住,他也不是故意的,本是想早些回来趁周夏夏没睡问问她身体好点没,结果见了人就性欲巨增,酒劲儿冲昏了头,根本憋不住,不仅想让她给自己舔鸡巴,还想狠狠的操弄她,忍得头都要炸了也只能跟“门口儿”蹭蹭,这已经是周寅坤的极限了,可最后她还是生气了,从早上到吃完午饭都没跟他说过一句话,现在连房间都不让他进了,还真是给惯出毛病了。 夏夏不想听他解释,怀孕这些日子已经让她很筋疲力尽了,大着肚子还要被强迫做那种下流的事,导致她起床就觉得头晕晕的,很疲惫根本没什么力气,她坐在书桌前打开书本,无奈的叹了口气。 下楼周寅坤就看见杵在楼梯边的阿耀,自打亚罗跟着以后,平时阿耀很少过来,今儿个不知道是什么风把他给吹来了。 “坤哥”,阿耀其实也是刚到,今天亚罗没在,敲了门又没人开,他就自己进来了。 不用问也知道这阿耀没什么正事,男人往沙发上懒懒一陷“去倒杯酒”。 后者应了声去酒柜拿来瓶山崎50年,好酒入杯,连空气里都弥漫着独特而淡雅的檀香味,沙发上的男人拿起品了口,一手随意搭在沙发的扶手,睨了眼面前不请自来的这位,“什么事,说。” 阿耀不由地搓搓手,迟迟开口,“坤哥,我,那个,武装队最近手头儿事情不算多,而且老韩刚从阿富汗回来,这些日子都在,我能…你能,给我放两天假吗?就两天。” “请假干嘛,病假婚假还是探亲假?”果然,无事不登三宝殿,周寅坤指尖有意无意的轻点着杯口,等着他的下文。 “……”,阿耀挠头,表情都变得有些尴尬扭曲,“事假”。 “什么事?说清楚点?” “就夏夏那个朋友,莱雅说,嗯——问我能不能跟她出去一趟”,手心已经搓出汗了,再搓就出泥了,他没想到坤哥竟会问的这么细。 端在手里的酒杯放到桌上,碰出轻响,周寅坤又叼起根烟,阿耀很有眼力见,下意识就拿起打火机为其点了烟,动作熟练又殷勤,“我看你倒是很会啊——,哄的那死丫头围着你团团转。不然这样,你要能给我把这档子棘手的事了了,我就给你两天滚床单的假。” “不是坤哥,你误会了,我们就是单纯的朋友,我就把她当妹妹看”,阿耀只忙着解释加掩饰,殊不知周寅坤就烦什么哥哥妹妹的,怎么跟周夏夏似的,听的他上火。 阿耀感受到了那股即将烧上身的怒火,紧跟了句,“坤哥,你刚才说的棘手的事是?” 周寅坤也不跟他计较,直接切入主题,“比如,怎么把周夏夏给我哄好。” 刚才站在楼梯下他就看见了,虽不知道怎么个事,但显然坤哥热脸贴了冷屁股,思忖数秒他说,“夏夏她一向性子软,她要是真的生气了,那肯定坤哥你做了什么让她特别反感的事,所以,坤哥你可以尝试去跟她道歉,或者顺着她、别强迫她,还有就是…说话上面……就…”, 听他支吾其词,周寅坤有些不耐烦,“说。” “别哪壶不开提哪壶”,阿耀实话实说。 男人的脸色更沉了,哪壶不该提?许嘉伟那壶?越想心里越气,凭什么!“是她出去找的野男人在先,还不许我提?” “坤哥坤哥,分贝太高了,叫夏夏听见不好,先消消气”,他劝着,又给男人斟了杯酒,“我意思是,夏夏她…吃软不吃硬,而且现在又怀孕了,咱们男人……多让着些也是应该的。” 周寅坤将酒一饮而尽黑着张脸,“那怎么的?就由着她不把我放在眼里”,说完嘴里还闷声的嘟嘟囔囔,“反了!” “等等,你要跟那个死丫头上哪去?” “#%amp;@—”,阿耀像嘴里含了热茄子,话说的含糊不清。 呵,明摆着就是怕他和周夏夏跟着,搅合了自己的春宵一刻,“把你舌头捋直了重说。” “去海边,莱雅她学校要交一副写生,她说主题叫《男人与海》,让我帮个忙,我就……答应了。” 男人与海——简直笑死个人,泡马子就说泡马子,搞得像学习小组夏令营一样,“给你放两天假也不是不行,带着我跟周夏夏一起,否则,现在就回孟买,那边活儿多的很,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 “那,那行吧”,阿耀语气迟疑,坤哥这话他没法拒绝,比起去孟买监工,当然还是团体游要轻松万倍。 “放心,坏不了你的好事,就是想让她开心开心,别成天跟我欠她八掉钱一样”。 说完挑眉睨了眼桌上的酒杯,“斟上。” 犯贱 阿耀走后,周寅坤坐在楼下的沙发上看拳赛,说他看拳赛倒不如说是在发呆,目光涣散,声音自左耳进从右耳出,什么拳赛不拳赛的看了也不入脑。 原本下午的议会,他推到了下周,就是想带周夏夏去购物中心买些孕妇需要的东西,现在她生气了他都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了。看她肚子一天天的变大,至少得添置些宽松的衣物,出院当天那里的胎教师还说要用什么妊娠霜、护肤品也不能乱用…这个那个的……,他也不懂,反正要买的东西很多,周夏夏自己也不知道张嘴要,搞得那么寒酸。 他一手随意的搭在沙发的扶手,另一手拿着淡茶色的酒杯担在腿上,手指摩擦着上面的纹路,眼角挂着一丝不情愿,明知道上赶着不是买卖,又控制不住的去犯贱,怎么就那么贱呢?啧—— 最终,思想压不住肢体上的行为,果断把酒杯往茶几上一撂,关了电视,大步跨上了楼。 房间的门被反锁着,呵~搞笑,就这破门——,他敲门都懒的敲,去拿钥匙只觉得浪费时间,长腿一脚,哐的一声,门开了锁也坏了,也好,看她以后还拿什么锁,成天防贼似的,洗澡锁门、看书锁门,以后除了大门的门锁以外全拆了,让她锁。 身后的巨响把夏夏吓了一跳,猝然回头周寅坤人已经到了面前,她掺杂着怒气下意识问,“你干什么?” 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周夏夏,你看好了,是不是只有这样你才能不气?” “什么?”这没头没尾突如其来的问话,听的她一头雾水。 周寅坤也未答,毫不犹豫的拨通了手机,还放了免提,电话那头传来亚罗的声音,“坤哥。” 接下来的话他直入主题,“给许嘉伟脱毒剂,然后打到他只剩一口气,再把人放了。” 亚罗一顿,应了声“是”。 男人也没再多一句话直接将电话挂断,低眸看着眼下有些发怔的人,“满意了?能消气了?” “你,你真的……?真的肯放了——阿伟哥哥?”,这出乎意料的举动,让夏夏震惊到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真的。所以你也要遵守你的承诺,往后是不是也该换个称呼?”他屈身一手扶上椅背,一手则撑在桌沿,与她距离拉得更紧。 不知道是她没听懂,还是又在装不懂,他提点道,“比如,我是这孩子的老爸,你该叫我什么?” “孩,孩子他爸…”,“老公”那两个字她实在叫不出,现在都是直呼其名,她也早就习惯了,当下他提出这种要求,想想都觉得肉麻。 “……”,周寅坤都气笑了,这称呼任谁听了也不像是新婚夫妇,不知道的还以为肚子里怀的是二胎,他也不想再计较,跟这傻学生在一起能指望她放出什么响屁,“去换衣服,带你出去买些孕妇穿的用的”。 自从夏夏知道自己怀孕以来,就不喜欢出门了,内心羞耻到极点,现在已经三个半月了,肚子比之前大了不少,即便稍微宽松的衣服,也能明显看出肚子隆起的轮廓,她担心出门会碰见熟悉的同学,怕他们看见自己大着肚子会指指点点,倒不如呆在家里学习落个踏实。对于周寅坤要拉着她大摇大摆去逛街,简直打心底里抵触,“不用了,不用买了,我还有几件宽松的裙子,可以穿,而且我也不怎么出门,用不着的。” “干嘛?!以后肚子越来越大总不能让你穿我的衣服吧?” 他移开撑在椅背的手,轻轻托起娇小精致的下巴,抬起女孩垂着的头与他四目相对,“老婆,你说我们是出去逛街好呢?还是你想在家里做点别的?浴室、厨房、露台,你想在哪里做?要不我们带着你肚子里这小的玩儿点新鲜的,直升机里怎么样?” “去,去!去逛街,我才想起来有很多想买的东西,我现在就去换衣服”,夏夏挣脱开禁锢着自己的大手,立刻起身去柜子里翻衣服,慌忙的拿着一条白裙子进了浴室。 * 今天亚罗没在,阿耀说完事就回武装队了,是周寅坤亲自开车,夏夏坐在副驾驶,身旁的男人很贴心为她系着安全带,低头的瞬间,一个圆滚滚的肚子映入他的视线,安全带刚好在夏夏的腰部,肚子的轮廓就更加明显,周寅坤挑眉,微微勾起嘴角,“原来都这么大了?” “勒不勒?”他说的是安全带。 “还好”,其实是有点勒肚子的,但路程不算长,勒不勒的也能忍,不打紧。 周寅坤自然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勒也不知道开口说,他偏过身重新靠近她,低头去调整,将带子放在夏夏肚子的下方,又松了些余量,在卡扣处打了个结来固定,满意一笑,抬眸就看见那双水灵灵的眼睛正瞧着自己,“现在好点没?”他问。 “嗯”,她红着脸点头应了声。 还真是一点没变,孩子都有了还这么容易羞,不过他喜欢,这样逗弄起来才有意思不是。 黑色迈巴赫停在暹罗广场的地下车库。 即使红色通缉令的风头儿小了,也不易太过招摇,下了车男人带了个茶色半透的墨镜,那棱角分明接近完美的下颚线,配上高挺的鼻梁,身材高挑,隔着宽垮的花衬衫依旧能感受到结实精壮的胸膛,迸着青筋的粗臂揽着身边女孩的腰悠悠自得,一路上吸引了不少女人的目光。 他带着夏夏进了一家很大的高定奢侈品店,偏头对身边搂着的人说,“去挑些喜欢的,宽松合身的”。 “您好,这位小姐需要些什么呢?我可以帮您推荐,最近上了很多新品的”,柜员热情迎了上来。 还没等夏夏说话,周寅坤先开口,“我老婆怀孕了,有没有些宽松的衣服,颜色清淡的,反正漂亮点的”。 就算不看也能感受到旁边正在做深呼吸的这位,没见过买个衣服还要做心理准备的人。 夏夏并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怀孕了,更不想听他叫“老婆”这两个字,脸颊倏然火热烧烫,尴尬到想找个地缝往进钻,“哦,我,我自己看看就好,谢谢”。 “小姐别客气,这边有很多宽松的材质又轻盈,颜色也比较淡雅的连衣裙,您可以看看,这位先生可以来这边坐下来等您的太太。”说完柜员引得男人在休息区落坐,还立刻端上来两杯鲜榨果汁以及果盘,服务很是周到。 不出五分钟就挑了几件宽松的连衣裙,连试都没试,她来到男人面前,“我挑好了,就这些吧。” 总共夏夏就只拿了三件,两条白色连衣裙和一条淡蓝色的连衣裙,都比较宽松,款式也比较简单,这些已经足够了,毕竟怀孕大肚子也就那几个月,没必要买太多。 而这放在男人眼里就是——也太寒酸了,他花钱大手大脚惯了,以前带女人出来买东西怎么不得百八十万的花,现在倒好周夏夏真会替他省钱,连个零头都算不上,他看不下去了,话都没说直接起身攥上女孩纤细的手腕,把人拉到看起来颜色淡雅的几排服装摆架前,大手扒拉着拿了几件看得上眼的宽松连衣裙,挨个儿在她身上随便比划了下,转头对柜员吩咐,“这些,都要了”。 夏夏一怔,“这太多了,我用不到的。” “放心,现在用不到,等二胎三胎的时候穿”。 这话听了就让人心慌,一胎不够还要二胎三胎,那岂不是要没完没了的生,再这么生下去还怎么考大学,“我,我觉得一个孩子就够了,那么多也看不过来。” 男人将手里挑的衣服满意的往柜员手里一放,使了个眼色示意去把这些包起来,又接着逗弄自己的兔,“武装队那么多人手,还怕看不过来?就算生他个七八个也不成问题。” 夏夏只觉得一阵头大,现在意思明摆要把孩子也放进武装队操练,那长大了能好得了吗,不就成周寅坤二号了吗,她不想再说下去,岔开了话题,“要买的已经买完了,我们回去吧。” 当然不能由她,出都出来了要买的都不能差,周寅坤不懂女人东西,他就知道高级的、贵的。于是夏夏又被拉到一家高奢护肤品店,这是当时医院的胎教师推荐的牌子,说是有很多孕妇专用产品,他就记下了。 店员正往过迎,男人就开口,“我老婆怀孕了,有没有孕妇能用的护肤品,还有那个什么妊娠霜…也要。” “你干嘛?我用不着那些”,怀孕这件事已经让她觉得很羞耻了,本就脸皮薄,此刻她觉得脸都丢尽了,脚趾都抠在了一起,身体僵硬的不行。 “我说老婆,该买的还是得买”,这语气听着就是没得商量,一切他说了算。 女柜员站了有一会儿了,这俩人女的看起来也就十几岁的高中生,男的二十几岁,一副纨绔二世祖的架势,往起一凑倒像是有钱人家娶了个小媳妇儿,她上赶着推荐,“我们这个品牌有很多孕期专用的产品,先生小姐来这边坐我来帮您介绍下好吗?” “可以”,周寅坤揽着夏夏的腰把人往里带,又在体验区坐下。 女柜员拿来不少瓶瓶罐罐,整整摆了两排,她拿起其中一个银色的精致矮瓶,“这位小姐,这个是妊娠油,比妊娠霜的滋润度会更好,可以改善腹部皮肤的干燥,起到预防妊娠纹的作用,不过手法也是很重要的,先放一点在手上打匀搓热,然后从肚子中间往两边展开涂抹,慢慢吸收……” 周寅坤看周夏夏坐在旁边蹙着眉,似是没往进听,他提醒她,“老婆,嘛呢?不仔细听。倒也不打紧,反正我学会了,晚上就给你试试”。 他这话说的声音不小,引得另外几名女柜员和顾客的目光,夏夏不自在极了,殊不知那些女人都有多羡慕,她低声埋怨他,“你能不能小点声,这,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人”。 呵,这有什么的,如果可以,他恨不得让全世界人都知道周夏夏是他周寅坤的女人,不过她现在这副局促娇羞的蠢样子,脸都红成了猴屁股,倒觉得更可爱了。 男人一手随意往女孩的椅背一搭,唇角一挑,大方道,“行了,这些都要了,回家慢慢挑。” 大概是雇佣兵时期的职业病,他平时不管做什么,余光都会落在各个角落,扫视着周围的动向,警惕性极高,就譬如当下,远处的一栋墙后有个人影,感觉到他似有似无的目光后,又迅速消失,不知道又是哪来的阿猫阿狗。 * 才过七点,阳光透过白色的亚麻帘照进落地窗,周寅坤长臂搂了搂被子里的人,大手摩挲着她圆圆的肚子,贴近她睡的泛红的脸蛋儿,“夏夏,醒醒,今天我们出去玩”。 她睡眼朦胧的扭头看他,眼前是那张俊到蛊惑人心的脸,眸色深邃,嘴唇线条分明,让她一时愣神了两秒,“一会吗?去哪?” “去海边,阿耀跟那个死丫头也一起,开不开心?” “莱雅跟阿耀?!”惺忪的眼一时间都跟着睁大了,就算莱雅喜欢阿耀,那进展也太快了吧—— “这有什么可惊讶,就算他俩现在成了两口子我也不吃惊,反正都是早晚的事”,周寅坤口气想当然,看着那双瞪的溜圆的大眼睛,忍不住在眼角落了个吻。 “去洗澡”,话音未落,他就将床上的女孩就着这个姿势,一手收于她腋下,一手捞起滑嫩的腿弯,横抱进了浴室。 夏夏被放下后,男人的大手就迫不及待的去脱她身上的粉色睡裙,动作掩不住的粗莽。 “不要,不要,我自己可以洗”,她忙着拒绝,看得出周寅坤神色越来越沉,而且带着侵略性的直愣,气息也愈渐急促,在这么下去不出意外又要做那种事了。 这种拒绝对他没什么用,这辈子还是第一次给人洗澡,心里激动得很,痒的厉害,“你自己,万一一会儿又晕倒可怎么办?安全起见,还是我帮你洗,一定给你洗的白白净净的,沟沟坎坎我都照顾到了,行吧老婆?” 最后这个问句听起来更像是肯定句,不容拒绝,还有那声老婆,让她觉得头胀的不行,嗡嗡的,“我,你能不能以后不叫我…老婆?我不习惯。” “哦?那你喜欢我叫你什么?小侄女?听起来更刺激了!我喜欢——” 话落,强烈的吻堵上她柔软嫣红的唇,吸吮嘬嗜,故意发出咂咂的下流之音,粗糙的指腹抚摸着女孩白皙单薄的肩头,从睡裙的花边袖口探入,抚摸她的细腰窄背,另一手从圆润的孕肚往后下方滑,抓上丰满了不少的肉臀,手指用力一掐她就出声了,“唔——” 他离开她的唇,她终于找到开口的机会,“不要,不要做了,我没力气…” 男人看着眼下的人,唇角还挂着些晶莹,被嘬的边缘晕着红,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只是这么盯着她下体都发涨发硬,勃起的阴茎顶着夏夏圆滚滚的孕肚,戳出微微的凹陷,她想躲但躲不开,周寅坤一手禁锢着她的腰,一手撩起裙摆伸进裙下,猛的把女孩的内裤扯到一侧窄裆斜在一边,露出肉乎乎的羞处,他干燥的中指,略显粗暴的挤入两半软肉之间,“好湿,还说不想要。” 自从怀孕以来身体就变得更敏感了,只要周寅坤稍微挑逗,她就能感觉下体一股股的热流湿了内裤,自己也不想这样,只是生理上根本控制不住,而当下还不可以做,现在肚子里的孩子还小,他的尺寸又巨大,很容易造成流产,“别,我现在还不能,唔嗯——” 那干燥粗糙的手指往甬道里挤进一点,里面的水就咕咕往外流,“不进太深,这不是怕把你憋坏了吗” 说着手指又在里面拨弄起来,夏夏是站着的,她感觉两腿酥麻酸软的使不上力,一手扒着他粗壮进筋的手臂,一手捂着嘴,甬道里的热液顺着腿心流往下流,羞耻又遮不住的爽感十足。 浴室外刺耳的手机铃响打断了两人的淫靡缠绵,这已经是第二通电话了,“你,你电话…在响。” 周寅坤虽不想接,又怕是正事,他一脸不耐烦,拔出还在她甬道内的手指,用毛巾随便擦了擦,又亲吻了眼下人的额头,“等我”。 他刚出去,夏夏就反锁了门,立刻打开水迅速冲澡,完全没有想等他的意思。 电话那边是亚罗,“坤哥,许嘉伟从被关的戒毒医疗机构里跑了,借着医疗人员给他注射脱毒脱剂的同时,他装作毒瘾犯了,降低人员警惕性,将人击晕,换了其身上的医疗服,跑了,现在还没找到人。” 周寅坤瞬时变了脸色,“什么?” 后一秒又轻蔑一笑,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还真有两把刷子,“好,那就让他自生自灭。” “等等,该找还是要找的,不过就是把人给我盯紧了,我倒要看看他还能耍什么花样儿,水陆空都给看仔细点,不管是飞机还是渡轮,只要上了就炸他个粉身碎骨。” (作者说;下章周四见~) 海边 从曼谷乘渡轮不出一个半小时就到了位于暹逻湾南部帕岸岛,海水蔚蓝,沙滩细白耀眼,以及朴实无华甚至有些简陋的街道,一个将自然与社会完美融合,碰撞迸发出均衡状态的岛屿。 周寅坤像是来招摇过市的,黑色劳斯莱斯被一同摆渡上岛,成为陋市中格格不入的存在。 驾驶位依旧是阿耀,周寅坤坐在副驾驶,臂肘随意搭在车窗边缘,手里拿着的幽黑墨镜有意无意的轻点着头,悠然自适听着后座两人的对话。 “夏,班里来了个转校生可帅了,你别说跟Jeffrey还真有那么点像,我特意偷拍了张拿来给你看的!”莱雅兴奋不已,拿着手机就翻了起来,找到那张视角诡异的窥照,递给夏夏看。 “哇!真的有点像,连这种角度照出来都这么好看,那真人一定更帅吧?!”照片里的男孩相貌十七八岁,干干净净又很阳光,虽然角度从斜下方向上拍摄,却依旧掩不住的精致轮廓,这种放在常人眼里明晃晃的帅气少年,夏夏自然也不例外。 “那可不!真人更像Jeffrey哦——”,莱雅眉飞目舞,八卦心理直线飙升,“而且据说他游泳是强项还拿过奖呢,学习又好,身材还很高挑,可受女生欢迎了。” “那肯定,毕竟这么优秀的男生谁能不喜欢——”夏夏说到一半,就被男人把话抢了过来。 呵,难不成她也喜欢?男人不屑一笑,“这算哪门子的优秀,小白脸!早晚还得指着当街卖屁股那俩钱吃饭,到时候吃裤裆都吃饱了,饭都省了,一举两得”,周寅坤话里话外即是扫兴而来。内心莫名翻涌,这种乳臭未干的小屁孩能有什么眼光、见过什么世面?真是一个赛着一个的目光短浅,头发长见识短。 夏夏不懂为什么自己跟莱雅说话,他偏要掺一脚,“周——!” “周什么周,别忘了你也姓周。就算不看也知道,这种小白脸连个公的都算不上!这就叫二倚子!” “二倚子什么意思懂吗?就是不男不女,搁数学公式里那就是个‘X’。” 周寅坤将手里把玩着的墨镜往车内中控台上一扔,嘴里还嘟嘟囔囔,“人模狗样的小畜生。” “你——周寅坤你太过分了!简直就是莫名其妙!”夏夏生气,可又说不过他,自己说一句他能说十句,嘴毒心坏的烂人标签分秒就贴回了他满脸。 “注意你的言辞周夏夏,现在该管我叫什么你自己心里门儿清,我可是你肚子里孩子他爸”,成天到晚周寅坤周寅坤的叫,没大没小,以前在外人面前还叫个小叔叔,现在大了长行市了,底气都足了。 夏夏只觉得心里堵得慌,自己又没有错,稀里糊涂就被数落一溜够。 “烂人”,她嘴角挂着不乐意,语气不满声音不大不小,车内的四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莱雅自当站在夏夏一边,她见缝插针,“夏,你别气,我觉得坤哥刚才说的有道理,长相好的男人不一定就好,咱也不知道他私下什么样,反正长得越好看的男人越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过当然也不能一棍子都打死,毕竟阿耀不是那样的,于是又跟了句,“谁像阿耀,长的好、人又好的打着灯笼都不好找!” “莱雅,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好。”开车的人嘴都笑烂了,她说话就是耐听,声音比林子里那百灵鸟还好听,不过当着坤哥的面,这话他哪敢苟同,明摆着一捧一踩,阿耀扶在方向盘上的手上下来回转了转,动作跟搓手基本一个意思,紧张、忐忑,又掩不住的雀跃。 “何文耀!”搭拉着脸的男人语气赤裸裸的警告之意,愣牛就是愣牛,大屁股大奶能生养的女人多的是,偏看上这么个话痨的丫头片子。 “死丫头再耍嘴皮子信不信呆会儿就给你丢进海里做鱼饵。” 照这个趋势,怕还没到目的地就得干到头破血流打道回府了,阿耀立刻劝解,“坤哥,我觉得莱雅她应该不是那个意思,她就是年纪小不会说话,你,别生气”。 男人偏头看他,目光就要将开车的人盯穿,“还有你,再多说一句就给我回孟买磨水泥”。 闻言,开车的人立刻闭嘴。 然不出十分钟,阿耀目光下意识扫向后视镜,不知什么时候起,距离黑色劳斯莱斯车尾几十米处一直跟了辆银色切诺基,他偏头对副驾驶的男人用眼色暗意,语气也跟着放沉了不少,“坤哥,看来这次来的,不光是我们。” 周寅坤抬眸,挑眉睨了眼,兴致丝毫未减,“早看见了,没什么不好,正好一块热闹热闹。” * 40分钟的路程,就从渡口到了帕岸岛东南方向的瑞海滩,临近以满月派对而闻名的哈林海滩,与其对比这里就安逸多了。 阿耀并没有提前预定酒店,而是听了之前莱雅的意思,到了地方直接找酒店办理入住,没成想因隔壁哈林海滩的满月派对,此处也备受波及,导致所有酒店客房紧张,原本看好的高档木屋酒店现在只剩下两间。 前台小姐在电脑系统里查询一番,面带微笑耐心道,“是这样的,现在只剩下两间海景套房,您看可以吗?”这话是对着阿耀说的,另外三人往旁边一杵。 按理说当下这个情况,应该要三间才对,周寅坤周夏夏自然睡一起,另外阿耀跟莱雅各一间,缺这么一间房就很尬,倒也合了莱雅的意,傻子都看得出来她原本就是想俩人住一起,不然为什么不提前预定好,这一切也都在周寅坤的预料之中,阿耀其实也懂,心里暗喜,面儿上却透着难色,装的像模像样。 正琢磨着,夏夏缓缓开口,“要不,我们就住这儿吧”,毕竟现在去别的地方就太浪费时间了,两间套房四个人刚刚好。 “就,我跟莱雅一间,你跟阿耀一间,咱们凑合凑合,行吗?”,她看了看身边的周寅坤,接下来的话是问他能不能接受,至于莱雅跟阿耀肯定是同意的,况且这没什么不好的。 莱雅蹭的回头,“……,夏,你不跟坤哥一起住,能行吗?”,话面意思如果夏夏不跟周寅坤一间他会不会生气,潜意——这怎么能行? “可以,我觉得挺好,就这么定呗”,周寅坤这回爽快的很,半点儿都没迟疑,难得报复的机会当然要用上。 “刚好我也想体验体验,跟男人一起住是什么感觉,是吧,何文耀?”周寅坤偏头,似笑非笑看戏是的睨着面前呆愣的男人。 既然坤哥说了,又能怎么办呢,他大把搓搓后颈,“那,那行吧,坤哥不嫌弃我就行。” “怎么会,整个武装队我最喜欢你,长的好、人又好,打着灯笼都不好找。”这话他是看着夏夏身边的女孩说的,眼神挑衅似的。 莱雅垂眸,摆明是在打击报复,这次算栽了,不过跟夏夏住一起也没什么不好,晚上一起聊天喝果汁倒也不错。 夏夏没想到他这次这么好说话,眼神都亮了,遮不住的欣喜,毕竟比起周寅坤,她更想跟莱雅一起间,免的他晚上又动手动脚,搞得她睡不好。 * 住宿问题落定,别的都好说,才出酒店,附近就见一处摩托租赁,简陋的瓦蓬下摆着很多大排跨骑莱雅很感兴趣,她转身看向身后身着黑色T恤身材精壮的花臂男人,“阿耀!你会骑摩托的对吧?我想坐这个,你可以带我吗?” “这个,会,那你选一辆喜欢的,我带你”,阿耀强压着即将上扬的唇角,扭头看了看周寅坤,“坤哥,我带莱雅骑个摩托,你和夏夏,要不要也…?” 周寅坤自然不想,又热又晒,放着豪车不坐为什么偏要受这个罪,他冷言拒绝,“不要——”。 话落,就听身边一声失望的嗟叹,低头看,这个周夏夏耷拉个脑袋一脸的不乐意,想坐摩托也不知道说,“怎么?也想坐?” 其实夏夏也想,在英国的时候周寅坤带着她坐过一次,除此之外她没坐过摩托,当时就觉得有趣极了,但显然此刻的男人没有想顶着太阳带自己骑摩托的意思,她微微抬起垂着的脑袋抿抿唇,“还行……” “去挑一辆”,周寅坤一手随意地揣着裤兜,另一手力道很轻地捏了捏女孩的脸蛋。 眼下的人猛然抬头,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里即是开心。 夏夏顿了两秒,见周寅坤又冲她挑眉表示允许才看过去,瓦蓬下大大小小的摩托,还有几名零零散散的外籍游人跨上他们刚选好的精悍坐骑,哄哄的油门声响彻入耳,又随摩托飞驰而出逐渐远去,夏夏自然不会选这种,她抬手指了指,“那个红色的行吗?” 周寅坤顺着她手的方向看去,一个看不出是什么牌子的红色踏板摩托,并且明显有些旧,呵,就这破车,他背着她跑也就那个速度,“就这?” “嗯,行吗?我现在怀孕了……那些太大的摩托,看起来总觉得不太安全…”她摸了摸隆起的肚子,喃喃的说。 “喔噻!好酷啊,阿耀!这辆这辆,快上来啊!”莱雅趁刚才他们说话那个功夫,已经挑好了,川崎NinjaZX10R,彪悍肌肉的外形,银黑相间的拉花,4缸1000马力的内核,阿耀看了也很满意,毕竟很久没骑摩托撒野了,正好燥一把。 他正往过走,身后传来男人不太高兴的声音,“你俩换一辆,快点。” 脚步被叫停,转身就看见那张蹙着眉的脸,“坤哥,我……,要不,我骑慢点……” “换。”男人催促。 莱雅已经等不及了,她才不想换,只觉得这车跟阿耀般配的很,早就迫不及待的等着心爱的汉子带她飙车了,“阿耀,快上来啊,快——快。” 接着还窃声怂恿着,“别管他,快上来!他追不上咱们。” 阿耀控制不住自己的步子跟肢体上的行为,随手拎了两个头盔就跨上了车,不出五秒就带莱雅飙了出去。 “那,我们也快走吧,要不肯定跟不上他们的”,夏夏是看着那辆红色不知名的踏板说的。 周寅坤懒懒的往上面一坐,试了试,呵,会不会开着开着就散架了,他看了眼旁边孕肚有些明显的女孩,不禁勾勾唇角,“放心,包你连他俩尾气都闻不着。” 说完他又下来,给夏夏带了个头盔,自己却没有带,一手放在女孩的腋下,助力将人抱上了车,生怕磕了碰了。 这小破车一下坐上两个人,估摸着速度都超不过60迈,也罢,自己的兔开心就行,他拧动油门,伴着摩托车突突的引擎声,能听见身后女孩的隐隐自语,“我们出发啦,一定很好玩儿。” 不用想也知道,又是跟肚子里那个小的说的,这气氛还真是妙,倒像是久违的家的感觉,大概只有老妈在的时候感受过,可为人子又跟为人夫和为人父的感觉大有不同,跟周夏夏在一起,还有了个小不点儿,更多的是责任感,还有挂在嘴角掩不住的满足。 人生无非就是财欲、权欲、情欲,原本以为“情欲”是花天酒地荒淫无度,此刻到觉得,真正的“情欲”,是只为一人、只爱一人,日日月月年年。 * 下午的太阳很大,气温有些干热,周寅坤在一处清净无人的海边停下,随手帮她摘下头盔,鬓边的汗就顺着往下流,看来是热坏了,偏要带肚子里那个小的坐这破摩托,炙热修长的大手胡乱擦了擦白净脸蛋儿上的汗,问她,“渴了吧?带你去买点喝的。” 夏夏的确热的很,即使摩托开起来有凉风,架不住晒,她还穿了件长袖的防晒衣,就更热了,她点点头,随后被男人拉到不远处一个搭着简陋帐子的椰子摊。 摊主皮肤黝黑,不太干净的手用刀子熟练的戳进椰壳一掀,汁水就跟着溢出,让夏夏有种跟干旱沙漠看到了希望的感觉,她接过来,顺着吸管一嘬,凉凉的很清爽,热意都散去不少。 回到摩托停靠的海边,与周寅坤单独在一起,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那么静静的坐着。 老这么干呆着也不是个事儿,总得做点什么,要不然接下来要做的就很突兀,手腕一热,她被男人拉起身带着来到旁边一处秋千,秋千以高大的椰子树为依托,面朝蔚蓝的大海,视野开阔,“玩这个,我推你。” 夏夏一愣,还是坐了上去,而这么一荡,脑海里就想起了另一个人,她不知道阿伟哥哥现在怎么样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离开泰国,周寅坤这次又不像是在骗她,他做了这么多疯狂的事目的就是为了将她困于身边,到底是想拥有还是另有目的,自己早已没有价值,如果他真是动了情,还让她怀了孩子,这样不光她跟孩子很危险,就连对于周寅坤自己也成了致命的弱点,他会傻到如此地步作茧自缚吗? 神游了半把时候,感觉头上被搁置了东西,她抬手去摸,不知什么时候,周寅坤用周围的叶子花编了个花环,此花如其名,则苞片成叶子状,颜色由外侧的粉红逐渐延伸向内成深紫红,海风拂过,轻柔的苞片随之摆动,在晴空碧海的映衬下,成为当中极为和谐之景。 “这是?”夏夏手还摸着头上的花环,语气不解。 男人走到她面前,正对着坐在秋千上穿着米白色连衣裙的人,“嫁给我行不行?”,语气仿佛不容拒绝,就这语气听起来完全不像是在求婚。 “什么?”夏夏不是没听懂他说什么,她只是觉得还有必要吗,现在不就是已经结婚了的状态吗,孩子都有了还要怎样。 “我求婚呢,看不出?”他干燥的指腹托起较小白皙的脸与自己对视。 “我们,不是已经……,现在不就已经是那种关系了吗?” 这周夏夏还真是随意,结婚证领不了也就算了,毕竟是叔侄,婚总得求,婚礼总得办吧,不然这算什么,情人?! 男人思维一转,还是说自己现在这套她不吃,“行吧,周夏夏,你是想我那样做是吧,我要是那么做了,你可不能不同意。” 她没懂,周寅坤频道换的太快了,东一句西一句的,“做什么?”她问。 下一刻,身前精壮高大的男人单膝下跪,这个高度,跟坐在秋千上的她比低了不少,她很少这样的俯视他,眼下的男人长的好看极了,棱角清晰的轮廓,浓眉之下是那双深邃有神里面映着她的眸子,“兔,我想让你嫁给我,不准拒绝行不行?你想要什么,你说,只要你说,我全都依你。” “我想要的”,她看着他,思忖数秒又开口,“能不能别再用我身边的任何人来胁迫我,我真的,很累,只要你答应我,我就一辈子跟着你。” 扶在膝盖上的大手微微收紧,说来说去,接受他还是为了那些无关紧要的人,罢了,目的就是让她一辈子老老实实跟他身边呆着,“行,我答应你,不过从今往后你心里眼里不能有别人,你的一切都是我周寅坤的。” “嗯,我决不食言”,她紧接着回答,语气坚定不移。 男人起身,往后退了一小步看着她,双手懒懒插着兜,勾一侧唇角,轻笑了声,“喜欢什么样的婚礼,我都可以满足你,草坪、海边,还是教堂?你来定。” 秋千上的女孩表情没什么波动,声音平静,“武装队,行吗?,她并不想在那种公共场合办什么婚礼,毕竟是近亲乱伦,难免遭来流言蜚语、异样眼色,甚至就算不是叔侄关系她也不太喜欢那种场合,倒是武装队能让她觉得轻松些,有认识的人,也没那么多规矩,不会惺惺作态,也不会在意他们的叔侄关系。 “好,就这么定,我很喜欢。”这答案出乎周寅坤的意料,他怎么也没想到周夏夏竟会说出在武装队办婚礼,但这里他满意,从小熟悉的环境,熟悉的人,比外面那些形式做作的场子好上不止一星半点儿。 他走到她身后,双手撑在秋千的木板,低头靠近女孩的脸,与她一起看着眼前海天一色之景。 她看过很多海,芭提雅危机四伏的海,英国波澜心悸的海,苏尼恩毅然不悔的海,当下的海是不掺杂绿调的深邃蔚蓝,怎么看都像是他的忠贞不二。 谈话 从五月起逐渐进入雨季,时不时的雨落珠链叫人措手不及。 银黑相间的肌肉车身轰鸣穿过陋市窄道,一路往西,在猝不及防的太阳雨里,周遭林林总总的椰树林旁,享受速度与掩埋于心的悸动。 引擎声熄灭,摩托停靠在一处路边,花臂男人长腿一边撑地,随手摘下头盔后又帮身后的女孩脱了头盔,“莱雅,雨太大了,边上有个寺庙,我们去避避雨吧,再这么淋下去,你会病的,你这衣服全湿透了。” 两人早已湿了个透,女孩白色的衬衫贴在了身上透映出里面深灰色的吊带,显得隆起的胸线更为圆润,她往阿耀说的方向看了看,脸上露出笑意,又看了看自己湿哒哒的衣服,“好,那我们去避避吧,这雨实在大了点儿,看来我这女人家果然是麻烦,嘿嘿” 此时,阿耀脑子一抽,不知道是哪根筋搭的不对,紧跟着浮现出坤哥泡女人时候说的那些名言,当时就觉得坤哥简直太会了、太行了,句句都把人哄到点儿上,这么想着,嘴上就没有了把门儿的,他先是叫住了刚要往前走的人“莱雅!”,接着磕磕巴巴的,“嗯,那个——我觉得,漂亮女人都麻烦,不漂亮的我不喜欢!” 这话怕不是没逛过几趟窑子的都说不出,字都没说错,就是前后顺序多多少少有点出入,可又觉得是这么说的。 莱雅一愣,神情满是不解,莫名蹙眉,“啊?” 他上前,大指力道不小的弹了下女孩的额头。 “哎呦!”额头瞬间红了一块,她下意识用手去摩挲。 男人又说话了,“蠢不蠢?小呆瓜。”语气一点没有挑逗调情的味儿,只有挑衅。 原话小傻瓜,中间的字变了,总觉得是在嘲讽人,但他不觉得,他感觉这句好极了,比刚才那句多了那么点儿可爱,很配她。 “阿耀!你怎么怪怪的?快进去吧,再跟这儿站着雨都停了。”说完莱雅顶着额头上的那块红印子就往过走。 从这里的路边就可以看到萨迈孔卡寺的主楼,装饰着陶瓷彩晕的马赛克琉璃片,当太阳照在上面时,则会被此处的流光溢彩所吸引,红顶白墙勾嵌着金色边沿,平静而华丽,却是以描绘着地狱与来世愿景的存在。 见黄衣僧人上前双手合十施礼,两人礼貌虔诚的还礼念了声阿赞,后者笑笑,见两人衣衫湿着,僧人语气和善,“外面这么大的雨,两位可以在此稍作休息,也可静心冥想,点灯祈愿。” “阿耀,我们也点灯祈愿吧!”莱雅转头,眼神溢出期冀。 阿耀低眸瞧她,点头应声,“嗯,可以。” 两枚蜡烛燃亮,却又在放入供台时熄灭,来来回回,即使移动到避风处也还是一样,莱雅有些心急,自语呢喃,“怎么会这样?” 旁边的僧人语气平静,“或许这个祈愿是已经读过的了,便无法在祈愿第二次,也或许两位的祈愿相同重复,不如二位一同点燃一盏来试试。” 两人相视读眸,随后白皙柔软的手被燥热的大手包于掌心,扶持拿起红香将蜡灯点燃,又虔诚的一同放入供台,火光很旺,在芸芸之中成为最炫目的那盏。 天空像是故意作美,停了雨晴了空,走在不大的寺庙里,莱雅突然问,“阿耀,我听说如果相爱的人一同做够了功德,下辈子还能在一起,你说是真的吗?” 男人低声笑笑,找了一处清净无人正对葱郁林子的石台坐下,“哪有什么下辈子,我甚至不信有天堂跟地狱,所谓转世,不过就是这辈子遗憾太多,骗自己说还有下辈子来偿的幌子,人能做的就是每分每秒都不留遗憾,任何事。” “那倒是,那些天上地下的事咱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说不定都是骗人的”,话音才落莱雅突然捂上了嘴,又悄悄的在他耳边说,“我的妈,坏了,你说我们刚才是不是太大声了?要是真被天上地下的那些听见了可就完蛋了!在这儿可不能乱说的,我们还是小点儿声,悄悄地说!” 她声音极小,在男人耳畔细微窃语,偶尔呵出的气就洒在他颈侧,有些痒,心里也跟着挠得慌,那种不妙感觉又来了,原本岔开坐着的腿下意识瞬间并紧,身体都坐直了。 “你怎么了?一惊一乍的,真害怕了?”莱雅语气疑惑,就觉得他今天哪里不对是的。 “哦,没有!那悄悄地聊天,就声音小到他们听不见那种!”,阿耀涨红了脸,耳根子焯烫的明显。 身边的女孩笑了,看他奇奇怪怪的到觉得有趣,时隔数秒她声音听起来认真了不少,“阿耀,有件事我一直想跟你说。事实上你不是普通的保镖,或者说你根本不是保镖,对吧?而且,我也知道他是谁。” 阿耀猝然回头,内心微微一沉,“你,知道?坤哥?” “嗯,之前就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自从夏夏失踪我被抓去,我发现他身边的那些人根本不像是普通的保镖,他们看起来更训练有素,还有夏夏的小叔叔,我猛的想起了他是谁,他就是之前电视里红色通缉令上的男人,即使通缉令上的照片不清晰,可我知道他就是周寅坤,而你,一定也不是普通保镖那么简单。”莱雅把所有话都吐了出来,这些在心里已经憋很久了,但总要坦白,她想知道阿耀到底是谁,是什么样的人,做什么样的事,就算他是坏人,她也不信他会伤害自己。 “你不怕吗?坤哥,或者我。” “怕,之后发现,好像也没那么可怕,我知道他对夏夏很上心,好笑的是还总是因为一些小事就会争吵,而且直觉告诉我,你不完全是坏人,因为不管发生什么你总是会挡在我前面。” 那双又大又亮的眸子就那样看着他,他笑着说,“你胆子还真大。” “怎吗?怕了吧!”一个不大不小的力打在男人肩上,语气自足娇蛮。 想了想她又问,“对了,那你到底是做什么的?你是泰国人吗?看你好像中文说得这么好。” “我们都是佣兵出身,我现在的话,跟武装队做指挥官。我——可能是泰国人吧,只是武装队里很多人都会中文,时间久了也就会了。” 听见指挥官叁个字,男人在莱雅心里又加一分,控制不住的唇角上扬,不过有句话她没明白,“什么叫可能是泰国人?” 随意搭在身前的手,拇指不自觉的搅动,面色安然,他开口,“弃婴,被坤哥妈捡了条命回来,没名没姓就跟了她姓何,四岁进了武装队,长大后做过几年雇佣兵,我是不是跟你想的不太一样?我有时候自己都想不通自己是谁。” “嗯——!太不一样了,我的妈,我现在觉得更酷了”,女孩边摇头边赞口不绝,反正就是哪里都很满意,“不过,不管你知不知道自己是谁,可我知道你是谁啊,你是何文耀,佣兵出身,是武装队的指挥官,就够了。” 身边坐着的人,内心躁动的厉害,感觉她真会说话,每句都说到心坎儿里,干燥的大掌摩擦了几下后颈,憋不住的傻笑,“其实我也就那样。” “那得看跟谁比,你要跟夏她小叔叔比,就是极品中的极品,看他阴晴不定的那个样我就难受,亏的你能跟他身边那么多年,要我,宁愿去乡下种地。” “其实坤哥他也——”,手机铃响打断了阿耀的话,他迅速接起来,“坤哥——有事吗?我们马上就回去了”。 电话那边依旧懒洋洋的声音,“先别回来,晚点儿把那群人给我带过来,要没气儿的热乎的,亚罗跟卡尔会配合你,自行联络。”说完就挂了,明显是一个字都懒得说。 “看吧,说曹操曹操到”,她不用想都知道又是夏的小叔叔出了幺蛾子,即无奈又无语,约个会也不安生。 “莱雅,一会儿要执行任务,不然先把你送回去吧。” 听见执行任务她两眼都亮了,“不用不用,那多麻烦,我跟着你就完了呗,我肯定老老实实的。” 按理说有亚罗和卡尔,再加上他自己,这种组合基本不会有问题,如果危险系数真的很高,坤哥就不会说的那么轻轻松松了,“行吧”。 * 晚上八点半,不处闹市区的无人街道正上演一场追击火迸。 黑色劳斯莱斯侧身被撞出凹陷,银色切诺基咬得很紧,驾驶位是亚罗,而后座卡尔兴致极佳,组装着手里的MTs-116M狙击步枪,此枪拥有大口径和极为良好的消音装置,避免在夜晚暴躁的枪声及火光引民。 他没想到做任务还有女人作陪,“小妹妹,据我所知,阿耀好像不喜欢女人哦,他不适合你,不如考虑考虑跟我玩儿。” 莱雅不想跟他说话,头发红的,上来就喊妹妹,油嘴滑舌的,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人。 “啊!——我的妈呀!” 她正琢磨着,后方银色切诺基猛的撞向车尾,惯性将莱雅整个人都贴在了驾驶位的背面,一时都找不到方向,只能听见枪弹打在防弹玻璃上的闷响,感觉到摇摆不定的车身。 红发男人斜起一边嘴角,看似更兴奋了,“好了妹妹,哥哥这就给你出气,打穿他的蛋蛋”,纤长的大手拉开贴在驾驶位背后完全失去重心的人,按在座位下的间隙蹲着,此时无数科子弹打在防弹玻璃上,待枪声停下,他趁对方上膛的几秒,从左侧窗子向后探出黑洞洞的枪口迅速扣动扳机,后车闪躲及时只擦中了车身,蹭出不小的火星。 “别慌,我就试试手感,现在手感来了”。 亚罗只觉得他话太多,一句一句闹心的慌,他看了眼后视镜,镜子里,卡尔再次探出,嘭嘭两声,正中后车驾驶位人的眉心,“这才是我真正的水准,小妹妹。” 莱雅哪顾得上准不准,她都不分东南西北了,嘴里还阿谀奉承着,“棒,棒,简直就是打哪指哪。” “那叫指哪打哪!啧——” 纠正完她的错误,卡尔回头看,此刻后车车身晃的厉害,副驾驶的人立刻把紧方向盘,后座两名人员一并探身开枪射击,形成剧烈的枪响和火光,如果再拖下去难免引来当地警察,必然是要速战速决。 此时传来摩托的轰鸣,阿耀驾驶银黑相间的彪悍川崎趴赛从后方上来,单手持UP5冲锋枪朝银色切诺基车内探出身的两名人员射击,瞬间血喷溅而出,其中一人被击中后颈当场毙命,身体就挂在车窗处,另一人被击背部,枪脱手滑落,摩托上的花臂男人就此狠踩油门,从侧面贴紧银色切诺基,随后将抢背在身后松开摩托手把,下一秒切诺基车身故意撞向银黑色摩托,就在摩托侧摔出去的瞬间,阿耀动作迅速,双手扒在车窗上沿猛的跳进车内,背部中枪的人捶死挣扎扭打在一起。 通讯耳麦里传来卡尔的声音,“阿耀,快打死后座那个,我要清盘了!” “就现在!” 男人话毕,卡尔早已探出身,一枪爆头副驾驶位艰难控制方向盘的人,后座的那名早已满脸是血奄奄一息,阿耀一刻不耽误,纵身跃向驾驶位保持车身方向。 * 另一边,周寅坤带着周夏夏来了哈林海滩。 晚上九点正是当下满月派对狂欢的开始,沙滩上多组强劲的音响系统,放着暴躁的摇滚乐,两旁一排排商贩售卖着用沙滩桶承装的各色酒水,上万人在这里享受音乐和酒精带来的快感,当然,为了确保派对安全,泰国警察、移民官员以及当地官员都被部署到此。 一身休闲服的男人迎面走上前,声音沉静,“周先生好久不见”,此人就是泰国卫生部部长莱斯,目前呼声最高的副总理候选人,且一直极力支持大麻合法化,在提案被否决了两次后,仍没有放弃的意思。 周寅坤自然不觉得奇怪,语气悠然,“这是什么风把卫生署署长都被吹来了?只听说这里有当地政府的警察巡逻,没想到阵仗这么大呢。” 中年男人看向周寅坤身边的夏夏,他其实第一眼就注意到了,两人看着像情侣,又不像,这女孩看起来也就高中,“这位是?” “我侄女,带出来玩儿的。”他神色未变,一语带过。 总觉得哪里不对,莱斯又睨上了夏夏的肚子,那是种打量的眼神,从刚才就觉得哪里不对,女孩的手一直覆在自己的肚子上,即使宽松的裙子还是能看出有些隆起的轮廓。 见他看她,夏夏立刻把手放下,往周寅坤身后错了小半步,抬眸看了眼前明显毫无善意的中年男人,“叔叔好。” 后者礼貌一笑,“你好” 说完又看向周寅坤,“没想到周先生对侄女还真是上心”。 “我看莱斯先生可比我上心,眼睛都挪不开,怎么?难不成一把年纪了好这口儿了?” 莱斯轻哼了声,“看来是我冒犯了,不介意的话我们去那边坐坐。” “别,太吵,有话这儿说”,那边震耳欲聋的音乐就算他不介意,身边还有个孕妇呢,满是毒虫的脏地儿看着就烦。 “大选在即,坎帕纳显然就是下一任人选,到时候怕是周先生也不好过,所以我们之前说的…?”莱斯直接开门见山。 “我这不给莱斯先生带了礼物吗,包你喜欢。”周寅坤说着指了指不远处驶来的两辆车。 车灯晃眼,莱斯不自觉眯了下,而后车子驶停于面前,阿耀从银色帕杰罗上下来,车窗开着,海风混着血腥,能看见里面斜歪着几个浑身是血的外籍人士。 “热乎的,新鲜着呢,还刚好就是美国中情局送来的佣兵大礼,你猜猜明天新闻会怎么写。”周寅坤轻蔑一笑,不忘将夏夏遮于身后,免得看见这血腥场面。 接着督了眼阿耀,“把夏夏跟莱雅带去那边玩儿”。 阿耀闻声立动将夏夏和劳斯莱斯车内的莱雅一并带走。 见人走远,周寅坤点了根烟叼在嘴里,双手揣兜随随便便往散着血腥味的银色切诺基车身一靠,满不在乎的像莱斯昂首,“继续”。 眼前的年轻人显然不把他卫生部部长放在眼里,“借花献佛?好局,不知周先生是想把我当成棋子还是下棋的人呢?” 莱斯当然明白,此前坎帕纳宣称上任后会与美国中情局合作极力打击毒品犯罪和恐怖势力,所有人都知道坎帕纳与他是对立方,甚至莱斯的选票与坎帕纳将成为劲敌,如果制造些新闻,比如坎帕纳联合美国中情局刺杀总理候选人会怎么样呢,结果显而易见。可这也会成为周寅坤往后拿捏他的把柄。 “有所谓吗?你有别的选择吗?坎帕纳是内定你不会不知道,当棋子有百分之一的机会,拒绝我的厚礼,机会就是0。” 莱斯眸色微变,显然周寅坤的胃口比他想的要大,“你要干政?” “我可没说,我一泰兰德的良好公民,你可别给乱加罪,担不起。”男人若无其事,懒洋洋的双手抱胸,手指一下下的轻点着手臂。 莱斯嗤笑一声,“你大可以杀了他,现在就有点多此一举了吧。” “哦?你在指使我去杀人吗?又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这怎么可能呢?反正情况呢,就是这么个情况。” 见他说完将要抽完的烟头丢在地上,还伸了个懒腰,转身就要走,莱斯紧着叫住,“等等,那么,合作愉快。” 周寅坤不屑一笑,步子停都没停,“愉快——我说的是今晚的派对。” (作者说:”莱雅跟阿耀后期情节不会很多,坤夏主) 胎动 曼谷别墅。 周寅坤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回来,午餐就只有夏夏自己,负责看着她的亚罗随便吃了点就去清理停机坪,没有了黏在身上的那双眼睛感觉自在了不少。 她坐在桌前若有所思,电视上播着的新闻被当成了背景音,椰浆饭舀了一口送进嘴里又将勺子放下,接着喝了一小口热汤。 电视上一则新闻头条引得夏夏看过去,硕大的屏幕上的画面是四名美籍佣兵的尸体,在镜头扫过那些苍白到发青的人脸同时蒙上了白布,新闻解说内容则是此届总理大选票数颇高的坎帕纳联合美国中情局,暗杀与自己选票博弈火热的泰国卫生部部长莱斯,新闻一时激起社会声讨,街上也有不少人举旗抗议,乱成一片,此时她只觉得脊背发寒,甚至在冒冷汗。 即使那天周寅坤将她遮挡于身后,可还是隐约看见了银色切诺基里面躺着的血人,而这个卫生部部长莱斯就是那天与周寅坤对话的男人,不用想也知道这是一场声势浩大的预谋舆论,周寅坤想将他扶持而上还是另有目的她想不通,从起初的警署署长到现在的卫生部部长,每一次都颠覆她的认知。 回想这些日子,夏夏觉得就像场梦,从起初的逃跑,到之后的妥协,又怀了他的孩子,最终沉溺在周寅坤为她织造的牢笼里,这个牢笼坚不可摧,他会用她肚子里的孩子拴死她,会用她身边所有人的命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倘若在周寅坤发疯到给她用媚药的那个晚上,这个孩子就彻底没了,那是不是还有机会离开,可就算没有孩子他还会用别的手段,让她没有退路,也没有前路。 眼前的屏幕突然灭了,一只黑色的遥控器被丢在桌上,吓她一惊,下意识的抬头女孩愣了几秒,周寅坤今天身着黑色西服格外正式,里面的白色衬衫没有打领带,懒散的敞着叁四颗扣子,站在身边俯视她。 “看我能看饱?吃饭”,说完走到对面坐下。正对着她的位置,不问都知道这周夏夏是看了刚才的头条新闻怕了。 夏夏拿着筷子却没有要去夹的意思,内心被压的难受,眼神沉静而落寞,“你做的那些事”,这话听着像肯定句又像是在与他确认。 “嗯”,周寅坤应声,睨了眼亚罗,手指点了两下桌子,后者会意,动作迅速的去拿了酒和冰块。 男人拿起来享用了口,放回桌上手却没有离开酒杯,拇指轻轻摩挲着杯子壁。 “你怎么才能不杀人?”夏夏声音很小,微微垂眸没有看对面的人。 “不能”,周寅坤的这句跟的很紧,仿佛她还没说完他就已经知道她要说什么了。 “那都是人命,那些人也有妻儿,有家人……” 这个周夏夏发善心都没个限度,那些本就是杀手,他懒得解释,没听她说完便打断,“这些跟我没有关系,跟你也没有关系,家庭教师也给你请了,乖乖在家呆着,别想些没用的,听见没?等忙完了这些天,就回武装队办婚礼,想要什么就跟我说。” 夏夏只觉得心里阵阵发凉,他没有变,就像个没有人性的怪物,肚子里的孩子大概也只是他给予她的桎梏,为了囚她不惜一切,包括自己的骨肉也一样可以作为达到目的工具。 思忖片刻,她依旧平静,拿起旁边那瓶洋酒给周寅坤喝空了的杯子里满上,用另一种方式与他好声说,“小叔叔,很久没这样叫你了,因为我搞不清我们到底算个什么关系。” “你最懂人性,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个孩子生下来,以后也会成为你的负垒、弱点,会拖累你,其实,现在刚满四个月应该还来得及,你要不要考虑下?” 见眼前男人面色难看,沉默未语,她又补了句,“就算没有孩子,我也会待在你身边” 话说得这么头头是道,言简意赅还是要打胎,每次叫他小叔叔的时候要么就是谈条件,要么就是假意求饶,周寅坤心火烧到喉咙,就连手里的酒也压不下去,攥着酒杯的指尖因为太过用力而发白,跟着一声轻蔑的笑,“许嘉伟我放了,你身边的人我也答应你不动他们,现在要跟我出尔反尔?我想不通,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到底是哪里亏待了你周夏夏?你那些菩萨心肠一到我跟孩子身上都跑哪儿去了?被狗吃了!” “生了又能怎样?你能给他什么?爱吗,亲情吗,你懂那些吗?自己都不知道爱跟亲情是什么样的,你说你自己奇不奇怪周寅坤?你几岁了还在玩儿过家家!别把所有的人都当做自己的玩物跟利用的工具到底行不行?!”夏夏眼底泛红,嗓音因愤怒而变的有些沙哑。 她字字如刀戳进他心里,每一声都似冰水劈头浇下,他奇怪、他没感情,他是在玩儿过家家,明明很认真的在做一件事,从小到大,明明很认真的在做每一件事,却没人会看得见,呵,无所谓,早习惯了,只要能达到目的就够了,周寅坤起身走到夏夏身边的位置坐下,一把捞住女孩的后颈制于身前,不小的力道使她重心不稳,纤细微凉的手就扶在男人炙热健硕的大腿上,那有力的心跳震的她喉咙滞涩。 就着这个姿势,周寅坤饶有兴致的嗅了口她柔顺发丝上好闻的香味,“说的没错,我就是那样,你拿我有辙吗?你我要,孩子我也要,就算是游戏,人员也照样要整整齐齐立正站好,一个都不能少,所以你休想打胎,也别有想要离开的念头。” “唔——”,夏夏感觉肚子一阵异样,里面咕的一下,接着像是有东西撞到肚皮的前壁,她下意识的去捂肚子,里面竟有有轻微的蠕动感。 “怎么了夏夏?肚子疼?还是哪里不舒服?”周寅坤蹙眉心里一紧,松开箍着她的燥热大手,把人从上到下扫了个遍,刚才说话激动了点儿,手上的力也不小,粗鲁的把她揽过来,还以为又伤着了自己的兔,多多少少已经开始自责了。 夏夏抚了抚自己的孕肚,调整了下呼吸,与他拉开些距离,神色稍有躲闪,“没事,好像是他在动。” “动?”周寅坤先是顿了霎那,目光睨上她捂着的肚子,这么看又大了那么点儿,眸中一亮,他语气惊中带喜,“孩子在动?快让我瞧瞧!” “现在还在动?哪儿?”边问边在她的孕肚上摸来摸去,左看看右看看。 接着就不受控制的底下脑袋,侧着耳贴在夏夏的肚子上,“让我听听!” “放开,干什么?”这种亲昵的动作让她觉得不自在极了,一手推他的头一手抵着他一侧的肩,而周寅坤偏是紧环着她的腰让人动不得半寸。 “别动”,耳边咕的一声,能感觉那孕肚一处轻微的起伏,他内心悸动的厉害,从未有过暖意直冲心头,让人不禁唇角上扬,抬头就看见了那张羞红了的脸,没想到这也能让她害臊成那样,周寅坤觉得更有意思了,他起身,搂在夏夏腰间的手没有完全撒开而是故意扣了扣,“看见没,这是在抗议呢,摊上这么个铁石心肠的妈,还真是遭罪。” 夏夏注意到了刚才周寅坤的样子,他笑得灿烂,眼里也没有了戾气,看得出很喜欢她肚子里的孩子,可他之前还说出那样冷血的话,叫人一时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真的他。 “放开,我吃饱了,要回房间了”,说吃饱了不如说是气饱了,总共也没吃两口,现在一点都不饿了,夏夏语气冷淡,起身就要走, 呵,回房间回房间,回的还不是他周寅坤的房间,手腕一沉,她被男人牢牢的攥着,“到底有什么可气的?能不能搞搞清楚我杀的都是些什么人再来兴师问罪?” “我跟你说不明白,说了也是白说。”语气听得出的赌气,甩开男人禁锢着自己的手就离开了,多一眼都没有看他。 夏夏的力道不小,明显这是又闹上别扭了,还是没变,动不动就跟他甩脸子,越来越变本加厉了,一句句甩的他一愣一愣的,男人往嘴里猛倒了口酒,“周夏夏!” “什么态度!”这句声音小的听不见了,嘟嘟囔囔大概就他自己能听见的程度。 杀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会儿跟他说不行,在家不能抽烟,跟外面酒喝多了回来她嫌弃,喝的就少了,现在让他戒杀戮,再这么下去不久就能立地成佛了。 * 晚上八点,周寅坤刚洗完澡头发半湿不干,套了件松松垮垮的浴袍,懒懒的坐在楼下的沙发上欣赏着电视里的新闻复播,悠闲地摇晃着手里的酒杯,神情即是满意。 “坤哥,老韩他们来了。”亚罗带韩金文和罗扎良进了屋低声告知。 周寅坤没说话,抬眸看了眼朝着扬扬下巴。 两人也未与客气,武装队的人没什么形式主义,自动找了个位置坐下,韩金文顺手掏出根烟就要点。 “要抽出去抽”,周寅坤蹙眉语气衬着嫌弃,搞得别墅里乌烟障气,周夏夏要是下来又得皱眉头了。 韩金文一顿,突然想到什么,一拍脑门儿,咧嘴笑笑,“瞧我这脑子,差点忘了小夏夏怀孕这事儿了,这孕妇可不能吸二手烟,看她老是柔柔弱弱的,现在又有了,这身子还行吗?” “还行,前段时间吃不下饭,现在吃得下饭了,脾气也跟着涨了”,周寅坤不屑一笑。 “这孕妇脾气大,能理解,坤,你即是她男人又是她叔,就让着点儿,小夏夏挺温柔说话都细声细语的,脾气大还能拆房子不成?你说是不是?” 罗扎良不知道夏夏怀孕的事,老韩来的路上也没跟他提,听话茬儿是坤把自己的小侄女据为己有,即当老婆又当侄女,他开始有些震惊,但后又觉得放在坤身上很正常,毕竟他不会在乎那些,想要什么就要得到什么。 周寅坤半倚着沙发的扶手,手支着脑袋,即是她叔又是她男人,这什么虎狼之词,不过事儿就是这么个事儿,他也懒得反驳,“行了,哥伦比亚那边怎么个意思?” 罗扎良刚拿起酒杯往嘴里抵了口,闻言他先回答,“哥伦比亚那边规模最大的应该属小埃斯科的麦德林集团,还有一个就是卡利,两方都有自己的古柯种植地,以及工厂和研究室,不过这么多年卡利都没干过麦德林,所以此次卡利说要跟咱们合作,十有八九是想谈共谋,借着两方联手做占上风,之后会不会黑吃黑给咱们扣屎盆子那可就不好说了,到时候惹来不必要的麻烦那岂不是得不偿失,所以就先没应下来。” “这帮外国佬儿尿性着呢,没憋好屁,我看这意思是他自己枪杆子弱,想拿咱们当炮弹,就怕到时候山没占成还惹了一身骚,这种事没十足的把握绝不能应。”韩金文不忿道。 周寅坤转转脖子,往沙发上靠了靠,“想找炮灰也不想想自己会不会成为炮灰,先晾着他,玻利维亚那边的原料地什么程度?” “有戏,在对待种古柯这事上,玻利维亚可比其他南美国家的管理态度宽松的多,我们找到了当地古柯种植工会的主席,他看我们不是本国人开始很排斥,后来一听钱的事儿,立刻软了,这帮人都一个样,就是还得跟那边的政府搞搞关系,以后方便我们建工厂、走货,如果这块地方拿下来,那这手里的活儿都快忙不过来了!”罗扎良说完哈哈一笑,看样子是势在必得,已经开始盘算以后的业务了。 “看好的原料地,盯紧点,别让人有机可乘,低调行事,引得那边的黑帮眼馋不满就不好办了,先把地方搞到手再说。”周寅坤悠悠的道。 罗扎良答应的痛快,“行,没问题!” 韩金文在一旁点头表示赞同,“嗯——,以后这生意越大,就越得谨慎才是”。 “对了,坤,你这婚礼还真打算跟武装队办了?那我让兄弟们给准备起来?” “嗯,周夏夏说的,就听她的,弄好看点就行,你们也不用西装革履,大家热闹热闹随意点。” “那成,我明天就跟他们去说去!” 周寅坤看了眼时间,“行了不早了,没事都回吧。” 这还不到九点,罗扎良与韩金文相视一眼,基本懂了,这是要上楼陪小夏夏去了,他们两个大男人在这一坐确实碍事儿。 韩金文说话,“好,那我们就先撤了,有新消息立刻告诉你!秘鲁那边查猜看着呢,老罗明天也过去,他俩做事没得挑。我明天回阿富汗看看,哪个也耽误不得。” 两人走后,周寅坤又在沙发上坐了会儿,手里翻着一本婚纱礼服的册子,白色的、香槟色的还是淡蓝色的呢,她皮肤白感觉穿什么都会很好看,就算是现在怀孕了也没看出胖,除了肚子大了点,腰窄的很,胸倒是丰满了不少,也是怪了,就连想想都勾的他心痒痒,听说四个月以后就能做爱了,现在刚好四个月,那么…… 婚纱 一家私人高奢婚纱工作室。这家工作室的团队曾为英国王室服务,经此出手的每一件婚纱都精美绝伦,堪称经典,却也价格不菲,少则百万美元,多则达千万,首席设计师是一位高傲且坚持自我的中年法国女人,十八岁那年就曾拒绝过迪奥总裁的特邀聘请,坚持自己的设计理念,和对婚纱设计的热衷,而今天她带着自己法国几十人的设计团队,亲力亲为来为眼前这个名叫周夏夏女孩量身定做一件属于她的霓裳羽衣。 工作室从外面看没什么特别,内部则巨大,满满的法式浪漫主义,典雅华丽的水晶吊灯,柔光散落在淡灰色的墙壁,明暗相间于雕工精美的壁画,那是一副巨大的《白昼与启明星》,上面的太阳神阿波罗拥抱着美丽耀眼的晨星女神阿斯忒瑞亚,他们的爱情璀璨夺目,驱散浓密的黑夜,带来崭新明亮的光辉。 设计师罗曼亲自上前用英文接待,“你好周先生,我是设计师罗曼,如果这位小姐有任何想法或者要求,我跟我团队的所有人都会尽心尽力的满足,之前周先生说时间紧,所以我们把近期设计工作完全推了,再加上赶工,按先生要求的时间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周寅坤挑眉,说着一口流利的法语,“很好,我很满意,不过现在更重要的是让我身边的人满意,记住,一切都听她的意思来做,所有都用最好的就是了。” 罗曼身后的几十名团队人员相视一觑,包括她自己也不由的看了看周寅坤身边的女孩,与罗曼之前见过的那些目标明确的女人不同,她眼神四处游移似是困惑,显然今天的一切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男人为她准备的。 这次罗曼说的是法语,她恭敬道,“好的先生,今天我们就会按照周小姐的意思现场设计出图,正常情况下,制版师绘制纸版,再用面料做出简易白坯,周小姐试穿样坯后继续进行尺寸调整,后依照设计图的纹路细节手工制作成品,但为了节省时间,我们去掉了制纸版的环节,直接出样坯,不出意外两小时内就可以完成,周小姐试样后就可以往下进行,赶在与周先生约定的时间出成衣。” “可以,就这么办”,这个效率周寅坤自是合意。 夏夏听不懂法语,也不知道来做什么,和那些婚纱店不同,这里硕大的工作室内没有摆一件婚纱,因为这里每一件都是独一无二的,是按客人意愿、想法,根据身材、风格、又能烘托出怎样的氛围感,来设计的,最终经过团队人员精心制作完成。 周寅坤搂了搂身边看着墙壁雕画有些出神的女孩,“喜欢什么样的婚裙就跟他们说,任何颜色任何款式,只要你喜欢,都可以。” 闻声夏夏才回过神,其实她并没有想要过婚纱,都怀孕大肚子了,再穿这些东西总觉得很违和,而且她也没想要过声势浩大,婚礼也是周寅坤提议的,她那天说要在武装队办,就是想要随随便便走个形式,随便穿个白裙子就好了,而现在却被他拉到这里来,心里实在有些犯难,“这,我觉得还是不用了吧?这些都是没有必要的,我现在肚子也不小了,根本穿不了什么婚纱,我有几条白裙子,穿那个就好了。” “谁告诉你说肚子大了就不能穿婚纱?这也不用那也不要,那这婚礼算什么?”周寅坤才不管她说的,干嘛搞得那么寒酸,即使在武装队办,该有的还是得有,不光是婚纱,婚戒也要最好的,都已经在让人加班加点的去赶工了。 他大手一把捞过夏夏的腰,与自己身体紧贴,“周夏夏,能不能认真点,学习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糊弄?”,夏夏的孕肚就抵在他的裆部,啧,大概是太久没跟她做,这么一挨都蹭的发痒。 那有些硬挺的阴茎夏夏隐约感觉到了,她面颊倏然通红,这里人很多,再这么下去脸都丢尽了,她立刻将男人推开,隔着单薄的衬衫也能感觉到他燥热的身体,甚至掌心触碰的瞬间那结实有力的腹部线条尤为明显,叫人惊慌失措的心跳加速。 夏夏挣开身,理了理自己散落在肩上的黑发,又看向他,“那就简单一些的款式吧,别太隆重那种。” 周寅坤颇有兴致的捏了捏女孩的下巴,眉眼一弯,“这还差不多”。 看她刚才把他推开的时手忙脚乱的样子就知道,一定是感觉到了他磅礴壮大的“兄弟”,这小兔敏感的很,也不知道下面有没有湿。 * 罗曼按照夏夏的意思出了设计图,后就与团队几十人去制作室以最快的速度缝制白坯了。 贵宾休息室内只有周寅坤和周夏夏,这里很大,浓郁的法式风情,黑色牛皮沙发正对着的是一个雕工精美的大理石壁炉,上面搁置着银色的烛台,浪漫又优雅。 面前的茶几上是服务人员为其准备的果盘与果汁,以及甜点和品质极好的红酒。 周寅坤一手拿着红酒随意的搭在沙发的扶手,闭着眼养精蓄目,夏夏吃完甜点又吃起了旁边的水果,她看了眼身边的男人,不知道是睡着还是醒着,水晶吊灯朦胧昏黄的光洒下来,使得他面部轮廓柔了半分,五官更加深邃而神秘,女孩一时失了神,连手里的水果都忘了吃。 那道挪不开的视线,就算他闭着眼也感觉到了,要把人盯穿,平时不多看他一眼,总是找机会偷窥,“看够了没?看够了我们就做点别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夏夏一顿,内心陂然收紧,她放下手里的水果叉,神情瞬间变的警惕,“什么意思?” 还没来得及反应,周寅坤一个利落的翻身,将她置于身下,不太明亮的光给男人好看的脸添了一丝邪魅,他将女孩的手禁锢在身体里两侧,“你说什么意思?一男一女还能什么意思?” “不可以!我怀孕了,不能做那个。”夏夏感觉男人呼吸急促,眸里是压不住的欲火,她想挣开,可他们力量悬殊,自己那点力气对他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四个月以后就能做了,骗谁呢周夏夏,怎么爱说谎的臭毛病总是改不了?”周寅坤早已克制不住舔弄上了女孩的脖子,舌尖轻轻划向她耳后,灵活的左右的扫着。 “唔——”夏夏没忍住吭出了声,“等等!等下,要做、我们能不能回家再做,这里太多人,万一进来了或是被听见就不好了。” 自打刚才周寅坤的阴茎就开始勃起趋势了,这他哪忍的到回家,在这里不是更刺激,脑子一抽就出现了“偷情”二字,的确好久没有过了,当下带着她肚子里的小的一起,好像更有意思了。 下面的阴茎已经撑满裤裆,顶出粗壮野蛮的形状,他低头看了眼,“可是它等不了了,它想进去探个究竟,瞧瞧小小兔跟自己的小兔到底像不像。” “不要,不要,求你了……” “啊!”话还没说完,周寅坤就掀开她的裙子,整个人蹲下身单膝撑地在夏夏面前。 “你干什吗?” “放心,我保证对你们娘儿俩温柔点”,她内裤白色的,小小的,露出圆圆的孕肚,皮肤细腻光泽,不摸都知道有多滑嫩,男人色欲红了眼,他一手扯一只给她脱了鞋,攥着夏夏的脚踝曲在沙发的边缘,白嫩的孕肚从她腿心间溢出,另有番风味,他低头用嘴叼住夏夏内裤的一边,扯到一侧,露出饱满的羞处,这样近距离的看,已经有些泛水光了。 “不要,真的不行,我们回去再做好不好?” “嘴硬的像石头,身体倒是很诚实”,男人带着薄茧的指肚在她甬道处一扫而过,沾了不少的蜜液,兴致极佳的说,“瞧瞧,把我手都弄湿了,这可怎么办?” 夏夏眼睛都瞪大了,她看着眼下的人眸色沉的吓人,“不是,不是的,你先冷静下好不好?” “行了,快让我尝尝——嗯——”,话音才落那湿润温凉的舌头就在女孩的羞处扫弄起来,舌尖从肉洞处顺势滑到上面的珠子,来回舔舐,灵活快速的打转,这么一弄她身体就莫名的颤栗,女孩的手不由的攥紧裙子的布料,连脖子都蔓上了红。 “嗯——,啊,不要,不要这样”,夏夏声音不大,自从怀孕以来身体比之前还要敏感,以至于现在阴处酥痒难耐,她隐忍着,任由周寅坤的吸吮舔弄着自己的羞处。 连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消停,在里面轻微的蠕动起来,搞得她不舒服,“不要了,嗯啊——,孩子在动,不要再弄了”,可这声音又娇又媚,还带着些哭腔,听着就知道她爽的不得了。 男人抬眸看了眼那孕肚,沾着晶莹的唇,勾起一角,双手扶在夏夏大腿内侧使得分开的更大,再次伸出舌头重重的舔了上去,这次舌头如泥鳅一般巧妙的滑进早已湿润的甬道,在里面来回挑拨,能感觉到源源不断溢出的热液,那热液顺着他下巴往下流,经过凸起的喉结,钻进半敞着的衬衫领口,淫靡极了。 “别再弄了,求你了,我不想那样”,夏夏一手捂着嘴,一手攥着裙子一角,小声阻止。 汗沁湿了她鬓边的碎发,面色红润,周寅坤懂她说的,她是不想自己喷出来,看来是又忍不住了,要高潮了,“小侄女,想尿就尿,别给自己憋坏了。” 两根修长的手指直接伸进咕着水的甬道,指腹上的薄茧蹭着细嫩的软肉内壁来回抽插,她不禁吭了声。 “唔——” 听她吭了声,男人更加兴奋,又一次在她阴部的肉珠处狂舔起来,而甬道内的两根手指快速的上下拨弄,没几下就开始往外出水了。 夏夏感觉小腹酸胀的厉害,尿意猛增,但是怎么可以在这里尿,又不是家里,被人发现了怎么办,丢脸都丢到外国人面前了,那怎么行,她强忍着,仰着头,腰部不由得弓起,踩在沙发边缘的脚趾蜷也在了一起。 “嗯啊——,不要,啊——” 一股水柱喷射而出,溅湿了周寅坤的脸跟身上的衬衫,他再也忍不住一点,一把解开裤子,粗壮骇人的硬器猛然崩出,此时夏夏浑身酸软无力,被男人扯起来翻了个个儿跪趴在沙发上,硕大阴茎早已迫不及待顶上了紧实湿润的入口,大概是太久没做,她哪里紧的不成样子,只能就着顺滑的蜜液生生往里挤。 “啊——,嗯啊!”撑胀感让夏夏难受,她感觉下面就要撕裂了,甚至在这种湿润的情况下也觉得有些疼,身体都跟着紧绷了。 夏夏的裙子被掀到背部上方,周寅坤手扶着她的腰,顺着可以摸到她的孕肚,这感觉很妙,慢慢的后面的人开始抽插起来,那甬道的入口勒的要命,甚至他都觉得有些疼,但这种刺激感也是翻倍的,腰间酥麻感迅速蔓延了整个背部,让人不禁颤栗,喉咙紧濏的咽了咽口水,他声音有些沙哑,“夏夏,很疼?” “嗯啊———” “有点…,嗯——” 一次次的抽插轻撞,使她身体前后晃着,孕肚也跟着晃,她一手捂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一手扶着沙发的靠背,下体的热液顺着腿心往下流,湿了沙发。 “放松点,嗯——”,周寅坤今天颇有耐心,动作轻柔了不少,抽插的同时他贴过去,叼上夏夏的耳朵,用牙齿轻轻摩擦了几下,嗓音沙哑而温柔道,“好些没?还疼不疼?” “好一些,嗯啊——,啊——”,夏夏控制不住的叫出声,这个姿势让她极为敏感,加上太久没做,根本忍不了。 “那我们就快一点,带肚子里那个小的玩儿点刺激的”,接着他抽插的速度快了起来。 才刚尽兴,咚咚地敲门声引得身下的人一惊,而周寅坤则是不慌不紧,他一边抽插的身下的人,一边悠悠的道,“谁?” “先生,需要添些果汁或者更换果盘吗?”服务人员礼貌的问,没敢推门打扰。 夏夏怕极了,她手推着身后的男人,而下一秒手就被反箍在身后,甚至他抽插的力度更大,“不要,不要,会被听见的,嗯——”她声音极小,脸都憋红了,小腹发酸,尿意又来了,再这么下去一定又会尿出来的。 “那得我得问问我身边的人还想不想吃”,他冲着门的方向语气悠然,身下还在猛插个没完。 大手捏着夏夏的下颚将她的头转过来与他对视,挑眉逗弄她,“再不乖就让你吃果盘信不信?” “不要,不要——,唔嗯——”,夏夏眼睛发热,泪水在里面打转,她怕极了,觉得羞耻又压不住身体上的爽感。 她看着这幅紧张的模样,他笑笑,“好了,她说不吃,等会再说。” 听了男人的拒绝,服务人员自当没再多嘴,殊不知此时屋内淫靡激战的景象有多刺激。 周寅坤死死攥着夏夏的胳膊,很快就印上了红红的指印,他随意扫了眼手表上的时间,也差不多了,此时他抽插的速度更快了,叫她没有一点缓和的机会,只能隐隐地呻吟。 感觉小腹酥麻,甬道内一股热流,周寅坤的阳精完全射进,这次他没有射得太深,而是在里面能轻松流出的位置,也就在周寅坤射精的同时,女孩没忍住,大量的水喷涌而出,下体完全湿了,白浊粘稠的东西与蜜液掺杂在一起,房间内蓄满了淫靡气味。 一场激烈的性爱结束,夏夏浑身都没有力气,粉红的肉洞让粗大的阴茎撑的一时不能完全合上,被凌虐后一抽一抽的。 视线扫过眼下的“战场”,周寅坤蹙眉又挑唇一笑,把她人搂在怀里,坐在湿哒哒的黑色牛皮沙发上,自己养的兔体质果然不一般,这下可好了,看来今天这婚纱是试不成了,琢磨着他拿起电话。 “喂,坤哥。”说话的是在门口劳斯莱斯里等着的亚罗。 “别跟车里坐着了,进来把这屋打扫一下。”说完他就挂了电话,亲了口怀里女孩的额头。 消息 iy u zhai wu.xy z 回到别墅,周寅坤心满意足的抱着夏夏进了浴室,给自己的兔洗的白白净净,套了件棉质的粉色睡裙,又抱到床上。 整个过程她边洗边哭抽泣个不停,眼睛肿的像胡桃,心里委屈且憋屈,下体让他骇人的性器撑的生疼,跪趴的姿势太久腰也很酸,大着个肚子还被周寅坤强迫着在那种公共场所操弄的没完,尿湿了人家的沙发跟地板,结果还让亚罗去打扫,脸都丢尽了,但凡是个正常人也不会做这种事。 男人站在床边,隔着裹在腰间的浴巾,硕大阴茎的轮廓依旧清晰可见,他粗糙的大掌摩挲了把夏夏脸上的眼泪,“兔,肚子疼?” 夏夏摇头,没有说话。 他又问,“那儿疼?” “嗯”,夏夏轻应了声,其实不光是疼和委屈,自尊心这块儿也被迫害的不轻,那种叉着腿亲眼看着男人舔弄自己的行为她无法接受,更何况周寅坤是自己的小叔叔,廉耻都没有了怎么行。 她嘴角微垂,抹掉下巴残余的眼泪,手搭在自己的孕肚上,嗓音还有些哽咽,怨声道,“我们以后能不能不在外面做,又不是没家,要做为什么不可以回家做。” “再说了,为什么非要…非要,用嘴…,你那样我根本接受不了,也不想。”更多好书都在:jil eha i.co m “而且我现在怀孕了,总是做对孩子能好的了么。” “你为什么总是这样,自己的毛病怎么就不能改改,再这么下去日子还怎么过。” 周寅坤忍不住噗的笑出了声,这周夏夏还是第一次这样跟他抱怨个不停,可是她这样他喜欢,至少没有不理他,还大肆的数落起人,自己可是只给她一个人舔过,某些人都爽开花儿了还口是心非的说不想,絮絮叨叨。 不过这幅怨天怨地的模样,男人感觉更有趣了,怎么有人连生气都可爱,他抬手捏了捏女孩白皙嫩滑的脸蛋儿,戏谑道,“怎么改?难不成割了?割了你用什么?以后还怎么要老二老叁老四老五?咱俩就争取叁年要俩,六年内抱四个,多能多生给社会添新丁。” “什么?你明明不喜欢小孩,还让我生生生的,我以后还怎么上学?”,听他这话夏夏眼泪都下来了,完全就是得寸进尺没有边界,还把生孩子说的那么轻而易举,终归不是他生,随便播个种就大功告成了。 “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小孩,人是会变的,比如你现在不就变成了个怨妇兔儿,我也没说不让你上学,该上就上,从大学读到老年大学都没问题,踏踏实实把孩子往武装队一放就用不着你管了”,到时候几个嗷嗷儿待哺的崽子看她还能往哪跑,让她的邻居哥哥看看什么叫生米煮成一大锅的熟饭,急红了眼到底还是个眺望犬,呸。 夏夏不禁蹙眉,照这个趋势以后就是一家子的周寅坤,甭管男的女的,想想都觉得脊背发冷,“你别想把孩子放进武装队操练,教的都跟你一样,还有,我也不会一直生孩子,这一个我本来也不打算要,是你逼我的。” “生几个,那能由得了你吗,我不光是你男人,我还是你叔,按辈分也轮不到你个小辈儿做主,得听叔的,你说是吧,小侄女?”当初还觉得老韩说的是虎狼之词,现下反倒觉得很有说辞,拿来镇压她再合适不过了。 果然,她讨厌什么他就偏要说什么,本就很在意乱伦这件事,周寅坤一口一个叔用辈分压死她,语气还轻轻松松,让她都搞不清了这到底算个什么不当不正的关系,一会儿说结婚一会儿又当起了家长疯了魔了。 夏夏气急败坏,“我讨厌你!我讨厌你周寅坤!我更讨厌你的孩子!呜——”,她哭的厉害,说不过也吵不过他,抬手就打自己的肚子。 见状周寅坤着急了,立刻过去攥着禁锢住她的手腕,坐在边上将人箍进怀里与他赤裸精壮的身体紧贴,男人语气慌张,“夏夏,夏夏干什吗?说不过我就拿小不点儿撒气?就这点出息?” 生了薄茧的指腹擦掉她脸上的眼泪,“准你拿我撒气,任你打我绝不还手,别气了行不行?”,他不大的力搂了搂夏夏的肩轻声哄着,与平时大有不同。 不过他那身腱子肉就算打了可能也只会自己手疼,再说周寅坤现在根本没有穿上衣,万一碰到了他又来了感觉,那岂不是自讨苦吃,夏夏吸吸鼻子,偏过头不愿理睬他,“我不想看见你,你出去,我要学习了。” 啧,这么好的报复机会她都不要,难不成是不舍得打,还说什么要学习,就她那个小身板儿喷成那样怎么可能不累,学学学,学个屁,谁信,男人勾勾唇角看起来心情好极了,“行吧,你不舍得动手也可以,那你亲我口,咱们这事儿就算了了。” “为什么?”夏夏只觉得她跟周寅坤的脑子确实不在一条平行线,刚才还在认错,现在怎么看都像是她自己错了要讨他欢心,那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看了只叫人心里更堵得慌。 周寅坤挑眉,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这个周夏夏问题太多,他松开她,双手向后大喇喇往床上一撑,一语致命,“因为我是长辈,你是小辈儿,所以你得听我的,我让你干嘛你就得干嘛,别废话,等着呢。” “莫名其妙,你——” “啊!” 夏夏话音未落,就被周寅坤抓着手腕向后扯,整个身体倒在男人燥热结实的胸膛之上,也不等人说话,他便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扣住她的后颈,吻的肆意,吸吮嘬舐发出津液的咂咂声,大手在她的下颚微微一掐,她就不得不张口,接着又轻而易举的勾挑上里面湿滑的小舌头,这么久了技术还是没见长,躲来躲去的不老实,于是他带着她,舌尖逐渐舔弄缠绕,如水鳗游离,两人身体紧紧相贴,周寅坤压着欲火,发出粗重的喘息声,亲着他挣开眼,见女孩面颊红润紧闭着双眼,纤细娇嫩的手扶在男人的有力的腰间,这么看着好像比上次更配合了些。 “唔——嗯——” 周寅坤故意轻咬了下女孩的下唇,引得她不自觉的发出阵阵娇呼。 “周夏夏,你再这么淫叫下去,我可不保证我还忍不忍得了”,他喉咙紧涩嗓音嘶哑,眼神扫过女孩被嘬的有些红肿唇,上面还沾着晶莹,脸蛋儿也是红的,圆着眼睛看着他,还真像只小兔。 “不是,不要,我看我们还是快停——,唔——” 都不听夏夏说完,周寅坤就继续猛亲了上去,堵上了她的嘴,这味道他喜欢,甜不甜奶不奶的,从第一次闻见的时候就很想吃了,所以现在,当然是要吃个够,浑身上下哪哪儿都不能落下,“嗯——”。 * 香港九龙。 警务处刑事情报科的黄兆伦正在整理着手上的文件,手机铃响打断了他思绪,亮着的屏幕上是陌生的来电号码,地区显示为泰国,黄兆伦心尖一揪,迅速接起来,“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男人低沉嘶哑的声音,“是我——阿伟。” 自从逃出之后,他就将计就计掩人耳目当起了毒窝里的“瘾君子”,为了查清周寅坤自泰国到香港的来往船只,他每天混迹潜匿于周边的大小港口。 “阿伟!你现在在哪?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消息?你要是现在还在泰国就赶紧给我回来!不然死了都没人给你收尸!知不知道!” 自从许嘉伟离开到现在已经两个多月了,人就像消失了一样,连手机号码都变成空号,显然是遭遇了不测,黄兆伦着急,此前就已经联系XX驻泰国使馆,最终得到的回复却是查无此人。 能让活生生一个人凭空消失,有这种能力的怕是没几个,如此看来,周寅坤的势力比他们所想象的要强大得多。 许嘉伟警惕了眼四周,又继续说,“我现在还不能回去,什么都别问我,听我说就好了。” “周寅坤几乎垄断了泰国的毒品市场,还利用戒毒医疗机构来做脱毒剂的研究与临床试验,目的是要以研制脱毒剂的幌子,减轻民众对毒品的恐惧,改变政府对大麻的态度,最终换得大麻合法化提案的支持。” “他们为戒毒者注射脱毒计之后又重新注射毒品进行临床测试,我倒觉得,他们要做的是反其道而行,在现有毒品中掺杂对抗性化学成分,从中分解脱毒剂的效果,使脱毒药剂失效,让吸毒者无论求助于任何方法,都不可能戒掉。如果这种强效毒品真的问世流入我国,那就是毒瘤,所以——” 阿伟话音未落,黄兆伦接过来,“所以我们现在要赶快找到周寅坤在香港的毒巢,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在香港的实验室就在和安会的那所跑马场里,但,我们没有搜查令。”说完最后一句他叹了口气。 “跑马场当初的经营许可证明是段凯帮他弄到手,所以办法只有一种,那就是先找到周寅坤与段凯勾结的证据,把段凯拉下了马,自然就好说了。” “阿伟,还记得那个以贩毒被缉拿的顾成发吗,当初说是去家里逮捕的过程中,对方开抢射击警务人员才将其击毙。那晚,听说段凯也去了。” 许嘉伟眸色一变,“你是不是猜测,是段凯故意杀人?可是他为什么?……” “如果是有人刻意指使呢?”黄兆伦话音略显低沉。 时隔两秒,许嘉伟猛然开口,“周寅坤?可杀了顾成发就为了调虎离山?把咱们支走?” “目的还有一种,作为之后拿捏段凯的把柄,这个理由也许更合理,就是要让段凯明白,他周寅坤既能把段凯捧上天也能将他拉下海。”黄兆伦熄灭了嘴里的烟,眉头紧锁,即便分析的头头是道也没有半点证据。 “阿伟,你到底在哪,你到底见没见到那个女孩?” 他见了,甚至他怀疑夏夏已经怀了周寅坤的孩子。 那晚他被周寅坤的人逮到医疗戒毒所注射了吗啡,却没有直接杀了他,原因只有一个,周寅坤很可能用他来跟夏夏谈了条件,胁迫她,这个条件大到可以放了他许嘉伟。 思忖着,他说,“见了,我怀疑他现在控制了夏夏”。 才说完许嘉伟感觉心跳加速浑身颤抖,如同万蚁噬心无处可逃,毒瘾的侵蚀使得生理上极度痛苦,让他一时说都不出话,唔咽着。 黄兆伦听出情况不妙,“阿伟,阿伟?你怎么了?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他的提问并没得到回复,对方就挂断了电话,再拨过去已是关机的状态。 * 一场缠绵过后,夏夏早已筋疲力尽,哪还有看书的精神头儿,此刻她只想躺着。 周寅坤下了楼,陷在沙发上,不紧不忙的接了通电话,“稀客——” “我就是有些好奇,前脚跟我合作,后脚谈个外国佬儿布鲁什跟我抢生意,职业操守是个好东西,不能没有,或者说你有什么别的想法?”,庄园里的男人面不改色,说完拿起桌子上的香茶品了口。 确实,之前与陈悬生谈了合作,在欧洲走货,没多久那个布鲁什就找上了门儿跟他拿货,两人异曲同工都是吃的欧洲那片儿,周寅坤怎么会不知道。 男人不以为然,“职业操守?抱歉,这个确实没有,不过,我能保证的是少不了你那口儿,饿不着陈先生。” “他要的货没我多,你现在给我添了个竞争对手,以后我的出货量要是少了,跟你拿的货就少了,背着包着一边沉,对你有什么好处?” 当初周寅坤能跟布鲁什合作,完全是看上那个地理位置,还有他那个急着用钱的小舅子,如果能在那块地搞个工厂,那直销欧洲也不是问题了。 陷在沙发上的男人不屑道,“要不你一直扶不上墙,有时候眼光还是要放长,反正这事儿你用不着管,也管不着,怎么都有你一杯羹。” 陈悬生心里不爽,找了个话题,“对了,还有个事儿,我正要恭喜你呢,听说是周先生的小侄女怀孕了,你这现在应该忙得不可开交了。” “那可不,马上就办婚礼了,看来你这伤好的差不多了,话都多了,本来想着请你来坐坐,结果听说是被姐姐捅了,我这不就没好意思打搅么”,周寅坤把酒杯往茶几上一放,转了转脖子,没想到这个陈悬生还挺门儿清,活像个小脚儿侦缉队。 陈悬生听完面色青黑,语气还带着挑衅,“小伤,好的差不多了,我还要好心提醒周先生,近亲结婚的孩子是很容易有问题的,多做些检查没有坏处、我认识英国一家很好的私人医疗机构,如果需要可以告诉我,我很愿意帮忙。” 呵,这是给他添堵来的,真是一张好嘴,好想给他撕烂,心里怒火焚烧语气却未改变,依旧轻佻,“你还真是操心的命,放心,再近亲也没你跟你姐近。” 话毕周寅坤就挂了电话,都没给陈悬生还嘴的余地。 改变 炎热的下午,夏夏与莱雅相约在一家奶茶店,两人特意找了这家人很少的,隔了学校叁条街,没有来来往往的学生。 “夏,这是我在课堂上做的笔记,给!我可是专门儿为了你才上课一丝不苟,把笔记作的这么工工整整的,你看,你看看!这都还画了重点呢”,莱雅手里翻着厚厚的笔记本,自从夏夏不能去上学之后莱雅就把每节课的知识点都记在本子上,连老师跟同学都对她刮目相看,以为她转了性打算去考朱拉隆功呢。 这幅可爱的模样把夏夏逗笑了,她接过本子看了眼,打趣道,“这样也不错,倒是养成了你奋发图强的秉性。” 莱雅一手托腮垂丧着,含着吸管嘬了口冰凉丝滑的奶茶,唉声道,“你可别拿我说笑了,奋发图强这四个字哪个也跟我不沾边儿,哎,学习是真不适合我,太难了…实在太难了。” “放心吧,你看看你这笔记做的多好,要是一直这么下去,没准还真能考上朱拉隆功呢。” “一直?可别!我以为我记笔记的工作只到你生完宝宝,我觉得…还是回家继承家业更适合我……” 不远处有意的唏嘘窃语引得莱雅看过去,是同班几名女学生和之前在芭提雅的慈善义卖活动上认识的学姐,她们眼光落在夏夏身上,看得出是在议论,莱雅不耐烦的斜了眼,“怎么到哪都能碰见嚼舌根的。” 借着莱雅的眼神,夏夏往过瞧了瞧又迅速收回眼神,搭在桌子上的手不由得收紧半分,“没关系的。” 夏夏捞过桌上的奶茶喝了口,这次感觉不到里面的甜味儿,除了喝进喉咙里吞咽的声音,更清晰的是那些刺耳的话—— 【“我说她怎么休学了,原来是大肚子了!” “没听说她有男朋友啊,之前还觉得她挺清纯的,没想到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呗,你知道人私下什么样儿呢”】 “你们有完没完!嘴贱也要有个限度吧!”莱雅当然忍不了这种气,拍案而起大声呵斥。 见状夏夏赶紧拦着,拽了拽莱雅的手腕,再这么闹下去怕是要打起来,万一打起来被门口守着的亚罗看见,以他那个护主之心,又要闹出事儿了,“好了好了,你先别急,我们不理她们就是了。” “夏!她们说你,凭什么,她们算老几?!” “算了,嘴长在别人身上,要说什么咱们也没办法不是,我看要不咱们走吧,去车上说,这么热的天,正好亚罗开车可以先送你回家”,夏夏把本子收进帆布袋,挺着孕肚不太利落的起身。 旁桌一名女学生语气不善声音不小,“呦,这是落荒而逃了?看来是怀的野种怕人知道吧。” 说她什么都可以,作为肚子里孩子的妈妈,夏夏最受不了的是别人侮辱自己的孩子,酸涩涌上心头又狠狠往下咽,鼻腔像是沁着泪有些发热,而她表情依旧平静上前半步,语气强硬,“他不是野种,请你不要用自己肮脏的想法来想他。” “好好好,这说话文邹邹不带脏字的骂人方式跟你人还真是一摸一样,表面纯情懵懂私下里不比谁野,你说他不是野种,那你说说孩子爸爸是谁啊?我们可都好奇死了”,女学生双手悠悠抱怀,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 这个问题她不知道怎么回答,既不能说孩子的爸爸是周寅坤,更没法说是自己的小叔叔,总之,周寅坤是被通缉的顶级毒枭,小叔叔是违背伦理道德的逆徒,哪个都是无法摆在台面上的,手覆上自己的肚子,每次夏夏情绪波动大的时候肚子里的孩子都会动地厉害,像是感觉得到她的心情。 夏夏虽不说话,但莱雅直肠直肚怎么忍得了,早就想开口了,“你管的还真多!管天管地还管得着别人拉屎放屁?又不是怀的你孩子,瞅给你急的,十七岁的年纪操的七十岁的心,你真能!” 没等那人继续说,亚罗就进来了,棕蓝色的眸子似冰刀,只是扫了眼旁边的几名女学生,她们就都畏畏缩缩了,亚罗走到夏夏面前,冷冷道,“坤哥在家等着了,回去吗?” 少年外貌出众的混血长相,身材均匀结实,可从行为来看显然是保镖,几人面面相觑没想到连保镖都这么好看。 回到家她就默不作声的上了楼,理也没理沙发上坐着的男人,拉拉着脸不说也知道是有心事。 周寅坤眼神落在跟在后面的亚罗身上,“她怎么了?” “刚才在奶茶店,有几名女学生说周夏夏怀孕什么的了,我在门口没听太清,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然后…我们就走了”,亚罗如实汇报。 “那你是干嘛的!她软骨头,你也软骨头?”男人急了眼,自己的兔让人给欺负了,就她那个软塌塌的性子,肯定不会还嘴,八成是上楼抹眼泪去了。 “坤哥,要不然我现在去…给她们点教训?” “罢了,要是有下次,就全都抓去给兄弟们开荤”,他放下手里淡茶色的酒杯,起身迈着大步,跨上了楼。 轻轻一推,屋门就动了,还行这次没锁,透过门的缝隙就能看见某人背对着门坐在床边擦眼泪,肩膀一耸一耸委屈的不行。 周寅坤走进,坐在她身边的位置,一手搂上她的腰,把脸凑过去,“兔,怎么了?哭了?” “没事,没事…”夏夏吸吸鼻子,别过头去,错开男人的视线,“你去做你的事吧,莱雅刚给我的课堂笔记,我要仔细看下。” 他大手粗略的抹了抹女孩细腻脸蛋儿上的眼泪,将柔软的身体搂进怀里,“哭成这样,还看什么看,让人欺负了?她说你,你骂回去就是了,有亚罗在边儿上你怕什么?” “再说了,有我,你有什么可顾虑的?我说过只要你想,就可以为所欲为,干嘛受那个窝囊气?”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们问我孩子的爸爸是谁,我说不出来”,她声音哽咽,还抽泣着。 “下回你就清清楚楚的告诉他们,孩子他爹叫周寅坤,一字一句,周-寅-坤,知不知道?”,他把人搂的更紧,粗壮结实的手臂环过她的肩,一手抚上她的脸用拇指逝去眼角的泪。 闻言夏夏只觉得更委屈了,心里酸涩如巨浪翻涌,眼泪像开了闸的水管,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她手不自觉的勾上男人的手臂,将脸埋进坚硬的胸膛,此时,在这里,终于可以肆意妄为的释放自己的懦弱,不需要任何的坚强。 自己的兔哭成个泪人儿怎么行,周寅坤心里早就冒火了,哄好了屋里的人,他就下楼把亚罗叫了过来,“我改主意了,你,现在就去教训那几个女学生,别弄死,半死。” * 婚期将至,这些日子过的也算平静。 自打周夏夏怀孕以来,周寅坤不但学会了哄人,竟还学会了跟她认错这一套,尽管语气依旧大大落落,也能看得出是在请罪。 夏夏边收拾着手上的几件衣服,一边思忖着,或许是她之前想错了,有没有可能周寅坤并没想把她肚子里的孩子当做铐牢的枷锁。他看似什么都有了,唯独没有过家的温暖,所以从来都不满足,无限制地索取,这也是他与爷爷还有爸爸的不同之处,他可以轻松拿捏人性的弱点,自己却没有弱点,只因世上没有他所在意的人,任谁也找不出他的命门所在,那么假设他有了在意的人或许会改变,譬如这个孩子,这么坚持留下她肚子里的孩子,会不会是想拥有他从来没拥有过的,家的感觉。 身后结实精壮的身体将夏夏裹了个完全,男人的气息就洒在她的侧颜,温红了脸,见夏夏手里迭着衣服,都是些怀孕前的衣服,拿了也穿不了,显然不是自己要穿,“拿给谁的?村子里的那些小孩儿?” 这次夏夏没有挣脱,好似对于周寅坤这样的行为已经习以为常了,她停下手里的动作,平静如初,“拿给索拉的,反正这些我也暂时穿不上,都是很新的,放着也是放着,我就想着拿去给索拉,我还想拿一些做蛋糕的食材,还有那个烤箱可以带去吗?他们一定没吃过蛋糕,我想做给他们吃,一次也好。” 爱心泛滥的毛病又开始了,不搞慈善真是浪费了她这块料,跟村子里顶着高温给那些小孩儿做玉米饼吃还不够,现在还要大着个肚子给那帮小孩儿做蛋糕,勤快是勤快,就是勤快得不在点儿上,但要是他说不行,这个周夏夏怕是又要甩脸子了,周寅坤无奈直起身,手动将她人转过来面朝自己,“有个事,我得把话说前面儿,做蛋糕可以,但是到那不准跟那些小孩儿跑来跑去,给人家看孩子,有功夫多跟屋里休息,听见没?你现在这情况万一磕了碰了怎么办?” “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夏夏本来也没想跟村子里惹眼乱走动,倒是有一件事想与他商量,想了想她磨蹭道,“对了,就是,我能不能先——” 话未说完,亚罗在门口小声直言,“坤哥,现在走吗?说是那边人已经到齐了。” 周寅坤蹙眉,轻啧一声,甚至烦躁,话语从喉咙里硬挤出来,“没看我这干嘛呢,让他们候着。” 现在就是周夏夏最大,甭管是谁、什么事儿,那都是次要的,亚罗懂了,他应声后自觉的去楼下等着。 刚才夏夏说的话被打断没听着后半句,于是周寅坤问,“你刚才要说什么?” “哦,没事了,我就是想说到了村子里我可不可以先去把这些衣服拿去给索拉,我还想跟她说说话”,实际上她是想说在去佤邦的中途可不可以先去另一个地方,但刚才听他和亚罗的话茬儿,应该是他还有事要去跟别人谈,如此一来应该是没办法陪她去的,所以便改了说辞。 还以为是什么大事,结果就这……,他笑笑大方道,“当然可以,反正你别跟他们追跑打闹就完了,等会儿阿布带你跟先去佤邦,我还有事,晚点就回去,乖乖等我。” “还有,到时候阿耀把那个死丫头莱雅也带过去。” 听见莱雅的名字夏夏喜出望外,她惊语道,“莱雅吗?你是说她也会来参加我们的婚礼?!是这样吗?真的?” 男人轻挑唇角,一手挽了挽黑色衬衫的袖子,露出线条分明的粗壮手臂,慢条斯理地说,“是——,只要你开心,怎么样都行,不过万一她敢把基地里的事透露出去一星半点儿,我就让她这辈子都在基地里伺候男人。” 刚才还高兴,最后这句话听了只让人毛骨悚然,夏夏微微收紧眉心,仰头与他说,“不会的,不会的,她不是那样的人,她也不敢。” 话落她又添了句,“还是…谢谢你,能让莱雅来我的确很开心。” 没想到这小兔也太容易满足了,这就能高兴成这样,他心情极好,歪头道,“好了,所以…我这么好,你该不该亲我下?” 夏夏一顿,周寅坤这种动不动就邀功,让她主动于他的要求愈发频繁,偏又叫人无法拒绝,此刻看向男人的是那双羞涩清透的眸子,纤细手臂迂缓地环上他的脖子,柔软温热的唇蜻蜓点水般的亲吻了他的侧脸,又喃喃道,“这样,可以了吗?” 眼下的女孩难为情的咬咬唇,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儿看了,男人眉眼弯弯,心满意足的捏了捏她的脸蛋儿,“有进步,下次记得往嘴上亲”。 夏夏没有说话,而是红着脸讪讪的点了头。 一时不禁心悸的厉害,假如,她和周寅坤不是叔侄,没有血缘的牵绊,那么当她第一次见到这样一张无可挑剔的俊脸的时候,不知道会不会有那么一点的心动。 * 周寅坤和亚罗走后,阿布就来接班儿了。 有件事夏夏想了很久,最终在上直升机之前,还是顿挫着对阿布开口,“阿布,有件事,就是小叔叔之前带我去过他为爷爷建的白庙,就在湄赛,我想去给爷爷上柱香,本来打算跟小叔叔一起去的,可是他还有事,我就没好意思跟他说,毕竟我们现在要结婚了,不管爷爷会祝福还是会怪我,我都想去拜拜他,可以吗?” 阿布怔了怔,为难的挠挠侧颈,又看了看女孩真诚的眼神,按夏夏这话的意思,白庙是坤哥给老爷子建的,那就是自己的地盘儿,而且之前坤哥也带夏夏去过,所以去的话也不是不行,原本想打个电话跟周寅坤确认,可看了眼时间,现在坤哥大概已经在会议上了,这个时候打过去怕是不好,既然坤哥没嘱咐过这事不可以,那应该就是可以,“那行吧,离得不算远,那我带你去,不过你还记得那座白庙具体位置在哪吗?” “记得!记得!那谢谢你阿布,我会很快的,一定不耽误,给爷爷上完香,我们就立刻回佤邦”,征得阿布的同意,夏夏自然开心,就算结婚的人是周寅坤,她也要去告诉爷爷、去拜拜他老人家,即便爷爷永远不会原谅她…… 罪证 商务会议室里,沙发上穿着黑色衬衫的年轻男人手里夹着燃尽半只的烟,时不时的往嘴里渡着。 对面坐着的,是科索沃科民主党领导人萨吉的助理也是其党内骨干穆加,四十几岁的模样头发就花白了不少。 萨吉打量了眼这位相貌出众的年轻男人,显然对他爱答不理,等着自己先开口,“你好周先生,我这次来是代表萨吉先生的意愿,现在科索沃的情况想必周先生也是清楚的,萨吉他现在根本脱不开身。” 这种开局的废话周寅坤不屑于搭讪,伸手往烟盅里弹了弹烟灰,挑眉等着他的下文。 穆加开门见山接着说,“是这样的,我们之前其实跟周耀辉先生是有合作的,多年来他也在资金上支持萨吉,但他死后生意断了,而萨吉先生通过布鲁什知道了周先生您现在是周耀辉的遗产接手者,所以他之前与我们的合作,如果您这边愿意的话,萨吉更希望我们双方的合作可以继续。” 简单明了的说就是来众筹的,合作当然是要互利的,也要看其中的利益值不值得与其合作,“边境的那些秘密监狱,有多少是周耀辉的实验室?” 显然眼前周寅坤是想听听萨吉能否给予他满意的程度,穆加顿了顿,他回答,“目前是四个。” “就这?”周寅坤捻了烟,懒懒散散往沙发上靠了靠,满不在乎的质问他。 “当然,这些是萨吉与周耀辉之前的量,现在我们的合作虽说是继续,实际上也是新的开端,如果周先生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提出来与萨吉这边协议。” “种植地。”周寅坤语气不紧不忙,大肆说着自己的要求。 穆加一怔,“周先生,这话恐怕…有些大了吧?” 男人不以为然的看着对面人的眼睛,“大吗?那看来萨吉先生还是没什么诚意,科索沃独立需要资金,资金我有,就是萨吉先生的诚意不值那个数,所以,今天的谈话我看就先到这?” “周先生……” 放在桌上的黑色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打断了穆加的话。铃声却只响了一声,就又被电话那边挂断,周寅坤睨着屏幕的眸子微微颤动,似是不解。 随后也不等穆加继续把话说完,他直接将话题结束,“好了,今天就先到这儿,有时间让他亲自来跟我谈。” 话尽,周寅坤就走出了会议室的门,没再多看身后的人一眼。 亚罗就在门口等着,看见周寅坤出来,他先是叫了声“坤哥”。 后者督了眼他,“帮我去办件事。” * 旋翼嗡鸣横穿城市上空,经过两个小时的飞行时长,夏夏透过直升机的舷窗放眼看去,是那座最熟悉又陌生的小镇——湄赛。 曾经这里有爷爷,有街边热火烟熏的烤鱼铺子,还有给自己扇着扇子经年古书般的手。 夏夏凭着记忆,在阿布的陪同下,按照周寅坤之前带她来的路线,穿过一条小巷,走到路的尽头。 “阿布,我们应该马上就要到了!”,夏夏满心期冀,她有很多话想要对爷爷说,想要忏悔自己的过错,也想对爷爷说现在自己过得很好让他老人家安心。 而这次的尽头就仿佛真的到了尽头,此时眼前这般景象让她心头猛然一紧,原本的期冀在片刻间荡然无存,现在的这里没有耸立在门口工艺绝伦的佛首像,更别提什么扫地的僧人,就连曾经圣洁的白色寺庙都残破的像是废墟。 视线随之往里送,竟还有几名工人拆拆砸砸的。夏夏的步子就怔在原地身体完全僵住,在烈日的炙烤下脊背却是阵阵发凉,冒着层薄薄的冷汗。 “小夏夏,你要来的,是这里吗?”,眼前破败不堪的场景阿布看了也有点懵,哪里有什么白庙,明明就是开发商的施工现场。 夏夏忙着回神,强压着内心的波澜,声音发沉,“阿布,你在这等我,我进去看看确认下,如果不是,我们马上走。” 放着小夏夏自己进去阿布当然不踏实,他紧跟了句,“要不,我跟你进去吧,坤哥吩咐我要照顾好你——” “不用了,我没事,在这等我”,没等阿布说完,夏夏直截了当的拦拒,落句话她就走了进去。 这里内部更是杂草丛生,几名工人正在进行拆除工程,见夏夏进来也没功夫上前理睬,忙着手里的活儿。 她继续往里走,进了寺庙的门,周遭堆满了拆除的木梁和砖瓦,从前记忆里摆的好好的祭台歪扭着,脚下不经意踢到了硬物,低眸看,是不知被谁打翻在地上的香炉,每往里走一步心里就冰一分,最终刺入眼里的,是裹满尘土的灵牌和撒出不少的骨灰盒,还有那只当初爷爷好喜欢的寿星摆件,那是她满心欢喜买给爷爷的生日礼物,是自己跟周寅坤一起买的。 身体如沁入冰桶般刺骨,冷的浑身都在发抖,她纤细干净的手颤巍巍的想要将撒出的骨灰拢进盒子,可越拢就越觉得哪里不对,嗅了嗅就连味道也不对劲,脑子倏然闪过更慎人的念头让她瞬间感到浑身无力,扶着供台的桌子一时缓不过劲儿,半晌,她胡乱抓了把盒子里的骨灰就往出跑,腿下一软整个人跌摔在地上,她顾不得自己伤没伤着,又爬起来踉跄着往外面去,见院子里正在搬运废物的工人,夏夏慌忙上前开口,“请问,请问这个是什么?”,她把手捧的骨灰拿给那人看。 工人继续着手里的工作,顺着看了眼,对于建筑工人来说这东西再平常不过了,那人随语道,“这就是建筑用的石灰而已,没什么特别的”,说完也并未多话又忙着搬弄堆积成小山的残砖费瓦。 仅仅一句话,夏夏的心彻底寒了,纵然周寅坤伤害她威胁她,她也从来没恨过他,甚至最终想要赌一把相信他会改变,而所有一切都怪自己太蠢,才会成为他游戏中的一环。 捧着灰的手瘫软的顺势垂落在身侧,扬灰随风逝去,自始至终她没有掉出一滴眼泪,因为比起难过,更多的是毛骨悚然,被扼住喉咙的窒息感让她喘不上气,周寅坤的孝子之心是假的,给爷爷建的寺庙是假的,就连爷爷的骨灰竟然也是石灰,从头到尾他没有一句实话。 那么……,她还认定了一件事,不出意外的话之前猜测是对的,是周寅坤杀了爷爷,爷爷去世当晚周寅坤为了混淆她的判断说自己杀了梅金,的确他也一定是杀了梅金,原因不言而喻,十之八九梅金恰巧就是目击证人才会招来了杀身之祸。 他杀爷爷应该是为了家里的生意,而除了爷爷之外能够阻碍他的大概就是爸爸,所以,爸爸的死会不会也跟他有关。 还记得在与周寅坤签订遗产赠予书的那天自己问过他一句话“爷爷和爸爸是不是你杀的?”,当时周寅坤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她“你有证据吗?”,细细想来,这句就很牵强,既没有承认,却也没有否认,更像是种挑衅跟试探。 夏夏眼中空洞无光,头也没回的往出走,腹中的孩子动个不停,她低头看了眼自己拢起的肚子,恨意由然而生,差一点她好像就要相信他了,还心甘情愿的打算为他生孩子,自己真是可笑,愚蠢的可恨,阿伟哥哥说的没错,周寅坤是真的没有人性,他的一切都建立在利益与利用之上。 阿布在门口站了有一会了,见夏夏冷冷的走出来,静寂的,无望的,看来是真的找错了地方,他上前询问,“小夏夏,怎么了?就算找错了地方也没关系,时间还有要不要我陪你再去找找,或者我打个电话跟坤哥问下,正好也告诉他声,不然我擅自带你乱跑,怕是坤哥会不高兴”,说着阿布掏出手机。 就在电话拨出同时,夏夏猛的将阿布的手机夺过手里,慌张的迅速挂断,“不要、不要,我们现在回去吧,应该是我记错了,毕竟我只来过一次,什么路线貌似也记不太清了,我们,走吧。” 她把拿着的手机还给阿布,对上他的眼睛,补充道,“今天我们来这里的事,别告诉他行吗?” “这——”,阿布顿了顿,一向都是任何事都要想坤哥汇报,擅自带夏夏来已经算是底线了,现在的请求确实很让他为难。 “我的意思是,我们今天没找对地方白来一趟,还耽误了时间,如果他知道大概又要发脾气的,所以……”,夏夏尽量的说服阿布,现在要做的就是不能打草惊蛇让周寅坤知道她来过这里,看见了这一切,因为接下来她做的就是死都要离开,即便是死了也比被他囚在身边一辈子好。 阿布想了想,“嗯——,那好吧,那我们就快回去吧。” 夏夏应声,回去的路如记忆的倒带,湄赛不大,尽管来的次数不多,那些小街小巷她熟悉,故地重游间,这里倒更像是噩梦的启端。 * 缅甸北部,佤邦。 到达基地时太阳就快落山了。 平时用来操练的大片空地早已摆好了铺着红布的桌席,大片的红极为刺眼,甚至让她觉得生理恶心。 夏夏没有回屋就直接去找了索拉。 此时的索拉正在屋前烤着玉米饼,一群衣衫破旧的小孩儿围在锅子前馋的直流口水,余光里多了个人影,女孩倏然抬头,眉眼展开欣喜的唤她,“夏夏!” 索拉忙活着把手里的小铲子一放跑过去拉上夏夏的手,“哇,原来你肚子都这么大了,这得有五个月了吧?村子里都传开了,你要跟大老板结婚了,我真替你高兴!女人这辈子最重要的事就是结婚生子,大老板这么有钱对你又这么好,跟着他一定能过上很不错的生活。” 戈贡村的女人想法都是如此,因为她们根本没得选,十几岁就要结婚生子,担起照顾孩子跟自己男人的重任,世世代代都是同样的命运。 夏夏将手里的袋子递给索拉,又看向她纯洁透亮的眼睛,没有接着她的话说,“索拉,这些是给你的,都是很新衣服,有些还没穿过,你拿去穿吧。” 女孩不太干净的手往袋子里探进一点,又缩回去,生怕碰脏了里面的东西,平时穿的都是打补丁的粗布衣裳,这么多漂亮的衣服她哪里见过,眼睛都瞪的溜圆,语气夸张,“这么多!这些一定都很贵吧!这个,这,我…还是不要了,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怎么可以收。” “没事的索拉,我就是特意拿来给你的,谢谢你之前对我的照顾,这是我的一番心意,你就收了吧”。 索拉也没再推脱,她看看袋子里的衣服,高兴道,“那真是谢谢你夏夏,这么漂亮的衣服我都舍不得穿了,我要是穿了村子里的人怕是都要认不出我了。” 夏夏神色微变,的确这里的人穿的都是灰扑扑的粗布衣服,自己这身白裙子在这里就很惹眼,别说是白天,就算是晚上怕是一眼就能被逮个正着,思忖着她开口,“索拉,你可以给我件你的衣服吗?宽松些的我可以穿的那种,有吗?” 索拉有些迟疑,只觉得自己的衣服破旧不堪拿不出手,她吞吐着,“我的衣服?有倒是有,不过那些都太破了……” “没关系索拉,拜托了,好吗?我…需要”,夏夏拉上女孩的胳膊恳求着。 索拉挠挠头,“那行,夏夏你不嫌弃就好,我这就给你去拿!” * 夏夏回到自己房间时,天已经黑了。 晚上阿布叫她去吃饭她也没有去,就独自坐在桌边看不出任何神情,烛灯的暖光映着女孩的脸,忽明忽暗,办完婚礼大概就会回曼谷,一旦回曼谷,自己就会被亚罗无时无刻的盯着,根本没有逃走的机会,所以机会只有这两天,夏夏往窗外看了眼,即使是晚上这里也有武装军在巡视,如此想来,明天婚礼的晚上他们大概会喝酒庆祝到深夜,没准儿还会喝个通宵,那些男人们喝起酒来应该就不会注意到她,只要自己不暴露出想要逃走的苗头儿,周寅坤就会放松警惕,从之前索拉说的那条小径离开,虽说陡峭又很危险,但也是唯一的希望,只是……,夏夏的手覆上自己的肚子,只是现在肚子大了行动很不方便,可又没办法,即使是搭上孩子和自己的命,她也铁了心要逃出周寅坤的牢笼。 白皙纤细的手在自己的孕肚上来回抚摸着,她语气哽咽的小声念,“别怕,妈妈带你走,我们,一辈子都不回来,好不好。” 话音才落,门就推开了,夏夏强压着内心的恐惧,不自觉的吞咽着倒流进喉咙的泪。 周寅坤依旧从身后裹上来,将人圈在怀里,“想我了没?” 由于紧张,她身体僵硬到无法动弹,呼吸都随之滞涩,控制着哽咽的声音,一字字从嗓子里往外吐,“一点点”。 这兔可算是转了心性,竟然说有一点想他,还真是叫人愉悦,他餍足的轻笑一声,把脸从她的肩颈间贴过去,悠悠地命令她,“亲我。” 那声轻笑和那句飘飘然的讨宠,让夏夏感到浑身汗毛乍起,眼眶被蓄着的泪烫的发红,她闭上眼,转过头靠近周寅坤的脸。 还没触及到男人的唇,下颚就被大手掐得生疼,即刻强烈的吻如熔岩猛火般侵蚀,毫不留情的吸吮着柔软的唇,仿佛昭示着她的一切都是他的。 男人呼吸急促,湿热的舌头钻进夏夏的口中,来回拨弄挑逗,缠绕间勾着里面滑嫩的小物,如此激烈的吻让夏夏喘不上气,下颚被捏出红印子,唇角溢出两人的津液,她推着他,想要挣开,“唔——” 周寅坤却更加妄为,粗壮手臂搂她更紧,掐在下颚的手暴力撕开夏夏的衣领,手探进去揉捏着浑圆的嫩乳,身体上的刺激感让她不由颤栗,用进全力推着眼前发情的男人。 感觉到那股对他来说不值一提又极其抗拒的力,周寅坤停下,那双眼睛哭兮兮的看着他,白嫩的脸蛋儿上还留着他粗鲁之下的红指印,倒让人更想要怜惜了,“怎么了?哭什么劲儿?弄疼了?” “别,别碰我,我今天…不舒服,我真的不想做”,夏夏一手攥紧被扯坏的衣领,一手抚在肚子上,嗓音嘶哑而哽咽。 从刚才就感觉到了,怀里的兔在发抖,眼神也变成了起初那般畏惧,周寅坤起身居高临下的对上那双水汪汪的眸子,“哪里不舒服?” 紧跟着又慢悠悠地从喉咙里送出两个字,“心里?” 夏夏的心陡然一跳,她不确定周寅坤是在逗弄她,还是他已经察觉到了,“我只是肚子——” 不等她话落,男人带着薄茧的指腹就抵上了温热柔软的唇,阻止道,“嘘——,你不好意思说,就让我猜猜好了。” 夏夏心脏早已提到嗓子眼,周寅坤每说一句,她就窒息一分,扶在孕肚上的手不由得收紧,衣服的布料被攥出褶皱,眼前是杀害爷爷的凶手,她害怕、畏惧,甚至想要大叫出声,心理防线就快要被冲碎,她看着他,每分每秒都像是毁灭前的倒计时。 此刻周寅坤看起来兴致甚好,带着笑意的脸在夏夏眼前逐渐放大,呵出的烟草气侵略性极强,轻佻的戏谑她,“我猜一定是我回来太晚,太想我了,心里不舒服,是不是?” 翻脸 婚礼就定在下午的五点五十八分,听说今天是大老板的成亲大喜日子,就连光屁股的娃子都学着玩儿起了家家酒,红皮鞭炮从村口延成了长龙一直通进基地,戈贡村家家户户也都挂了红热闹非凡,武装队多是些粗野男人,他们对漂不漂亮土不土的不太敏感,能做的就是搞的阵仗大点、热闹点,就这审美周寅坤看了都皱眉。 距离婚礼还有半个钟头。 此时屋内的沉静与外界形成对比,又被女孩欢喜雀跃的轻呼声打破,“哇——,夏!你今天真好看!”,说话的是莱雅。 因为周六的上午有补习课,她跟阿耀这会儿才刚到基地,就想着来看看夏夏,门半掩着,在门口就看到了屋里的人,今天夏夏穿了件缎布褶皱肌理感的纯白长裙,领口刚好处于线条柔美的锁骨之下,露出白嫩透光的肩颈,袖口收成灯笼状蓬松随意的扎在手肘位置,为了避开孕肚,腰线收于胸下,缎带抽绳系好自然垂落,中间以白色山茶花作为点缀,纯洁优雅,少了些稚气多了分妩媚,好看极了。 “莱雅,你来了!快进来!”,莱雅进来后,夏夏又向门外看了眼,起身关严了门,“你刚到吗?有没有看见周寅坤?” “是啊,我才到的,上午有补习课耽搁了,刚才到的时候看他在跟亚罗说话,阿耀跟他打了个招呼就带我来找你了,怎么了?夏。” “没事,我就是问问”。 莱雅摸了摸夏夏的裙子,面料滑滑的还有光泽感,她连连赞口不绝,“夏,这婚裙也太漂亮了,这么看还真添了不少女人味儿呢!” 可夏夏的心思并不在婚裙上,她‘话风’突变,“莱雅,你带钱了吗?能借我点钱吗?”,想要逃跑也是需要跑路费的,若不是现在身上蹦子儿没有她也不会跟莱雅开口,之前已经连累她一次了,这次不管如何夏夏都不想再牵连身边的人。 “钱?带了啊,不过,夏,你借钱干什么?”,莱雅没明白,也很疑惑。 夏夏看了眼时间,现在距离婚礼还有二十分钟了,“莱雅,你什么都别问,如果你当我是朋友,可不可以帮我这一次,求你了。” 原因她不能说,如果说了莱雅就成了她的帮凶,倒不如被蒙在鼓里,至少不知者无罪,再加上现在阿耀会护着她,倘若周寅坤最后真的发起疯来,自己也已经逃走了,他即使抓了莱雅又能威胁谁呢,最坏的情况就是自己被逮回来,周寅坤真的用莱雅来作为筹码,那么到时候,自己也还有最后一张牌—— 莱雅若有所思,翻出自己的钱包,掏出了里面所有的钱,“夏,我这里有一万泰铢,够吗?” 一万泰铢足够买一张机票,她眉心展开分毫,“够了,够了!谢谢,那个…莱雅,这件事谁都不要说,包括阿耀,知道吗?” “嗯,好,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莱雅应了句,她不知道夏夏要做什么,但总有种不详的预感,心里不由的打鼓。 夏夏才把钱塞进帆布包,周寅坤就推门进来了,连门都不敲,他今天穿了件白色衬衫,胸前的扣子依旧敞了叁四颗,松松垮垮的,袖子随便挽着,露出暴着青筋的粗壮手臂,即使是这么随意穿着,也掩不住他出众的外形。 男人不耐烦的冲莱雅扬扬下巴,这意思是嫌她碍事,让她有点眼力价麻利儿的出去。 这个莱雅当然懂,“夏,那我先去找阿耀,等会儿有时间咱们说。” 夏夏点头,趁周寅坤斜眸目送莱雅出去的瞬间将帆布包往床头一角推了推。 屋里只剩他们两人,周寅坤长腿几步过去,一把将人扯到身前,眼神从上到下捋了个遍,这兔今天这么一打扮,比平时还要漂亮,她黑色长发一半扎起,一半顺势散落在胸前,嘴唇就算没涂口红也挺红的,脸上就更不用说了,没化妆皮肤也是细嫩白皙的,他眼里的爱就快要溢出来,“你说说你,别的女人都喜欢教堂、海边私定终身,你倒好选个武装队,老韩他们没审美搞得那么寒酸”,也的确,之前说了让韩金文带着兄弟们把这儿弄漂亮点,结果不出所料,就乡土气息很浓重,可他们那些大糙老爷们儿还对自己的成果相当满意,大喜的日子周寅坤也懒得说他们,倒也接地气,就是觉得委屈了自己的兔。 “没觉得寒酸,这些足够了,我觉得挺好的,比起外面那些惺惺作态的场合,倒是大伙儿一起热闹热闹更轻松些,不需要那么多礼节也不用那么多规矩。” “你喜欢就行,不过有样东西一定不能少”,男人笑笑,从裤兜里掏出一只黑色丝绒的小盒,单手拇指向上一推,盖子打开,里面嵌着枚精美绝伦的戒指,戒环被细小碎钻镶满,主钻是一颗足有十克拉的水滴形艳彩粉钻,内部无瑕晶莹剔透成紫粉色,紫粉在粉钻中也是价值最高的,这颗粉钻是周寅坤用叁千万美金拍下的,又找到顶级珠宝师做成了这枚戒指。 他轻轻抬起夏夏的手,将那枚璀璨夺目的戒指套在女孩纤细的无名指上,满意的翻来覆去看了看,称赞道,“好看,带什么都好看”。 而周寅坤却没有给自己准备戒指,介于身份特殊,为了夏夏安全起见,还是不在外张扬有家有室的比较稳妥。 她无光的眼里映着那枚光芒耀眼的戒指,内心并无波澜,当下不管他做什么,对于夏夏来说都是副虚情假意的嘴脸。 带着层薄茧的手抚上女孩的脸,与那双透亮的眼睛四目相对,“夏夏,有没有要对我说的?任何事任何话,都可以,以后我们不可以有秘密,知不知道?” 对周寅坤这个人夏夏已经彻底死心了,现在他不再是她的小叔叔,更不可能成为她的丈夫,她淡淡开口,“没有,我也没什么秘密,我的事你全都知道,不是吗?” 男人挑眉,勾起一侧唇角,“也是。” “我倒是有要对你说的,你人是我周寅坤的。往后乖乖在我身边呆着好不好?你答应过我的。” 夏夏淡漠的应了声“好”,没在过多回应眼前的人。 * 下午五点五十八分,响鞭的炸裂声伴着硝烟从村口迎进基地,基地内部更是声震天际,鸣炮九十九响,代表新人长长久久,平时婚礼的喜糖在这里则是换成了用红色糖纸包着的大烟膏,家家户户都有份儿。 在基地自然规矩没有那么多,介于夏夏怀孕不能累着,也就省去了很多礼节,毕竟都是自己人,更多的就是基地里的兄弟们一起庆祝庆祝,讨个喜气。 暮色渐晚,基地里满满的红布桌席,中间还起了篝火,主桌很大足能坐下十几人,除新郎新娘,其余则是韩金文,罗扎良,阿耀,查猜,卡尔,还有莱雅等人,你一句我一句热闹的很,只是今天少了一个人——亚罗。 男人们坐一起自然少不了喝酒敬来敬去的,韩金文喝了口酒,面朝周寅坤,脸颊泛红的嘿嘿一笑,又轻轻舒了口气,“坤,不管怎么样,反正老韩我真心祝福你俩,我替你高兴,咱夏夏是个好女孩,人温柔,又懂礼貌,以后当了妈也一定错不了。” “老韩,你说你夸还不都捎带上,老大要是当了爸,那肯定也错不了啊,看老大对小夏夏无微不至的就知道了,多体贴”,阿谀奉承的是卡尔,中文倒是比以前好了不少。 周寅坤看了看身边垂着脑袋红着脸的那位,动不动就臊的不行,脸都快扎裤裆里了,有趣,他一边摩挲着手里的杯壁一边说,“就她,一口一个要打胎,后妈还差不多。” 话说一半,就能感觉到身边那道凌厉的眼神,不看也知道这是瞪他呢,死性不改,有话总不直说,老是私底下搞些小动作。 听这话老韩吓了一跳,“什么?!夏夏,你可别做傻事啊,这打胎可不是乱打的,你要有什么你就跟大伙儿说,别想不开,这孕妇最容易抑郁了!” “没有,没有,我…开始是怕孩子有问题,检查过之后就没再提过了”,夏夏红着脸说的吞吞吐吐。 “哦?是吗?看来不是你记性差,是我记性太好了,言犹在耳,历历在目”,周寅坤偏头,一手搭在夏夏的椅背与她距离拉近。 在夏夏看来,周寅坤这种行为就属于无事生非,她懒得与其争辩,原本搭在孕肚上的手拿起桌上的果汁喝了一大口,压了压干涩的嗓子。 “好了好了,小两口儿打情骂俏的,要我看啊,这孩子好歹是留下来了,等以后生完估摸着夏夏还得继续上学,坤子呢大概也没时间看孩子,你俩就这样,把孩子往基地一放,大伙儿一块帮衬着,怎么咱们不得教出个精英来?”说到最后一句罗扎良则是自信满满,毕竟坤也是他跟韩金文带出来的,身子骨儿壮得跟头牛似的。 闻言,夏夏更加坚定带孩子走是正确的选择,不然早晚也被操练成个冷血的怪物。 “那要是女孩呢?也操练?不合适吧?”卡尔摇晃着手里拎着酒杯。 “女孩怎么了?女孩照样教她拿枪开战机,多学点没什么不好,以后到哪都只有欺负别人的份儿!” 周寅坤收回搭在夏夏椅背的手,拿起酒杯往嘴里送了口,懒懒往后一靠,睨着老罗。 罗扎良的话合他心意,男孩女孩都一样,虽说他周寅坤的闺女没人敢动,可他总有入土的那天,所以多多少少也不能比她爹差太多,免得以后受欺负。 夏夏已经听不下去了,“我看,开战机还是算了吧,再这么下去以后真要嫁不出去了”,她边说边挤出一脸苦笑,其实嫁不嫁人不重要,但终归是女孩子,总要有点女孩家的样子。 “夏夏你就是操心,那我们姑娘看上谁那是谁上辈子修的福气,他敢不从?不行就跟武装队里挑一个,看上谁算谁,老的少的胖的瘦的想要什么样的没有?不比外面那些阿猫阿狗强?” 老韩一席话周寅坤都蹙眉,武装队里这几块料,除了阿耀哪个让他省心了,不过阿耀年纪太大了,不知道的以为找了个干爹,他眼神扫过去,呵,人家都有心上人了,怎么好意思拆散呢,眉来眼去看着总觉得有点不顺眼,现在的阿耀眼里没他坤哥,都是旁边那死丫头,想着,男人不屑的从鼻腔哼笑出一声。 “老韩,你这说的跟山匪选婿似的,咱们可都是一群绅士”,卡尔成天把绅士放嘴边,现在挑眉弄眼完全看不出他绅士。 “其实我倒觉得,很有可能是男孩,我平时直觉很准的”,阿布语气认真的说。 周寅坤督了眼阿布,后者会意为其斟酒。 男人喝了口,转眸看去,与夏夏视线相撞,言辞挑衅道,“要是男孩就拿去随便摔打,给他改造成升级版周寅坤”。 跟周寅坤说什么都是废话,夏夏瞧了眼时间,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也差不多了,她缓缓启唇,“我,我有点累了,想先回去休息,可以吗?” “可以,我们还要喝很久,没准儿还会喝个通宵,你可以先睡,不必等我”,男人双手抱怀睨着她。 夏夏眸色微微颤动,躲开那道视线,点了点头。 * 回来的路上就已经注意到了,今天的确没有武装军在巡视,而且亚罗也没在,就更没人监视她了。 夏夏摘了那枚戒指放在桌子上,换了跟索拉要来的衣服,用绳子将裤腿处扎紧,防止山里的毒虫钻进衣服,听说运气不好还会遇到想要窥探山上工厂的敌对武装,那些人会专门抓山上的人严刑拷打,就算是想想已经开始瑟瑟发抖了。 神色一变,夏夏迅速翻起了衣柜,抽屉,就在翻到第叁个抽屉的时候,果然里面有一把手枪,拿着这个,至少可以防身,即使最后真的被敌对方抓住也可以拼死一博,水、吃的、油灯、武器,都准备好后,她神不知鬼不觉的出了门。 晚上的山里伸手不见五指,她一盏小油灯顶多只能看见脚下方寸之地,路又很陡峭,几次都险些摔倒,又怕碰到肚子里的孩子,万一真的磕碰到肚子,很可能会大出血,到时候就是一尸两命,心悬在胸口,寻思着她换了个方案,先走一定距离之后找个可以躲避的地方呆一宿,等待天蒙蒙亮的时候再继续走。 不知不觉已经走了快两个小时,中途就已经摔过两次,身上脏兮兮的。 本就大着肚子行动不便,此时脚下又不小心被树藤缠上,她重心不稳,整个人狠狠跌在地上,一瞬间油灯灭了,周遭一片漆黑,夏夏顾不得裤子被刮破小腿划伤出了血,也不顾手和手腕搓破了肉,泥土跟血混在一起,她紧张的先去检查自己的肚子,抚在肚子上的手将衣服蹭上血迹,狼狈极了,感受到自己的肚子没有疼痛感才安下心。 她站起身时感觉到小腿的痛感,管不了那么多,继续踉跄着往前走,可刚才的油灯灭了,出门时着急,连火柴也忘了拿,现在没办法,只得摸黑前行。 几分钟后身后淅淅的声音,让夏夏心头猛地紧了,一手捂着孕肚加快了脚步。 而仓乱的脚步声带着树叶的沙沙声越来越清晰,温黄的光骤然蔓延到她身前,夏夏不由停下,双腿完全僵在原地,身后一个悠悠的声音随即刺进耳膜,“周夏夏,大喜的日子带着孩子上哪去啊?” 夏夏压制着内心的恐惧,脑子一片空白,她不知道周寅坤是怎么发现的,还是自己漏了马脚,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她破罐子破摔,直起胸慢慢转身,暗夜里与他四目交锋当头对面,“是你杀了爷爷,是你强暴了我,是你逼迫我给你生孩子,你恶心!你让我觉得恶心!” 眼前的人穿着破旧的衣服,浑身蹭了不少土,像个乞丐,小腿的裤子破了能看到里面血淋淋的口子,手上也有血,还真是为了离开他连命都不要了。其实当天他就看到了阿布那通只响了一声的来电,而来电显示竟是泰国,按理说那个时间他们应该已经到达戈贡村了,所以他早就怀疑了。 周寅坤大步跨到浑身脏兮兮挺着孕肚的女孩面前,仿佛看到她现在这副模样他所有的气全消了,他拉上她的手臂,语气都变弱了,“跟我回去。” “放手!”夏夏猛然甩开攥着她的那只大手,一把大力扯掉自己手腕上的佛珠,黑色檀木珠完全散落,滚跌在满是泥土的地上沾着灰。 “别用你的脏手碰我!你的任何东西都让我觉得脏!”她每句都撕心裂肺,在山里形成空旷的回声。 “周夏夏!疯了是不是!?” 夏夏不受控制的笑了,笑的肆意,“疯?要论疯,我哪有你周寅坤疯啊?弑父杀兄!你有人性吗!” 看来她确实都看见了,也不会跟他谈和,而周夏夏就相当于他心头长着的血肉,他怎么可能放她走呢。 男人上前,大手捞过夏夏的后颈桎梏在身前,“我只问你一遍,跟不跟我回去?” 由于过度紧张后背的汗寝室了衣衫,她眼睑殷红,泪在里面打转就是不掉出来,一字一字从唇齿间溢出,“不-回-”。 周寅坤笑了,笑的慎人,“好,你自己选的,别后悔。” 他松开箍着夏夏的手,往后退了几步,与她中间空出块地方,此刻一个被打的狼狈不堪的男人被亚罗扔到夏夏面前。 周寅坤满意的睨了眼一旁的冷面少年,“干得不错。” 那人被打的鼻青脸肿,嘴角沾满血,可眉眼间她一下就认出了那张熟悉的面孔。 “阿伟哥哥!”夏夏瞳孔都放大了,震惊道。 “周寅坤你说过放了他的,你——你骗我?” “怎么?心疼了?是你先出尔反尔,怎么还质问起我来了?”周寅坤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许嘉伟艰难抬头,眼前的女孩大着肚子,衣衫破烂,一时间他内心绞痛,最终他还是没能保护好她,“夏夏——,我没事”,说话间血从嘴里沁出来,牙齿被染红。 这声“夏夏”,周寅坤听了就火冒叁丈,他狠狠一脚将许嘉伟的头踩在地上,使人半个眼角都陷入沙子,“亚罗,看来你这刑用的还是轻,还能说话呢。” 就在下一秒,踩在许嘉伟头上的脚不自觉松动了,眼前的情况让周寅坤额头都冒了层汗,周夏夏不知什么时候拿了把手枪,那只手枪的枪口就抵在自己拢起的肚子上。 同时周寅坤也认出了他那把枪,已经上好膛的伯莱塔M9手枪,男人气到头皮发麻,脚下的力道再一次加的更重,致使许嘉伟不禁闷吭了声。 她看了眼地上的人,拿着枪的手在颤抖,嗓音哽咽着,与周寅坤对峙,“放了阿伟哥哥”。 他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她,“周夏夏!他许嘉伟到底算个什么东西,值得你用自己跟孩子来威胁我?” “那你周寅坤又算个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来当孩子的父亲?”,夏夏的喉咙就像被沉重的大石压着,字字从胸口里吐出来,黑夜中的她,挺着孕肚的纤瘦身体摇摇欲坠,以命相博。 开枪(文字轻微调整) 这次与周寅坤一起来捉周夏夏的人等除了亚罗还有阿布跟卡尔,还有基地里几名武装军,以免老韩、罗扎良多事,自然没叫上,阿耀吃完席就没影儿了,不用想也知道去干嘛了,他懒得去找人。 时至今日,这是周夏夏第二次说他不配当孩子的父亲,第一次是在医院里,她虚弱着用最强硬的语气说了最尖锐的话,这一次她拿着枪抵着自己的孕肚以死要挟,就为了外面的野男人。 “亚罗”,说话间周寅坤落在夏夏身上的眼神没有移开,伸手向少年示意。 亚罗立刻会意,上前递了把手枪。 周寅坤手拎着枪,线条清晰的粗壮手臂迅速上提,又瞬间向下推,利用惯性轻轻松松单手上膛,握在枪上的手指调整了下姿势,黑洞洞的枪口稳稳指着脚下踩着的人,对面前站着的女孩道,“周夏夏,都为人妻了,这吃里扒外的臭毛病是不是也该改改了,你要是改不了我也可以帮你改,比如现在断了你的念想” 阿伟哥哥已经在她面前死过一次,她怎么可能让阿伟再死一次,而如果当下跟周寅坤服了软,以后他就会攥着她的软肋不撒手,导致自己身边的人都会很危险,抵在肚子上枪很沉,加上极度紧张,夏夏手发抖的严重,她看了看满脸是血的许嘉伟,抬眸便与一脸肆意的男人视线相交,她语气笃定,“我赌你不敢。” 这话到了周寅坤的耳朵里,就是自己养的兔为了个野男人胆子都变大了,要造反了,他气笑了,火烧头顶,简直要将脚下人的头骨踩裂,又突然松了力,嫌弃的踹开颇为碍事只剩半条命的男人,把枪随手往腰间一别,不紧不慢的向前上了两步,“给你个机会怎么样?现在把枪丢在地上,我就原谅你,留他条狗命。” “我们,各退一步。” 一旁的卡尔觉得这场面燃爆了,没想到夏夏胆子这么大,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坤哥顶嘴,他用手肘顶了把身边的阿布,“你说今天这局谁赢?” “坤哥都收枪了,你说呢……”在阿布眼里,坤哥要是拿了枪,子弹没打出去之前是不可能别回腰上的。 两人相视一觑,基本懂了,四目扫向周寅坤和夏夏的方向。 要是现在跟他妥协,就等于妥协了爸爸跟爷爷的死,自己也被他重新困在身边,到死都都挣不开逃不掉,不如就在今天把一切都说出来搏一把。 夏夏喉咙发涩,强压着颤抖的嗓音,“我爸爸,到底是不是也是你杀的?” 以此既是在问周寅坤是否跟周耀辉的死有关,亦是再次确认他杀害爷爷的真相。 呵,这兔看来是被惯坏了,一句接一句问个没完没了,周寅坤理所当然道,“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他们该死,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有什么可惜的?你那个爸倒是让我省心,都没等我亲自动手,死还死的挺懂事儿的。” 此般畜生的话她不懂周寅坤是怎么说的这么心安理得的,夏夏拿着枪抵在孕肚上的手毫无知觉的垂落,心里阵阵寒意,眸色通红,无神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句句从肺腑里吐出来,每个字都咬得清清楚楚,“你才该死,你最该死,在比崂山我就不该为你抓那条蛇,为什么当时你中枪后我要输血给你,你早该死了,你为什么不去死!” 尾音未落,男人上前,略显粗糙的大掌遽然锁上夏夏的下颚扯到自己身前,他看那双要哭又不哭出来的眼睛,倔犟的很,叫人气不打一处来,“看来我的命比你邻居哥哥的命还要硬呢,怎么办呢?让你失望了”。 “周——,周,寅坤,放了夏夏”,嘴里的血使许嘉伟说话含糊不清,刚才夏夏跟周寅坤的对话他都听见了,而此刻周寅坤又如此粗鲁地对待夏夏,他本能的想护她,用尽全力的想要起身,匍匐着在泥土的地上拖出血痕。 “唔”,顷刻,许嘉伟一声闷吭,背上一股巨大的力致使他胸口重重的砸在地上,嘴里的血喷涌而出,他被亚罗结结实实的踩着,就快要喘不上气,心肺疼痛剧烈。 闻得身后的动静,周寅坤趣意盎然的看了眼,收回视线就见眼下的人哭了,可怜巴巴的,眼泪滴成了珠帘,让人冒火,“哟,看来那野男人还挺心疼你的,怎么?人还没死呢就开始哭丧了?这废物就这么招你喜欢?” 夏夏下颚被掐得生疼,言语艰难地从唇齿间迸出,“我恨你,我今天不但要走,还要大大方方堂堂正正地走,要不杀了我,要放我走。” 覆着薄茧的指腹下,白嫩脸蛋儿被捏出了明显的红印子,周寅坤撒开手,身前的女孩没站稳踉跄的跌进他怀里,又立刻与他拉开距离,好一个顽固不化,倔犟如牛,寻死觅活还上瘾了,“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周夏夏,你现在滚回到我身边,今天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错,周寅坤竟然能说出这种话,简直就是荒唐,她眼里蓄着泪尽是不可置信,“我做了什么需要你的既往不咎?周寅坤!是你杀了爷爷!强迫我跟你乱伦!又抓了阿伟哥哥,倒反过来跟我说可以不跟我既往不咎?你可不可笑?!” “你想既往不咎是不是?可以”,夏夏再次拿着枪抵在肚子上,扣在扳机的手指微微收紧,“一命抵一命,怎么样?你不亏,你孩子没了还有我来陪葬,你赚了。” 就在夏夏扣动扳机的同时,周寅坤眼疾手快动作迅捷,一把攥住手枪枪筒掰向右方,子弹打偏死死钉在旁边的树干,灼烧出硝烟的气味,那一瞬男人背后冒了冷汗,他气急败坏的吼着,“疯了?!真他妈开抢啊!” 即便是手枪的后坐力不大,但震感强烈加上精神过度紧绷,夏夏握着枪的手掌冒了汗抖个不住,脸上都没了血色,眼里是难以名状的惊惧。 “看你挺喜欢玩儿枪的,我今天让你玩儿个够”,周寅坤将一时没缓过神的女孩完全箍进怀里,有力的大掌紧紧握上夏夏的手,迫使她用枪指着许嘉伟。 眼看历史就要重演,夏夏疯了一样的用力挣扎,声音极具惊恐,“不要!不要!不要!” “叁”,周寅坤开始倒数,禁锢着夏夏的手调整了个姿势,“夏夏,你喜欢谁”。 “二”,他声音不紧不赶,低身贴上女孩的耳朵,昂首的同时眼睛微眯,瞄准许嘉伟的头,“谁就得死”。 “不要!放开!求你了!放了阿伟哥哥吧,我求求你了!”夏夏哭喊尖叫的厉害,由于情绪过度激动而导致假性宫缩,肚子发硬发紧,痛感颇为明显,可此时她顾不得那些,就在周寅坤要数到“一”的霎那,她浑身力量骤然释放猛的挣开男人攥着她的手,下意识回身狠狠一耳光打在周寅坤的脸颊,他脸被打的偏向一侧,立刻显现出殷红的大印子,在黑夜里昏黄的光下仍旧清晰可见。 “你混蛋!周寅坤你混蛋!” 周遭一行人都傻了眼,心也跟着揪起来,那一声相当清脆刺耳,听的人脸疼,坤哥什么时候被这么打过,别说是女人,男人都没有过。 卡尔难以置信地瞳孔放大了好几倍,他眨眨眼睛,确认自己不是真的眼花了也没有在做梦,刚才老大是真的活活被抽了个大嘴巴,照现在的状况基本就是,夏夏拿老大撒气,老大拿地上那个倒霉蛋儿撒气,可明显老大被KO了,他轻啧一声,心生敬佩——小夏夏可真厉害。 突如其来的耳光让周寅坤一时都没反应过来怔在原地,脑子里空白了刹那,上回周夏夏扇他是在俄罗斯,那次的力没这次大,并且房间里只有他们俩,这次是结结实实极重的一巴掌,甚至是当着武装队一行人,不仅如此,还连名带姓的破口大骂他“混蛋”,以前顶多是说他烂人,现在长本事了词汇量都大了,这辈子还没人敢大庭广众下对他下这么重的手。 他动了动下颌,眸色似燃尽的灰,扭头对上夏夏的眼睛,“反应这么大,这方法果然奏效,放心,我一定不让你死,我会让你生不如死,一辈子供我糟蹋,亲手一个一个杀了你喜欢的那些人。” 夏夏害怕但她不能服软不能退让,懦弱只会换来无尽的困境,让身边的人跟着陷入险地,眼前的人就像个疯子,周寅坤每句话都刺激着她每一根神经,她再也忍不下去,手不受控制的又一次狠狠甩在面前男人的下颌,周寅坤的脸被扇偏了半分僵在那里。 “我——靠——”卡尔窃声轻呼,手里的枪顺势脱落,险被身旁的阿布接了个正着,他看向阿布,“你看见了吗?还是我看错了?” 阿布眼神平移向身边痴愣的卡尔,“应该是没看错,坤哥……脸都红了。” 耳边传来不远处女孩的声音,引得两人放眼过去。 “醒了吗?你要是醒了,我就继续说。”夏夏语气变得平静坚毅。 周寅坤看过来,无光的黑眸里映着的人不在耀眼,而是漆漆暗影。 假性宫缩的疼痛让夏夏不禁蹙眉,手捂着肚子,语气却依旧坚定不移,“你说爸爸和爷爷不是什么好东西,那你又是个什么东西?你连人都不配当!他们知法犯法我知道,也明白是错的,就算被仇杀或者被警察抓那都是罪有应得,可你个连人都不算的东西有什么资格杀他们!” “这么长的时间…,你折磨我这么长时间,开心了?满意了?从头到尾你都没有一句实话,为了家里的生意杀了爷爷,爸爸死后你把我带在身边是为了遗产,接着你觉得还不够痛快,就想要折磨我用我来发泄,再往后你为了打消我逃跑的念头,强迫我让我怀了你孩子,想用孩子来控制我,一辈子,逃不掉死不了!” “你知不知道,我蠢到差一点就信了,只差一点点……我就信你了,还心甘情愿的打算为你生下这个孩子,心甘情愿的想着就这样在你身边一辈子,周寅坤,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蠢?我是斗不过你,你赢了,可我觉得你好可怜,你除了利益还有什么?连正常人的情感不曾拥有!没人爱,也不会爱别人,怪物”。 周寅坤神色微变,即将爆裂到头顶的怒火就在夏夏说到后面的时候降了分毫,她刚才说她差一点就信了,是不是也意味着,周夏夏实实在在对他动情了,原来她真的打算在他身边一辈子,之后也没有想要打掉肚子里的孩子,翻回去想,周夏夏确实没有起初那般抗拒他,还会动不动数落他,倒真有点寻常夫妻的样子。 思忖着,见夏夏脚下些许不稳捂着肚子面色难看,周寅坤迅速上前,一手扶上夏夏的手臂,从头到脚的扫了个遍,身上脏的很,手腕跟小腿都破了还在流血,他紧张道,“怎么了?不舒服?” “别碰我!杀人凶手!”她推着他。 怒目切舌的补充道,“滚远一点。” “周夏夏!疯够了没?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你到底要怎样才能消气!没完了?!” “唔——”孕肚的疼痛感让夏夏忍不住吭了声,她调整了下呼吸,让自己尽量冷静下来。 “夏夏,夏夏,很疼?我带你回去,好不好?”周寅坤语气都软了,经过第一次给周夏夏操弄的出血那回,他心理阴影面积就已经很大了,如果这会儿弄个大出血,八成不但孩子保不住,就周夏夏这个小身板,大概自己都要送个半条命出去。 “放手!用不着你管!烂人——” “跟我回去到底好不好?!”没等她说完周寅坤就吼了出来,话音在夜幕下的山林里几遍回荡,攥着夏夏胳膊的手并没有松,而是想将人裹进怀里。 就在两人身体即将相碰的那刻,周寅坤感觉到一个坚硬的东西就顶在自己胸膛之下。 纠缠间,夏夏竟掏了周寅坤别在腰侧的手枪,抵在男人的身上,她语气冷冷的,“消气?你死了我就消气了,你死吗?” 夏夏当然知道她根本杀不了周寅坤,更无法将他绳之以法,能做的就是离开他走的远远的,时下目的就是要跟他撕破脸,决不退让分寸。 男人直起身,没有退后反倒往前上了半步,任由那把枪撞在他身上,恣肆地俯视着那双冷若冰霜哭的有些红肿的眼睛,“开枪”。 夏夏先是一顿,单手握着的枪变成了双手,忍着孕肚的疼痛,将枪口移至周寅坤的心口,“跪下” “周夏夏!别太过分。” “跪下!”她声嘶力竭的吼着。 又冷言道,“你杀了爷爷我让你跪下认错,这叫过分?” 现在眼前夏夏这幅神情周寅坤从没见过,她今天没有哭着求饶叫他小叔叔,也没有说扯谎来搪塞他,而是面对面的跟他对峙。 男人嗤笑一声,“要怪就怪他一碗水总是端不平,死都死了,我为什么要跟他认错。” 赛鹏负了何京婷,从小到大没有进尽过半点父亲该有的责任,自己搞军工绕世界躲枪子儿那些年,人家赛鹏跟周耀辉父子俩一个在湄赛享清福,一个在曼谷的别墅里数钱。 还有一点就是周寅坤与何京婷如出一辙,当年的何京婷“谁敢欺负我爸,我就要弄死谁”,现年的周寅坤亦是如此,即便是自己那个不负责任的爹,伤了他老妈就是死有余辜。 “唔—”,夏夏肚子疼的腿打软,连唇色都发白,额头的汗湿了发髻,蔓延到脖子。 周寅坤见状感到不妙,身体不舒服还跟他吵个没完没了的,又不能硬带回去,她挣扎起来万一磕碰到了,或者太过激动,那怕是会动了胎气,到时候在不吃不喝的寻死,就更不好办了,心里急的上火又束手无策,“你到底怎么才能跟我回去?!” 她话如寒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里透着泪,一滴滴的往下掉,“你跪下我就跟你回去,怎么样?” “周夏夏,休想!我管不了你了是不是?” “不跪也行,放我走,放阿伟哥哥走,否则我就杀了肚子里的孩子,就算你把我带回去我也会想方设法的杀了他,跟你这样的烂人在一起,我宁可去死。” 周寅坤看着她,一时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僵持着,最终男人先开口,“好,周夏夏你有种,路是你自己选的,从今往后你我互不干涉。” 放人 “记住你说的,此刻起你我互不干涉”,夏夏将指在周寅坤心口的枪放下,毫无犹豫的越过怔在面前的男人,直径走向许嘉伟。 她大着肚子不太利落地覆下身,双膝抵在沙石混浊的地上,看着伤痕累累嘴角溢着血的男人,甚至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将人扶起来,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造成他身体上加倍的痛苦,都是因为她,身边的人才会一个个的遭罪,都是因为她,阿伟哥哥才会变成这样,心中愧疚腾空而起堵在喉咙,哽咽又滞涩,泪如雨下扑扑滚落,在泥土上迸发出丝丝尘烟。 女孩搓破露肉的掌心,慢慢伸过去,扶上许嘉伟的胳膊,嗓音是带着哭腔的嘶哑,“阿伟哥哥,我们走吧。” 许嘉伟踉跄着起身,心肺疼痛强烈,他看着女孩伤着的手和刮破的小臂,最终眼神落在挺着的孕肚上,“夏夏,你怎么样?” 与周寅坤大吵一架雨断云销后夏夏觉得整个人都被掏空了,她漠然摆头,话语里没什么力气,“没事,我们离开这里吧”。 四下寂静到能听见每个人的呼吸,身后的说话声就更加清晰,夏夏每说一字都像毒蛇游弋逐渐缠绕上心脏,而这回并没有那双为他抓蛇的手,任由他被蟒兽环着,紧一点、再紧一点,让周寅坤就要喘不上气,疼的不禁攥拳,身体却僵在原地,想发火又发不出,想转头又不愿接受。 这感觉简直荒谬,他周寅坤怎么可能退让妥协呢,简直妄想,男人不屑的笑了。 夏夏搀扶着许嘉伟在众目睽睽下,走出武装人员的包围。 一把UP5冲锋枪精准的却瞄向了许嘉伟的头,亚罗端着枪,就在将要扣动扳机的前一秒,枪管一沉,一个带着警告意味的声音压过来,“把枪放下”,说话的是阿耀。 村子里屋子的隔音都不好,外面说话大声点屋内就听得清清楚楚,加上阿耀耳朵好,听武装队的人说坤哥带着队去摸黑抓人了,才慌乱穿了衣服往外跑,不用想也知道抓的是谁,整个戈贡村能让坤哥新婚之夜亲自带队搜山的也就只有周夏夏了。 有力的大手握在亚罗端着枪的枪筒上往下压,目光冷冽,“这是命令。” 阿耀自然看得出,坤哥从不忍让任何人,而今天他败下阵来,以最卑微的姿态想要与周夏夏妥协,竟然还放走了许嘉伟,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他想让夏夏留下来,杀了老爷子这件事夏夏本就憎恨,如果再杀了许嘉伟,那坤哥跟夏夏就真的没有半点儿可能了,或许坤哥让她走并不是放弃,而是以退为进给予双方冷静的空间,毕竟坤哥也不舍得让她一个人在外面太久,况且夏夏还怀着孕,所以最先绷不住的人是谁,不言而喻。 “他该死”,棕蓝色的眸子看向阿耀,手里的枪没有要放下的意思,亚罗本就一身反骨,对阿耀就更是翻了倍的逆反心理,他越不让干什么,他就越是想要那样做,何况一个抢了坤哥女人的狗男人,死不足惜。 两人僵持不下间,一股猛力将罗手里的冲锋枪摘过来,周寅坤势如疾风单手挑枪,喜怒不形于色,就手儿往许嘉伟脚下连放数枪,用最强硬的话当作最后的挽留,“周夏夏!你要是现在滚了,就永远别回来,女人多的很,不差你一个。” 夏夏回身,对于男人的挑衅之举,自是不退让半步,“那也请你记住自己今天说的话,实在不行就用纸笔抄下来,免得往后不认账。” 看来自己养的兔不是惯坏了,是给养成了疯兔,他说一句她能驳十句,目无尊长,抛家弃夫大着个肚子跟个窝囊废跑了路,呵,难道还能让个软骨头给拿住了不成?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种气,周寅坤嗤笑一声,把手里的枪随便往阿耀怀里一丢,放声下令,“收队!” * 回到戈贡村已是深夜,屋里还亮着昏黄的光,他推门进去,木桌上是那枚闪闪发光的钻石戒指,末了,她没带走任何跟他有关的东西,从前的黑卡不要,现在的婚戒不要,连他从头到脚最干净的那串佛珠她都扯断丢在地上,能让个软骨头对他又打又骂,以死相逼,她得多恨他呢。 可就算周夏夏如此对他,此刻的他心里竟没了气,要说气他只气为什么没能将人绑回来,囚她一辈子,刚才看她像是肚子疼,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心里急的发慌,怕她气出个好歹,又不知道能做些什么。 身后咚咚两响敲门声,周寅坤才回过神,他没回头听脚步大概知道是谁。 阿耀漠声走近,将一粒粒佛珠放在桌子上,“坤哥,这个绳子断了,珠子没少都在这儿”,即便当时光线很暗也能看到坤哥脚下散落的珠串,这东西对周寅坤多重要他很清楚,就拾敛回来了。 周寅坤低眸看了眼,似是不在乎,“放着吧。” “坤哥,要不要去派人盯着?” 阿耀这么一问周寅坤倒是恼了,这种情况就像你去宽慰一个哭着的人,那人只会哭的更大声,当下亦是如此,不提还好,提了就是火上浇油。 男人看过来,刚才还低抑无神,这会儿就是鼻孔朝天,“盯什么盯!都甭搭理她,放着跟外面饥寒交迫个几天,自己就得回来讨饭吃。” “坤哥,可是……,那就真的不管周夏夏了?” “怎么?这热脸贴冷屁股贴的还不够?犯贱”。 “我还要问你,干嘛要阻止亚罗开枪,她反你也反?!” 要是真想杀了许嘉伟,坤哥也不会往人脚底下开空枪,挑起这个话茬儿大概是想听听他的看法,阿耀心里有什么嘴上就得吐出来,从不藏着掖着,所以坤哥问什么自当也是实话实说,“对不起坤哥,因为老爷子的死夏夏心都凉透了,她平时都细声细语的很少发脾气,今天看得出这事对她打击有多大,要是那会儿再杀了许嘉伟,那就是雪上加霜,以后…也就没有以后了,坤哥平时总是强迫她做很多事,现在将人放了,未必是件坏事。” “怎么讲?”周寅坤走到边上往沙发懒懒一坐,冲阿耀抬了抬下巴,“烟”。 阿耀动作熟练,从裤兜里掏了盒烟递给周寅坤,又摸出打火机燃了火儿,解释道,“我是觉得两个人能够在一起的前提,是在这段关系当中都拥有自己的主控权,坤哥一向过于强势,让夏夏觉得……她没有自己的主控权,一切都是被强迫的,所以才会反感,总是把人囚着,也不是个办法。还有就是,她觉得……坤哥你骗了她,而且骗的还是这么大个事,才会气成那样,这回也算是把事情都说开了,接下来等她冷静冷静,坤哥要是再努力努力,诚心道个歉,夏夏她是不是就……?” “努力个屁!那怎么的?她让我跪我还真给她跪?”,周寅坤说完猛吸了口烟,这阿耀前面说的还算人话,后面听着就来气,努力努力…呵,连他老妈都没让他跪过,这个周夏夏竟然口出狂言,这事要是掀了口,有一次就有第二次,传出去老脸都得揣进裤裆了。 阿耀抿唇,跪的话对于坤哥来说的确不可行,“这个倒是有点过了,就是,周夏夏现在怀孕呢,在外面若是遇到危险,以那个男人的能力,想必根本护不了她。” 刚嘬近半口的烟,在听见阿耀提许嘉伟的那瞬停了,他心里压不住的火,后悔当时没一枪崩了他的头,可细琢磨又觉得阿耀说的也没什么错,这点他早就想到了,许嘉伟就是个蠢货,活着就是给他周寅坤添堵来的,男人眸色微颤弹了弹烟灰,随口道,“再加派个人手,二十四小时值守,把人盯紧了,随时汇报。” “是,坤哥”,阿耀立刻懂了,看来是已经叫人跟着了,至于刚才说的那都是气话,到最后出不出意外还是坤哥先低头。 阿耀走后,周寅坤独自陷在沙发上,仰头闭目,眼前画面一幕幕的重演,当时气昏了头,话说的确实有点狠了,之后怎么收场都是问题,软的不吃硬的也不吃,罢了,先不说她身上有没有钱,一个没有护照跟任何证件的孕妇能跑去哪,出缅甸都是不太可能的,顶多就是跟山下转悠两圈。 脑子里忽然一个想法,假如周夏夏没去过那座白庙,没发现他杀了赛鹏,那现在这个时间应该是搂着自己的兔睡的正香的时候,假如……他没杀赛鹏呢……,想到这,男人不屑哼笑了声,不杀留着过年吗,一颗绊脚石而已,就连死了都不消停,还要来给他使绊子,要是活着那还得了。 * 阿耀放心不下,待武装军撤队,就迅速安排了辆粮车悄没声儿的把周夏夏和许嘉伟捎下了山。 “阿耀还真是爱管闲事”,卡尔嘴里叼了根草自言自语,颇有闲情的瞧戏,望远镜里一男一女,那个女的还搀扶着那个伤得很重的男人,啧,还以为老大的情敌能有多大的本事,就这体格他一个打仨跟玩儿一样,搞不懂小夏夏这是什么眼光,寻思不出个所以然他问身旁的阿步,“你说这个废物有什么好的?身手没老大好,长的没老大好,看着就穷酸,搁我看都不如老大脚底板的皴(cūn)。” “只有一种可能”,阿布扒下红发男人举着的望远镜,认真的看着对方,数出自己一根手指,“一,他讲礼貌,有话好好说”,又掰出一根手指,“二,善良”。 “小夏夏最看重这两点,你说咱坤哥满足哪一点?” 卡尔把嘴里那根草一吐,“我呸!瞧见了没,这就是有话好好说被打成了猪头。” “不过你说的也对,我不否认,虽然但是……,老大就一点我最崇拜,人狠话不多。” “这你就别想了,这辈子你也不可能话不多,仔细盯着,坤哥知道你喜欢干这种活儿,特意派下来的任务”,阿步打了个哈欠,又伸了个懒腰,“行了,我得回去睡了,就不陪你了”。 “睡睡睡,就知道睡。” 没人跟卡尔絮叨,他也只能全神贯注的在望远镜里的男女身上。 因为阿伟伤的较重,只得先找了破烂瓦蓬暂时歇脚,不管怎样好在已经出了戈贡村,往后怎么离开总是有办法的。 挺着孕肚的女孩将男人扶坐在满是灰尘的地上,“阿伟哥哥,你在这等我,我去找点水来”。 “不用了夏夏,不用了”,许嘉伟拉上夏夏衣袖的一角,“坐下休息休息吧,我没事”。 夏夏揽着肚子,一手扶着身后的砖墙,坐下身,她看了看瓦蓬之外漆黑的天,连星星都没有,“阿伟哥哥,对不起,都是我害的。” “说什么傻话”,许嘉伟目光落在夏夏大着的孕肚上,一路过来,夏夏都捂着肚子,脸色苍白的很,他缓缓开口,“刚才,是不是肚子疼?现在……感觉怎么样?” 夏夏摇了摇头,小声回应,“没事了。” “夏夏,你,怎么打算?” 她明白许嘉伟是在问肚子里的孩子,她怎么打算,自己的答案怕是又要让阿伟哥哥失望了,她转过头,眼里是平静坦然,“带着孩子到没有周寅坤的地方,过正常人该有的生活。” “夏夏,嗯——,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跟你说,做单亲妈妈很辛苦,你现在才17岁,正是上学的年纪,而且,近亲之间生的孩子很容易有一些先天性的疾病,你真的考虑好了吗?” 许嘉伟说的那些夏夏都想过,离开周寅坤后的生活她想过不止一遍,至于留下这个孩子,也绝不是一时冲动,她开口,“检查过,他没问题,经济方面我也想过,周寅坤早就不是我的监护人,即便当时签了爸爸遗产的赠予书,但想了想,我妈妈名下很可能也有笔遗产,这笔钱足够我来养孩子、上学,往坏了想,就算没有钱,我也可以去赚,钱是死的人是活的,我不需要任何人,也可以活得很好,我只是想要过正常人的生活。” 眼前的女孩看似柔弱,内心却是坚不可摧,许嘉伟看着她静默的侧脸一时没有说话,时过数秒,他才继续问,“那你,想好去哪了吗?” “还没有”,夏夏不知道该去哪,原本想要去找陈淑文,可她没有任何证件,根本寸步难行。 “夏夏,要不……你跟我走吧,香港。” 说完他又跟了句,“你现在怀孕身体不方便,万一有点什么,至少有个照应,去了其他地方你人生地不熟的,我也放心不下。” 空洞的眸子里恍然间填了一丝希望,香港,那里有自己儿时的游乐场,记忆中的鱼丸店,还有熟悉的阿伟哥哥,语言方面也不用愁,确实是不错的选择,不过……,她顿挫着启齿,“可是,我现在根本没有证件。” 许嘉伟也没有证件,但只需香港当地警方开具证明,便可以回去,但夏夏的话确实不好办,他也有些犯愁,最坏的打算就是偷渡了,想着他安慰她,“夏夏,我们会有办法的”。 思绪豁然一动,夏夏倏的转头对上身边男人的视线,“如果,我能帮香港警方拿到警务处处长受赂的证据呢?” “但前提,不可以牵连到卡娜姐姐。” 跑了 rouwenwu7.com “什么?!”香港警察总部的一家餐厅里,饭桌上的黄兆伦听了电话拍案而起,周围几名同事吓了一惊,同时看过来。 意识到自己的表现过激,他抱歉的点头一笑,拿着手机到了餐厅外一处偏僻的角落,又警惕了眼四周确认无人后,继续对电话那头的人讲,“许嘉伟,你黄sir我也人过中年了,是不是想送我进去吃监趸(dǔn)饭啊?这种事亏你说得出,我看你不是要搞假证明,是要搞我。” “黄sir,只要出示香港当地居住证明,夏夏就可以跟我回去,我是…实在没办法了,夏夏她好不容易才逃出来,她没有地方去,真的很可怜,拜托,就这一次好不好,求你了”,许嘉伟极力争取,没有提周夏夏之前说的要以拿到段凯罪证作为交换,他不能接受将夏夏至于险境,就算黄兆伦不同意,大不了就再想其他办法。 “阿伟,你也是警察,我们在这个位置,做事就更要合理合法的,一视同仁懂不懂?” “可是,可是现在情况特殊,没人能帮她了,我总不能把她自己丢在这里,黄sir——”更多免费好文尽在:cfplang8.com “我跟你讲,就算我没老婆没女人不擅长那些情情爱爱,可我眼不瞎,你这叫私情,搞假证明?要不要我连结婚证帮你一起搞了啊?”黄兆伦眉头紧锁,顺手歪头将手机夹在肩颈之间,从裤兜掏出盒烟点了根叼在嘴里。 “不是,话不是这么说的黄——” 黄兆伦起急冒火,不听许嘉伟解释,继续说,“还怎么说啊,你教我说好了!” “行,那咱们就退一万步讲,就算那女孩跟你来了香港,那以后呢?以后怎么办?你来养?” “说不上来是不是?我告诉你怎么办,现在就让她回去周寅坤身边,然后你,现在立刻马上回香港!” 许嘉伟看了看身边的夏夏,他不止一次跟她说可以带她走,现在她又怀孕大肚子了,不论如何绝不会丢下她不管,至于是不是私情,现在管不了那么多,就算有,他也只把夏夏当作妹妹看,绝无非分之想,阿伟断然道,“只要能带夏夏去香港,以后她的一切都由我来负责,所有的一切我来担。” “我怎么就跟你说不明白呢!你以为这种事轻轻松松?!”黄兆伦正要往下说,耳边传来女孩的声音。 夏夏垫脚夺过许嘉伟手里的电话,滚了滚干涩的喉咙,语气平静温和,“我是周夏夏,刚才阿伟哥哥有一件事没有跟警官讲,就是……,如果我说我可以拿到警务刑事处处长段凯受赂包庇的有力证据,将他绳之以法,铲除周寅坤在香港的毒窝,这个条件,够吗?” “夏夏!你知不知道那样多危险?”身边的男人拉上她的手臂,试图阻止。 电话另一边的黄兆伦神色一变,直接把嘴里叼着烟在墙上捻灭,问说,“什么意思?” “周寅坤之前确实骗了段凯的女儿给他做情人,我想更多的也是想要掌控对方的弱点,能让警务刑事处处长顶风作案,一定不仅仅是贿赂,表面看似是‘合作’,但不完全否定这种合作是建立在操控者与被操控者的关系之上,现在段凯女儿不在周寅坤手里但他还能继续让段凯为他做事,说明段凯另有把柄在周寅坤手上,我是周寅坤的人,假设他知道我人在香港,会不会以同样的方式让周寅坤交出衔住自己的把柄?”夏夏的意思是要以身犯险,引蛇出洞,借此对峙让段凯自道罪证。 黄兆伦震惊,没想到这女孩会说出这种条件,不过段凯近期已经有要跑路的迹象,时间不等人,可这样对于周夏夏来说也是过于危险,思来想去都觉得不可行,“即便你说的对,我也不能用人命来做赌注——” 闻的黄兆伦是要拒绝这场交易,夏夏迅速开口,“等等——警官等等,不管最后是个什么情况我都自己承担,只要我们筹划配合好,危险系数就能降低,可以吗?” “而且,这是当下最快的办法。” 许嘉伟一把抢过电话,“你别听夏夏的,她胡说的,那样太危险黄sir你是知道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周夏夏来不了香港,阿伟估计也不会回来,许嘉伟是十五六岁就去做“线人”,是他一手带出来的,黄兆伦长叹了口气,“好了,废话少说,最快一礼拜之内。” “我可是看在你的面子,那件事,我自己会看着办,还不至于牵连个小姑娘。还有,你自己好自为之,下不为例。” * 佤邦基地指挥台的二层,阿耀被几击重拳打在腹部,感觉五脏都要碎裂,疼痛感叫人窒息,他趔趄几步倒向身后栏杆的边缘,说话的时候血顺着嘴角流到脖颈染红的衣服,“对不起,坤哥,对不起……” “何文耀!你到底哪根筋搭的不对了去给许嘉伟脱毒剂?我留他条命已经是越线了,你倒好!上赶着给我添堵?”周寅坤气到面色发青,眼中的火烫红了眼,看着脚下伤的不轻的人。 当天阿耀不光是给周夏夏和许嘉伟安排了粮车把人捎下山,还做了胆大包天的事,自作主张的给了许嘉伟脱毒剂,一是怕夏夏跟个“毒虫”在身边不定又要出大篓子,毒瘾犯了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到时候夏夏怀着坤哥的孩子还得照看那男人,磕了碰了的谁也说不好。 至于第二个原因,阿耀直接开口,他咽了咽口中的血,一手捂着腹部一手扶着木栏挣扎的起身,看向周寅坤的眼睛,“坤哥,夏夏一直认为你已经给了许嘉伟脱毒剂,要是发现没有,不管原因是什么,都会误会,到时只怕,就更解释不清了。” 这倒是实话,但就算没有这层误会,周夏夏也不会轻易原谅他,误会都那么多了,还怕再多一个不成,男人轻佻的勾勾唇角,“再有下次,哪只手给的,哪只手就不用要了,听懂没?” “是,坤哥,不会有下次了”。 “滚去医务室瞧瞧,别跟这儿杵着。” 话音刚落,手机跟着就响了,心烦得很,看都懒得看是谁打来的,他直接接起来,“说”。 “老大,我现在在香港呢,没人跟我说这任务还要出国啊”,说话的人是卡尔,此时的他刚落地香港,正悄声跟着不远处的男女往机场外走。 周寅坤怔住,心尖一凛,“香港?怎么个意思?说清楚点”。 “还不是那个猪头叁,他带小夏夏来香港了,我就跟来了,还好我跟得紧。” 这个消息出乎意料,明明周夏夏没有任何证件,就更别提坐飞机去什么香港,不过许嘉伟是香港警署的人,那么,也一定有办法搞些作假的小手段,心火随着思绪越燃越旺,那晚放了许嘉伟就是他周寅坤这辈子犯的最大的错误。这回好了,人都骑到他脖子上来撒尿了,胆大包天带走了他的女人跟未出世孩子,小白脸,当什么不好偏要当叁。 因为阿耀管闲事他就已经很生气了,一档子事儿刚落,又来个卡尔,周寅坤怒气如猛虎出山,他吼出来,“你他妈脑子坏了是不是!上去拦不会?就由她跟野男人走?!” 他气到颈间青筋迸起,拿着的手机快要攥碎了,从家里到武装队里就没一个能让人省心的,全算上。 电话暴出的吼声,震的卡尔脚步一顿,之前老大嘱咐的时候就说让他跟紧了,周夏夏到哪他就到哪,前提不能被对方发现,既然老大说了,他自然照办,特意把自己隐蔽的极好,做事仔仔细细望远镜从不离手,看周夏夏跟许嘉伟登机前他也打算去拦人的,可是那个情况下……,不论如何他是犯下了滔天大罪,卡尔立刻认错,“老大对不起,我,我……当时,他们身边有中国领事馆的人跟着,我就没轻举妄动,万一搞出点乱子……”,万一搞出点乱子引起中方的注意,往后就不好办了。 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卡尔打算将功补过,又补充说,“那,老大,我现在把小夏夏带回去吗?要不我把那个猪头叁做掉,再把小夏夏带回去,你觉得呢老大?” 周寅坤现在恨不得把许嘉伟碎尸万段,杀,当然要杀,“我觉得要不你死要不他死,你说呢?” 话刚出说去突然意识到什么,“等等!”,就算杀,也不能现在动手,否则就像阿耀说的这误会就更深了,理都理不清,到时候周夏夏大着肚子激动起来急出个毛病,那就可就不好了,所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妥,“先不,把周夏夏给我看好了,等我亲自过去,再有,去嘱咐好林城,马场盯紧着点儿,别让人有机可乘。” “明白了!老大”,卡尔应声。 电话即将挂断,就又听见男人的声音,“今年佣金减半!” “坤哥!坤哥!………别”卡尔没来得及往下说,传来的就只剩下嘟声,没办法事情已经这样了。 眼看着夏夏跟许嘉伟走出机场往一辆黑色轿车处走,他也顾不上那么多,迅速叫了的士做好跟车的准备,眼睛都不敢眨,生怕把人跟丢了连另一半佣金都得充公了。 * 中国香港。 经过近六小时的飞行时长,最终落地香港国际机场。 与此同时,黄兆伦也顺利的在机场接下了周夏夏跟许嘉伟。 两人走过来,黄兆伦先是没认出来阿伟,直到那人直径走过来才看清楚,眼前的两人破衣烂衫,和周围的人格格不入,不知道的还以为哪逃难来的难民。 那个男的皮肤黝黑,不知道是脏的还是晒的,旁边跟着的女孩倒是白净,相貌靓眼,穿着打了补丁的麻布衣裳,裤脚沾着灰。 再定睛一看,黄兆伦愣了半秒,身边女孩像是个孕妇,他不禁蹙眉,阿伟出了趟国怎么还把人家肚子搞大了,还说要负责,原来负担的是这个责。 正琢磨着,两人走近,阿伟先开口唤了声,“黄sir”。 黄兆伦无奈一笑,上前捞住许嘉伟的后颈用了用力道,看他还带着伤的脸,厉声说,“你小子,想死还不忘拉上我,搞我?下次就算你横尸街头我也不会心软!” “这次真的…谢谢你了黄sir,以后再也不会让你为难了,实在是很抱歉”,对于让黄兆伦帮忙的事,许嘉伟很内疚,他知道黄兆伦从警数十年一向都是照规矩办事,而今天却为他开了天窗,一旦出了插错,不但总督察的位置不保,牢狱之灾也躲不了。 “行了——,你这些话听的我耳朵都起茧了,有什么用?还不是一而再再而叁”,黄兆伦松开手拍了把他的肩,眼神扫向夏夏,女孩低着头,双手攥着肩上帆布包的袋子。 黄兆伦凑近阿伟的耳朵,悄声问,“你什么情况?当爸了?” 许嘉伟脸色倏的通红,磕磕巴巴声音极小的解释,“不,不是你想的那样,别乱说,让夏夏听见叫什么事?” “哦——对了,还没介绍呢,这就是夏夏。” 简单的介绍了句后,他又对夏夏说,“夏夏,这位是刑事情报科总督察黄兆伦——黄sir,没关系的,咱们都是自己人,不用怕。” 夏夏抬头,黄兆伦正瞧着她,刚才两人对话声音虽小,自己站在旁边听的清清楚楚,只觉得尴尬极了。 她温声礼貌开口,“黄警官好,我叫周夏夏,谢谢你帮了我,当然,我也会履行我的诺言。” “不必了,我可没说我同意,所以,那件事就算了。” 她已经亏欠的太多了,这次阿伟哥哥糟了这么多罪,都是因为她,如果,可以将段凯绳之以法,铲除周寅坤在香港的毒*品市场,也算是弥补自己对阿伟哥哥的亏欠了,“不可以,不可以就这么算了,我说了就会做到”。 思绪中莫名想到那个人,夏夏知道这件事大概会再次将警方的枪口指向周寅坤,那人骗了自己,伤害了自己,甚至杀了爱她的爷爷,到底……为什么自己还是犹豫了呢。 “好了,这件事到时候再说,先上车吧,带你俩去吃饭”。 吃饭,这两个字一说出来夏夏眼睛都亮了,跟莱雅借的泰铢,在机场兑换完货币,就只够买两张廉价航班的单程机票,最后把枪拿去换了钱,才够这些天吃饭。 到航班落地她已经一天一夜没吃饭了,以为飞机上有餐食,结果廉价航班不提供餐食,饿的她前心贴后背,肚子里那个小的大概是饿晕了,动的都少了,现在她感觉自己能吃下一头牛。 路程不算远,大约四十分钟就到了九龙油麻地一家茶餐厅,下午叁点,吃饭的人并不多,全程就是黄兆伦看着对面两人吃,看得出,饿疯了。 夏夏吃了一份水晶虾饺、一份牛腩饭外加鲜竹牛丸,吃完她放下筷子,眼神离不开墙上贴的花式菜单,看着便不自觉地抿抿唇,不用说这是没吃饱。 “还想吃什么,尽管说,别客气”,黄兆伦问她。 想吃是想吃,又不好意思开口,她看了看许嘉伟,后者点点头,看女孩这幅模样可爱极了,他忍不住笑了,“夏夏,你还想吃什么?跟黄sir说,黄sir人很好的。” “是吧?黄大警官!” 下秒,一双筷子迅雷之势敲在许嘉伟的手上,“你什么时候话这么多的?我怎么不知道?”,就总觉得阿伟比以前活泼了似的,脸上的笑容也变多了,就可惜了,这周夏夏是周寅坤的女人,肚子里怀的八成也是那人的孩子。 墙上菜单夏夏看了很久,她弱声开口,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她没吃饱,“我能……” 语气听得出的难为情,两个男人看过来,她重说,那声音又细又软,“我能吃个那个吗?”夏夏指着墙上菜单中的叉烧肠粉,这东西吃没吃过忘了,但是现在看起来真的很好吃,满墙都看起来很好吃,她选了个最想吃的。 黄兆伦二话不说就叫服务员加了菜,虽接触没多会儿,能看得出周夏夏文文静静很有礼貌,是个好女孩,人都弄来了,也不能就不管了,“对了,夏夏我帮你在附近找个酒店先住几天,我有个老友这两天在搬家,现有的房子一时半会也是空着,晚上帮你问问,可以的话你就先住段日子,安顿下来在想其他的。” “那不行!就算要住我也会给租金的,至于钱,我会想办法的”,夏夏并不想麻烦任何人,钱的方面她首先要确认有没有那笔妈妈留给自己的遗产,如果真的没有那就只能先去打零工了,反正怎么都能活,未来总要独当一面的,毕竟,自己也是妈妈了。 还没等黄兆伦继续说,许嘉伟打断,“我看,就让夏夏先在我那住吧,房间是有的,足够了。” “那怎么可以?这样太麻烦你了阿伟哥哥,我不能……不能再,再拖累你了”,夏夏真的不想,就算周寅坤说放了她,心里也不踏实,要是被知道自己住在阿伟哥哥家,不知道他会不会又发疯。 “说什么傻话,举手之劳罢了,房间空着也是空着,我一般白天都不在的,晚上才回去,所以你不用太担心不方便。” “不是,那,那我觉得……,我看还是算了……” “别那了,就这样。肠粉来了,趁热吃!”说着许嘉伟夹了块叉烧肠粉放在夏夏面前的碟子里。 同居 香港观塘区,一栋足有27层高的居民楼。 许嘉伟先把夏夏带到了家里暂且住下。 “夏夏这里就是我家,刚好还有个房间空着,你可以安心住,白天我多半都去警署,你也不用担心会觉得不自在。”说着,阿伟一手摘过夏夏肩上的帆布包放在桌子上。 房子不算很大,陈设简单,也很整洁,她看了看四周,自不自在的对夏夏来说并不重要,好在有能暂时住下来的地方已经算万幸了。“阿伟哥哥,我住在这里已经是给你添麻烦了,所以真的不用因为觉得我会不自在刻意避开,那样,我心里就更过意不去了。” “说什么添麻烦,反正房间空着也是空着,而且,我可没打算要刻意避开的,多个人说话不是更好?”说话间,许嘉伟带夏夏到那间空着卧室,他走进去双手拉开遮得严严实实的避光窗帘,阳光照进来,他回过头叫了声跟在身后的女孩,“夏夏,快看。” 夏夏跟过去站在窗前,这里位处17层,从宽敞明亮的落地窗往外看,映入眼的竟是儿时的游乐场,那边的空地上还有几个小男孩踢球戏耍。 眼下的场景,熟悉又陌生,这里没有周寅坤,再也不会被困着被强迫去做任何事,曾经的痛苦和伤害在这一刻仿佛可以烟消云散,该忘了,不管是人还是事,放下,才能走得更远,现在她不恨也不愤,自己也想过,爱过那个人吗?当站在祭供爷爷的寺庙前失望与绝望并行的时候,答案,不攻自破。 手不自觉抚上自己的孕肚,眼中是真相大白后的释然,人生从来都不可能从新开始,能做的就是跌倒了再爬起来。 夏夏不由唇角勾起,语气稍带分惊讶,“竟然是这里?是小时候的游乐场,没想到阿伟哥哥就住在这附近。” 见身边的人似是欣喜,他一笑,“怎么样?还不错吧?满意?” 夏夏收回视线,“嗯!那一定是满意的。” “阿伟哥哥,我连累了你,你还这样帮我,我真的不知道要怎样才能谢你,我,不会麻烦你太久的,真的。” “其实,夏夏,你住多久都可以,只要你不嫌弃。” 闻言,女孩眸色微动,再不济叁四个月的时间就已经够长了,总不能一直麻烦人家。 “不行,不行,你已经帮我很多了,现在还给我住的地方,我不会一直——” 话到一半,阿伟打断,“好,那你就自己看着办,这样总可以吧”。 夏夏应了声,看了看四周,房间内哪里都是干干净净,她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浑身上下都脏兮兮的,想洗澡,可这里跟别墅不同,卧室内没有单独的浴室,要洗只能出卧室去洗,而且自己也有没可以换洗的衣服,虽难为情,可她还是缓缓开口,“我,我想洗个澡,可是我没有换洗的衣服,你可以……借我一件吗?” “当然可以,这有什么的”,说着许嘉伟转身去找了身自己宽松的衣裤,拿给夏夏。 洗了个热水澡,她感觉整个人都清爽了不少,还连带着把自己身上的脏衣服也洗了,换上了干净的衣裤,宽大的男士T恤遮到大腿,休闲裤也挽了好大一截,脑中恍然浮现男人的声音“干嘛?!以后肚子越来越大总不能让你穿我的衣服吧?”,他要是现在看见她穿着别的男人的衣服,一定又要气得发疯了,甚至都不会听她解释一句,还会说一些难听的话,不过,那都是过去了。 回到卧室,窗外天已经黑透了,肚子里的孩子自打吃完饭就没消停,动个没完,本就疲惫的身体现在更是有些吃不消,她索性灭了灯,直接上床躺着。 这感觉,真像梦。 耳边回荡出熟悉的声音,“我晚点儿回去,不准锁门!”,又是他,好像哪里都是他,明明已经离开了的,看样子,好久才能忘掉。 现在就算是夜里,也不用担心睡到一半突然有人从背后裹上来,炙热的体温烤的她心跳加速,就这样安安静静一个人,的确是自己想要的。 “唔”,突如其来的腹痛让夏夏不禁吭出声,之前只不过是疼几秒,一阵阵的,这次就要严重些,疼的厉害,感觉身体都没了力气,她强忍着,艰难的起身,走出房间去敲了许嘉伟的门。 许嘉伟睡到一半,惺忪着眼开了门,先是没看见人,低头就见女孩脸色惨白瘫坐在地上,他立刻清醒了,蹲下身去扶,“夏夏,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肚子很疼,阿伟哥哥,能不能麻烦……送我到医院,真的很疼”,她眼底泛红,声音微弱无力的说。 “夏夏,你忍下,我现在就带你去”,许嘉伟迅速找到了许久未用的车钥匙,把人打横抱起带到车上。 观塘区距离香港岛南区不算远,开车大约二十分钟就到了广丽医院。 就算是深夜,医院走廊候诊的人也很多,熙熙攘攘的,就显得诊室内极为安静,眼前的女孩身材娇瘦,相貌靓眼,就是怎么看都像是高中生,却挺着与自己年纪不相符的孕肚,身边站着的男人大了她不少,又不像是兄妹,毕竟女孩还穿着男人的衣服。 “按照你刚才说的情况来看呢,应该是假性宫缩,假性宫缩就是子宫不规律收缩,持续时间几秒到几十秒,频次或多或少,看你症状算比较严重了,所以开的药,一定要按时服用,知道吗?”医生是位很叁十几岁的漂亮女人,很有耐心,说话也很温柔。 好在医生会说普通话,夏夏可以听懂,她虚弱的点头,“嗯,我会的。” “其实引起假性宫缩的因素很多的,比如过度疲劳,情绪波动比较大,饮食刺激,所以还是要注意的。” 对夏夏说完后,医生又贴心的对许嘉伟嘱咐道,“这位先生,你老婆身体比较虚弱,看她贫血也比较严重,回去要好好休息调理,吃一些有营养的食物,多关心她。” 夏夏觉得不自在极了,覆在肚子上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阿伟哥哥都还没有结婚呢,这样被误会总是不好的,她支吾着想要解释,“其实,其实他是,他不是——” “好的医生,那谢谢你”,许嘉伟直接应下。 接着打断正要解释的人,“好了夏夏,走吧我扶你,外面的等候大厅有椅子,你在那里等我,我去拿药”。 既然都要走了,再去解释就显得她过于矫情,“没关系,我跟你一起过去吧,现在感觉已经好多了。” 出了急诊楼,迎面就是取药的k座,此时已是深夜,许嘉伟在取药台前按了下铃,没过多久就有护士过来,药包上的用法用量也写得很明确,他看了看确认没有少东西,转身要走。 感觉到身边那道有意的目光,他转过头。 那人开口,“许——,许 嘉 伟?” “段sir?” 许嘉伟没想到在这里能遇见段凯,他不知道段凯知不知道夏夏,如果认得出,那夏夏就会很危险。 段凯从容带笑,“真的是你,刚才看着像,还以为是认错了,虽说你归队后我只见过你一两面,不过你的事迹我可是听说过的,有胆量,我很欣赏你。” “段sir过讲,这是我身为警察该做的,是我的职责。” “没想到今天能在医院碰到您,嗯——,您来这里是?” 段凯顺手接过护士递过来的药包,神色未变,轻松道,“来医院,要么看病要么看病人,难不成来办案?” “你身边这位是?”他刚才就注意到跟在许嘉伟身边的女孩,觉得像但又不确定,她明明大着肚子,还是跟一个警察在一起,身上穿的男士衣服不用猜也知道是谁的。 许嘉伟心头一紧,来不及思索脱口而出,“哦,还没来得及给您介绍,我马上就要结婚了,这是我老婆。” 原本看着许嘉伟的沉稳黑眸,偏向他身旁的女孩,年纪这么小未婚先孕,寻思间,段凯眼神扫过女孩覆在肚子上的那只手,“原来是有喜事,那还要提前恭喜阿伟你喜得贵子了”。 “夏——”,许嘉伟言出又止,为了保险起见,当机立断换了个称呼,“老婆,这位是警务处处长段凯先生”,搭在夏夏肩膀的手有意的用了用力道。 刚才听他们对话,夏夏已经猜个八九不离十了,现在她也并不觉得惊讶,只是面前的中年男人看起来并不可怕,甚至一副浩气凛然,完全想象不出是什么作奸犯科之人。 没等夏夏开口,那人先伸手,“你好。” “您好,段警官,我叫莱雅”,她礼貌回应,同样伸出自己的右手。 握手的瞬间,夏夏感觉那人顿了下,又笑了笑,松开手,对她身边的许嘉伟说,既然认识了,我可就等着阿伟你的喜饼了。” “看你老婆年岁小,这怀孕了,还是要多照顾些,什么都要小心着点,别大意了。” 许嘉伟勾唇一笑,“是,我会的,那段sir我们就先回去了,不打扰您了。” “好,路上小心”,段凯睨着两人离开的背心,看不出心里在想些什么,只是脸上从明渐暗,眸中一片死寂。 * 一架自曼谷素万那普国际机场飞往香港国际机场的空客380头等舱内,男人手边摆着杯香槟,手里翻阅着份竞选资料。 这份竞选资料能拿到手、还要感谢那个坎帕纳,好好的曼谷不呆着,偏在这个节骨眼儿去美国跟中情局谈合,才搅合乱当然不能让他们再牵上线拧成一股绳,所以就用了个直截了当没后顾之忧的法子,在坎帕纳乘的那架飞机上搞了些小动作,制造了起航空事故,让人有去无回,顺带杀鸡儆猴。 坎帕纳一死,那全家老小吓得就像灶火膛里的老鼠,连夜就打算坐私人飞机去马尔代夫的私人小岛避难,还想凭借坎帕纳跟新任陆军副司令阿拉塔的关系寻求军事保护,简直是天真,坎帕纳都死了,没了利益关系这家子连个屁都不是,但也留不得,免得有后患,于是去机场的路上就出了起重大交通事故,一家人走的齐刷刷,都不带费劲儿的。 紧接着,亚罗就搜了他的家,一分钟不耽搁。 周寅坤手指一搭无一搭轻点着酒杯的边缘,莱斯虽有能力,但是这野狗欠调教,太精明的不乖,不精明的不一定野心就不大,他眼神一遍遍的扫着手里的竞选名单以及竞选人的资料,顿然定睛挑了挑眉梢,那就选个最没用的好了,什么人最没用呢? 在官场上,固然是——“读书人”。 就他了。 周寅坤拉开遮挡的布帘,把名单往旁边随手一递,握着的笔在维披什这个名字上点了点,“亚罗,去查查这个人,然后看看他最近在忙些什么。” “明白,坤哥”,亚罗接过那份文件收好。 男人满意的品了口手边的酒,仰头往后靠了靠,又问,“卡尔那边什么消息?” “上飞机之前汇报了条信息,说现在周夏夏住在观塘区许嘉伟家里,昨晚还上了趟医院,瞧完病拿了药就走了,应该没什么大事”。 周寅坤倏的坐起身,眸色当即一暗。 大晚上去医院,不知道是发烧了还是肚子疼,就她那个弱不禁风的身子,偏要到处乱跑,不自量力的很。 忽地,脑内思绪如针扎。 这个周夏夏玩儿的越来越野了,才几天就跟狗男人同居,搞得自己倒像个守身如玉的寡妇,就算没结婚证,孩子都有了,怎么也算是夫妻了,那现在这这个情况就叫婚内出轨,真不知道周耀辉夫妻俩是怎么教的孩子,从一而终不懂。 还有那个许嘉伟,脸皮厚的像城墙,这种破坏别人家庭的人出生就该断子绝孙了。 “你刚才说许嘉伟住观塘区?” 亚罗下意识看了眼手机,确认后,他说,“是,卡尔是这么说的,我问了具体地址,不过还没收到回复飞机就起飞了,断了信号。” 周寅坤虽面不改色,心火却早已烧的他浑身燥热,不仅是许嘉伟这个人让他气不打一出来,没成想连住的地方都让他忍无可忍。 没记错的话,以前周夏夏带他去的小公园就在观塘区,和熟悉的邻居哥哥住在一起,还有附近儿时的游乐场,这得勾起多少情窦初开的童年回忆呢。 男人嘴角弯起一抹冷意,哼笑了声,总是要搞上门捉奸这套,只不过这次他懒得绕弯子,正好去认认门儿。 (作者说:夏跟伟不会在一起哈,夏对他没感情的哈,只有感激之情的哈,特别不喜欢伟的,建议攒两章在看哈) 逼近 驱车大约一小时,途径贝奥新围村,路边有废弃的鱼塘也有品种繁多的花卉园,许嘉伟停了车去买了束新鲜的白玫瑰,继续向前驶去。 出了屿南道,路口有块政府土地牌,还有几支方形水泥桩,再往前没多远就到了礼智园。 停了车,往里走上了依山的台阶,经过无人的小路,浮现在眼前的是片墓地,脚步在一处停下,墓碑照片中是那张脑海里最熟悉的脸,上面的女人久违的笑着,旁边还摆着一束风干枯萎的菊花。 山上凉风习习拂动衣衫,他将手里的白色玫瑰一同放在碑前,蹲下身单膝抵着石地,用手大把蹭蹭覆了尘土的黑白照片,“妈,最近发生了很多事,过这么久才来看你,对不起。你最近过得怎么样?那边,一定比这边要好吧,轻松很多是不是?” “以前都不知道染了毒瘾的感受是那么痛苦的,你还有没有在怪我?嗯?” “不过,有个好消息,我归队了,是个堂堂正正的警察了,再也不用做黑不黑白不白的人,我今天还特意穿了警服来,怎么样,你儿子帅不帅?” “不瞒您说,我还认识了个女孩,说来也巧,很小时候就见过,没想到转眼就长这么大了,可是,我自从第一次见的时候就认出了她,她的神情,一举一动,这么些年了还是没变,经历了那么多事也没有被压垮,她也是第一个,对那个在黑与白中模糊不清的魏延说‘阿伟还是阿伟’的人。” 话落,眼前多了一束鲜亮的黄菊,缓缓放在墓碑前,他并不意外,知道这里的没有第叁个人。 身后的人开口,“阿伟是个好警察,就是感情用事的性子越来越严重了,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闻声,许嘉伟站起来,眼里仍是黑白相片中笑得灿烂的女人,他对黄兆伦说,“黄sir,还是要谢你,我不在的这些日子,替我来看她”, “来告状的,用不着谢”,男人轻言。 许嘉伟转过身,说话的语气突然认真,“对了,有件事正打算跟您说。” “昨晚,周夏夏身体不舒服我带她去医院,结果好巧不巧,在医院撞见了段凯。” 黄兆伦听后有些意外,眉头不由收紧,“哪家医院?然后呢?他看到周夏夏什么反应?” 许嘉伟回想说,“广丽医院,拿药的时候刚好他也来拿药,但我并不能确定他到底去做什么、给谁拿的药,他看起来并不像生病了,要这么说,也许是去看什么人?” “至于夏夏,当时那个情况,为了安全起见,我就当机立断谎称夏夏是我老婆,他倒也没表现出有何异样,也看不出是信是疑。” 按常理推断,周夏夏是周寅坤唯一的软肋,段凯不可能没调查过她,只不过以周寅坤的能力,任段凯查或许也查不出个一二,至于去医院做什么就不能妄下断言了,思忖片刻,黄兆伦说,“段凯心思缜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最近把周夏夏人看好了,尽量别让她自行外出,还有,去查查他那天都拿了些什么药,给谁拿的”。 “我知道了,黄sir”,许嘉伟点头,立刻应声。 黄兆伦睨着他。 睨着又不说话,盯的人心发慌,“怎么了黄sir?” 黄兆伦依旧看着他,“许督司,你现在不但性子冲,胆子也比以前大了不少,学会占别人便宜了,随随便便都赶叫老婆?” 听到这,他脸倏的红了,“不是,您误会了,那个情况,我想都没想编的瞎话,还不是为了当个幌子吗?” “嘴长在你身上,还不是你说了算”,黄兆伦无奈道。 “去不去吃点东西?鱼丸面。” “今天就……不了,我想去给夏夏买些穿的,她跑出来什么都没带着,穿的用的都没有,总穿我的衣服叫什么事儿?” 阿伟很少拒绝他,何况今天又是特别的日子,如此看,应该是连他自己都忘了。 思来想去,黄兆伦说,“阿伟,不管你怎么想,我还是要提醒你,周夏夏不光是周寅坤的侄女,她还是周寅坤的女人,肚子里怀的是周寅坤的孩子,你觉得周寅坤就真的不会再找上门儿来?” “我都懂,可夏夏跟他在一起会很危险,黄sir你是知道的,做毒的有什么人性可言,周寅坤只会强迫夏夏做她不想做的事,去伤害她,夏夏她是好女孩,我不想她再被糟蹋”,许嘉伟心里当然明白周寅坤是不会真的完全撒手的,可这次,他也不想撒手。 黄兆伦拍了拍他的肩,“你的事,你自己想清楚,人的感情说不准的,你,或者她。” “爱跟恨不冲突,怜悯跟喜欢更是再正常不过,反正,事你看着办。” 若不是因为夏夏发现周寅坤杀了爷爷,她大概会在周寅坤身边呆一辈子,这种妥协带不带感情或许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许嘉伟抬起微垂的头,看着对面的人,“我会好好想清楚的。” “黄sir,段凯的事不能耽搁,我尽快暗中调查。” “嗯,万事多小心。” 末了,黄兆伦叫住他,“阿伟”。 “生辰快乐。” 许嘉伟先是怔住,不过片刻,又与黄兆伦相视而笑。 连他自己都忘了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那年,进入帮会做线人的前一天正是许嘉伟十六岁生日,黄兆伦带他去吃了他喜欢的鱼丸面,往后的九年他都在帮会里当那个凭空虚构的魏延,过着每一个不属于自己的生日,直到,连自己都快忘了真正的生辰,甚至对许嘉伟这个名字都时不时有些模糊。 * 身体上的不适已经好多了,闲来无事夏夏把屋里做了个简单的扫除,总不能白吃白喝白住别人的,得做点什么,就算阿伟哥哥不在乎,她心里终归是过意不去。 夏夏换上了自己之前跟索拉要来的旧衣服,把男人的衣服洗干净晾好,抬眸看了眼时间,刚好下午五点。 寻思着,她走进厨房。 忙活了许久,饭菜差不多已经做好了,听见外面的开门声,她探头看了眼,挽挽袖子,接着水管冲了手,又在围裙上随便抹了抹手上的水,往客厅去,不用想也知道是阿伟哥哥回来了。 许嘉伟进来见女孩手上沾着水,还穿着来时破旧的衣服,身上裹着围裙,屋里的杂物看得出是重新摆放过的,他把手里的袋子一放,走过来,“夏夏,你,你在做什么?怎么不好好休息?” “我感觉好多了,闲着也是闲着,屋子里我简单收拾了下,没有乱碰阿伟哥哥的东西,还有跟你借穿过的衣服我洗也好了。我刚做了些饭菜,不过只会做些简单的泰国菜,不知道合不合阿伟哥哥的口味,因为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谢你,就当是我的一份心意吧,你等下,我去把菜端到桌子上来。” 她正转身要去,就被男人拉住手臂,“夏夏,我让你住在这里,又不是让你来当佣人,你不需要做这些,不需要做任何事”。 “那总不能白住。” 说完她又补充道,“至少就这一次,作为心意,可以吗?” “嗯——好吧,以后不准了”。 见许嘉伟点头,她眉眼一弯转身去端了饭菜。 夏夏会做的不多,一道咖喱鸡、一道菠萝饭、还有两份鸡蛋沙拉,介于食材也有限,原本还想做份甜点,也没有做成。 她盛了满满一碗菠萝饭放在阿伟面前,料很足,菠萝的酸甜可口与炒饭的咸鲜味道相得益彰。 “阿伟哥哥,我不会做香港菜,所以就做了几道简单的家乡菜,你尝尝。” 许嘉伟笑意融融,往嘴里添了一大口,嚼都没嚼完就忙着说,“好吃,真的很好吃!” 看对面的人吃得满意,她也总算没有白费功夫,要不是阿伟哥哥现在怕是都要流落街头了,做顿饭又算得了什么呢,“那就好,阿伟哥哥要是喜欢,以后想吃了就告诉我,这个好说”。 “真的!?”,他似惊似喜,不自觉的唇角上扬。 “嗯,这个不麻烦的,食材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所以比较简单。” 夏夏并不知道今天是许嘉伟的生日,母亲去世后,这是他第一次在生辰之日吃上一口家里的热饭。 她攥了攥手里的勺子,想了想说,“有个事就是,我想确认下我妈妈是否留给我一笔遗产,这个需要找泰国律师或者相关机构进行沟通,但我现在人在香港就需要委托代理人,所以,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个人,她叫莱雅,是我最好的朋友。” 现在她能想到最可靠的人就是莱雅了,周寅坤在泰国路子广,找律师的话,若是歪打正着碰上个跟他相熟的,那不等于往枪口上撞。 许嘉伟停了筷子,看着她,认真道,“我帮你,不过夏夏,假如……我是说假如,假如没有那笔钱,你有没有想过?接下来的事。” 勺子扒拉着碗里的饭,半晌她才开口,“这几天我想了很多,有的话自然是好,要是真的没有,以我现在的经济条件,根本负担不起这个孩子,之前是我太冲动,幼稚,若是真到了那个地步,这个孩子……就不要了吧,虽然月份比较大了,但可以做引产,我自己一个人怎么都好说,可我保证不了能给孩子好的生活,那就是对他的不负责,人这辈子什么都可以选择,唯独不能选择自己的原生环境,所以,才要适可而止。” 每说一句,心里都酸涩的难受,她继续埋头吃饭,而她一吃东西,肚子里的小的就动了,眼泪被她强行倒咽进喉咙,配着饭菜大口大口的吞尽苦味。 面前的人眼底红的厉害,却没掉一滴眼泪,柔软而坚韧。 “夏夏,我,不该这样问的,是我不好,无论如何我都会帮你”。 夏夏立刻解释,“不是,阿伟哥哥,这些是我已经想过的,我自己可以——” 没等她讲完,许嘉伟打断,“好了夏夏,咱们不说这个了,医生叮嘱过,情绪波动大对你身体会有影响的。” “刚才光顾着说话,都给忘了,我帮你买了些衣服,你看看合不合身。”他转身去拎了两个袋子,里面有几条淡雅宽松的裙子。 “我不太懂女孩的衣服,就,随便买了几条连衣裙。” 夏夏接过来,看了看,“这……太多了,一条就够了。” “没关系,你留着穿,对了夏夏,我一会晚上出去有事要办,你自己在家怕不怕?” 要说自己在家总好过以前,成天到晚被周寅坤派人盯着强,好歹自由,不会无时无刻有双眼睛粘在身上,“我没事,其实我胆子也没那么小,那你今天晚上都不回来了吗?” 许嘉伟点头赞同,“确实不小,比小时候的胆子可大多了。” “我回不回来说不准的,你自己在家把门锁好,知道吗?” 夏夏点头应声。 * 晚上洗了澡,换上了件崭新的白色棉质连衣裙,夏夏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边看书边晾头发,这里都是些刑侦类的书,她也不是很懂,但用来打发时间还是不错的。 转眼的功夫已过九点。 肚子里的孩子一蛄蛹,她抚了抚自己的孕肚,忽的想到什么,便起身回到卧室,桌子上是昨天医生开的药说要一天吃两次,差点就忘了。 夏夏拿出来一片药刚要往嘴里放,就传来门铃声。 看来阿伟哥哥是忘记带钥匙了,她迅速吃了药随便喝了两口水往下顺顺,就忙着去开门。 拉开门,夏夏整个人僵住,“周,周……” 眼前的男人懒懒散散的踹着裤兜,上身的黑衬衫敞了叁四颗扣子,隐约露出狰狞的疤,抬头看,是那张她永远忘不掉的脸,让她不禁语塞,心提到了喉咙。 周寅坤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好一个不守妇道。” 她下意识想要关门,而男人的大脚更快一步,往前一踩刚好卡住了门,脸上还挂着一抹轻蔑的笑,吓得夏夏直接叫出声,“啊!” 现在这个情况,关门是不可能了,跑出去更不可能,她挺着孕肚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撒腿就往卧室跑。 而后面的人不急不赶的进了屋,顺便一脚将门撞上。 周寅坤懒得追,进都进来了,她能跑哪儿去,不自量力。 夏夏把自己关在卧室,锁了门躲在角落里,明知道周寅坤不会放过自己,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找来了,让她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嘭的一声,周寅坤踢了脚她卧室的门,语气听得出的不耐烦,“周夏夏,滚出来。” 不管是踢门的闷响还是男人说的话,都让夏夏身体不由打哆嗦,她害怕极了,好在阿伟哥哥不在,不然周寅坤发起疯来会发生什么,她想都不敢想。 听不出里面什么动静,周寅坤挑眉,一点儿没变,动不动就锁门装死,也罢,他早习惯了,照这个情况下一秒就是熟练的踹开门,他刚抬脚又放下,里面的人也没个声儿,万一站在门后被撞散架可就不好了,于是,他转身,寻摸着去了许嘉伟的房间。 进屋,男人不屑映了满脸,屁大点儿的地方,跟他家厕所差不多,周夏夏还真能凑合。 手翻翻这翻翻那,没什么特别的,抽屉一个个的拉开,果然就在这里有串钥匙,就在他退身要走的片刻,眼神注意到抽屉紧里面反着光的银色东西。 周寅坤走进,偏头盯了盯,哦?原来是副铐子,呵,有点意思,对于到处乱窜的小兔儿,这东西再适合不过了。 奶水 夏夏缩在卧室的角落,能听见外面的脚步渐远,不久,又渐近,咔嗒一声,她猛然看过去,门被缓缓打开,钥匙没有拔下来,就插在锁孔处。 男人走进来,长腿在她面前伫足,遮了头顶的光。 低眸看,她神情倔强噙着泪,娇小的身体蜷缩在墙角处,手扶着圆滚滚的孕肚,穿着的白色裙子崭新,她哪来的钱,定是那野男人买的,头发洗完永远不吹干,沾湿了身上的布料,胸前春光若隐若现,全他妈被人看光了。 既然无处可躲,她索性破罐子破摔不躲了,夏夏动作不便的站起身,与他四目相视,问道,“你来这里,又想做什么?” 说多了都是废话,周寅坤直截了当,“跟我回家。”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竟还能言出让她跟他回家这种话,夏夏只觉得荒谬,“杀人凶手。” 这个结果周寅坤早就料到了,所以他不恼,“行吧周夏夏,这个事儿你到底还要气到什么时候?或者我换个方式讲,怎么才能消气?”说着,他两叁步走到床对面的双人沙发,慵懒一坐,“给你提个醒,你跟野男人跑了,这个账我也可以不算,咱们俩扯平。” 言下之意就是只要她跟他回去,就不会再找阿伟哥哥的麻烦,用她的妥协换许嘉伟一条命,可自己离开也是周寅坤同意的,更何况这两个事完全不是一个性质,怎么可能扯平,“你杀了爷爷,你要我怎么跟你两清?而且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跟你扯平?赖账是不是也该有个限度?” 这是长大了,学会犟嘴了,打不得骂不得,还真够要命,周寅坤面不改色的睨着她,“那你的意思是,敬酒不吃,偏吃罚酒?” “周寅坤,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我做什么跟谁在一起,都与你没有任何瓜葛,为什么你就是要揪着不放?” 男人站起身上前靠了靠,气势夺人,夏夏手揽着孕肚不自觉后退了半步。 他看了看那孕肚,语气想当然,“没关系?没关系你肚子是怎么大的?难不成吃饱了撑的?” “从我离开那天起,这孩子跟你就已经没关系了,现在没关系,以后也不可能有关系”,夏夏神情坚定,逐字逐句说的清清楚楚,“这里是阿伟哥哥的家,所以请你出去。” 呵,这是给他下逐客令了,还真把自己当成女主人了,“许嘉伟的家,那你在这干嘛呢?你要是忘了自己是谁的女人,我也可以帮你回忆回忆。” 说话间,男人就贴了上来,将人圈在了墙角,低眸瞧,她一如既往胆怯地看着他,眼睛水灵灵要哭不哭的,胸前的两坨浑圆随着气息起伏着,看得出比以前丰满了不少,也是,都五个多月了,应该是已经在产奶了,瞅着,他猛地一把抓了上去。 “啊!放开!你干什么?不要,别碰我”,突如其来的举动,吓的她叫出了声,双手推着身前精壮的胸膛,现在屋里就他们两人,不管周寅坤做什么,她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夏夏害怕极了。 女孩这点力量对于周寅坤来说,根本不值一提,看她扑棱个没完,周寅坤索性单手将纤细的双腕擒住,制于她身后。 夏夏别在身后的手腕一凉,被那副铐子锁的牢牢的,心倏的紧了,眼睛都瞪大了,看着对她肆意妄为的男人,“你要干什么?放开我!” 周寅坤滚滚喉咙,太久没做,他早已按耐不住了,现在她被拷着,任他玩弄,还有那个蠢货许嘉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要是看见了那可就更刺激了,下身已经开始硬挺,撑满了裤裆。 眼神捻过她每一寸肌肤,透过衣领落在圆挺的胸部,“瞧我这急忙的,一天了连口热乎饭还没吃呢”,说完,周寅坤一口咬上去,她没穿内衣,隔着薄薄的布料舌尖来回拨弄,舔舐着耸立的乳珠,时不时的还用牙齿轻轻磨蹭。 “唔——”,夏夏咬着唇,还是忍不住吭了声,下面酸胀的流出水来,她扭动着身体想要错开身前的男人,“放开我!” 周寅坤怎么可能放开她,不但没放开,还直接把人推到了床上,从下到上掀起裙子,肚子又大又圆白嫩嫩的,胸部的乳晕比之前大了点儿,却还是粉粉的,勾的人心痒痒。 他低喘着在夏夏耳边说,“你说,万一你的邻居哥哥看到你跟自己的小叔叔在床上寻欢的样子,会不会很失望呢?” “不要,不要,我现在真的不能做……”,忍了好久的眼泪此刻如雨下,昨晚因肚子疼已经去过一次医院,才刚刚好些,现在做这种事,周寅坤操弄起来没轻没重,一定会碰到孩子。 见她哭花了脸,可怜巴巴的,搞得人更想去欺负了,既然这裙子是许嘉伟买的,那就撕烂好了。 “呲啦——” 白色裙子从胸前被扯开,男人一口叼上了弹软浑圆的娇乳,舌尖缠绕着乳珠嗦弄个没完,一根手指从夏夏内裤边伸入,挤进早已湿透的肉洞,慢慢滑进整根。 “嗯啊——不要,周寅坤你快停下”,夏夏声音还带着哭腔,被铐子铐在背后的双手紧紧攥着床单的布料,她根本控制不了身体上的酥麻感,甬道里早已水流成河,内心的羞耻到达顶点。 周寅坤瞧着她,颈肩的红蔓延到脸颊,两坨浑圆上还沾着他的津液,淫靡又色情,他好脾气道,“那你说,你是谁的女人?说对了我就停下。” 夏夏咬着唇别过头去不看他,也没有说话,默默的抽泣个不住。 还真是宁死不屈,跟她这张钢钉都敲不开的嘴相比,还是身体更诚实些,男人的手开始在甬道里进进出出,摩擦拨弄着内壁的细肉,将蜜液拉成银丝,待里面的水足够多时,他故意拨弄几下,她就喷了,弄湿了男人的手,热液洒在床上,湿了些印记。 “唔——”,现在这个姿势,夏夏想捂住嘴不出声都是不可能的,她嘴唇都要咬破了,而周寅坤却没有要结束的意思,再次嘬弄起了那坨浑圆,另一手也揉捏着,插在甬道里的手指也没停,上下兼工。 舌头裹在乳珠上吸吮着,津液随着唇角溢出,就那么猛嘬了口,此刻,好像吸出了些什么,奶不奶甜不甜,难道是……奶水? 他顿了顿,抽出自己在夏夏甬道里的手指,眼睛亮的发光,回想了下,那感觉很奇妙,自己竟然喝到了小兔儿的奶水,还是比她肚子里那个小的提前喝到的,那就是第一个喝到的人,思忖着,他搂着她又吸了一口,竟然还有!瞬间心里的火全浇灭了,唇角收不住的上扬,嘴里还嘬弄个没完。 夏夏感觉到了不对,声音哽咽着,“你干什吗?” 闻得她问,周寅坤抬头,看着哭的稀里哗啦的女孩,怎么都觉得有点可爱,男人脸上挂着一抹兴奋,“周夏夏,你怎么连奶水也是那个味儿?甜不甜奶不奶。” 她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周寅坤在干什么,内心震惊,“疯子!放开我,放——” 话没说完,只听“咔嗒”一声,外面的门似乎是被打开了,紧接着便传来说话声,“夏夏,我回来了。” 许嘉伟原以为她应该已经睡了,可开门的时候发现并没有锁,应该是还醒着,他走进来还捎带了句,“夏夏,你这样不锁门,自己在家很不安全的。” 夏夏惊慌失措的张张嘴,心中暗道,“是阿伟哥哥回来了!” “你的阿伟哥哥回来了,可怎么办呢?你说他要是看见你现在这样是个什么心情?我倒是很好奇”,他手指挑逗着从袒露在外的羞处缝隙间一划而过,沾了不少晶莹,在女孩眼前摆弄。 “不要,不要,快放开我好不好?”夏夏喉咙哽塞,声音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的程度,如果让别人看见自己这幅被凌辱的模样,那她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唔——”,甬道倏然异样,周寅坤手指再一次进入,这回是两根,已经开始觉得撑涨了,她下意识的收缩,嫩肉像是吸住了男人的手指,夹的他心间酸痒难耐,头皮发麻,这要是将阴茎放进去,小兔下面一抽一抽的,恐怕是能要了他半条命,想想都觉得很刺激。 夏夏抽泣的厉害,阿伟哥哥已经回来了,刚才叫她,她没回答,说不准他就会进来的,眼泪滴答滴答的往下掉,被铐着的纤细手腕因挣扎摩红了一圈,可她脱不开也反抗不了,“烂人!凶手!” “你要不再大点声?让许嘉伟能听见的程度?” 再这么下去他只会得寸进尺,反正早晚都会被发现的,结果都是一样,想着,夏夏毅然决然,“救——!” 刚吐出半个字,就被强烈地吻堵了回去,周寅坤吻的猖狂无度,仿佛她的所有都是他的,这周夏夏唇齿咬得紧,舌尖怎么都敲不开,周寅坤一手箍紧她的腰,覆着薄茧的大手抚到娇小的下巴一捏,小嘴就张开了,舌头伸进去缠绕着里面湿滑的嫩物,故意搞出津液的咂咂声。 许嘉伟听出了端倪,刚才屋里的夏夏好像要说什么都突然没了声音,越琢磨越觉得不对,不详的预感由然而生。 他试探着敲了敲门,“夏夏,你睡了吗?” 听见许嘉伟说话周寅坤就恼,不耐烦的离开女孩的唇,眼下的人眼泪从头到尾就没停过,嘴被亲的有些红肿,胸前的衣服被撕烂了,娇乳和圆挺的孕肚都袒露在外,内裤抵挡斜在一侧,他一把扯过被子遮住夏夏裸露的身子,起身去开了门。 许嘉伟刚要推门,周寅坤先一步,眸中情欲未褪,伴着一股淫靡气味,他转转脖子顺手整理下衣领,理所当然道,“sir,这么晚了还来查房?让不让人做事了?” “周寅坤?”门前的人僵住。 他没想到周寅坤会如此迅速的找到家里来,思绪骤然变得混乱空白,眼睛扫向屋内,黑色长发露在被子外,隐约听到抽泣的声音,他质问道,“你对夏夏做了什么!?” “阿sir不是还没成年吧,夫妻间还能做什么?再说了,我是来找我老婆的,又没闹事,不违法吧?” 夏夏被铐子禁锢着侧躺在床上,身上还遮着被子,由于情绪激动,肚子里的孩子蛄蛹个不停,私处也有些不适,听见他们说话,她想起身,可起不来。 “阿伟哥哥——”她声音微弱的叫了声,能听得出在哭。 周寅坤随着声音往过瞟了眼,叫这蠢货有什么用,一个没脑子,两个还是没脑子,周夏夏是他周寅坤的女人这事早就不胫而走了,现在大了肚子还满世界乱跑,一旦出了岔子,许嘉伟这废物能护的了谁,只不过就是多了个陪葬的。 “夏夏——”,许嘉伟闻声刚要往里走,便被男人粗壮的手臂拦个完全。 周寅坤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那副端正的白痴相,“你算哪颗葱?就想进我女人的房间?” 耳边传来铁物碰击的声响,他回过神,自己的兔被铐了很久了,这个姿势想必是不舒服,他又看向身前杵着的男人,命令道,“把铐子钥匙给我。” 许嘉伟一愣,又看了看屋里遮着被子的人,他恍然大悟,“周寅坤!你还是不是人!?” 又来个听不懂人话的,就是欠教训,要不是因为周夏夏,这许嘉伟早就被他撕碎了,可他不能,与其适得其反不如用来做其交换,让她妥协。 他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人,如此重要的钥匙一定是随身携带的,裤兜不鼓,黑色夹克外套一角往下坠,应该就是在这儿。 周寅坤动作迅捷,一把擒住他有力的腕子,往后一别,手臂用力将人侧身抵在开着半扇的门上,哐的一声门撞在墙上,许嘉伟被死死的扣着,右手来不及还击,周寅坤膝盖重力击顶腘窝,被擒着的人立刻跪地,就着这个姿势,他掏了许嘉伟的衣服口袋,果然不费吹灰之力。 就这叁脚猫的功夫,基地里随便拉出来一个都能把他打的半死,呵,手里拎着钥匙,他轻蔑一笑,“就这点儿本事,还要跟我抢女人,自不量力。” 身后的打斗声夏夏听的一清二楚,周寅坤训练有素,阿伟哥哥定然是要吃亏的,真要是打起来了,自己这样被铐着想拦都拦不了。 而后手腕一松,铐子被解开,周寅坤把人拉起来,脱了身上的黑色衬衫套在夏夏身上,还系上了扣子,她眸中无神,眼睛已经哭肿了。 进了屋,淫靡气息就更重了,床单也是歪斜着,女孩头发凌乱,脸上尽是泪痕,不用想也知道周寅坤都做了些什么,许嘉伟不禁攥拳,“夏夏昨晚才去的医院,她身体不好,你还要强迫她做这种事?!” 周寅坤看了眼桌上摆着的药,其实也没想操弄她,只不过见了人实在没忍住,就亲了亲摸了摸,倒还轮不到一个野男人来借机装腔挑唆,他冷眼看着他,“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不要脸。” “都别再说了。” 夏夏手抚在孕肚,声音沙哑着,“周寅坤,到底要我怎样你才满意?我什么都没有了你还不满意吗?我没钱没证件,要不是阿伟哥哥,我连住的地方都没有,我怀了你的孩子,对不起爷爷,对不起爸爸妈妈,每时每刻都活在自责里,这些我都忍了,可是你为什么要杀爷爷,你让我怎么去接受?” “我想过要把孩子打掉,可是他现在会动了,我舍不得,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痛苦?” “你杀了我好不好?我好累。” 这是她第二次说让他杀了她这句话,一哭二闹叁上吊说的就是这周夏夏了,动不动就要寻死,说到底还是因为杀了赛鹏这事她不能接受,可又怎么办呢杀都杀了,不过她也说了自己舍不得肚子里那个小的,这话中听,好在生米煮成了熟饭,这一切还不是因为想将她留在身边,周寅坤懒得解释,言简意赅就四个字,“跟我回家。” 说着他就要将人打横抱起直接带走,背后一股猛力将他扯开。 “你休想带夏夏走!”许嘉伟上前阻止。 “我看你一定是皮痒得很,不然干嘛来找死。” 话毕,周寅坤赤裸着精壮的上身,展了展背部紧绷的肌肉,松了松脖子,拎起那只金属铐子缠握在手上当做钝器,一拳重击打在许嘉伟的脸颊,嘴角瞬间出血,抬拳反击的刹那,周寅坤更快一步,大手猛的将许嘉伟的拳擒了个正着,回手就又是一拳重击,接着攥住那人的脖领,用坚硬的膝盖猛烈撞击着腹部,让人无力还手。 就这还敢跟他动手,周寅坤简直气笑了,不管过程怎么样,最后给他留口气儿就完了,好歹能让周夏夏不因为这个事恨他,所以,只要不死想怎么揍就怎么揍。 两个男人打得火热,眼看着许嘉伟嘴里冒出了血,再这么打下去命都要没了,夏夏急忙下了床,管不了那么多就上去拦,握住周寅坤暴着青筋的手臂,“别打了!别再打了,再打下去会死人的!” 这点力气男人完全感觉不到,听见她求饶心里更是气急败坏,怒火冲上了头顶。 许嘉伟意识到周寅坤分心,他大手从外侧扣住了那双粗莽手臂,想要回击,而周寅坤直接单手锁住了许嘉伟的喉咙扯向一侧,想将人的头重摔向地面,这一摔就撞到了旁边的夏夏,她被男人的身体猛烈撞击,整个人狠狠摔在地上。 顷刻间肚子疼的她起不来,手腕也搓破一块,周寅坤这才停下,他看过去,女孩轻吭着,手揽着肚子。 他跑过去,脊背都冒了层冷汗,“夏夏,磕到了?肚子很疼?我带你去医院。” 腹部剧烈的疼痛使她浑身无力,若不是周寅坤自己也不会变成这样,她推着上身赤裸的男人,语气依旧强硬,“用不着你管。” 许嘉伟也慌了神,踉跄的起身,“夏夏——” 都是因为这个死男人,自己的兔才会变成这样,可眼下最重要的是把人送到医院去,他一把扒拉开被打得鼻青脸肿人,吼道,“滚开!” 也不等夏夏再说话或者同不同意的,他直接把人抱起来带去医院。 罪人 外面天色已经渐亮了,高端私人病房内只有周寅坤和周夏夏两个人,病床上的女孩目光麻木的看着窗前站着的背影。 许久,她才开口,“我不懂,仅仅是为了那些不干净的生意,就能杀了自己的父亲吗?” 能问出这样的话,应该是醒了一会儿了,只是没想到她醒来第一句话竟然是问这个,周寅坤依旧神色自若看着窗外,他没回应,转过身走近。 低声问,“肚子还疼不疼?” “医生说了,最近都要注意,男人打架你大着肚子瞎掺合什么?” 夏夏手撑着床,踉跄着起身,接着她上一个问题,“回答我。” 杀赛鹏并不在计划之中,只是事出突然,谁让他说了那最不该说的“永远”二字,“毒的生意,永远不行”,以赛鹏言出必行的性格,此话一出,哪怕是没有周耀辉这乖儿子,赛鹏也绝不会把这块肥肉给他周寅坤,于是便见风使舵,擒贼果然还要先擒王,顺带手还能让他去地底下跟何京婷好好赔礼道个歉,谁让他不会好好说话呢。 “不给,当然要用抢的,要怪就怪他牙口不行还偏要嚼石头”,周寅坤话说的理所当然。 从小到大没人主动给予过他什么,尽管他做的足够好,样样拔尖,赛鹏眼里就只有大儿子,那他当然要靠自己了,过程并不重要,只要能达到目的,就可以不择手段。 对于这样的回答夏夏并不觉得惊讶,甚至有些习惯了,她语气毫无波澜,“那些,那么重要吗?比家人的命还重要?” “家人?”周寅坤轻蔑的笑了,“商场无父子,牌桌无老少,就算是父子阵营不同也是敌。” “而且这个家在你眼里什么样,在我眼里又是另一个样,只不过是个利益场罢了,跟这种所谓的家人生活在一起,规则本就是弱肉强食。” 妈走的那天起,周寅坤再没家人,从此,“家人”这个词向来都是他用来拿捏别人的命门,他们为了家人可以生、可以死,可以满足他的一切利益要求,想必,这也是周夏夏即使知道赛鹏和周耀辉的生意不干净,却仍选择睁只眼闭只眼的原因。 他口中的规则夏夏不懂,在夏夏看来利益远没有家人重要,而此刻心中也出现了另一个想法,周寅坤跟她就像两个世界的人,从认知上便完全不同,譬如他得不到的东西就要夺,譬如家对于他来说从不是自己可以被庇护的港湾,甚至可以视家人为敌人,这一切或许是源于他儿时的生活环境不同,看到的都是极端至暗的一面,才会变得如此疯狂,然顷刻间,她又否定了这个想法,语气坚定不移的说,“那也没有什么,比家人还重要。” 男人眼神不自觉的睨上夏夏的孕肚,思绪里就莫名出现了当初在湄赛,周耀辉一家人说笑的场面,沉默几秒,他问,“那你,有没有把我当成家人?” 他盯着一言不发的女孩,低着头,黑发垂在颊侧,遮了小半张脸,面色苍白,嘴唇也没有血色,撑在床上的手腕比以前还要纤细,就是个皮包骨头,这些日子竟然瘦了这么多。 她不言语,周寅坤没再等下去,就算不认他这个小叔叔,自己也是周夏夏肚子里孩子的爹,他冷哼了声,“孩子都有了,怎么不算家人,大着肚子能跑去哪儿?” “你跟野男人跑了这个事,我都没再计较了,你还犟什么劲儿?” 明明是周寅坤说好让她走,自己也没和阿伟哥哥做什么出格的事,现在却变成了她的问题,还说的想当然。 夏夏抬头对上男人的眼睛,没有半点要缓和的意思,“如果我说,我不跟你回去呢?” 这兔的脾气是越来越倔了,小叔叔的话完全不入耳,不走在这留着,再去找她的邻居哥哥,想到这他就心火猛增,压都压不住,“周夏夏,你还真以为,你说了算?” “你杀了爷爷,我永远不可能原谅你。” 又是“永远”这个刺耳的词,罢了,不原谅不代表不接受,时间是最好的良药,一辈子长的很,在硬的豆子也能磨成浆,“不打紧,那咱们就耗着,我有的是功夫儿。” “就是怕你身边的那些人不够我杀的。” 夏夏不由眉心收紧,压着嘶哑颤抖的声音,“你怎么才能,不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妄想”,对于这种废话,周寅坤回答的干脆,多一个字都懒得讲。 话音才落,就传来不大的敲门声。 周寅坤先于夏夏看过去,某些人还真是只狗皮膏药,甩都甩不掉,他嗤笑一声,“瞧瞧,送命都送上门儿来了。” 看守在门口的卡尔长臂一挡,“干嘛的?” 定睛看,原来是那个穷叁,被打成了猪头差点儿都认不出了,老大果然是老大,直接把人当成了出气的沙包见一次打一次,硬气! 夏夏转头就见男人脸上还青肿着,她下意识叫了声,“阿伟哥哥——” 见夏夏轻声唤了句,卡尔才松了手。 许嘉伟刚要上前,周寅坤几大步就到了他面前,把人截了个完全。 “我是来看夏夏,不是来打架的”,许嘉伟平气道。 周寅坤简直笑了,亏他说得出,是打架还是挨打都搞不清的蠢货,自己根本不屑于动手,他神色轻蔑的睨着他,“孩子他爹就在这呢,怎么?你还想当后爹?” “周寅坤,你——” 两人争执间,夏夏便起身下了床,一手抚在孕肚,腿还有些打软,她没有说话就要往外走。 周寅坤余光将人罩在眼里,这就叫做掩耳盗铃,想从眼皮子底下溜了,他一把将刚从身边经过的女孩捞进怀里,也不管许嘉伟在不在,大手索性扣上夏夏的腰,两人身体紧贴,“上哪去?” “放手!”,夏夏被炙热的身体烤的难受,可他箍的牢,让人动不得半分,随他搂着。 “周寅坤,夏夏她身体还没好,你怎么可以这样粗鲁的对待她?” 某些人皮又痒了,就那么爱挑唆别人的夫妻关系,说到底也就只能过过嘴瘾,周寅坤无视他,直接叫了声,“卡尔”。 卡尔就在门口已经偷看半天了,此时,他闻声立动,“老大,什么吩咐?” 周寅坤搂着怀里的人,眼神没有离开许嘉伟,对卡尔说,“这个屋,给我看好了,一只苍蝇都不能进,尤其是眼前这只公的。” “是,老大” 收到命令,他看了看站的笔直的男人,撇了眼,昂着头,“请吧——” * 许嘉伟走后,病房内陷入寂静,一个在病床上干躺着,一个在床对面的沙发上坐着,手里的还玩弄着一枚纯白色的打火机,时不时拨开又合上发出脆耳的啪嗒声,俩人就这么耗着,谁也不理谁。 直到男人的电话响了,他接起来,“说。” 不知道对方讲了什么,只听他轻笑了声,“够巧的。” “看来还是个政治世家。” 搞政治的一向古板又不讲情面,比起钱财,更看中的是那些所谓以维护国家社会秩序为先的原则,不过,不靠钱想弄权就要有足够的权,以民主党在内阁席位甚少的现状,想要从在野党变为持政党是不可能的,所以如果当下能获得一份指控选举舞弊的证据拉前者下马,馋了这么久的总理位置,想必他不会不动心。 周寅坤手里摩挲着打火机上的纹路,对电话那头悠然道,“不急,等我指令。” 说完便挂断,他看了看床上躺着的人,白色的被子只隆起小小一团,半天了不说话也没个动静,不知道是不是睡了。 想着,周寅坤不自觉的起身走到床边,她眼睛闭着,睫毛又长又卷,呼吸均匀透着那股惹人喜欢的奶香味儿,还有那张娇小精致的脸,怎么瞧都瞧不腻。 覆着薄茧的修长大手,缓缓抚上白皙细腻的脸蛋儿,逗弄的轻轻捏了捏,那人也没有动静,又装睡,坏毛病还真多,“我出去趟,你老实呆着,不准跑,卡尔就在门口,有需要就喊他。” 夏夏依旧没有反应,直到那脚步声渐远,接着听见了关门的声音,她才睁开眼,看来再硬碰硬是没用了,但也不能一直呆在杀害爷爷的人身边。 照周寅坤刚才的意思,卡尔会一直守在门口,她连这间病房都出不去,更何况身上也没证件,除了香港还能去哪呢。 思忖着,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护理人员送来的午饭夏夏没怎么吃。 只要周寅坤一出现她便没了自由,说这里是病房不如说是牢房,一个人没事做,夏夏继续上床躺着,此刻,门外传来吵闹声,她乍起耳朵听。 声音越来越近,聒聒噪噪的,并且听起来很熟悉,故而好奇夏夏起身去开了门,卡尔就杵在门口,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甚至可以说是兴奋。 夏夏探头去看,“这是怎么了?有人在吵架吗?” 卡尔唇角一勾,“没有,就是个脑子坏掉的疯女人,不知道怎么跑这来了”,说完还朝那边扬扬下巴。 她顺着方向看过去,声音怎么听怎么觉得耳熟,那女人背对着这边,头发散乱的披着,穿着优雅的裙子,身材极好,行为却疯疯癫癫,胡言乱语的说着,周围四五个医生动作利落的给女人套上件约束服,防止她狂躁不安,接着一个中年男人上前来劝阻,“娜娜,娜娜跟爸爸回去吧,娜娜你冷静点,跟爸爸回去好不好,女儿!” “我给坤哥煮了面的,他最爱吃我煮的面了,我要等他回来,我要等他回来!” “他说他会回来接我的,他最喜欢我的。” “爸爸,娜娜是不是不乖,是不是因为我不乖,坤哥才不要我的。” “不对!你不是我爸爸,我在泰国呢,我爸爸他在香港,你不是我爸爸!骗子!你是个骗子!” 那女人一直语无伦次的叫嚷着,可她一口一个坤哥,声音像、身型像,直到那人转过身来,夏夏整个人僵住,一阵冷意萦绕于身。 她怔愣的张张口,难以置信的念道,“卡,卡娜姐姐?怎么会?怎么会这样的?” 脚步不住的上前两步,正好与眼前发疯的女人照了个正脸,可卡娜已经认不出她了,眼神里充斥着陌生。 随即迎上几名护士压制着注射了只镇定剂便将人带走,跟在后面的中年男人一顿,转过身,朝夏夏走来,他整理了下自己的表情,“你是……莱雅,对吧?” “段警官,是我”,夏夏还未缓过神,她怎么也没想到卡娜疯了,是因为周寅坤疯的,那个男人害了她,肚子里偶然一阵胎动,愧疚当即涌向心头。 她甚至觉得自己很恶心,若说周寅坤是逼疯卡娜的罪魁祸首,那自己也脱不了干系,要不是因为她,先前也不会来香港,那时卡娜姐姐还好好的,是因为一次次的希望又狠狠的失望,才会变得如此疯癫。 “没想到又遇见了,让你见笑了,我女儿她,精神出了些问题”,段凯说完低眉叹了口气。 旁边的卡尔则是疑惑,明明是夏夏,那人为什么要叫她莱雅,小夏夏还就答应了,他不禁锁眉。 “那我,就不打扰了,你好好休息”,段凯见女孩沉默,便没再多说,下意识看了眼她身边的红发男人,漠然打算离开。 “等下,等……,我……能去看看她吗?” 闻得身后的声音,段凯深眸微变,踩着步子转过身,语气颇为平静,“我女儿她刚被打了镇定剂,恐怕已经昏睡了,你的一片好意,我心领。” * 夏夏坐在床边,扶在床上的手不由收紧,攥皱了纯白的床单,喉咙紧涩的要命,泪就蓄在眼底,自己有什么资格哭,背着卡娜姐姐与周寅坤做了那种羞耻的事,还搞大了肚子,不管是不是心甘情愿,发生了就是发生了,自己罪人的名号定然无疑。 卡娜现在昏睡着,她才有打算去看看她的想法,因为即便卡娜根本认不出她,自己也完全不敢对上她的眼睛。 整整两个小时,她都呆呆的坐着,思绪杂乱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名女护士自走廊过来,就见站在门口的红发男人倚墙站着,时不时还警惕眼四周。 打眼看,不像家属,疑惑着她过去温声开口,“先生您好,请问是这间病房里周小姐的家属吗?” 卡尔看过来,双臂抱怀打量着,女人身材凹凸有致,蛮漂亮的,“当然不是,我单身,怎么了美女?我们老大吩咐了,一般人可是不让进这间病房的哦。” 男人身材高挑,一张外国面孔,鼻梁高挺眉眼撩人,女护士脸一红,解释说,“是这样的先生,我是来请周小姐去做四维彩超的,主要是为了检测肚子里宝宝的发育情况、胎盘有没有位移、子宫有没有异常出血等等,因为周小姐之前确实是有过摔倒的情况,所以还是需要检查的。” 她说的什么胎盘子宫卡尔不太懂,大致理解就是要去检查小夏夏肚子里的孩子有没有摔出个好歹,这个当然要查,他好声说,“可以,但我也得跟着。” “这,这个……,因为做彩超是要将衣服掀开的,如果不是孩子的爸爸确实不太方便,当然先生可以在门口等,您看……?” 原来是这样,那自然不能进去的,要是让老大知道了,还不得活剥了他的皮,“那行吧,我在门候着。” “好的,先生。” 护士手还没触到门,门就开了。 夏夏扶着门边,“是要做检查吗?” “是的,请问这位小姐现在方便吗?”女护士面带微笑的问。 “嗯,方便的”,说完夏夏瞟了眼一旁的卡尔。 后者以为夏夏是怕他跟进去,顺口解释,“我不进去,就跟外面守着,小夏夏你不用担心。” 夏夏点头应了声。 * 夏夏躺在床上,正对着的墙上有个屏幕,可以看到仪器映射出的影像。 当看到影像中孩子第一眼的刹那,憋了好久的眼泪顺着脸颊大滴的往下掉,内心美好与苦涩并行,难以言表。 这小的在肚子里皮的很,动个没完,连护士都笑了,“宝宝很健康,也很活跃,不过周小姐看起来文文静静,大概是像爸爸多一些了。” 此话一出,夏夏收回眼泪,立当蹙眉挤出一丝苦笑,好好的孩子要是像了那个人,那还能要吗,那就是个疯子,是她一辈子都不可能原谅的人,像谁也不能像他。 “我想问,就是,我的孩子真的……没什么问题吗?”毕竟是近亲,夏夏心里担心,琢磨了好久还是想再次确认下,落个踏实。 “宝宝发育的很好,没什么问题的,就是有些偏小,这跟周小姐自身贫血有关系,平时要多吃些富含蛋白质、维生素、以及微量元素丰富的食物。” “嗯,我知道了,谢谢”。 整个过程很顺利,宝宝也很配合,每个角度都拍的很清晰,临走护士拿来检测报告以及一张小小的孩子正面照,看着这张可爱的小脸,脑海中就浮现出另一张表情狂妄的大脸,她赶紧摇摇脑袋,尽可能甩去那些奇怪的思绪。 卡尔一直侯在门外,半步没离开过,见夏夏出来,手里还拿着孩子的彩超照片,惊讶道,“wooh!原来老大的孩子长这样!能给我看看吗?” “嗯,可以”,夏夏把照片递给卡尔。 “你别说,这小不点儿眉眼间还真有点像老大!这不就是小老大吗?”,这模样卡尔怎么看怎么眼熟,不能说一模一样,毕竟大小不一样,性别嘛……也像。 夏夏脑袋都耷拉了,不想听什么就偏有人说什么,其实连自己也觉得孩子长的像周寅坤,越想脊背就越凉,万一生出个跟他一样的,那岂不是造孽了。 回病房的路上,她突然对卡尔开口,“我能……” 卡尔看过来。 她换了个启语,“你能,陪我去看看刚才那个女人吗?” “女人?哪个女人?” 夏夏试探着继续说,“就是刚才在走廊里的时候,那个女人”。 “疯女人?”卡尔问。 “嗯,其实我认得她,她是,她是我的朋友,看完我就乖乖回病房呆着,不乱跑,可以陪我去吗?” 就是看个疯女人罢了,也不是不行,小夏夏一向爱心泛滥的性格这个武装队无人不晓,也能理解,“那行吧,不过咱们也不知道在哪间,不如先去服务台问问?” (作者说:卡娜最终会恢复的,别慌) 手段 门半敞着,病房内是中年男人坐在病床前落寞的背影。 骨节分明的有力大手拨开病床上女人鬓边的碎发,伴着轻轻的叹息声零零落落的念叨着,“娜娜,是爸爸错了,这么些年没有照顾好你,总是让你一个人,连生日都没陪过你几次,现在爸爸知道错了,你可不可以原谅我,只要娜娜好起来,爸爸一定不会像以前那样忽视你了。” “爸爸求你了,忘记那个男人好不好……” 夏夏站在门口,才要上前的脚步又停下。 他也只是个普通的父亲罢了,为了女儿甘愿于周寅坤牵制,他又有什么错呢? 错的是周寅坤,若不是他卡娜姐姐也不会疯,他才是那个极端致恶之人,而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审判一个被他的胁迫所钳制地父亲呢? 跟在身后的卡尔,见夏夏顿挫,要进不进的,似是犹豫不定,他抬眼看了看门上的牌号,“刚才护士说是这里,我们应该没走错。” “我,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吧——”,夏夏声音小小的,哽咽的。 话没说完,病房内的中年男人吸吸鼻子扭过头来,“原来,是你?” 一时喉咙像被塞住,她张口却无言。 段凯起身拉开了门,到她跟前,“没关系,进来吧。” 她看了看紧撵着的卡尔,“你在这里等我吧,我没事的。” 不等卡尔应声,夏夏走进去,段凯随手将门带上。 她走近床边,眼前的卡娜与当初的卡娜早已判若两人,她不再是自信靓眼,即使这样睡着,也看得出脸上的无限疲惫,往昔所有的活力都被抽干了似的。 鼻腔被酸意侵蚀,眸中的泪烫红了眼,心中数万句道歉被大石压着,想唤声熟悉的“卡娜姐姐”,又唤不出口,也不配再这样叫她,想想自己还真像个厚颜无耻的情妇。 “周夏夏”,男人看着窗外,声音低沉有力,叫了她的名字, 耳畔传来的声音叫人心尖一凛,身体怵然僵化,夏夏不知道段凯是什么时候知道她的真实身份的,若第一次见就知道并且想对她下手,就该速战速决,而现在周寅坤已经人在香港的情况下,与她开门见山,又有什么用呢,以周寅坤的能力,段凯的机会完全就是零,难到…… “我不会伤害你,因为,我不是周寅坤”,段凯踱步过来,女孩神色复杂没有说话。 “你不用怕,我只是,想跟你谈谈”。 夏夏手不禁抚上孕肚,心跳得极快,她缓缓地调整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段凯心机颇重,至少要在谈话中保持清醒的头脑。 她咽咽喉咙,轻舒口气,对上男人的深潭黑眸,“段警官,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眼神睨上女孩的手腕,嫩白肌肤衬的那只红色的手绳格外耀眼,这东西他跟周寅坤手上也见过,一摸一样的,当时就觉得不对劲,他怎么会带这种东西,想必是另有寓意。 做刑侦多年,如此明显的细节在段凯眼里就是明晃晃的昭告天下,直到那天看见许嘉伟身边的周夏夏,答案不攻自破。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周寅坤永远都不会放过你,我不否定他爱你,只是这种爱不是常人能承受得了的。” 的确,跟周寅坤在一起,她便没有自由、不敢有朋友,只能活在乌黑阴冷囚窟里。 如此言辞,就是让她离开周寅坤,而段凯明知她插翅难飞的境况还说出这种话,看来是有要帮她脱身的意思。 夏夏直接问,“你的意思是,你要帮我?” 没想到这周夏夏果真一点便知,连废话都可以免了,“说帮就太假了,周寅坤害的我女儿变成这样,我要他永远见不到自己的孩子,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女人。” “钱的方面,这里有张六百万美元的支票,是当初周寅坤派人送来的见面礼,我原封不动都在这里,足够你往后的一切开销。” 一张黑色信封放在病床旁的矮柜上,与纯白色的柜面形成对比,尤为乍眼。 目光下意识看过去,又顺势移向病床上的卡娜,按常理判断,段凯说的也并没破绽,周寅坤毁了他,毁了他的女儿,他现在也要让周寅坤尝食苦果。 “你以为,这样说我就会信吗?我怎么知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女孩的警惕落在段凯眼里,他付诸一笑,“你不需要信我,因为我相信你,想离开周寅坤过上正常生活的决心。” 仅凭自己是绝不可能逃离的,现在大概是她最后的机会,要么去赌一把,要么就这辈子被他困着,“你想要怎么帮我离开?” 段凯扫了眼墙上的时间,沉声道,“这个你不用多虑,只要你想,法国,加拿大,日本,哪里都可以,包括证件,一个新的身份”。 犹豫数秒,她缓缓开口,“如果,我没有选择相信你,你会杀了我?” “我说过,我不会伤害你,除了报复周寅坤,另一边也是我不想看到再有第二个像娜娜这样可怜的女孩出现,你看起来比我女儿小了不少,做为长辈以及多年被迫于周寅坤操控的傀儡,我还是要提醒你,他没有什么事做不出来,包括自己孩子也未必不会被利用”,说完他给病床上的人提了提被子。 “我会考虑的”。 “嗯,自己的命运,当然还是自己说了算”,他对着桌上的支票打眼过去,“支票,你也可以拿走。” 肚子里的孩子忽地一阵蛄蛹,像是在抗议着,夏夏轻轻抚了抚,低声说,“钱的话,我就不要了,对于卡娜姐姐,我真的很抱歉,因为……我也脱了干系。” “只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是没用的了,我真的希望她能好起来。” “怎么能怪你呢,你也是受害者,都是那个人的错,这个我还是分得清的。” 段凯说完走到窗的位置,往外瞧着。 一辆黑色越野车就停在对面的街巷深处。 * 夜幕低垂,赌马狂欢如火如荼,人满为患,毕竟香港合法的赌博方式,除了六合彩和麻将外,就只剩赛马了。而买六合彩的人都知道,中奖概率可以说是感天动地,麻将馆又随着政府停发新执照,数量越来越少。赌马则是既可以靠研究做功课让自己有把握赢钱,又合法的赌博方式,能赌能赚风险小,自然人气就旺。 地面上愈演愈烈,地下私密会议室内则是隔绝了一切喧嚣。 距离上次提案大麻合法化已经将近一年,会议长桌周寅坤坐在主位,两侧坐着的都是驻扎在这里的医疗团队人员,正对着的大屏幕上,正是近期的成果以及后期的预设。 “老板,对于大麻的医用价值我们近期有惊人的发现。”说话的人叫纳博,此次医疗组的负责人。 “首先,大麻中的四氢大麻酚或许可以帮助抵抗及治疗艾滋病毒(HIV)的感染。” 格外安静的环境下,鼠标的咔哒声清晰入耳,屏幕上的报告翻到了下一页,“简单来说,巨噬细胞是众多白血球之一,也是HIV进入人体感染的最初几种细胞之一,而巨噬细胞在体内游动会感染其它细胞,这就像是HIV的授粉者。所以阻止HIV感染巨噬细胞是此项研究的一种方法。通常当四氢大麻酚进入血液时,巨噬细胞中的CB2受体都会受到刺激,在与HIV抗争时,CB2受体受刺激的巨噬细胞会更强大,急剧减少感染速度,给其它的抗逆转录病毒留出时间。” 说完纳博看了看主位坐着的年轻男人。 这实验结果周寅坤还算满意,他心情甚好的掏出纯白色的打火机,点了根烟夹在指尖,瞬间烟草的气息弥漫开来,他轻挑眉梢示意道,“继续。” 纳博见老板高兴,随之礼貌一笑、“好的老板”。 屏幕上的报告紧跟着又换了一页,“我们对20名HIV阳性患者的血液样本进行了检测,使用医用大麻的患者比不使用的患者患精神衰退的风险要低很多,所以四氢大麻酚可以有效帮助HIV患者在更长的时间内保持他们的精神耐力。” 讲完纳博又补充道,“当然这是我们初步的实验结果,想要最终的研究成果还需要些时间。” 这些个专家效率慢的很,周寅坤弹了烟灰往后一靠,盯着鬓间尽是白发的男人,直接问,“多久?成功率是多少?” “嗯,这个,老板是这样的,我们需要通过对更多的HIV患者进行试验,最终得到更有力以及准确的实验成果,最少还需要四到六个月,成功率至少百分之八。” “但此次与之前的难点相重合,就是即使我们研究成功,这种非法人体实验的成果也无法公之于众。” 男人一下下敲着桌面的指尖突然停了,周围的人呼吸都不敢太大声,原本靠着椅背的身体往前凑了凑,捻灭了烟,双肘抵在桌面,看着在场每一个人,“实验不行,那就实践。” “如果这些人的血进入血库,那样的传播速度一定很快。” 纳博怔了下,脊背冒着冷汗,他大概能听懂,周寅坤的意思是想要大规模暴发HIV病毒感染者,能有这样的想法简直就是个疯子。 周寅坤手里拾了根笔,在桌子上划出响,顺时针打着圈,“所以即便是实验中死了的人也可以物尽其用,形成闭环。” “是,是的老板”,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沁出,但他不敢擦,任由那咸液流进眼里。 “除了医院外,用血最多的地方你猜是哪里?”那语气轻飘飘的,却能刺入骨髓,冰彻心尖。 纳博一时没反应过来,与众人相觑后又看向自己的老板。 周寅坤自然道,“战场”。 战场,这范围可就大了,看来并不仅局限于泰国境内,而是,想要更大范围的所谓“实践”,来做论证。 兜里传来嗡嗡声,打破了此时的肃静,他掏出手机,是闹钟,时间不知不觉过挺快,都八点半了,那只倔兔大概已经吃过晚饭洗过澡了,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味道,奶香味儿十足的香兔,再不回去八成她又得睡了。 周寅坤把手机往桌上一放,不紧不赶的说,“还有什么问题?有的话都可以提出来。” 专家组一袭人等相顾无言,摇摇头。 “那今天就到这里”,拿起桌上的手机刚转身,他顿了下,瞥了眼正在整理文件打算离开的纳博,“进度加快。” “是,是,好的老板”,这声督促听的纳博内心一颤,立刻回答。 “等等,还有个事,想问问你——” * 卡尔蹲在病房门口,拨弄着手里的手机,余光里多了个人影,他迅速起身,挺的笔直,对着正往过走的男人叫了声,“老大。” 周寅坤走到跟前,上班打混摸鱼,这是连剩下的佣金也不想要了。 “她怎么样?” 卡尔如实汇报,“今天午后护士过来带小夏夏去做了个检查,接着小夏夏还去对面楼的病房看了个疯女人,但是我都跟在身边。” “什么疯女人?”周寅坤问。 “我不认识,小夏夏说是她朋友,叫什么……什么娜?身材好长得也不赖,就是精神出了那么点问题。” 听见名字里带“娜”字,周寅坤第一反应就是卡娜,再与卡娜有关的就是段凯,简直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大张旗鼓打起周夏夏的主意,“叫林城多调些人手来,要快。” 夏夏屈膝坐在床上,看了眼时间,晚上十点。 段凯跟她说的那些话,看似真诚又觉得哪里不对,问题又绕回了开始她所疑惑的,段凯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是周夏夏的,如果是在周寅坤来找她之后才察觉的,那段凯敢来谈这样的条件,胆子也太大了,或者是在首次遇见的时候就认出的话,那为什么不当机立断呢? 此时,思绪中萌生出另一种猜测,难道说,他知道周寅坤会来,是在等周寅坤,所以段凯最终目标会不会不是自己,而是………他? 那么这个假设想要成立的关键点,一定是段凯有十足的把握,以他自己的能力想与周寅坤抗衡根本就是煮水成冰,那到底是什么让他如此胸有成竹。 不大的推门声,使夏夏从混乱的思维中回过神,见周寅坤进来,她立刻就躺下了,纯白色的被子蒙了多半张脸。 看得出这是明摆着不爱搭理他,几秒前还醒着,这会儿直接缩进了被子里,当起了乌龟,见他跟见鬼了一样。 何止是不想理他,甚至都不想看见他,被子将女孩包的严严实实,她闭着眼,热的不行,即使空调房里,额间还是冒了一层薄汗。 周寅坤脱掉西服外套丢在沙发上,盯着隆起一小团的被子,有些人去见了不该见的人,还冲他耍起了脾气,大夏天蒙着个被子也不怕把自己憋死。 罢了,他也懒得问,问了她也不会说,累了一天了,不如上床休息休息。 嘎吱一声轻响,本就不大的床被周寅坤挤了大半,他连人带被子全部拥前进怀里,继而就涌出一大股熟悉的奶香味,闻着舒服,感觉身体都跟着放松了。 夏夏背后一重,周身感觉更热了,男人的气息如同火炉般炙烤,她推着,“放开,你又想干什吗?” 不堪一击的反抗,周寅坤基本可以无视,他直接掀开蒙着头的被子,就见那小脸热的通红,男人凑上来,说话间故意在她耳边呼出暧昧的气息,“怎么?知道热了?” “我要睡了”,她声音小小的,冷冰冰的。 周寅坤嗯了声,“我也要睡了”。 有力的手臂轻松将人往怀里搂了搂,贴得更紧,都不嫌热的慌。 “……”,夏夏叹了口气,再反驳都是没用的,他的耳朵就好像装了过滤器一样,不管她说什么,周寅坤不但不会听还另有一套。 紧贴在身后的男人猛然睁眼,“听说生孩子疼的很。” 才几分钟就换了个频道,说什么疼的很,再疼疼的也不是他,这样的话只会给夏夏增添恐惧和压力,她不想去理会。 怀里的人不说话,男人顺势握住了被子里夏夏的手腕摩挲着,继续念叨,“听说生孩子的疼痛级别可以达到十级,最高也就十级。” 周寅坤也是今天临走问了医疗团队的专家,毕竟是医生这点常识也是清楚的,问完才知道会这么疼,小兔这幅弱不禁风的模样,哪禁得住这种折磨,万一疼死过去可怎么办? 夏夏蹭地回头,正好对上他恣意的眼睛。 反应这么大,看来是怕了,大手一把捏上娇小的下颌,掰过夏夏的脸,语气像是哄着,“别怕,顶尖医疗团队给你备好了,疼不了,到时候我也会陪着你,好不好?” 从没想过要让周寅坤看着自己生孩子,毕竟他是个男人,再说了,还是自己的小叔叔,怎么想都觉得很诡异。 更何况他们俩都闹到了这个地步,他竟还能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夏夏只觉得他冷血,“我根本不需要你来陪。” “由不得你,先睡觉”,不懂有什么不能看的,浑身上下他哪没见过,哪没碰过,有什么可臊的。 现在还学会瞪人了,就譬如现在,死死的盯着他,惯的不成样子,叁天不打上房揭瓦,“周夏夏,要不睡,咱们就做点别的。” 此话一出,夏夏两秒间,转身、闭眼、睡觉。 而在被子里白皙纤细的手伸进睡衣的口袋里,摸着一张小小的照片,抽出一半,又掖了回去。 行动 裹在怀里的人,背对着自己,发丝透着香味,柔软的身体随着细微均匀的呼吸缓缓起伏,窗外晚风拂动树叶,他搂着自己的兔平静地睡着,一切安逸的有些不真实。 覆着薄茧的手钻进被子里,席卷而来的热潮逐渐划过她腰间,轻轻抚上圆挺的孕肚,掌心传来“咕噜”的蠕动感,周寅坤不禁唇角上扬,这么晚了那个小的竟然还没睡,跟肚子里折腾个没完,兔还怎么休息,他手来回抚弄两下,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准再动,快睡觉,听见没?” 夏夏本就没睡着,床很小,她整个人裹在被子里让他搂着热的难受,不知不觉又多了只手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完全没了睡意,就一直这么闭眼躺着,当下耳边传来带有责备意味的话,夏夏没懂,语气透着不耐烦,嘟囔着,“我没有动”。 哦?原来孩子妈也没睡,也是,肚子里那个小混蛋蛄蛹来蛄蛹去,让人能睡得着才怪。 “说他呢”,男人食指轻轻点了点夏夏隆起的孕肚,没成想掌心传来的动静更加频繁,脾气挺犟,不知道是随谁了,说到底还是欠摔打。 周寅坤当即皱眉,他问“每天都这么折腾你?” “嗯,他比较爱动,其实孩子好动,也不是什么坏事,习惯了就好了”。 在周寅坤听来,这就叫护犊子,现在她月份还不算太大,这要是以后七八个月,还不得在里面踢来踢去,越想就越心疼自己的兔。 凉感的鼻尖蹭上夏夏白皙香滑的脖颈嗅着,语气少有的温柔,“很辛苦,是不是?” “还好”,夏夏下意识去摩肚子,却忘了男人抚在她肚子上的手。 一阵酥痒来的猝不及防,明显感觉胸前柔软的身体微微颤栗,这周夏夏还是头一次主动摸了他的手,要不是现在她身体还没恢复怕动了胎气,周寅坤恨不得现在就操弄到她喷出水,可现在他忍着,生生压制着。 溽热的掌心与血管清晰的干燥手背猝然相碰,迸发出的是不知所措地怦然心悸。 奈何神经被牵制,任由手掌粘连着无法及时闪开,待理智扯回半分想要撤回手的瞬间,周寅坤动作敏捷直接将她的手整个包着,攥地紧紧地扣在夏夏的孕肚上。 男人眸色倏然沉了,满是情欲的看着她,“干嘛躲?孩子都有了,摸下手有什么的?想摸就大大方方摸。” 与此前在车上偷瞄不同,这次是真的无意之举,夏夏听出了他色欲高涨的声音,立刻解释说,“我不是故意的。” 她背着身,连说话的时候都不转头看他,周寅坤挑眼看,脸颊殷红蔓延到耳后,活像个猴屁股,羞臊的样子骗不了人。 他看着她,时过数秒,理智一点点被耗尽,渐渐的,修长的手指缓缓穿过柔软的发丝,箍着她头,紧跟着他索性探身过去,强行吻上温软的唇,尽情的舔弄着,放肆的品尝个够。 “唔”,夏夏被堵着嘴说不出话,眼睛瞪的大大的,一如既往地推着他。 感觉到那股子抗拒,周寅坤停下来看着唇角还沾着两人津液的诱人小嘴,目光上移对上那双惊惶失色的眼睛,嗓音略微沙哑又极具侵略性的说,“可我是故意的。” 偶然的沉沦,故意为之,意识被牵制的妥协,理智压不住情欲的暴虐,他纵而毒藤缠身肆意生长。 那眼里的爱就快要溢出来,夏夏在那双黑眸里看见了自己,一时心事搅在一起,呼吸都变得仓乱,不好的预感忽然更加强烈,段凯明明就是要对周寅坤下狠手,可他也信誓旦旦的说可以帮自己逃脱眼前的杀害爷爷的暴徒,要么赌一把相信段凯,要么告诉周寅坤真相,思绪翻涌,一潮高过一潮的袭过来。 眼看周寅坤强势的吻再次覆上来,夏夏猛然开口,“段凯要害你。” 男人顿下,僵在那看着她,这眼神是夏夏在周寅坤眼里从未见过的惊异,似是出乎意料,亦似是如获至宝。 片刻后,他如往常语气轻挑,“怎么?怕我死了?” “段凯要害你”,夏夏红了眼,一字一句咬着,哽咽着重申的清清楚楚。 看着这双汪着水的眼睛,周寅坤却心情大好,燥热的手从怦动起伏的心口顺势抚上脖子,随之桎梏着她的下颌,迫使她与自己对视,质问着“有多喜欢?” 有多喜欢他。 夏夏不想回答,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不管以前有没有过心动,都在知道周寅坤杀了爷爷的那刻燃尽成灰,只不过即便如此,她还是忍不住的想让他活着,萌生出这样的想法,罪恶感一触即发压的她喘不过气,就快要被溺死。 眉心都拧在了一起,看得出脑子里是一场多么激烈的思想交锋,就问了两句瞧给她愁的,于是周寅坤凑近那泛红的耳朵,悄声好心提点,“喜欢到可以为我抓那条黑斑蛇,或者可以连自己命都不要了也要把血输给我?又比如现在——” 话没说完,夏夏猛的将周寅坤推开半分,手还撑在坚硬结实的胸膛,大颗大颗的泪从眼角滚落,在纯白色的枕头上形成滴滴水印,“别再说了,你知不知道卡娜姐姐她疯了,她是被你逼的!你让我怎么接受你?还有爷爷的事,你让我怎么去释怀?所以,我不会对你有那种感情的,甚至,连家人都不算。” 别人疯不疯死不死周寅坤不在乎,倒是眼前这张小脸,哭的伤心极了,肩膀都一抽一抽的,刚才明明在维护他,可偏是从嘴里撬不出半句喜欢,就这么怕? “没有感情,甚至不算家人,那为什么要告诉我?” 夏夏眼泪流个不住,挪开视线不看他。 再等下去,这软骨头的性子也放不出一个响屁,周寅坤不耗着,“年纪轻轻睁着眼睛说瞎话,你也不怕带坏了肚子里那个小的?” 略糙的大掌胡乱抹了抹女孩脸上的眼泪,语气放低了不少,“喜欢干嘛不直说?藏着掖着的,蠢不蠢?有什么不敢的?” 而从始至终周寅坤不仅淡然置之,还说了一大堆与此事无关紧要的话,完全没有要问她来龙去脉的意思,夏夏不解地看向他,“你为什么不问我,他跟我说了什么?” 明摆的事,不用问也知道。 毕竟想带走他周寅坤身边的人那是难上加难,但如果这个人心甘情愿地想走,那难度系数就大大降低了,所以见面不是偶然,段凯故意让周夏夏看到卡娜疯了,等着她自己找上门儿。 接着就是谈条件,时下就只有“重获自由”这个条件能让她为之动心,可段凯怎么会真放她走,那就是周寅坤的命门,只要攥住了,段凯就以为自己可以为所欲为,当然凭他自己那点本事定是不够,能合作的,恐怕只有俄罗斯联邦安全局的人,不过看许嘉伟那边没什么动静应该并不知情,那这合作一定是以个人,以个人不牵连警署,说白了就是要暗杀,一旦任务成功,联邦安全局想必也会给段凯一个脱身的机会。 其实刚进屋的时候就察觉了,屋里有一股隐约的生人味儿,周夏夏去产检,之后又去了对面楼看卡娜,这么长的间隙,足够居心叵测之人来动些手脚了。 周寅坤扫了眼手表上的时间,又看了看神情疑惑的夏夏,指了指窗外,冷然一笑,“今晚有烟花。” 夏夏哑着,声音堵在喉咙里发不出,心也猛地紧了下,莫名的恐惧和紧张,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三”,他不赶不慢,掐着时间开始倒数。 “二”,双手贴心的捂上夏夏的耳朵。 “一”,周寅坤低头,在她耳边学了声“嘭!” 同一时间,窗外嘭的巨响,即使耳朵被他捂着,还是能听到连续的爆炸声,连房间都颤了颤,玻璃被震的哗啦直响,漆黑的天色瞬间红了,巨大的火团罩着黑烟在空中散开形成火海,夏夏眼睛都瞪圆了,还没等她开口,就传来敲门声。 周寅坤立刻起身去开了门,站在门口的是林城,他说的紧急,“坤哥,需要尽快撤离,光是医院周围的武装人员就超过十人,多为外籍人士,距离住院楼500米处隐蔽的黑色冲锋车已清剿,车内三人,经检测车内疑似装有监听设备,配有AK-105突击步枪及UP5冲锋枪,初步推断是俄方人员。” AK105俄罗斯生产的短突击步枪,阿尔法特种部队标配,适合300米以里的作战范围及城市攻坚战的使用环境,且特种作战部队使用的AK105都是经过改装的,威力极大。 “有没有发现段凯?”周寅坤面不改色的问。 “没有,而且段凯女儿的病房我们也去搜了,空的,人已经被转移走了。” “卡尔带队在楼下守着,只要人攻上来,立刻开火。” “坤哥,我先护送你们离开。” 夏夏听见了他们的对话,她倏地坐起来,怔怔看着,只知道接下来又是一场火力追击。 男人转身大步过来,女孩手放在孕肚上,看得出是担心,担心打起来会碰到肚子里那个小的,他居高临下的对上那双极为不安的眼睛,“兔,怕了?” 刚才他们说的清清楚楚,当下对方武装人员十人以上。周寅坤在东南亚的武装力量夏夏是知道的,没人能动得了他,而这里是香港,不但没有武装基地,很可能都没有重型武器,而且自己怀着孕就像个累赘,是胜是负她不确定。 她朝他轻轻点了头,而后手不由伸进衣服口袋里,摸着那张小小的彩超相片,泪就在眼里打转。 “周夏夏,就这点儿胆子?放心,包你没事”,周寅坤正要将人打横抱起,眼前白皙纤细的手拿着一张小小的照片,离他很近,照片里那张可爱的小脸映了他满眼,耳边隐约传来抽泣的声音,不看也知道这是又哭成了泪人儿,蠢呼呼的。 他顿在那里,瞧着那照片,小小的、香香的、软软的,莫名眼眶有些发热,他在梦里见过的,一个伸手跟他要钱,一个香软的趴在他身上,要这么说,这应该是跟他要钱那一个,周寅坤当即蹙眉不太乐意似的,看向夏夏,“看来是个男孩?” “倒是跟我长得挺像的。” 夏夏还哭着,“你怎么知道是男孩?” “梦见过”,他眼里红的,勾唇一笑,“一个儿子,一个闺女”。 下一秒周寅坤轻松把人打横抱起,“得走了,有人偏要送死,咱们别不给人家面子。” * 广丽医院附近,一辆黑色冲锋车内。 坐在后座的,是此次行动中俄方武装人员的负责人列夫,看着窗外不远处爆炸后的黑烟与火光,他暴怒,“操他妈的!” 浑厚有力的手猛然揪着段凯的脖领,“为什么不准我们往房间里放C4,现在我的人死了!你他妈要怎么赔?!” 起初俄方计划在夏夏的房间内放C4炸药,被段凯阻拦,因为医院人太多,以C4炸药的威力整栋楼的人都难逃一截,即便段凯想要杀了周寅坤,他也并不想伤害更多无辜的人。 然段凯也没料到,周夏夏竟会如此举动。 “因为医院人员密集,制造恐怖袭击只会引起警方的注意,把事情闹大咱们谁也脱不开干系,到时候就连俄罗斯政府也会遭到声讨,怕是不妥,列夫队长你说呢?”段凯神色冷静,沉声道。 “现在并不是吵架的时候,我们需要及时止损,周寅坤可是顶级佣兵出身,他的手下也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如果我们在这么闹下去,今天可就输定了。” 列夫松了手,冷笑一声,“用最短的时间,给我搞架警用直升机,现在!” 说完毫不犹豫的拿起通讯对讲机下令,“A组B组行动,C组待直升机就位。” “记住,一个不留!” 两分钟后,数栋灯火通明的医院大楼瞬间黑了,引得众人轰然热议的嘈杂,院内所有医疗设备全部停滞,医生护士乱成一团以及重症患者家属的哭嚎和吵闹。 周寅坤带着周夏夏已经上了车,只是还没打火儿,地下车库骤然一片漆黑,感觉到身边的人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袖,他直接拿过她的手整个握着,“不用怕”。 看来还是大费周章的来送死,他不屑的笑了,问驾驶位的人,“林城,地下车库里的路记得吗?” 作为佣兵,平时记路分析地况是习惯性的,对于周寅坤的问题,他回答,“记得”。 “不开车灯,用最快的速度驶出去”,边说,周寅坤边从改装座椅下掏出一把M16A4突击步枪,放在右手边。 一手握着她,一手握着枪。 屠杀 安静的车内隐约听见接连不断的枪响,声音不大,是从地面传来的,看来卡尔那边已经开局了。 不少运气不好同被困在漆黑地库的人,刚还一片哗然,听了枪声立马就消停了,躲在车里不敢发出任何动静。 女孩被他握着的手不由收紧,指甲微微扣进男人手背的肉里,连嫩软的掌心都潮热的冒着汗,瞧得出是吓坏了,本来胆子就不大,怀了孕这胆子就剩指甲盖那么一点儿了。 周寅坤突然改主意了,毫不迟疑叫住驾驶位的林城,“等等”。 刚要打火儿开车就被叫停,他顿了一瞬,现在灭着车灯迅速驶出地下车库,是最节时且尽量减少正面交火的可能,这里的路他记得,即使是断电无光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但的确免不了敌方听声辩位或者在配备夜视仪情况下的扫射。 林城下意识问,“怎么了?坤哥”, 其实对方安置了多少人不清楚,地下停车场这么大的地方、数百辆车,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状况下,想知道对方如何站点也并不难,他们想要瓮中捉鳖,以蠢货的思维无非就是在两侧出入口安放人手,而剩下的多半会在拐角处,通常来说车子转弯车速会有所下降,加上侧边的射击视角,他们以为可以轻轻松松将车轮打爆,然后进行下一步围剿活剥。 如此一来,即便轮胎防弹也不能避免最终的正面交锋,自己倒是无所谓,就是身边的兔大着肚子,要是伤着了或者吓出个好歹可就不好了。 “我去把人剿了先,你在这儿看着她,听指令,把车开到出口处接应”,话语间周寅坤又从改装座椅下掏出只步枪消音器,这东西顾名思义就是降噪,它可以将枪声从震耳的嘭嘭声,变为极小甚至难以辨别射击方向的噗噗声,连火光也被弱化的微乎其微。 他动作熟练,没出十秒就换下了原有的枪口补偿器。 听话茬儿林城明白坤哥是不想让周夏夏跟着一起冒险,虽不知道俄方人员的数量,但坤哥的能力他是知道的,至于没有指派他去,只能说周夏夏对坤哥真的很重要,重要到他必须亲力亲为来确保周夏夏的万无一失。 于是林城没有迟疑,他偏头,语气平静:“是,坤哥”。 地面上传来的枪声愈演愈烈,时间不等人,周寅坤松开夏夏的手,把自己黑色西服外套披在她身上,遮住纯白色的睡衣,“兔,在这儿等我,很快。” 夏夏知道,他大概是要先发制人,否则就会很被动,在比崂山时周寅坤的作战能力她见过,完全没有担心的必要,可回想起在俄罗斯他中枪的情景,心里又泛起了嘀咕,“很快,是多久?” “怎么?怕我回不来?”,男人将M16A4突击步枪往身上一挎,睨着她闪躲的眼睛。 见她话在嘴边要说不说的,黑暗中那双灵动的眸子里依然有光,多少透着点儿的不舍,想看他又不敢看,也不懂在扭捏什么。 “你这什么眼神?搞得像以后见不着了似的”,周寅坤停了动作,“周夏夏,有什么就说,再不说我走了?” 夏夏并没打算对他说什么好听的话,也没想给他什么好脸色,毕竟之前的那些事不可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思绪就像打了结的线团怎么解都解不开,她抿了抿唇,声音小的快要听不见了,还是吞吐的说,“那你,注意安全。” 没来得及反应,白皙纤细的手就被周寅坤拉过去,也没知会一声,夏夏腕子上多了一串久违的佛珠,他拉着她的手,摩挲着光滑细腻的菩提珠子,“不准摘,再扯坏你自己来修。” 一时间记忆在脑子里倒带,这里很黑,逃离戈贡村那晚也很黑,当时她撕心裂肺的吼着他,还甩了他两个耳光,也难解心头的怒火,以为就此两人能断了,可周寅坤却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再一次出现在她面前,其实自己也很奇怪,在他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以后,竟还自私的、难以克制的,希望他能活着。 见她沉默未语,男人燥热的手轻轻抚弄两下夏夏圆挺的孕肚,凑过身来,浅吻了她敏感的耳垂,轻声道了句,“乖乖等我。” “林城,把人照看好,听我指令行动”。 伴着声咔嗒脆响,枪迅速上膛,周寅坤一身黑衣,毫不犹豫的下了车。 * 位于安全通道处,一名俄方队员正通过微光瞄准境内的夜视成像,仔细地观察着四周动向,然扫视了好几圈并未发现目标人物。 蓝牙通讯耳机内响起了滋滋声,说话的人是B组组长,“医院监控设备已通电,通过监控录像发现可疑车辆为尾号97的黑色宾利,十分钟前驶进医院地下车库,A组人员请注意。” “重复,发现可疑车辆为尾号97的黑色宾利,十分钟前驶进医院地下车库,A组人员请注意。” “完毕。” 小组通讯频道中的消息汇报完毕,脑后莫名出现浅浅的呼吸声,寒意直逼头顶,如猛兽的骇人血口罩在身后,处于特种兵的本能他格外冷静,绷紧每一根神经,打算来个出其不意,就在下秒他动作极快的端枪转身,而身后的人速度似鬼魅,甚至没有用枪,一把黑色便携战术军刀瞬间从喉咙刺入,直至没入整个刀刃。 那名队员被刺穿喉管,发不出半声,血从嘴里大口大口往外涌,身体还抽搐打着挺,周寅坤看烦了,手握着刀柄向下猛然一划,血口子直接豁到胸口,当即就断了气,瘫软的倒了下去。 这人动作太慢,杀的半点儿技术含量都没有,不出半分钟就死透了,男人不屑的笑了,“果然是废物。” 正打算走,一阵细微的滋滋声,使得他驻足,俯下身去,注意力落在了那人的通讯耳机上。 这就好办了。 地下车库东南出口的角落,停着辆不起眼的黑色三菱帕杰罗,驾驶位半开的窗沿驾着一台夜视望远镜,一名队员正四处扫视着,右后侧的窗户仅开了条缝,黑洞洞的枪口探出来一些,此时后座机枪手的蓝牙通讯耳机里传来执行队长列夫的声音,“怎么样?有没有发现周寅坤一行人的行踪?” “报告队长,还没有,不过因断电这里黑成一片,入口被多辆私家车堵死,他们要驶离地库只能是从唯一的出口,于是我们在出口设了埋伏,两个安全出口以及射击位置极好的几个拐角处也安排了人手,他们插翅难逃”,机枪手如实汇报,语气听得出的志在必得。 “盯仔细点,别被自信冲昏了头。”列夫严肃提醒道。 “是,队长。” 对话结束,只听噗的一声,机枪手警惕的看向周围,没什么动静,他拍拍驾驶位人的肩膀,“嘿,兄弟,你听见了,有枪声,我们得做好准备了,听说周寅坤非常狡猾,可不能掉以轻心。” 驾驶位的人没什么反应,拿着的望远镜顺势掉落到车外,手瘫软无力的垂了下去,没有望远镜的支撑,他下半部分的脸哐的贴在玻璃上,额头处多了个血窟窿正咕咕冒出血来,从眉心流向眼窝进入放大的瞳孔里,形成一双血眸,半张着嘴,面相惊惧。 机枪手恍然大悟,他大概已经死了。 一阵冷意从脊背爬上后颈,脖子上冒着凉汗,感觉嗓子被堵着,他又推了推驾驶位的人,这一次,那人直接倒向了方向盘,窜流而出的红色染了仪表台,瞬间车内被血腥味侵蚀。 他来不及管那人,立刻摁下蓝牙通讯耳机,语气急促有力,“注意!目标出现,就在出口附近!” “转角处各人员请注意经过车辆!黑色宾利,尾号97。” “重复,转角处各人员请注意经过车辆!黑色宾利,尾号97。” 话刚说完,耳边两声轻响,“哒哒。” 是敲玻璃的声音。 机枪手心头忽地一沉,肩胛的汗沁湿了衣服粘在身上,攥着抢的手都快要拧出水来,他转头,车窗外映着张人脸的黑影,虽看不清模样,但那声极其挑衅的嗤笑直击耳膜,让人不禁汗毛乍起。 “你乖乖听话,我让你死得痛快点,好不好?”,周寅坤满是玩味轻飘飘的说。 机枪手故作镇定对上那张人脸,不动声色的从腰间掏出把手枪,抵在车门上,毕竟这种零距离的情况下,子弹足以击穿钢板,狠狠镶进对方的身体造成致命伤。 就在机枪手扣动扳机的刹那,周寅坤一把拉开车门作为掩护遮挡视角,动作迅猛无声,长腿几步便从前车机盖跃上车顶,在机枪手下车反击的瞬间,上方一道银光闪过,锋利无比的匕首如疾风直接贯穿头顶,死死的钉进颅骨。 碎裂声与嗡鸣并行,由于脑部神经受损那人张着大嘴却叫出不,呜呜咽咽的捯这半口气,意识支配着摇摇欲坠的躯体,用尽最后的力乱扣了两下扳机,听见那两声清脆的枪响,周寅坤满意的笑了,他握着刀柄,故意将刀刃在男人脑内拧了拧才拔出来,即刻血浆跟着呲呲往外冒,那人面目狰狞僵挺着栽倒向地面。 周寅坤挑眉,“不乖。” 对待这种废物,开枪都觉得浪费子弹,他转转脖子,从车顶一跃而下,脚随意捻了捻机枪手的脑袋,血浆从头顶的创口窜涌迸出,喷在墙上,半点儿反应也没有,看来是死透了,搞了一堆人来,结果是来逗闷子的,简直把人气笑了。 他蹲下身,把滴血的刀在死人裤腿上蹭了个干净,一脸嫌弃的啧了声,顺手又搜了颗手雷,拾起了地上的望远镜。 此时,轻盈且训练有素的脚步声迅速逼近,周寅坤并不意外,倒觉得合心意。 医院偌大的地下停车场,他们占位分散,挨个清多耽误功夫,更何况这黑灯瞎火的,搞得就像捉迷藏,周寅坤自然懒得陪他们玩这种蠢游戏,不如让人自己找上门儿来,规敛到一起即节时又省力,走也能走的整整齐齐,到了地底下还能凑一桌,免得太孤单了。 那么,接下来就更好玩了,他打开汽车油箱的盖子,退到距离车子大约二三十米处,找个了射击位置极好的柱子后面卡视角。 准备工作完毕,他果断摁下蓝牙通讯耳机,“林城,两分钟后撤离,出口处见。” 那边林城立刻应了声:“收到。” 夏夏知道林城在跟谁说话,刚才听见枪响,心就跟着紧了,现在终于有了消息,她才舒了半口气,“他说什么?” “坤哥说两分钟后我们从这里撤离,人应该是解决掉了”,林城如实说。 身上披的那件西装外套,隐隐散发出熟悉的味道,夏夏回头张望了眼,外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她收回视线,手抚上孕肚,这么一抚肚子里的孩子就动了,暖意随即蔓延至心尖,手不由又摩了两下。 “别怕,爸……”,那声音很轻,细腻而温柔,只是说到一半她欲出又止,顿了顿又继续把话说完,“……他很厉害的。” 另一边,周寅坤的游戏进入收尾阶段。 那群蠢货终于按耐不住了,一行人端着枪通过微光瞄准镜中的夜视成像寻着脚下的路,溜着墙边悄声往刚才响枪的地方去。 “出口处发现一名尸体,A组人员请注意周围动向,目标就在附近”,一名队员看见了倒在车边死相惊悚的队友,头顶处还噗噗涌着血,他语气急促的向小组频道内汇报。 在此的所有俄方人员屏息,警惕的靠近那辆安排在出口附近的黑色三菱帕杰罗,车上两人,一人被击穿眉心死在了车内,另一人是被尖刀刺入颅顶,死相惨不忍睹。 不远处男人已经耗的不耐烦了,枪口向左稍偏移,正对着那辆车油箱口的位置,迅即扣下扳机连发数枪。 “撤退!撤退!快离开这辆车子!——”,组长狂吼,可为时已晚。 “嘭——!”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从地下停车场延伸至地面。 烈焰翻腾而起,火球飞快膨胀,爆炸的气浪热的烤脸,烟尘遍布周身,附近数辆车被震碎了玻璃,场面一片狼藉。 可这还不够,为了确保把他们全都送上路,周寅坤再次端起手里的M16A4突击步枪,将三发点射调制为全自动连发射击,借助爆炸后的火光进行屠杀式的扫射,犹如狂欢。 找了帮人就是来给他热身的,一点挑战性没有,耽误时间罢了。 黑色宾利极速驶来,停在男人面前,时间把握的刚刚好,周寅坤利索上车。 硝烟的味道掺杂着血的腥味,他坐在后座顺手胡撸把头发上的灰尘,看起来心情好极了,手上还沾着不少血渍。 感受到身边有双眼睛扫来扫去,把他浑身看了个遍,像是在问他伤着了没有,周寅坤转头,在忽闪的光线下对上那双透彻清亮的眸子,“没受伤。” “周小兔,这么担心我?”,他语气带着戏谑,一副纨绔二世祖的架势。 车窗外照着烈焰,车内如浑浊的破晓撕开了黑夜,微光打在他身后,形成光晕的轮廓。 定睛几秒,夏夏回过神来,眼前完美无瑕的脸上明明有道血口子,还在淌着血,可周寅坤像是浑然不知,她指了指,“你的脸,破了道口子。” 周寅坤抬手往脸上一抹,果然蹭了手血,这应该是刚才爆炸的碎片刮的,痛感不强他也就没在意,既然有些人心疼了,那总得做点什么,他挑眉,“你给我擦擦,我自己哪里看得见。” 这要求倒也不过分,虽迟疑,夏夏还是攥起一小点袖角的布料,慢慢贴近男人的脸,小心翼翼的把边缘擦干净。 蓝牙通讯耳机里卡尔说话了,当下他正在视野极好的制高点,手持一把安有消音装置的HK417狙击步枪,“老大,地面十人已清剿。” 正经的才说完,随后就是废话,“这都些什么玩意儿,我在楼顶就跟打靶一样,没劲死了。” 周寅坤理都没理后半句,“马上驶出地库,看好路面情况,随时汇报。” “好嘞。” 一阵螺旋桨的轰鸣,卡尔抬头,远处天空一架直升机逐渐逼近,上面黑洞洞的枪口直对着他,卡尔迅速端枪瞄准,敌方更先一步,数颗子弹朝楼顶猛烈扫射,他健步一跃直接扑进楼顶的安全门。 “小组人员请注意,有直升机扫射,掩护老板撤离。” 重围 haitang wo.co m 深夜十一点半,黑幕吞噬了白日的喧嚣。本该是卸下疲惫安然歇息的时间,谁也没有想到,今晚的港城公路即将上演一场惊心动魄的绝命追击。 “黄sir,警务科来电话说接到报案,广丽医院遭到爆炸枪击事件,所有医院楼同一时间集体断电,二十分钟前薄扶林输水管附近一辆奇诺基发生爆炸,五分钟前地下停车场再次发生汽车爆炸,据现场目击者讲述,他当时被困在地下停车场距离爆炸车不远的位置,是因为有人用机枪射击了切诺基油箱才发生爆炸,之后又进行了扫射,几名死者疑似此次事件活动人员,除此之外医院周围也发生枪战,伤亡情况不详。”许嘉伟把电话夹在耳边说的紧迫,一手拿着份病历,顺带拎了把桌上车钥匙匆匆往楼下跑。 黄兆伦听了当即皱眉,立刻问:“到底怎么回事?恐袭者身份能否确认?” “现无法确认,警务处行动部已出动,尚未到达现场”,许嘉伟顿了顿,他坦言:“黄sir,我想此事与周寅坤有关。” “周寅坤?什么意思?”黄兆伦一时疑惑。 电话里的声音明显有些吞吐,“其实……,其实周寅坤现在人就在香港,而且,我们已经见过面了。” 这件事黄兆伦完全不知情,他震惊道:“什么!?什么时候来的?你什么时候跟他见的面?为什么不早说!”,最后一句说的震耳,连许嘉伟都脚下凝滞了半秒。 “是我不对,黄sir。”许嘉伟拉开车门上了车,沉了口气:“昨晚他闯进家里来找夏夏,然后,我们动起手来不小心撞到了夏夏,她说肚子疼就去了广丽医院。” “之所以说与周寅坤有关,是因为有新的发现,我今天拿到了一份段凯女儿的病例,她被诊断为重性精神障碍,诊断日期就是此前周寅坤离开香港不久后,我怀疑是周寅坤的两次不辞而别给了她心理上极大地刺激,才会导致如今的精神失常,段凯疯了女儿,被周寅坤牵着鼻子走,当下被查官身难保,免不了心生报复,所以——” 话没说完,黄兆伦接过来:“所以你认为今天的恐袭活动是段凯所为,冲着周寅坤去的?”更多免费好文尽在:po1 8cg.c om “我也只是怀疑”,许嘉伟单手打转方向盘,调转车头驶出小区。 他继续说,“如果真的是段凯所为,那他一定有帮手,能把阵仗搞得这么大,又能跟他产生建联统一战线的,我只能想到一个,俄方。” 上一次周寅坤来香港,明明警方暗中配合俄罗斯联邦政府缉拿周寅坤,可结果却被切断了建联,不用想也知道是段凯所为,现在看来,段凯应该是借了那个机会,用明面上切断建联当了幌子,私底下与俄方达成战线上的一致,本就打算要对周寅坤下狠手了。 虽不能妄下定论,但也十有八九了,黄兆伦斟酌片刻:“阿伟,若真的是这样,那今晚恐怕是要硝烟四起了,也不得不说,这是我们逮捕段凯的最好时机。” “这样,我现在马上回警署,我们署里见。” “我已经在路上了黄sir,我直接过去”,电话里许嘉伟说完又补充道:“夏夏她很危险,我不能不管。” 现在行动处也已经出动了,再加上俄方的人,万一到最后三方打成了乱战,夏夏大着肚子,根本禁不住折腾,不管怎样他都是放心不下的。 冲动的性子就改不了一点儿,像个没头苍蝇似的,黄兆伦心里着急,强行阻止道:“许嘉伟,我命令你现在就回警署!没什么好商量的!我没时间去给你收尸,所以——” 对方没有反驳,可细微的呼吸声被逐渐拉远,黄兆伦意识到不对又吼了几句“喂,喂,阿伟!——” 话音未落,电话里就响起挂断后的嘟声。许嘉伟直接断了通话,随手将手机丢到副驾驶,一脚油门飚了出去。 * 林城驾驶的黑色宾利,再行驶一段就将进入全长两公里的西区海底隧道。 通讯小组频道内传来卡尔的声音:“通过黑黄蜂微型无人机发现,香港警方也已经出动,警车由干诺道自东向西行驶,少说也有十辆,很可能在3号公路9出口正面汇车,所以我们要加快速度,我会跟在后面做好掩护拦截。” “收到。”林城立刻回应。 卡尔驾驶完全与前车相同的黑色宾利紧随其后,他单手操纵微型无人机手柄,时刻关注汽车显示屏上面的遥感影像。 即便是这种左右脑跟左右手都占用的情况下,依旧没能堵住那张嘴,他一脸嫌弃道:“我说林城,你找的这些个保镖什么也不是,直升机一通扫射下来就没剩几个全乎人儿了。” 林城蹙眉没说话,毕竟是在香港,总不能搞一堆外籍佣兵驻扎在这儿,那就是公然去惹警方的眼,再有,合安会出现过一个魏延就很可能会有第二个第三个,行事上必然要低调谨慎才是。 他下意识从后视镜内看了眼后座,周寅坤摘了一边的通讯耳机,悠闲的往后靠了靠,右腿上放了把枪,支在车门,心情还挺好。 视线收回来。心情好大概因为今天的任务并不难,一切算是在意料之中,另外,应该是因为旁边的女孩,周夏夏跟周寅坤的事林城不知道,他只知道两人是叔侄关系,今天在病房里看见女孩大着肚子他一怔,而坤哥的举动也并不像是普通长辈那么简单,怎么瞧都像是两口子,只要脑子不缺根筋的都明白,这是把自己的侄女搞成了老婆,放在别人身上这叫乱伦,可放在坤哥身上他又觉得不奇怪,毕竟坤哥野起来什么干不出来,伦理关系这种事他根本不放在眼里。 刚琢磨完,身后传来男人的声音:“把车开稳着点,这儿有孕妇。” “是,坤哥。”收到命令林城握了握方向盘,警惕了眼两侧后视镜内的路况,暂且没什么异常。 夏夏透过玻璃看了看窗外的街景,一如往常,那些人并没有追上,她又扭头去看,不远处有辆一模一样的车就跟在后面,天色黑看不清人脸,从轮廓看她认出来了,那是卡尔,从以往经历来判断,通常两车交替行驶的情形下,都会有一场疾风骤雨般的公路角逐战,想着,她抚在孕肚上的手微微收紧,攥着衣服上的一点布料。 显然这是担心肚子里的孩子,周寅坤瞥眼看着,他清楚得很,周夏夏嘴上一口一个要打胎,其实心里在意到不行,好几次走到房门口都听见里面一个好听的声音在念念叨叨,不用问也知道是跟肚子里那个小的聊呢,结果他一进去,就变成了张冷脸,再逗弄她两句,脸就拉的比长白山还长,罢了,都已经习惯了,大人总不能跟个小孩一般见识。 一只干燥的大手覆上来,将女孩的整只手都罩上,拇指摩挲着细腻滑嫩的手背,“别紧张,这事儿解决了我们就回家,好不好?” 那句“好不好?”夏夏只觉得问的多余,她根本没得选,或许一开始周寅坤就没有打算放她走,被不被抓回桎梏的牢笼里,也仅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其实她并非对他完全没有感情,只不过这里掺杂着伦理的束缚与谴责,以及杀害亲人的恨意,扭曲畸形的感情压的她快要窒息了,她用最后的力气想要离开周寅坤,只要一辈子不再见,只要知道他还活着,就够了。时间会冲淡所有的旧忆,让自己过上新的生活,可以有朋友、有学上、有自由。 然最终,她到哪,他就会跟到哪。 对于周寅坤的话,夏夏语气漠然,亦是半分嘲讽:“我有的选吗?” 刚才还好好的,又给他看孩子彩超,又给他擦伤口的血,现在提到跟他回去,就又甩起了脸子。 男人覆着薄茧的手锁上女孩的下颌掰过她的脸,睨着那双好看的眼睛:“你到底还要跟我闹多久?” “我说了,我永远不会原谅你。就算你把我带回去关着,我也只是被你抽干了血做成的提线木偶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压迫感犹如潮水漫过脖子一点点淹入鼻腔,内心压抑到了极点,终于眼泪无法控制地大滴滚落。夏夏用力抽出被他握着的手,男人的手就顺势落在隆起的孕肚上,炙热的气息即刻从腹部蔓延至全身。 由于情绪上的波动,导致肚子里的孩子动的厉害,掌心微弱的涌动感尤为明显,周寅坤松了锁着她下颌的手,上面还沾着温凉的泪,目光不自觉的下移,那孕肚又大又圆,随着她抽泣一颤一颤的,瞧着还真有点心疼。 男人大把胡乱抹了抹她脸上的眼泪,语气缓了几分:“你要是想上学,等生完了孩子,就去考大学,哪里的都可以,英国,法国,德国,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行了吧?能回去了吧?” 夏夏眸光忽的一闪,没想到周寅坤会突然这样说,她确实想上大学,也想有自己的事可以做,而不是成天到晚围着男人团团转,才燃起一丝希望,又莫名警惕起来,不知道这会不会又是周寅坤的阴谋。 她试探着问:“是真的吗?” 果然这条件周夏夏动心了,周寅坤自然道:“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夏夏盯着他,还有点不乐意似的,那眼神像是在说“你哪一次没骗过我?”,但她说出来的时候是委婉的:“这次,真的没有骗我?” 呵,长大了不好糊弄了,周寅坤也没觉得恼,这次他是认真的,爱上学不是坏事,这兔脑子灵光,放着不用岂不是浪费了,他拉过夏夏的手,钩上她的尾指,两人手指交缠在一起,如纠缠生长的植株,逐渐靠近,拇指相印,周寅坤看着她:“这次是真的,你上哪,我上哪。” 夏夏看着他,没有说话,拉钩这种小孩把戏,她还是不太放心。 拉钩印章的诚意显然她觉得不够,那眼神里明晃晃的防备之心,“那怎么的?你还让我立字据不成?” 见她仍不发一言,周寅坤又补了句:“没纸没笔你让我怎么写?” 她微微偏头看了眼车门处的储物格,什么也没有。 这是找纸笔呢,男人胳膊搭在黑色椅背上,一副清闲模样盯着她那个蠢样子,倒还有点可爱。 寻摸了一圈,她看过来,周寅坤挑眉等着人说话。 夏夏小声开口:“那,那回去写。” 话刚说完,就传来清晰的警笛声,听起来不是一辆,是很多辆,正逐渐逼近,此时车内的气氛又紧绷起来。 回头瞧了眼,虽还没跟上来,但能看到远处刺眼的红蓝光,少说也有七八辆,“怎么会有这么多警车?”夏夏问。 周寅坤看都不看,他嗤笑一声:“凑热闹不嫌事儿大呗,找死。” “嘭”的一声巨响。 “啊!”夏夏被惯性冲击,搡动的身子往侧前方猛扎过去,男人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扯进怀里箍着,另一手抓紧顶部扶手。 就在林城驾驶的黑色宾利即将进入3号公路的匝道时,右侧高架桥下冲出一辆黑色冲锋车,显然是要置人于死地,好在林城反应快,一脚油门到底,冲锋车撞在宾利的尾部,导致车身大幅度偏移,车尾蹭着水泥隔离带迸发出火星,擦出刺耳的响声。 林城立刻向左打方向盘,再迅速回轮成功驶入3号公路。 夏夏本能地攥着周寅坤的衣服,瞬时间的天旋地转,她感觉已经被撞懵了,只知道这种撞击力度如果不抓好指不定会扎到哪去,磕到了肚子,孩子就保不住了。 后方卡尔的车跟上来,他抄起副驾驶的P90冲锋枪,探出车窗猛击前车轮胎,子弹虽击中但显然不起什么作用,看得出这是防爆胎,即使在四只轮胎全部漏气的情况下,时速也可以达到120迈,甚至连车身都是防爆钢板,想用枪打爆可能性不大。 他立刻向通讯频道内汇报,“老大,冲锋车全车采用防爆材质,顶多能出点火星儿,我跟上去拦截,找机会上他们的车玩玩。” 三车相继进入隧道,此时冲锋车内探出两名机枪手,一名扫射前车,另一名则是对准后车的卡尔,看见那黑洞洞的枪口,他当机立断反应极快,狠踩油门撞向冲锋车,使得冲锋车车身猛的向前倾去,两名机枪手趔趄险些倒栽向车外。 林城尽可能加快车速,然下秒,右前方一辆不起眼的厢式货车突然放下车尾板,被改装过的货箱后门从里面被拉开,直冲下来一辆灰色冲锋车,那车急速掉头两抢打掉货车很是累赘的车尾板,摆正车身进入战斗状态。 而此时的厢式货车直接别过来,在林城驾驶的黑色宾利前左栏右挡,而后车又咬得紧。 车身摇摆不定,里面的人都更别说了,周寅坤看了眼旁边的女孩,她半趴在男人燥热紧实的大腿上,纤细的手拦腰攥着他的衣服,但还是稳不住身体,再这么下去,自己的兔都要散架了,肚子里那个小的大概就像在坐过山车,周寅坤自然不同意,他抄起右手边的M16A4突击步枪,调制成三发点射,接着就传来清晰的上膛声。 随后一阵警笛鸣响咆哮而来,周寅坤挑了挑唇角:“好得很,人多更热闹。” 追击 西区海底隧道为三线车道,当下林城驾驶的黑色宾利于中间车道,前有厢式货车窒碍,半路杀出来的那辆用灰色福特探险者改装的冲锋车,迅速补位之前的黑色冲锋车,紧绞宾利车尾,而黑色冲锋车故意强行变道撞向右侧的卡尔。 就在两车零距离接触的瞬间,卡尔透过黑色冲锋车半敞的车窗,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他迅速向蓝牙通讯频道内汇报:“老大,我看见熟人了,黑车里有个人是那天小夏夏去看望的疯女人她爸!” 周寅坤眸色一亮,敢情主子都在那辆车上,所以这辆灰色福特才过来补位当靶子,他理所当然道:“那就对了,这把年纪了也该活腻歪了,不然干嘛给脸不接着呢?” 嘭嘭几声闷响,宾利后挡风的防弹玻璃被击出裂痕,继而感觉腰间的那双手环得更紧,周寅坤低头去看,女孩脑袋贴在他坚实的腹部,埋着脸,自己的兔还大着肚子哪禁的起这种折腾。 他右手握着枪,另一边揽着夏夏,手缓缓下移,够到女孩圆挺的孕肚,来回抚弄了把,“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要说不舒服的确有一些,这种公路追击战免不了颠簸摇晃,忍下就过去了,夏夏抬开脸,朝男人微微摇头:“我没事。” 眸子又圆又亮,眼低还红着,半趴在他腿上抬头看他,这么瞧还真像只受惊后的小兔。 手不由抚上细嫩脸蛋儿,逗弄的捏了捏,语气似哄人:“很快就好。” 说着,周寅坤眼神又朝后视镜望去,不出意外后车是想把宾利钳制在灰色福特与货车之间,再轻轻松松不追不赶的来个关门打狗,他把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在脑子里大概过了一遍,那古语说得好,“攻其不备,出其不意”,主打一个“送惊喜”。 他直接放话:“先清那辆福特,卡尔越位打掩护。” “嘭!” 果不其然。 灰色福特狠狠撞向宾利车尾,由于林城极速向右打轮,后车撞到了左侧车尾,当下状况若躲闪不及时,就会被变成“夹心饼干”,到时候定是死路一条。 但即便如此,后车撞击力量猛,宾利车身依旧偏的厉害,接近失控。 “就是现在”,蓝牙耳机里却传来男人的声音:“林城车身顺位45度,5秒后我喂雷。” 此时,福特后排一名机枪手已探出窗外,正端着AK-105突击步枪瞄准,而宾利被撞后摆尾严重,林城借势车身偏斜,以现在的角度机枪手枪口正对着宾利后车窗,就在扣动扳机的前一秒,卡尔越位成功,一脚油门断然顶向探险者车尾,机枪手受惯性搡动枪口无法瞄准。 也因速度过快,那车被撞的车轮偏转,且角度与前车宾利近乎平行。 黑色宾利后排车窗打开,露出一张男人脸,他面不改色,仿佛是在等着。 车身撞击的闷响并着车轮摩擦发出的尖锐声,掩盖了拉动保险栓的“咔嚓”细响,周寅坤动作干净利落,眨眼的功夫都没有,一颗RGD5手榴弹直颈扑进目标车内,林城下一秒先提速,再打转方向,完美流畅的弧线后调正车身。 卡尔同一时间,强行从左侧变道超车,越位灰色福特。 “快跳车!有手雷!——”,机枪手声音撕裂的暴吼。 RGD5手榴弹采用冲击波和破片杀伤,有效杀伤半径为5米,通常会在拉动保险栓四秒后爆炸,实际投掷至车内时就已经花费了两秒,所以车内的人即便反应再快,跳车及时,也是无用之举,必死无疑。 吼有什么用,浪费时间罢了,死到临头,还不忘说句遗言。 “嘭!” 周寅坤下意识弯腰曲背,整个身体遮在夏夏身上。 剧烈的爆炸声如雷鸣轰顶,火浪掀滚着残渣碎片四散而开。 福特探险者车身被完全损毁,玻璃炸得粉碎,后备箱盖被热浪冲开,顶部直接翻了起来,车内三人更是面目全非血肉模糊。 凶猛的冲击波也将林城驾驶的宾利车窗全部震裂,焰光罩进来,周寅坤看了眼身下护着的女孩,她正巧抬头,刚好对上那双好看的眼睛,“兔,一会你跟林城先走。” 令人心悸的巨烈震颤瞬间传遍全身,轰然的爆炸声使她有些耳鸣,夏夏听不清周寅坤在说什么,还没从惊慌中回过神来,环在紧实窄腰上的手就被男人拉开,她还懵着,下意识的叫了声:“小叔叔——” 她想问他又要去做什么,只是话说一半,欲出又止。 男人眸中一滞。 周夏夏很久没有叫过他小叔叔了。 即使声音很小,小到快听不见了,周寅坤依旧能在嘈杂中捕捉到那熟悉的口吻在唤他,也许是她声音好听,也许是他喜欢,喜欢到周夏夏每句话每个字都钻进他心里,好的坏的,温暖的刺骨的,都可以照单全收。 “听话”,周寅坤说的轻巧,眼神又极为认真的看着她。 耳边循来直升机旋翼的嗡鸣,周寅坤眸色一沉。 眼前驾驶位的林城,正挑枪对准左侧货车轮胎,身后周寅坤突然开口:“我要上那辆货车,林城把车靠上车尾。” “卡尔击碎货车风挡玻璃,现在”,蓝牙通讯耳机中也同时响起指令。 “收到,老大”。 卡尔直线越过厢式货车,反手直击挡风玻璃四角,骤然车窗爆裂玻璃碴四溅,声音犹如利刀锋刃划破空寂,车内的俄方队员低头躲避,破口大骂:“操他妈的!杂种!” 另一边,林城看了眼后视镜里的男人,他动作敏捷,探出顶窗双手用力一撑翻上车顶。 身后浓烟混着火焰足以遮挡后车视线,且黑色冲锋车被炸毁车辆限于后方未能及时跟上,短短几秒,他三步并作两步,纵身一跃抓着货车车厢固定杆,不费吹灰之力上了厢顶。 驾驶货车的俄方队员从侧边镜看了眼,又望了前方近在咫尺的隧道出口,直接踩下油门,向小组通讯频道内汇报:“15秒后驶出隧道,C组直升机准备扫射。” 说完他瞥了眼,击碎他玻璃的那辆车没有继续攻击,竟然退到了后面,正寻思着,眼前闪过黑物。 周寅坤手抓车头顶架,借力一个空翻跃进驾驶位,哐的一脚直接踹在男人脸上,让人完全没有反击的余地,顺手抄起挎在身上的步枪捅进那张骂过“杂种”的脏嘴里,子弹从嘴里进自后脑出,血腥味十足。 这人嘴脏得很,用子弹烫烫就干净了。 死人被丢出车外,车轮碾过头去,男人瞟眼后视镜。 呵,这叫一个热闹。 除了那躺在地上的血葫芦,黑色冲锋车也跟上来了,包括那群闪着红蓝光大部队,仔细看,他眸色微动,视线里还多出一个送命的,白色的尼桑帕拉丁,就这破车,都够不着他那些豪车下脚料的钱,怎么看都觉得很不顺眼。 周寅坤从鼻孔冷哼了声,心中不屑道:“一天到晚跟只苍蝇一样,甩都甩不掉。” 直升机轰鸣声愈发渐近,耳机里传来周寅坤的命令:“林城从左边贴上来,带周夏夏撤离,卡尔跟上去掩护,注意后方冲锋车。” 两辆宾利与厢式货车紧贴,同齐冲出隧道,一架“黑鹰”直升机就悬在头顶,两名机枪手端枪即刻扫射,一时枪鸣声四起,弹下如雨。 直升机内的机枪手定睛一怔,货车驾驶位并不是俄方队员,而是那个男人,他燥怒开口:“周寅坤在货车上!妈的!”。 极其败坏的俄国佬儿干脆朝货车油箱位置放枪。 从制高点的16倍瞄准镜中,一场枪影追击公路战正打得热火朝天,子弹尽数打在厢式货车上,形成数不清的弹孔,铁皮空响火光迸起,货厢变成了筛子。 “坤哥,Tac-50已就位,距目标直升机约1000米,是否攻击目标?”,亚罗身着黑色休闲服,将Tac-50反器材狙击步枪架在楼顶。 “五秒后狙击”周寅坤下令。 在1000米外开枪狙击,由于风速和地心引力等环境因素,子弹命中目标大约需要2.5秒,对于接下来的事,时间刚刚好。 周寅坤轻佻的勾勾唇角:“卡尔,后面白色帕拉丁不用拦截,放行。” “收到。”卡尔应声,白色卡帕丁极速越位成功。 许嘉伟原以为货车是俄方人员,而两辆宾利定是周寅坤方,那么夏夏就一定在其中一辆车上,他跟上来也是想要确认及掩护夏夏离开。 眼看货车油箱处已经燃出火星,林城驾驶的黑色宾利一脚油门彪了出去,白色帕拉丁随其后正与货车车头平齐。 “轰!”,Tac-50狙击步枪击中“黑鹰”直升机尾翼,机身立刻失去平衡在空中失控旋转,亚罗保持着狙击姿势,神色冷静,机身旋转的同时他大概齐计算着时间,打出余量,当机立断又是一枪,子弹从驾驶员的太阳穴直穿爆头。 没有人员操控,直升机加速坠落,一声震天巨响,如被砸在地上的破烂模型,擦着地面迸起火星,黑烟轰然驱起,周围公路建筑被波及,现场一片狼藉。 周寅坤心满意足的瞥了眼,这下好了,这么一大摊子事,那些警察可有的干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正好穿着制服来扫大街。 货车车身已经燃了起来,周寅坤毫不迟疑拉开车门,跃身直扑白色帕拉丁车顶,下一秒货车轰地炸了,烫热的火浪袭身而来,爆裂后的碎片划破衬衫在精壮的背上留下数道血红的口子。 许嘉伟还没来得及反应,一身黑衣的男人就从车窗利索的钻了进来,自然的坐在他旁边的副驾驶,他一懵,脱口而出:“周寅坤?!” “夏夏呢?夏夏在哪?” “你别管,闭嘴开车,不然先死的就是你”,周寅坤看都懒得看那张烦人的脸,手里调着枪,将普通子弹换成了曳光弹。 “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段凯?这些人是不是俄方的人?”许嘉伟忍不住继续问。 呵,还挺门儿清。 男人不耐烦的啧了声,不但长得招人讨厌,嘴还絮絮叨叨,妇女之友一样,不知道这周夏夏到底觉得他哪里好。 “怎么?你跟他一伙儿的?” 听周寅坤这话,许嘉伟更确信了自己的猜测,今天的一切都是段凯所为,他又瞟了眼男人手里的M16A4突击步枪,低声提醒:“我劝你收手,这里是香港,行动处已经出动了,段凯跟俄方的人他们会去处理,你这样只会把事情搞得更大。” “sir,我这叫正当防卫,这一路可是我在被围追堵截,你现在也看见了,后面的冲锋车还在咬着屁股不撒嘴呢。”男人盯着后视镜悠悠地道。 卡尔听见通讯耳机里的声音,也不知道坤哥是在跟谁说话,反正不是跟他说话,但是他忍不住要告状:“老大!后面的老东西在咬我屁股!亚罗怎么还不开枪狙他!” 黑色冲锋车把卡尔驾驶的黑色宾利混淆成了周夏夏所在的那辆,冲撞加扫射把他逼成了蛇形走位,几颗子弹蹭着耳朵钉进前挡风玻璃,但那车防弹,连轮胎都是防爆的,就算他回手还击也没什么用。 “老东西留着还有用呢,你再陪他们玩玩儿,马上就给你出气”。 咔嗒一声,周寅坤迅速上膛,他命令许嘉伟:“把车开到黑色冲锋车后面。” 刚才听话茬儿,许嘉伟大概能猜到,段凯就在后面的黑色冲锋车上,周寅坤如果杀了段凯,那么他在香港制毒的事就等于石沉大海,往后想要查就很难了。 “你要杀他?”许嘉伟问。 “我一个泰兰德良好公民,现在正坐在许督司的车上,当然是要帮警察抓坏人了。”他说的想当然。 接着又捎带句:“放心,我下手轻的很。” 许嘉伟看眼下局势,除了警方,就只剩身后的冲锋车穷追不舍了,现在要做的就是及时止损,速战速决,再拖下去遭殃的不仅是他们,还有那些无辜的人。 他当即松了油门,置与黑色冲锋车后方,而俄方人员因直升机坠毁阻碍了视线,并不知道周寅坤就在其中。 “拉开点距离,靠右一点。”周寅坤端枪找角度。 车身防弹,轮胎防弹,车底可不防弹,所以他可以选择向下方开枪,子弹在地面上弹跳过一次之后,就会从相对薄弱的车底击穿油箱,导致漏油,但不足以爆炸,这也是刚才把子弹换成了曳光弹的原因,曳光弹的尖端有磷,射出之后与空气摩擦使磷燃烧,就会发出火光。 “嘭”,周寅坤试枪,入射角太小够不到地盘,可子弹入射角太大,出射速度就会降低,并且车速不均,距离会随之变化,角度也就会跟着转变。 “保持车速”,他声平气稳的说。 许嘉伟看了眼副驾驶的男人,他微微调整了位置,再一次瞄准。 “嘭嘭” 这一次他连击两枪,一颗子弹穿透油箱,却并没有爆炸的迹象,按照这个角度,周寅坤连击数枪后,火光渐渐燃起,他收枪,命令道:“给油越位。” 许嘉伟加速超车,盯了眼后视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身后黑色冲锋车车尾忽的一阵亮光晃了下,几人跃身跳车的霎那,伴着巨响车尾被炙热的火焰冲开。 他目光不受控制地看向旁边坐着的周寅坤,活像是在说“这也行?” 周寅坤心情不错的讲:“我说过的,我下手很轻的。”